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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乱七八糟的银灰色炸毛，再配上面壁碎碎念，“……”祝炀突然有种欺负小朋友的愧疚感。
他走过去，站在裴焕后面：“生气了？”
“要你管。”个臭憨批。
他再怎么不济也是个顶流吧，当配角就算了还要自己陪玩争取台词，纸人都还有脾气，凭什么要拿他当出气筒？
裴焕一直在等背后的人说话，结果那人站在背后默了半分钟，转身走了。
走了！？
要吵他奉陪反正他占理，但走了是什么意思？？
时间哒哒哒地流逝，裴焕渐渐有点心虚。
祝炀好像是过来喊他去听指导的，可是干嘛这么凶？他一个16号根本就不需要听什么鬼指导课，又用不着。
十分钟后
裴焕揪着自己的头发，冲动、冲动、这回好了，把角色都玩丢了。
不就是一颗糖吗，他干嘛跟冰块计较。
扔了就扔了呗，为了这个角色别说是扔糖了，把他自己扔了都成。
他手机突然响了，伍哥问他现在在哪给他买了拿铁还有焦糖酥，裴焕了无生趣地回：“我没胃口，你吃吧。”
身后传来脚步声裴焕也没心思管，他现在只想当一个安静的面壁者。
努力思考该怎么道歉。
祝炀看着还在生气的小裴同学，手上的东西紧了紧，走上前：“还在生气？”
裴焕赶紧转身起立，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一大袋东西塞进他的怀里，祝炀气息有些不稳：“给你。”
裴焕低下头，袋子里各种各样的糖，五颜六色的，他不太确信地问：“给我的？”
祝炀点头。
他伸出右手摊开手心，一颗橙色的水果糖静静躺在手心，“吃颗糖开心一下。”
裴焕观察了下祝炀的表情，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靠近他的手心，抓过那颗糖快速缩回手。
他默默抹了把汗，把糖纸拆了放进嘴里，差点以为要失业了。
祝炀收回手，“去上课。”
“噢好。”裴焕抓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戴上帽子，突然想起自己没有纸和笔：“监制，能借我点东西吗？”
最后裴焕拿着祝炀的笔记本和纸，跟在祝炀后面进的小课堂。
上课的地方也比较随意，讲戏曲的老师用移动白板站着讲课，主演们就坐在下面听。
但裴焕还是有点昏。
他进娱乐圈就是因为稀烂的成绩，没想到还是躲不过上课。
裴焕搬着他的小板凳躲在最后面，靠着墙把本子放在腿上，吃力地听着。
“京剧基本功是四功五法。”京老师娓娓道来：“四功指的是唱念做打，五法讲究手眼身法步。水袖功、甩发功……”
裴焕在下面听得目瞪口呆，头都薅秃了，什么什么功来着，他拿着笔埋头写。
不管了，能记多少是多少。
祝炀环胸站在门口，只是来听课的，但裴焕奋笔疾书的样子实在很惹人关注。
祝炀迈步走过去，压低视线往裴焕本子上随意扫了眼。
这字……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弯了点腰定睛细看，眉角不受控地跳了跳，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重度污染。
裴焕眼前地光线一暗，疑惑地抬起头正好撞上祝炀的目光，他顺着对方的视线往自己手上看。
裴焕赶紧捂住自己的本子，压低声音：“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祝炀抬了抬嘴角：“你觉得呢？”
本子上字丑就算了还记得七零八落的，这个听课水准妥妥的学渣。
裴焕小声：“我真的努力了。”
台上的京剧老师道：“我们刚才已经讲完了基本功里的台步，有谁愿意上来和我一起做个示范？”
大家都懂的，老师叫人的时候绝对不能眼神闪烁，即使没听懂也要坚定地对视，以传达‘我都会，别叫我’的讯息。
京剧老师扫过眼神坚定的裴焕，果然没注意。他刚松了口气，心想逃过一劫。
老师眼神一亮：“那个举手的男生，就你了！”
所有人回过头，望向房间最末尾。
裴焕头皮发麻视线慢慢上挪，自己右手高高举着，手腕还箍着一只冷白的手，祝炀收回手：“帮你的，不用谢。”
裴焕手里的笔吧嗒一声掉下来。
第16章 贴身辅导
裴焕是一个不合格的偶像，他跳舞也很差，平常在带粉丝滤镜的自家人面前耍还没这么羞耻。
关键这里全是不认识的。
“那个我想上个厕所。”
裴焕猫着腰想溜出去，被祝炀堵住，拎着后衣领拽到台上：“老师，交给你了。”
徐怀诚看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谁都知道裴焕在组合只负责门面，让他上台就是闹笑话。
他装模作样地劝道：“小焕肢体不太协调，老师还是换个人吧。”
“对，换个人。”裴焕赶紧接茬。
“不用换。”京剧老师走过来对他身子一顿按，很满意地点头：“这身段长相在台上好看，伸手出来我瞧瞧。”
裴焕伸出自己的爪子，京剧老师抓着他的手：“小朋友，是个男旦的好材料。”
裴焕愣了：“什么蛋？”
台下有人没忍住笑了，没有恶意的笑声落在裴焕的耳朵里顿时整张脸都红了。
好丢人。
“你有兴趣我下课之后给你介绍。”
京剧老师慈爱地抛出橄榄枝，其他演员均是羡慕不已，这一辈的老艺术家的圈子可是很难进的。
裴焕不懂这个，倒是没什么反应。
京剧老师也没不悦，淡然回到今天上课的主题来：“台步多用于青衣，小朋友来注意跟我做，手势兰花掌放于左胯，重心向下，放膝盖弯曲夹紧，用脚尖出一步……”
“老师等一下！”裴焕他急了，“我还没好，兰花掌放哪？还有脚——”
“放左胯。”
祝炀走上前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神色认真地调整他的手部姿势：“掌面下压用力。”
裴焕小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讲过。”祝炀把他手指往上掰：“你这个智商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裴焕狠狠瞪他一眼，想扯回自己手。
“别闹。”祝炀拉住他的手指头：“我快摆好了。”
裴焕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那你快点。”
两人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行为放在其他演员的视角，解读出来的味道截然相反。
普通直男只觉得监制果然尽职。
但磕了多少年cp的女主演萧悦看得热血沸腾。
太放肆了，居然公然掰手手讲悄悄话。
顶流X影帝，这是什么神仙搭配！
看着这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萧悦按头的野心蠢蠢欲动。
近点、再近点！
经过祝炀的一番敲敲打打，终于把裴雕塑给雕刻出来。
祝炀很满意地松手：“好了。”
“不行——祝炀我站不稳！”
一只有力的手掐住裴焕的腰，冷冽的气息贴在他的耳侧：“重心下压。”
裴焕磕磕绊绊地调整。
京剧老师在旁边不住地点头：“这位板着脸的小朋友很有天赋。”
裴焕紧张的情绪给这句话冲散，笑起来浑身抖：“板着脸的小朋友哈哈哈哈。”
祝炀像看傻子一样的看裴焕，在他腰上警告地掐了一把：“认真。”
裴焕只得闭上嘴。
祝炀在他面前低着头帮他整理脚的姿势，纤长的睫毛跟着眨眼的频率上下起伏，唇色淡淡的很凉薄。
在祝神的干预下，裴焕动作学得像模像样，拍照还真挺唬人。
裴焕下台。
之后的讲课又陆陆续续叫了几位演员上台，动作看着简单实际要做漂亮，还是有难度的。
“监制，您看看这个手势对不对？”
刚才还贴身指导、无微不至的祝监制此刻正双手环胸，背抵着墙，丝毫没有移动的打算。
他面不改色道：“别问我，我不懂。”
提问的演员：“……”
监制这不是偏心，是根本就没有心！
这种用脚趾头都可以看出来的区别对待，让裴焕在剧组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就连中午吃盒饭的时候，裴焕都给人围在最中间，问他和祝炀是不是很熟？
裴焕捧着自己的饭盒：“你觉得呢？”
两人吃着同款一肉两荤的剧组盒饭，默了。
那演员觉得裴焕没有明星架子，就随口问：“你和他不熟，为什么他给你专门辅导？”
裴焕扒了口饭，“我是花瓶，没有自学能力。”
“……”
您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晰。
看着裴焕和演员们打成一片，有说有笑，徐怀诚攥紧拳头。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
就连祝炀都默许他的存在。
徐怀诚的经纪人杨鑫看出他的不甘，“你跟他计较什么，你可是男二号。”看过去的目光也带着鄙夷：“跟群18线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
徐怀诚冷哼一声。
放在口袋里的手默默捏紧了那张名片，原本紧绷的表情也稍微放松了。
杨鑫：“好了，进休息间吧，我今天专门点的你最喜欢吃的菜。”
徐怀诚抬起下巴：“嗯。”
“祝总。”
“祝总中午好。”
徐怀诚的脚步猛地顿住，转身看见西装革履的祝云河正大步流星往里走。
他一阵恍惚，祝总怎么会回来？
徐怀诚带着羞涩的笑往前走了两步：“祝总，您——”
“嗯没空。”
祝云河头也不回地从徐怀诚的面前走过，径直走向在大树下面的坐着吃盒饭的裴焕。
裴焕正聊着天突然感觉所有人脸色都怪怪的，他转过头，正好对上祝云河那张脸。
吓得他差点从苹果箱上摔下来。
现在的狗仔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祝云河不矜不伐：“中午好，要请我吃饭吗？”
裴焕把饭往怀里藏。
这就过分了吧，连饭都要抢。
徐怀诚笑容彻底僵住。
杨鑫茫然地喃喃：“祝总今天居然这么有空到和群演交流感情。”他转头问：“那个饭再不吃就冷了。”
“不吃！”
徐怀诚怎么也没想到裴焕居然这么有手段，已经勾搭了祝炀还不满足，连他的祝云河也不放过。
他快步走过去，“祝总。”
祝云河转过身，怎么又是他，家教再好到像他也有些不耐烦：“有事吗？”
祝、祝总？
裴焕拉着左边的哥们悄悄问。
“你居然不知道？”对方像是看怪物般看他：“祝炀的哥哥祝云河啊。”
裴焕抹了把额角的汗，脸上表情很精彩。
徐怀诚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起伏忘了身份，随即换上他一贯谦和的笑：“祝总，我来找小焕的。”
他道：“我正好也没吃饭，小焕，我可以坐下来吃吗？”
“你们吃吧，我突然肚子疼。”
裴焕哪还有心情吃，现在心里就全是‘凉了凉了’的弹幕，要是给祝云河向祝炀告状，自己就完蛋了。
趁现在赶紧溜！
陈导和祝炀并肩走着：“明天的开机仪式，我想你简单做一番演讲，给电影带带宣传。”
祝炀转过头，“好的。”
这时，一道像炮弹的黑影撞过来。
祝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扑倒，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清晰地听见风中夹着清脆的铃铛声。
砰地一声，两人倒在地上。
接着听见周围慌张赶来的脚步声，在模糊里听见有人问：“没事吧？祝监制。”
祝炀睁开眼睛正想说没事，视野聚焦后却发现陈导说话的对象不是他。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起。
他撑起身子，看到的是他自己的脸。
裴焕揉着后脑勺，明明自己是撞到人怎么还能摔个大屁。股墩？
他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到坐在他身上的人。
这长相怎么这么熟悉……？
一秒钟后裴焕反应过来，张嘴想叫。
祝炀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没事吧？祝监制。”
怎么又穿了？？
裴焕欲哭无泪地冲他眨眨眼。
祝炀放开手，从‘祝炀’的身上起来，想了想还是把裴焕给拉了起来，“没事吧。”摔的是他的身体。
“没事，你呢？”
裴焕的目光主要在脸部徘徊，摔破相就糟了。
祝炀正想回答没事。
祝云河扒开人群跑过来，裴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结果祝云河不是冲他来的。
而是在他面前关心地拉起‘裴焕’的手，深情款款：“裴裴你没事吧？”
祝炀裂开了。
做了这么久祝云河的亲弟弟，还不知道这人会用这么黏腻的语气说话。
第17章 你居然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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