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未来掀起了帷帽,去看锖兔摇摇欲坠的模样。没有伸手去帮他的打算,就这样直直的看他。
泉嫌羽生未来掀起帷帽导致站位不稳,扑棱着翅膀直接飞走了。
锖兔:“……”
“我知道了,关东煮是吧。”
羽生未来喜滋滋的眯起眼睛,唇角小幅度的勾了一下。
果然是小孩子。
羽生未来还是怕锖兔走几步就要摔地上,他伸手帮锖兔拿了包袱还有日轮刀。
两个人相伴去了附近的城镇。
锖兔头一回觉得走路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从藤袭山走到了附近的城镇,他觉得自己的双腿都不属于自己了。
好不容到了关东煮店,劳累让锖兔难以下咽,他只点了一下白萝卜。
羽生未来可没有锖兔的难处,有锖兔请,他点食物的时候毫不客气。
锖兔吃完为数不多的白萝卜,放下了筷子。
“你等一会就回去了吗?”
“爷爷还在桃山等我回去呢。”羽生未来把帷帽脱了下来,搓了搓手,一口吃掉了一半的竹轮,“你不回去吗?”
“我还有师弟在。他受的伤有点重,现在还在藤屋接受治疗。我等他一起回去。”
锖兔看羽生未来大喇喇的把帷帽脱了,不由得疑惑的问:“我之前就觉得了……你看起来并不是喜欢掩人耳目,为什么要戴帷帽呢?”
羽生未来含糊的说:“我不能被鬼看见。帷帽在战斗的时候太不方便了,我打算回去的时候换一个别的。”
“我这几天想了一下,认为你说的对。”
锖兔并不是不听取他人意见,一昧的一头撞破南墙不回头的人。
切身行动过,明白孤身一人行动的劣势到底有多明显。锖兔明确的体会到了结果,只差一步他就要一脚跨进黄泉路。
明明曾经有无数的剑士愿意一起并肩合作,一起打倒恶鬼。
强大的人负责杀鬼、受伤的人负责日勤,互相合作本来可以最大程度的将损失缩小到最少。
没能够正确预算自己的体力、观察身边人的精神状态,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些,就不必有这种后果。
锖兔想说的话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话。
“是我太弱了。”
羽生未来正在吃软乎乎的蒟蒻,闻言听到这一句话,差点被锖兔呛死。
“咳、咳咳。”
我说了那么多话,最后你跟我总结根本原因是你太弱了?
羽生未来都不敢吃东西了,唯恐锖兔下一句话又语出惊人,届时说不定真把他呛死。
在藤袭山上七日都没把他杀了,被同为鬼杀队的锖兔噎死,让桑岛慈悟郎知道之后估计笑死他。
锖兔回忆到上下句的联系,他尴尬的想要解释:“我说的是……”
锖兔的鎹鸦和泉忽然就从门后飞了进来,泉直接找到了帷帽上落脚,一声不吭的抬了抬下巴。
锖兔的鎹鸦无可奈何,只好高声开腔:“东北北、东北北,前往城镇的藤屋。”
锖兔羞赧的把钱留在了桌面上,跟着羽生未来从关东煮店里面走了出来。
“我知道藤屋在哪,我带路。”
他们两个人才刚从藤袭山下来不到一日,难以想象短时间内就有新的任务交付给队员。
锖兔和羽生未来一到达藤屋,被一名面目慈善的老太太带到了一间房间。
房间内全都是在藤袭山上或多或少遭到伤害的队员,此时此刻他们正拿着一支笔在奋笔勤书。
“锖兔!”正在奋笔勤书的其中一位黑发少年,抬头看见了开门的一人,他飞快的飞奔过来,伸手揽住了他。
“义勇,你身上的伤还好吗?”锖兔伸手回抱,双手隐隐之间察觉到了富冈义勇的颤栗。
“你没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富冈义勇的声音都在抖,他埋首在锖兔的颈肩,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锖兔一下一下的拍打富冈义勇的背部,企图安抚他激烈的情绪。
泉把纸笔叼给了羽生未来,推搡他坐到了小桌子的面前。
羽生未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
“……?”泉一张嘴说话,羽生未来差点反射性的一巴掌想打过去。泉的声音像极了中年男性,成熟、且过分的低沉,“快写遗书。”
而且一张嘴说的也不是好话。
羽生未来神情复杂,本身对眼前的鎹鸦挺有好感,一瞬间就直线下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泉的声音就手痒痒的。
泉还不知道自己的新主人已经对自己心生杀意,用一板一眼的声音描述任务:“进入鬼杀队的每一个人都要写遗书。”
毕竟鬼杀队是个高危职业,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死去。
羽生未来拿着笔,看着泉若有所思:“你干脆改名叫二扉算了。”
原名泉的鎹鸦:“嘎?”
羽生未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会对鎹鸦起了恶感,他思考片刻,决定放弃。
抬手写了一手流畅、优美的字体。
“愿全天下的恶鬼消失殆尽、每一人能够平安过上自己幸福的生活,做自己想要的职业、完成自己的心愿。”
“自此,纵然我身俱灭,定将恶鬼斩杀。死而无憾。”
泉歪着脑袋说:“你这是遗书吗?”
看着像、仔细看看又不像。
“只是我怀揣的美好愿望,只要我没死,遗书的内容也就只有你我知道。所以写的到底怎么样也无所谓了,凑合着交个任务。早日回去桃山与爷爷报告我平安。”羽生未来将寥寥几句的遗书折叠起来,放进了信封里面。
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下一个一色柊太。
羽生未来把信封砸到了泉的脑袋上,看见了泉还想张嘴说话:“你以后少说点话,总觉得你一张嘴我的神经就在不断跳跃。疼的厉害。”
泉:“……”
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第018章
泉本身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听到羽生未来直白的不喜。它不屑的从鼻子里面喷了一口气,挠了下羽生未来的手臂,扑棱着翅膀一下子就飞出了天边,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熟悉又陌生的性格不断挑拨羽生未来的纤细的神经,他有些庆幸泉的提早离去。
否则此时此刻就要在藤屋上演一桩猎鬼人扒光鎹鸦毛的美谈,一定会流传鬼杀队久久不散。
羽生未来坐上了列车从藤袭山回到了桃山,一到了山脚就嗅到了一股清淡的桃子味。熟悉的味道让羽生未来精神振奋,加快了脚步。
他刚跨进了台阶还没走几步,远远就看见了身形矮小的桑岛慈悟郎坐在梯子上面在摘桃子。
居住在桃山的猴子个个都成了精,思想聪慧的像个小孩子。
此时此刻在桑岛慈悟郎的身边左窜右穿,捧着摘下来的桃子慢慢的放进了箩筐内。
羽生未来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走到桑岛慈悟郎的背后。
猴精们看到了熟悉的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想扒拉桑岛慈悟郎的衣服,告诉他你徒弟回来啦。
羽生未来的食指放在了唇边,示意猴子别惊扰他。
桑岛慈悟郎把桃子摘了下来,习以为常的向下放。羽生未来就和以前一样,熟练的接过,轻轻的放在箩筐内。
“今年的桃子收成不错呀。”
一个个桃子白里透粉、又大又圆,摸着都脆脆的。拿去做二次加工,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
“摘都要摘好几天,明天得下去聘用人才能把所有的桃子摘下来。”桑岛慈悟郎抱怨,“往日还有未来帮忙,这几天有的……”忙咯。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猴精哪里会开口吐人言。
桑岛慈悟郎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自己的徒弟。
羽生未来长得越大,表情收敛的功夫越厉害,不认识他的人都总觉得他十分的冷漠。
可羽生未来可是自己亲手养大的,一眼看过去就见到了他眼底的笑意。
“回来了?”
“回来了。”
羽生未来乖巧的说,他随手就把身上的包袱和日轮刀扔到了地面上。
撸起了袖子,帮桑岛慈悟郎收桃子。好像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去跑个腿,跑完了腿。他又恢复了往日帮家里干活的常态。
他离开之前,桃子的根部还泛青色,回来以后桃子已经到了可以收成的时期。
“出去和鬼实战的感觉怎么样?”
羽生未来把他在藤袭山遇到的所见所闻,全部与桑岛慈悟郎说了。
“叫做锖兔的少年好厉害啊,有保护所有人宽阔的心、并且付诸了行动。”
羽生未来天生对这种人有好感,好像与生俱来一样。
被保护在身后的人,看着保护他的人,肩膀一定宽大、足以遮风避雨,能够给予安全的场所。
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可是自身的性格又不适合当这种天生就会成为领导者与保护者的强者。
“人有多面性,成为自己会成为的人、顺其自然,坚定本心。只要不落入邪道,就会成为最好的自己。”
桑岛慈悟郎漫不经心的剪下了一个桃子,递给了羽生未来,“那未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羽生未来停住了手。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成为不了领导者,总有人会比我先一步的看到更远、愿意承担比山还重的重担。
我自己的思想总是小气吧啦的,看不到更加遥远的地方,也无法成功的把握人心。
我只想保护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再多的东西自己的心无法放入。
这样的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只有变强。帮助、辅导领导者,更快的达到最好的结局。
“我想要成为一把杀敌的利刃。”羽生未来说。
不用想太多,自己不是成为领导者的料就不需要勉强自己。认可自己信任的人,然后为此努力就好。
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认知,是羽生未来的优点之一。
桑岛慈悟郎伸出了手,在羽生未来的头顶上摸了摸。
“没有问你这种事,我想问的是战争结束以后,你想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桑岛慈悟郎从来不担心羽生未来有一丝的怠惰,倒不如说他更加希望九岁的小孩有更多的喜怒哀乐,晓得什么叫做玩乐。
羽生未来来他这里的时候太小了,如果他有孙子的话,约莫也就只有羽生未来这般年纪。
太残酷的事情现实里面已经经历够了,桑岛慈悟郎深信迟早有一天鬼杀队会把所有的恶鬼杀的干净,世界恢复了和平。
再这样以后的未来呢?
稍微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并不过分吧?
“卖、卖药郎吧。”羽生未来游移不定的回答。“能够游历世界各地、听闻各种各样的传闻。届时回来了又可以和爷爷说一说,还能够带很多特产回来。”
羽生未来垂下了头,有些变扭的拨弄自己的手指。
他对药理一窍不通,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桑岛慈悟郎心想,算了,还有更多的时间。
“回去吧,今天都摘了好几箩筐的桃子了。”
羽生未来在桃山生活了三天,忽然就从天空上看到那只带着绛紫色围巾的鎹鸦,在空中飞舞盘旋。
泉咳咳的清了清嗓子,好像就是刻意报复羽生未来嫌弃他声音难听一样,大声的高呼。
“锻刀人来了、锻刀人来了。”
羽生未来只觉得头皮发麻,前所未有的难受。恨不得直接把桃子丢到空中,把鎹鸦砸晕。
泉扑腾着翅膀,在距离不远的空中,远远的看了羽生未来一眼。
羽生未来竟然从泉的鸟喙中隐隐看到勾起的弧度,满目的嘲笑。
羽生未来:“……”
他真的想掐死这只乌鸦,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泉是个讨厌鬼。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泉,气哼哼的放下了手中的桃子。走到了上桃山必经的山路上,从台阶高处往下看,只见到一位带着斗笠,身穿灰黄色羽织的男性。
“你好……”
正在走台阶的锻刀人慢悠悠的走上来,隐隐之间听见了他嘴里低声念叨什么。羽生未来面色诧异,侧耳倾听。
“所谓的日轮刀就是用吸收了太阳能量的铁矿,【猩猩绯砂铁】与【猩猩绯矿石】作为原料打造的刀,又称为变色之刀。”
锻刀人一直自顾自的念叨口里面的台词,他的斗笠微微一抬,大约是看了羽生未来一眼,锻刀人停下了说话的嘴。
“你好?您听得见吗?”
锻刀人忽然就小步加快,快速的走到了羽生未来的面前。脖子就像长颈鹿一样突兀的伸长,上下打量羽生未来的身高。
“这也太小了,真的拎得起我打造的刀吗?”
羽生未来虽然很生气,但是面色平和,保持冷静。
我的刀还在他手里呢,冷静、冷静。和谁都可以生气,和衣食父母不能生气。
他安抚完自己,抬头想面露微笑。只见映入眼帘的是颇为搞笑的红色面具,它的嘴都要戳到自己的脸上了。
羽生未来吓了一跳,差点就要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滑稽的火男面具和四年前见到的一模一样,仔细一看,发现眼前的男人让人生气的话语和四年前也无异。
“锻刀人?”
锻刀人被质疑职业,他愤愤不平,“不然呢?”
“噢噢,是你啊。钢铁冢。”桑岛慈悟郎见羽生未来久久不归,随便的看了一眼,发现锻刀人竟然是熟人。
钢铁冢用火男的嘴狠狠的在羽生未来的脸上戳了一下,“我可是锻刀人!下一次再质疑我的职业,我要你立刻、马上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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