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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遥有些不可置信，睁圆了眼睛，看向禹向荣。
“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男人的回话十分客气官方。
楚遥见禹向荣一副公事公办，岿然不动的正经样，心觉荒谬，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呵！”
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罩着的西装，扔到了禹向荣脸上。然后趁男人视线受阻，直接伸出手，一把拔掉了摩托车上的车钥匙。
“今晚的雇佣服务好像还没结束吧？”楚遥捏着钥匙，咬牙切齿，“既然是我花了钱的，也请你这个保镖麻烦做到位！”
要摆谱是吗？
楚遥眼神如刀，剜在禹向荣身上，恨恨道，“烦请您起码送我到家门口，行吗？”
说完，楚遥便转身气冲冲地往单元走去。
每走一步，脚步都跺得像是在踩仇人。
死男人！
臭男人！
亲过不认账！
那里有问题！
他是真的没想到，今晚的发展还能这么急转直下。
本以为甜蜜的约会结束，男人送他回家，他半推半拒，然后两人就可以关灯上床来一番生命的大和谐了。
一切都非常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就算过程中也许会出现一些生理上的‘惊喜’和‘意外’，但楚遥相信凭借自己的本事，这些都不是问题，再怎么样都能让男人下不来床。
然而，现实却是。
这男人依旧这么无动于衷！
他表现得都这么明显了，请问这位大哥是夜里戴墨镜——装瞎了吗？！
楚遥不信禹向荣对他没感觉。
无论是最近的交流接触，还是游乐园里的暧昧亲吻，他明显能感觉到男人的意动。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臭保镖就是不愿意和他进入下一步？！
难不成……真被小孔雀说中了？
这人有什么难言之隐？
空有枪杆子，没法上战场？
不……像啊。
楚遥脑海里天人交战，面上还是表现得冰冷一片。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还是禹向荣主动按下了楼层键。
一个小时前，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还是粘稠而火热的，可现在，却显得疏离十足。
这份疏离感主要是楚遥散发出的。
他抱臂站在门边，看都不想看禹向荣一眼。
但余光却又忍不住落在光滑的电梯门上。
镜面的倒影里，身旁的高壮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厚唇微张，似是想说点什么。
而男人脸上的神色比之平常那份死板正经，也多了一丝局促和在意。
楚遥眼尖的瞧见了。
他心想。
最多，他最多再给这个臭男人最后一次机会。
可直到电梯发出抵达的“叮”声。
轿厢内的安静都没有被打破。
去死吧！
这个锯嘴葫芦！
楚遥抓狂地暗骂一句，蹬蹬蹬地走出电梯，在心里下定决心——
再搭理这人，他就是猪！
管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管他是不是那里有问题！
爱谁谁，老娘不伺候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他还找不到吗？！
他为什么要被这么折磨！！！
凭什么？！
一边愤愤想，楚遥一边在密码锁上噼里啪啦一顿按。
他此刻只想赶紧开门，把今日犯蠢的一切都关在门外。
再也不想看见这个讨厌的死直男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楚遥连按了好几次都显示密码错误，气得他直接把包砸在了地上。
可恶！
不仅是男人！
连门也和他作对！
在楚遥捣鼓的时候，身后的人一直还没有走。禹向荣人高马大的，存在感令人无法忽视。
楚遥气急了，回头瞪他。
“还杵在这看我笑话吗？”原本漂亮水润的一双眼睛泛着红，“今天你业务结束了，可以滚了！”
不就是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楚遥气呼呼的想。
门跟他作对也没事，他还有开锁软件！
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也没事，他还有下一个能找！
楚遥在工作中委屈惯了，习惯性地给自己心理安慰——
也没什么，他今天也玩开心了。
上了天，下了地，还被私人保镖贴身保护了一天。
哼。
他也不亏。
最多也就是贴了一双丝袜的钱。
不气不气。
问就是大气！
深呼吸了几口，楚遥好歹心气顺了点。
他弯下腰去翻找手机开锁，身后的男人竟先一步帮他把包拾了起来。
“不用您可怜我！”
楚遥没好气地怼了禹向荣一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
“滴。”
在手机里输入公寓识别码，自家的房门总算开了。
楚遥不欲再和禹向荣说什么，就算看见男人还直愣愣杵在门口，也没再搭理。
笑话，他又不是犯贱。
难不成还要厚着脸皮邀请人进来上他吗？
滚！自个儿玩蛋去吧。
他径直走进屋内，转身关门。
“砰！”
巨大的关门声响彻楼道，像是在替委屈的主人鸣不平。
而等到这声音消散了之后，余下的只有满室的空荡与寂静。
屋外，禹向荣怔愣地站在铁门外，表情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一切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屋内，楚遥倦惫地脱下小皮鞋，光脚盘坐在门边的地垫上，表情失落又沮丧。
楚遥今天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
他现在整个人又气又委屈的，忍不住抬起手臂抹了一把眼睛。
手里还捏着手机，姐妹群的消息一直嗡嗡响个不停。
楚遥为了转移注意力，便随意扫了一眼。
未读消息几百条，也不知道前面聊了些什么，反正现在群里的大家正在吐槽男人。
[LadyM：我算是发现了，千万别指望和炮友谈感情！]
[舞池王者丽：对，爽就完事儿了，嘻嘻。]
[芭芭拉：也不一定嘛~人家还是觉得，有感情的那个，应该才会更舒服吧？]
[LadyM：呵呵，废话。那也得遇得到好男人！]
[舞池王者丽：现在好男人都死绝了。要不然英年早婚，要不然还没出生。]
[辣妹小苏：姐妹们，别那么消极。咱们做好自己，总有一天能遇到对的人的！]
[LadyM：苏姐，那是你运气好，人也有魅力。我啊现在已经放弃了，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挺好。]
[舞池王者丽：对！男人都是狗东西！]
[LadyM：对！男人都是狗东西！]
[芭芭拉：那……男人都是狗东西？]
楚遥粗略浏览完，冷笑一声，哒哒打字。
[小委屈遥：对！！！男人都是狗东西！！！]
狗得不得了的臭东西！
虽然是复议，但楚遥语气在一众人中十分显眼。
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他有故事’。
于是，群里姐妹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他身上，纷纷关切地问楚遥家的‘狗东西’是谁，怎么个‘狗’法。
可楚遥此刻却没心情回复。
他划出群聊，打算找唯一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好基友孔俏吐槽一番。
与小孔雀的聊天仍旧是置顶，但这段时日，被楚遥备注为‘保镖哥哥’的某个男人，同样也停留在置顶位置。
也是因此，即使楚遥如今再不愿在禹向荣身上花心思，他的目光也无可避免地看到了两人聊天记录里最新的消息——
【收款方24小时内未接受你的转账，已过期】
这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交易提示。
却令楚遥原本鼓满着气愤与羞怒的胸口突然被撞了一下。
什么……意思？
他手指不由得点开了两人的对话框。
在昨天晚上。
两个人就今天的‘雇佣事宜’达成一致时，楚遥曾经给禹向荣转过一笔钱。
虽然楚遥的根本目的是想约会和撩汉，但既然找的借口是‘雇保镖’，那该给的钱就得给。毕竟他们还什么关系都不是。
打完钱后，楚遥就和禹向荣聊其他话题了，转头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而今天男人主动赴约，也令他下意识认为自己给出的‘保镖费’已经到账了。
正是有了‘雇主’这层筏子，他楚遥在今天白天的时候才敢那么颐气指使的，对禹向荣呼来喝去，矫揉造作，要这要那。
他像一个披着皮的胆小鬼，靠着那一层粉饰太平的借口，来施展自己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楚遥原本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的招式厉害又有效。
刚才他的信心又被打击到全无，认定自己就是个撩不动人的小丑。
可是现在，老天竟然告诉他——
禹向荣其实并没有收那笔钱？
那……
今天在游乐园里发生的一切，算什么？
男人一次次对他的妥协与纵容，又算什么？
楚遥的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答案。
一个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答案。
而此时，他发现两个人聊天界面的正上方，突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楚遥咬住唇，死死盯住那一行字。
结果等了又等，一直没等来消息提示。
心里的纠结绕了无数圈，绞得楚遥呼吸困难。
他内心交战许久，终于，还是点开键盘。
哒哒打字。
[小委屈遥：什么意思？]
[小委屈遥：为什么不收钱？]
叮咚。
两声清脆的消息音隔着一道门板，从外间传来。
楚遥猛地站起身，将一张脸贴在了猫眼上。
而门外，高大的保镖依旧站在那里。
男人平日里板正的肩背塌了下来，垂着脑袋，手握手机，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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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我是猪。
阿荣：我是狗。
遥遥：哼哼！
阿荣：汪汪！
第24章
楚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酸酸的，涩涩的，又冒出一点甜丝丝的气泡。
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猫眼，第一次没有急躁没有腹诽的，安静地注视着门外的高大保镖。
看男人皱眉，看男人犹豫，看那张正经严肃的脸上浮现出在意和紧张。
他也下意识地跟着皱眉，跟着纠结，跟着紧张起来。
外面的人在沉默地斟酌许久后，终于按亮屏幕，低头打字。
一墙之隔的屋内，楚遥捏着手机，等待答案。
嗡嗡。
终于，消息来了。
弹出的内容，令楚遥的心脏开始有些雀跃的跳。
[禹向荣：不收钱，是因为不想只是交易。]
——不是交易，那你想是什么？
楚遥忍不住戳进聊天框，想追问。
而这一次，他认为是锯嘴葫芦的某人总算主动了一回。
不等他问出口，弹出的消息就又说了一条。
[禹向荣：还想和你约会。]
不。
不止这一条。
信息接二连三地从安静的门外传到门内的手机里。
嗡嗡，嗡嗡。
震得楚遥手麻心软。
[禹向荣：你说得对，我对你动心了。]
[禹向荣：遥遥，我喜欢你。]
[禹向荣：今天被你亲了，我心里有点乱。本来打算回去好好想清楚，再正式和你说的。]
[禹向荣：现在太晚了。]
[禹向荣：你玩得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
[禹向荣：我不会说话，如果我哪里没做对，你告诉我。]
[禹向荣：你别生气。]
[禹向荣：早点睡，晚安。]
这一连串的消息，仿若将楚遥以往的撩人直球都一股脑抛了回来。
砸得楚遥头晕目眩，一时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这个男人。
说喜欢他？
不是讨厌，不是拒绝。
也不是暧昧，不是语焉不详。
是真心实意的动心？
是正儿八经的喜欢？
楚遥有些不敢相信。
但此时，门外电梯的开门声令他没有时间再思考下去。
“！？”
楚遥透过猫眼，发现男人在手机上打完这些字之后，竟然——就打算离开了！
什么人呀！
刚告完白，又要闷头跑了？
哪有这样的？！
楚遥暗自跺脚。
他见禹向荣半只脚已经踏进电梯门了，再也稳不住，一把拧开门把手，鞋都没来得及穿，踩着丝袜就跑了出去。
“喂！”
“禹向荣！”
电梯前，西装革履的男人闻声转过头。
穿着蓝白色水手裙的漂亮男孩站在楼道里，轻促地喘着气。他发丝有些凌乱，衣领也有些歪斜，不复平时的精致模样。
但此刻，在不算宽敞的楼道里，顶着明晃晃的白炽灯，却仿佛站在禹向荣世界的正中心。
楚遥抬起手，蛮横地揪住了禹向荣脖间的藏青色领带。
将人一拽，直接拉扯到自己跟前。
“你混蛋！”
眼角的红还没有褪去，楚遥愤愤地说完这句话，踮起脚就咬住了男人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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