谢天没说什么,只叮嘱他照顾好其他人:“门派很快会来人接你们。”
唐川点点头:“包在我身上,少主放心吧。”
谢天在他床边坐下,传音给尚在各地守着碎片的合欢宗弟子,让他们撤。
等他联络完。唐川拍拍他肩膀:“哎,师弟,你跟那忘尘阁阁主进展如何了?听宗主说你俩都私奔了,是不是已经……”
他用手比了个动作,微微挑眉:“成了?”
谢天和松月溪的事儿早在合欢宗内部传开了,引起了热议。大伙儿听闻少主与无情道第一人玄度君私奔了,都对其产生了崇高的敬意。本来私奔已经很厉害了,还是跟玄度君私奔,还逃脱了数位大能的围杀,实在是跌宕起伏,精彩绝伦,震撼人心……弟子们都恨未能亲眼见证,纷纷缠着有幸在场的几位长辈讲述。
谢天那几个长辈原本是去劝说他和徐潇宁在一起的,但是当他们看到谢天和松月溪不顾一切为爱私奔,也被他二人打动了,于是和他的父亲厉长虹一样,改为支持他俩,并且为谢天感到骄傲和自豪,逮着他一顿猛夸,翻来覆去讲述他的光辉经历,一个个也不嫌累。
谢天俨然已经从合欢宗少主变成了合欢宗的英雄。
只是他漂泊在外,对这些事并不知情。
他斜了唐川一眼:“管好你自己。”
“师兄这不是关心你么?”唐川挪了挪屁股,稍稍靠近他,“到底成没成啊?都私奔了,该不会还……还没到那一步吧?”
谢天沉默不语。
唐川感到匪夷所思:“这都行?都私奔还没……你到底行不行啊?你太给我们合欢宗丢脸了!!”
说着他开始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都私奔了还没亲上嘴吧?!”
谢天皱起眉头,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拳:“亲了!”
刚私奔的时候,两个人就意外蹭了蹭嘴唇,虽然是意外,但也算是亲过了吧。
“就只是亲了?”唐川追问,“后面呢?做了没?到哪一步了?卡在哪里了?跟师兄说,师兄帮你想想办法。”
谢天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走什么走?不急这点时间,”唐川拽着他的手臂,强迫他重新坐下,“天大地大,你的事才是最大的,必须先把你的问题解决掉。全门派都等着你把人带回去呢。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俩还如此生分,都还没合二为一,亲密无间,你说说这这这……这怎么行呢?!这事要传出去,必定会在门派内部造成动荡。你……”
他看着谢天的脸:“是他不愿意,还是说他虽然愿意但还没准备好,亦或者……你身体不行?上回我们给你的药,你用过么?”
“没有!”谢天怒道,“说了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怎么还没成功?”唐川道,“毕竟他修无情道的,情况特殊,可能相较常人来说难以动情,你对他用点药也没什么,你提前跟他说好就行,他都愿意跟你私奔了,想必也能理解。而且那些药也都是无害的,只要别多用就没事。你——”
谢天握紧拳头:“你闭嘴。”
“好,我再说最后一句,你——”唐川话说一半,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随后谢天打开自己的百宝格,翻出了之前师兄师姐们好心送给他的瓶瓶罐罐和奇怪物品。
他打开药瓶,捏住唐川的脸颊,往他嘴里倒了小半瓶。
唐川瞪大了眼睛:“!!!”
救命!!!
他眼神中释放出求饶的意愿。谢天却视而不见,又打开第二瓶药,往他嘴里塞了两颗。
唐川简直有苦说不出。
随后谢天直接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大家吃好喝好发大财~
初十之前应该可以至少2天一更的。么么哒。
第40章 【打赌】
离开听雨轩后, 松月溪和谢天去取最近的碎片。
天还没亮,二人御剑而起,穿行在夜色里。
谢天莫名起来想到了唐川的话, 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松月溪注意到了他异样, 扭头问:“怎么了?”
谢天站在焚天剑上, 欲言又止:“我们……”
“我们什么?”松月溪脚踩斩红尘, 离他更近一些, 侧头,耳朵对着他, 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发生何事?”
谢天看着他的侧脸:“我们……还在私奔吧?”
“对啊, ”松月溪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算是吧, 还没结束。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天张了张嘴, 不知该说怎么说。
“不说我就不问了。憋死你!”松月溪瞪了他一眼, 而后御着斩红尘往前飞了,再不管他。
谢天踩着焚天剑跟上去, 依旧与他并行。
松月溪却好像烦他不把话说清,于是与他拉开距离。谢天再度跟紧。二人便在夜空里上演着追逐大戏。这么闹了一会儿后, 松月溪觉得没意思,便不再乱飞。
他取出现有的碎片, 百无聊赖地将它们合在一起, 又打散,如此反复。碎片在他手上旋转, 环绕,一会儿变成一个环,一会儿竖成一排。又一次将它们合成弯月之后, 他将其握在手上,低头看着。
这半个玉轮现在是暗淡无光的。
这时候,谢天收起焚天剑,来到了他身后。
松月溪头也没抬:“做什么?”
谢天靠近他一步,从身后环着他,而后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握着那半个玉轮:“等会儿可能用得上,先给它补充点灵力。”
他刚说完玉轮就亮了。
松月溪一时间有些慌乱,想要躲开,却被他环抱着,逃不出去。
察觉到他的无措,谢天手臂收紧,强行让他保持镇定,也强迫他见证玉轮的变化。
那光越来越亮,让他无法直视。
但他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如今的你,连直面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么?”
那是个温柔的女声,却自带威严。那一句振聋发聩,让他不得不鼓起勇气直视自己,直视那光。
明亮的光从他们手中漏出,一点点驱散周围的黑暗,也照进他们的心田。松月溪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手上的玉轮,心里被一股温暖所充实。他感到浑身懒洋洋的,十分放松。谢天又稍稍靠近一些,胸膛贴着他的后背。
然后,松月溪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强而有力。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之前的梦,那个梦里,前世的神君就这么慵懒地靠在一个宽阔的胸膛,懒散地学着情诗,然后突然有了心跳。
夜风迎面扑来,从他发梢,拂过谢天的眉宇。
松月溪看玉轮一闪一闪的,那闪烁的频率和他背靠之下谢天的心跳吻合。
说是给玉轮补充灵力,但他知道,身后的人是想借这种方式告诉他,他喜欢他。
也亏他想得出来……
松月溪忍不住笑了。
“行了,”他干咳一声,“可以了。”
谢天一动不动:“不够。”
“已经充好了。”松月溪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太亮了,眼睛要瞎了……”
谢天抬起右手,捂住他的眼睛。
松月溪忍不住眨眨眼,纤长的睫毛扫过对方的指腹。他伸手扒开谢天的手指,从他指缝间看玉轮,这会儿它已经开始发热了:“再充要爆炸了。”
谢天在他耳畔轻声道:“那就让它爆炸吧。”
“不行!别闹了。”松月溪挣脱了他的束缚,往前走了半步,大口呼吸,缓和自己的情绪。
谢天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又召唤出焚天剑,与他分开了,再没有出声。
松月溪感觉到,他好像有些不开心。
他本想装作不知道,但又无法忽视对方的情绪,看他不说话,心里就有些愧疚。可是让他去哄,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能说什么。
为难片刻后,松月溪将玉轮掰成了两半,将所有碎片捏成了同等差不多大小,而后收起斩红尘,来到了谢天身后。
他戳了戳对方的后背:“手。”
谢天不明所以,但还是朝后伸出手。松月溪靠近他,将一半的碎片连成手环,戴在了他手腕上。
“分开拿着,免得发生意外,一起丢了。”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背。
谢天收回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东西,又扭头看身后的人,松月溪正往自己手上戴另一半的碎片。看到两个人戴着一样的手环,他的面色终于缓和下来,明显开心了几分。
松月溪想说,瞧你那点出息。
但他怕说了以后对方得寸进尺,故而没有惹事。而是在后面双手按在他肩上,催他快点飞,免得被狐妖把剩下的碎片全拿了。
谢天闻言马上加快速度。
没多久两人抵达最近的目的地,那里的月老庙已无人看守。松月溪站在墙头,抬起手,对着庙里。他腕上的手链马上开始亮起,随后庙里的碎片直接飞到了他手中。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取走了碎片,又继续赶往下一处。
路上松月溪给徐潇宁传音告知他自己二人的收获和动向,徐潇宁告诉他们暂时未查到狐妖的踪迹,随后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位唐川唐兄,好像……好像吃错了药,不大好。我已经安排人给他治了,但……”
谢天知道这话是所给自己听的,于是回复:“不用管他。”
松月溪问:“吃错了什么药?中毒了?”
“不是,也不算中毒,就是……”徐潇宁显然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描述,干脆听谢天的,“那,那就不管他了。”
结束传音后,松月溪还在追问:“怎么能不管他?他到底吃了什么?”
谢天不愿再谈这个问题,只说了一句:“他有林琅。”
“哦。”既然人家有对象,松月溪也就没再担心。
*
两个时辰后,两人又取了一块碎片,随后赶赴下一个地点,但却扑了空,碎片疑似已被狐妖取走,或者别的什么人也说不准。
现在只剩最后一处了。
到了地方之后,两人摊开地图一看,碎片尚未被取走。他们也就没急着进庙里去取,而是守在外面,打算蹲守狐妖的到来。
过不久徐潇宁前来找他们,还带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修士,他介绍道:“这位是惊涛派的赵泰清赵掌门,他也是来对付狐妖的,之前狐妖那两条尾巴就是他们砍的。”
赵泰清先客气地向松月溪问好,随后告知两人:“这狐妖名叫姜姝,曾活跃于脂江一带,日前盗走了我派前任掌门乔恒乔师兄的遗体,我们惊涛派上下与她不共戴天。”
松月溪问:“她为何要盗走你们前任掌门的遗体?”
赵泰清面色铁青:“她作恶多端,我们多次出面制止,因此结了仇。估计她怀恨在心,所以在乔师兄辞世后蓄意盗走了他的尸身,故意羞辱我派。”
松月溪心想,连掌门的遗体都护不住,的确十分丢人。
赵泰清道:“我此番前来,既是为了诛杀狐妖,也是为了带回乔师兄的遗体。他身上戴着我派的玉牌,我可以试着在这附近做法追踪。”
谢天道:“冒昧问下,乔掌门是如何……”
赵泰清朝着天边拱手:“我师兄是对付狐妖时着了她的道,受了重伤,不治身亡。也算是……除魔卫道,死而后已。”
“节哀,”松月溪问,“你一路追踪着狐妖的步伐赶过来的么?会不会她已经将你师兄的遗体留在了路上?”
赵泰清用笃定的语气道:“她一定将师兄的遗体带在了身边。”
“你确定?”松月溪下意识展开手上的地图,“脂江离这里可是千里迢迢,大老远带着一具遗体……”
“我先去附近找找。”赵泰清似乎不愿多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
“那我陪找掌门一同去找。”徐潇宁随之而离开。
等他们走之后,雎鸠从树梢飞下来,落到了松月溪肩上:“两位阁主,我怀疑这个赵掌门撒谎了。”
松月溪侧头看它:“你又知道了?”
“我猜,我只是猜测啊,”雎鸠压低声音,“狐妖一般不都是和一些痴男怨女的故事有关么?那姜姝与你们交手时说自己为了变强,既然如此,还大老远带着一具遗体,不嫌累赘么?而且赵掌门如此笃定他师兄的尸身被狐妖带在身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依我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狐妖和乔掌门有过一段情,所以不忍丢弃他的遗体,要么是狐妖有某种特殊癖好,喜欢对别人的遗体做一些不敬的事,因此才一直带着……”
“的确……”松月溪看向谢天,“如果他师兄真的是因为对付狐妖而死,他来时或许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此事,并且声称要报仇。但他却是先说要找回遗体,在你询问之后才透露乔掌门死因,说明乔掌门的死不一定是狐妖所为。”
谢天亦是有此疑惑,所以才故意提问。
“还有,”雎鸠在他肩上走来走去,“姜姝要合成玉轮,真的是为了自己么?会不会是为了乔掌门?会不会……”
它飞起来,巡视了一圈,确定赵泰清已经离开后,才飞回来,接着道:“会不会乔掌门其实死于门派纷争?或者他在门派斗争中没死,但是身受重伤,然后被狐妖救走了。那姜姝其实是为了救他,所以才要抢夺碎片,合成玉轮。她嘴上说是为了变强,可能只是为了迷惑我们,说不定她正是知道玉轮的真正作用,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
松月溪道:“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问题又来了——到底是何人向她透露玉轮之事?还有多少人知道玉轮?”
43/54 首页 上一页 41 42 43 44 45 4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