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衍隐约有点儿印象,“记得。”
路冰说:“我让邢南伪装成另一个买家去买转换剂,套了几句话。”
“卖家说,转换剂可以用,但是喝一次,换一次,喝第二次,就会换回来。”
“阿衍,我记得你脖子上有个小红痣,挺像omega的腺体口,所以我想问问你,你以前有没有分化过?”
商鹿衍没有直接回答,“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路冰说:“如果有,那你要小心一点,因为上次我去买的时候,卖家还没提用一次两次的事情。”
“但是这次说了,邢南觉得,你有可能是他们的试验品之一。”
“而且他们现在可能还在监视着你。”
商鹿衍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下四周。
烟线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得见远处的灯火,近处的人影。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到了他的膝盖上,商鹿衍捻起来,有些神经质地仰头。
发现枝桠之间浸满了夜色,隐约能窥见一点星光。
电话那头的路冰还在说:“如果没有,我就放心一点。”
“阿衍,真的很对不起。”
挂了电话,商鹿衍也没有了遛狗的心情。
慢吞吞地牵着萨摩耶往回走,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
然后再想,他根本就没有钥匙。
简白敛没给他配。
想到这里,商鹿衍蹲下来拨了拨萨摩耶的耳朵,表情看上去有点儿闷闷不乐。
夏见崇早就走了。
简白敛路过落地窗,正好看见了蹲在门口跟狗玩的商鹿衍。
门上挂了盏小灯,暖黄色的光线洒下来,漂亮的混血青年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
简白敛像个偷窥狂似的盯了一会儿,才转身去开门。
听到开门声,商鹿衍和萨摩耶一起抬头。
一人一狗表情神同步,一个比一个可爱。
简白敛:“怎么到家门口了也不进来?”
商鹿衍撇了撇嘴,“你又没有给我配钥匙。”
一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像告状。
“我不是......”
商鹿衍还没说完,简白敛就伸手把他拽了起来。
“看茶几了吗?”
商鹿衍没懂。
简白敛牵着他往里走,然后把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塞到他手里,“放很多天了,是你一直没拿。”
钥匙不多,一个小区感应器和两道大门钥匙。
商鹿衍却莫名觉得沉甸甸的,还有那么点儿烫手。
先前堵在心头的那点儿气忽然就顺了。
商鹿衍拢了拢长指,弯腰把钥匙又放了回去,“知道了。”
刚刚直起身,简白敛就说:“厨房给你煮了牛奶,喝完就去洗澡,然后上来。”
商鹿衍含糊地“嗯”了一声。
等简白敛上楼了,才转身进厨房。
流理台上有个小奶锅,已经跳到了保温键。
商鹿衍翻出杯子,将煮得温热的牛奶倒进去。
白白的一层热雾冒起来,一股奶香味。
仿佛是嗅到了味儿,雪白滚圆的萨摩耶汪汪叫着跑进来。
商鹿衍一个人也喝不了这么大杯。
找了一圈看见它喝水的碗,就倒了一半进去。
“分给你,谢谢你那天分我一半床。”
揉了一把萨摩耶的狗头,商鹿衍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萨摩耶吐着舌_头看他,眯了眯眼像是笑了。
一人一狗和谐友爱地分完了一锅牛奶。
萨摩耶tian了tian爪子,意犹未尽把空碗推给商鹿衍。
“汪汪!”
你洗。
商鹿衍弹了一下它的狗头,伸了伸腰拿起碗。
厨房里的用具摆放得非常整齐,每把刀向着的方向都一致,不难看出主人是个强迫症。
商鹿衍洗好了锅子,摆放的时候还特意擦干了水。
免得简白敛又挑刺儿。
洗完澡后,商鹿衍边擦头发边上楼。
他的头发又软又密,擦起来非常困难。
楼上的主卧也有浴室,简白敛洗完澡还看了会儿书。
见商鹿衍脖子上挂了条毛巾吊儿郎当就上来,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没有看见楼下的吹风机吗?”
简白敛说:“我特意放在了浴室里。”
商鹿衍看见了,但是不想用,懒。
“毛巾擦也是一样。”
他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什么都看不惯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想起了夏见崇的话,简白敛眸色微缓,拿过商鹿衍脖子上的毛巾。
抖散了盖在他脑袋上,跟擦萨摩耶一样擦他。
“我没有看不惯你,我只是担心你不及时吹干头发会感冒。”
离得太近,气息都缠绕在了一起。
商鹿衍一撩起薄薄的眼皮,就能看见简白敛冷感修长的脖子,以及说话时上下滚动的性_感喉结。
“我又不是那种身娇体弱的病秧子,”
商鹿衍别扭地抿了抿唇,“不至于不吹头发就感冒。”
简白敛擦干了他的头发,长指插进发间摸了摸,夸了一句:“头型不错。”
商鹿衍:“......”有毒。
把毛巾丢到浴室的脏衣篮后,商鹿衍打了个哈欠。
正想掀被子上床,简白敛就吩咐他,“衣服脱了。”
“......”
商鹿衍立刻退到了窗边,防备又抵触地拒绝:“我发热期还没来,今天不想做_爱。”
简白敛没想做,但他没想过,商鹿衍这么不想和他做。
多少有点儿伤心了。
简教授敛了敛眸。
遮去了眼底受伤的情绪后,他脸色微沉地问:“我和恭初阳,哪个更好看?”
这还用说吗?
肯定是你你你。
商鹿衍想是这么想,但是不想回答。
他不能让简白敛找到任何理所当然跟他发展肉_体关系的可能。
僵持了一会儿,商鹿衍打了个喷嚏。
简白敛放弃了,直接告诉他:“今天不做_爱,想帮你上药,不是过敏吗?”
过敏?
商鹿衍下意识地挠了一下脖子,小红点都褪了,其实上不上药也没关系。
但是不上吧,又怕简白敛追问。
算了,涂就涂吧。
撩起T恤下摆把上衣脱了,商鹿衍扬了扬手,“衣服放哪儿?”
简白敛的视线从他一身雪白漂亮的皮肉上挪开了一些,答:“沙发上。”
“那么远等会儿我不爬起来穿了。”
商鹿衍嘟囔着把衣服一扔,掀开被子就上床趴好,“到时候你别嫌我不穿衣服睡觉。”
被子是黑色的丝绸,搭在那片细腻冷白的薄背上,透出了一种活色生香的色_气。
简白敛拿了一管药膏上床,凭记忆抹开在了商鹿衍先前起小红点的脊椎和肩胛骨。
商鹿衍两条细长的胳膊交叠在一起抱着枕头,骨头懒洋洋地舒展着。
简白敛把被子搭在他腰上,抹完了后背就让他等等。
等的时候太无聊,商鹿衍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路冰的话。
他不知道要不要跟简白敛说。
也不知道有没有说的必要。
更不知道如果说了,简白敛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之间因为强制注册,从互看不顺的师生关系,一下子变成了夫妻关系。
但从本质上说,还是两个相处不久半熟不生的陌生人。
简白敛好像没有给他解决麻烦的义务。
商鹿衍正想着,耳朵忽地被碰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支起脑袋,视线一下子撞上了简白敛那双半含秋水的多情眼。
简白敛已经摘下了眼镜。
没有了镜片的遮挡,这双生来便让人觉得深情的眼眸在灯光下跃动着漆黑又漂亮的光泽。
商鹿衍想起了商奶奶以前养的一只猫。
那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大猫,平时不爱搭理人。
商鹿衍逗它十次,只有一次是能得到回应的。
但是因为那猫儿长得漂亮,眼睛好看,皮毛又软又白。
所以不管被拒绝多少次,商鹿衍还是喜欢跟它玩儿。
简白敛就像那只大猫,冷冰冰的,脾气也不好。
但是一旦他用那双很漂亮的眼睛勾_引你,商鹿衍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哪怕他连勾_引都是无意的,商鹿衍还是会陷进去。
简白敛定定地和商鹿衍的蓝眼珠子对视了数秒,然后把手心搭到他的额发上,将那些落在眉眼的额发撩了起来。
商鹿衍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刚刚从那双多情眼里缓过神,就感觉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简白敛躺下来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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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自愿
商鹿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不管是亲他的人,还是覆在唇上的温度。
之前他和简白敛亲过两次,但都是比较粗暴蛮横的亲法。
就像两头不服输的狼,简白敛这匹狼王越是强势,他这只狼崽子就反抗得越厉害。
爽也有,痛也有。
但现在这种潺潺溪水一样的亲法还是头一回。
过去商鹿衍在床上不喜欢接吻,总觉得太黏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抗拒。
但他亲过邢南。
做得激烈的时候,邢南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汗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凌厉又分明的下颌线。
商鹿衍只看一眼,脑子就跟炸开了似的,昏昏沉沉掰着他的脑袋就亲上去。
但是亲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总觉得邢南像一个人。
商鹿衍出神的片刻,简白敛的温热已经探进了他的牙关里。
翻搅起细碎的呼吸和热度,引_诱他一起沉沦。
商鹿衍翻了个身,从趴着变成了侧躺。
简白敛宽阔修长的手掌兜着他的脖子和脸颊,垂下眸很专注地吻他。
商鹿衍忽然觉得很烫,从脖子到耳根都烫红了。
在简白敛高挺的鼻梁骨因为亲吻角度的变换不断蹭着他的鼻尖时,商鹿衍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松开牙关去迎合。
缠绕在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又薄又烫。
简白敛吻得很认真,吻了足足十二分钟。
贴着的四片唇瓣一分开,商鹿衍就特别夸张地深吸了几口气,低喘着气说:“......水。”
简白敛下床倒了一杯水回来。
商鹿衍坐起来,捧着杯子喝了大半杯,呼吸才没那么急促。
简白敛立在床边,接过他的杯子把余下的水喝完,然后搁到床头柜上。
“喜欢吗?”
简白敛突然问。
商鹿衍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问他对于刚刚那个吻的感受。
不喜欢不可能亲那么久。
但是承认了喜欢又好像显得自己很泰迪。
商鹿衍十分纠结。
尤其简白敛的表情看上去严肃又认真,仿佛在跟他探讨一个非常重要的学术问题。
商鹿衍不由自主地就代入了在课堂上被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的角色。
不答就得罚抄,答错了就得扣平时分。
怎么也得说个答案。
商鹿衍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含糊地应了一句:“还行吧。”
他补充,“我们有99%的契合度,我喜欢和你接吻,很正常。”
他刚说完,简白敛就反驳:“我刚刚没有释放信息素。”
“你是在主观意识清醒,且受自己支配的情况下,自愿产生了想和我进行Sexual+intercourse的想法。”
商鹿衍:“......”
所以你还是在纠结刚刚被拒绝的事情对不对?
我就知道。
看穿了简教授的把戏后,商鹿衍半点儿旖旎的想法都没有了。
“你还要给我涂药吗?”
商鹿衍扯了扯被子躺回去,“不涂我睡了。”
简白敛说:“涂。”
商鹿衍摸了摸后背,感觉上面的药膏都吸收了,就换成了仰躺的姿势。
卧室里只留下了一盏小灯。
光线昏暗,灯影摇曳。
商鹿衍有点儿困了。
但游走在他胸膛和脖子上的冰凉触感,又时时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怎么也睡不着。
“好了吗?”
商鹿衍仰起头,下巴刚好抵在简白敛突起的腕骨上。
简白敛的手温凉有力,无论是指骨的线条还是手臂的长度,都漂亮得赏心悦目。
走了会儿神,商鹿衍才说:“Professor,我想睡了。”
简白敛微凉的掌心揉搓了一下他颈侧细腻的皮肤,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发热期还没有到?”
似乎是觉得奇怪,那截长指还探到他后颈摸了摸他的腺体。
商鹿衍不怕痒,身上也没有什么敏感的部位。
但是简白敛的触碰就跟羽毛似的,蹭得他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往后躲了躲,商鹿衍问:“不是说一个月才发一次吗?”
他以己度人,“Professor,我发热期没来,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简白敛垂下手,深黑色的眼眸情绪晦暗不明,“我为什么要高兴?”
不高兴,难道还会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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