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否?”周浔看着他,冷声道。
“不降!”那将领的面上满是倔强,不屈道。
“那边便先回去。”周浔并不想在外面多呆着,他心里头总还是放心不下。
忍不住去想如今喻霖言怎么样了。
将敌军处理好,军队便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那条狗呢?”行至一半,秦将军脸色大变。
周浔的面色也彻底阴沉下来。
赵将军并不在原本安排的地方上。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回了今桂城。
“早该想到这点的……没有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向将军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看着周浔阴晴不定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照今桂城的兵力,怎么可能抵挡住……
“回去。”周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边说着,先行一步,骑着马疯狂地往今桂城而去。
“是!”众将领命,忙跟上周浔。
他们在意的只是赵氏背叛,要带军攻向今桂城,而周浔心里也就想着喻霖言。
虽然是虚拟世界,但若是在这个世界里面,喻霖言出了什么事情,对于现实世界中应当还是有影响的。
周浔不敢赌,所以他只希望快点回去,其他不好说,至少得找到喻霖言。
而此时。
“喻霖言,你天花乱坠说了一堆,你的意思是让我退兵?”赵将军的脸色微变。
喻霖言一个人已经说了好些时候了,他一个粗人也听不懂,反正就是想要让他退兵。
“太子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赵将军皱眉。
他发现喻霖言提到这个话题便会扯开,似乎不愿多谈。
可是喻霖言又用太子的名义来压制自己,让他实在不敢多做什么。
可喻霖言这小子实在精明的很,赵将军觉得他可能会糊弄自己。
糊弄自己?
他反应了过来,面上有些难看。
如果喻霖言真的是在胡说八道,那自己不就是被他骗了?
“喻子寂,你知道太子昨日给我传了一条密信之事吗?”
喻霖言一愣,有些摸不准了。
太子昨日给赵将军传信了?
他微微阖上眸子,略做一番思索道:“你们的事情我为何知晓?我只否则晋王这里的事宜,其他的……”
“我也管不到。”
“他上面说要我除掉你。”赵将军见喻霖言神色不变,便又道。
“……赵将军,在这种情况下也不需要再说些糊涂话了,”喻霖言笑了一声,“若太子昨日真下了密报,要你除掉我,方才你也不会如此踌躇。”
“想来这密报一事也是你胡说的吧?”
赵将军没有想到自己的试探被喻霖言看穿,他顿了顿又道:“行,那我先离开。”
不管喻霖言有没有骗自己,离开都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正当他要离开之时,喻霖言身边的一个士兵突然站了出来,拿着匕首捅向他。
喻霖言反应很快,却还是被匕首伤到了,肩膀上已经染上了血色。
“叔父,喻霖言就是在骗你,他就是晋王的人!”
那人正是被捉起来的十夫长,也不知道他怎么逃脱的,换上了士兵的服饰,竞混水摸鱼上了城墙。
“城内一共就五百多人,守城门的一共只有四十一人,晋王根本没有给他留人。”
喻霖言咬着牙,一脚把人踢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人给坑了。
不过,既然暴露了,他也不想再掩盖什么了。
“谁说只有四十一人了?”喻霖言冷声道,“总是不把我当人是什么毛病?”
第30章
赵将军见喻霖言的反应,也知道自己是被耍了,面上有些羞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半百之人却被一个年龄只有他一般的小毛孩给骗了。
险些坏了自己想的好计策。
“攻城。”他直接下了命令,望着站在城墙上的喻霖言,想着等自己抓到这人之后,定要将他处死。
此时城墙之上,那十夫长已经被他们控制起来,喻霖言忍着痛,拿出了一个火炮。
之前因为不确定那敌军会从什么地方而来,自己在所有地方都安排了人手。
但无论从哪里进攻,人手都是不够的。
所以他准备了火炮,好迅速召集人手。
点燃火炮,他便拿出了弓箭。
“喻先生,你要不先包扎一下?”一旁的士兵有些担忧道。
“没时间。”喻霖言摇头,拿出的盾牌挡住从下面射上来的箭矢。
他要是去包扎了,等他回来,这城门也快破了。
喻霖言只是随意地在伤口上撒了一些金疮药,再撕开衣服,那破布扎了一圈,便拿起了自己的弓箭,望着赵将军所在的方向,微微皱眉。
他所在的位置正是队伍的中间,要射中有些难度。
喻霖言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路,只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怕是有些困难。
肩膀上那么大一块口子,他也没那力气。
“把之前准备的炮火拿来。”喻霖言深吸一口气道。
“好。”士兵不敢拖延,忙把先前准备的火炮拿了过来。
可当那炮火拿来之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居然全湿了。
“想不到吧?我把的炮火全部都浸了水。”那十夫长放肆笑道。
“可恶。”喻霖言的脸色难看起来,他看着那十夫长,都想把这人从城墙之上扔下去。
他现在可没有时间晒□□。
“将城里面的石头都拿过来,个头越大越好,”喻霖言知道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他一面督促城墙上的士兵向底下进攻,一面对其他人吩咐道。
好在因为□□不够的缘故,自己找人收集了不少石头,现在倒是提前用到了。
他抬眼看向城门底下,最终也是忍不住了,耐着手臂上的疼痛,他拉开了弓箭。
这手怕是要废了。
喻霖言心想。
罢了,废就废了,喻霖言想。
反正是左手,自己一个读书人平时也用不到。
“喻先生,石头来了。”
“都砸下去。”喻霖言面无表情道。
那些石头,最小的也有半人大小,被两个士兵搬着,砸了下去,底下顿时就传来一声惨叫。
“后退。”赵将军连忙下令,让军队后退数米。
“射箭!”喻霖言果断地很,他本就是武将之后,身上没有其他文人的优柔寡断,见敌方后退,他便直接下令道。
一时间,箭雨纷飞,时不时还有巨石落下,倒是占了上风。
可喻霖言没有放松的意思,毕竟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望着身边倒下的人,那时方才被箭矢射中的士兵。
喻霖言叹了口气。
人数少终究是弊端,也不知道自己这里能够趁多久……
“喻霖言,我劝你最好开城门投降,”赵将军见此时陷入僵局,冷声道,“你这样只是徒劳。”
“能够拖延时间便不是徒劳,”喻霖言摇头,“我劝你早些退兵,不然若是晋王带兵归来,你们就完了。”
“晋王?我告诉你,他可回不来了。”
喻霖言摇了摇头道:“你泄露军机,将晋王他们的行踪告诉皇城军队,可是你没有想到我趁机进了你的房间,偷了你的书信又模仿你的字迹,写了一份放在你房间之中,以免你起疑。”
“所以,晋王他们的行军路线已经改了,若你们按照先前的计划行军,那只能被晋王他们一网打尽。”
“算算时间,如今也该归来了。”
“赵将军,听在下一句劝告,你现在若是不走,便再也走不掉了。”
“就算按你所说,皇军的人数与周浔手底下的人数差不多,绝不会败得如此之快。”赵将军真没有想到喻霖言竟然做出此事,脸色微变。
“那你攻下这座城有何意义?等他们回来,你这几千人敌得过他那几万大军吗?”喻霖言冷声道
这话虽然句句在理,可赵将军却不想放喻霖言一条生路,喻霖言此时的身影似乎与几年前他见的那人重合了。
当年的嫉妒那人的才华,嫉妒那人的地位,觉得若不是那人,自己肯定能得到更高的官职。
当年他败也就算了,没想到如今却又败在那人的儿子手里。
这让他如何甘心?
就算我撤了,你以为晋王就会放过我吗?”赵将军冷哼一声,他此时的事情肯定被晋王所知晓,肯定是逃不了,“在此之前,我取你的性命应当是绰绰有余。”
“你想要就来拿吧,毕竟一条命而已,并没有什么好可惜。”喻霖言脸上都是淡定的神色,可他却暗自拿起了自己的弓箭,显然不可能轻易就范。
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周浔回来的那一刻。
撑得到自然是最好的,撑不到自己也没有机会同他道歉了。
失了城池,自然是当罚的,只可惜连罚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过想来他应该是能帮自己报个仇的。
现在想想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将胡思乱想都扔在了一旁,喻霖言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动作,一切都陷入僵局,两方对峙之下,一时气氛剑拔弩张。
你来我往,无非就是空中那纷飞的箭雨,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士兵的哀嚎声。
突然间,一阵血色闯入他的眼前,毫无征兆地喷洒在他的脸上,那是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的血。
喻霖言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想法,只是把自己脸上的血擦了干净,一股子腥味钻进他的鼻腔,其实他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惨烈的情况。
上次他虽然带兵来阻止周浔他们,可那多半也是有放水的成分,手底下那些士兵基本上还没开始打,就被周浔他们包围住了,直接投降,可是一点血色也没见到。
所以,这个一直在史书中看见战争的读书人一时有些慌神了。
他也算是一个养尊处优长大的贵公子,如今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死亡与战争。
一时心中不知道有何感,百味陈杂。
但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能多想的时候,喻霖言仿佛忘却了自己肩上的伤口,就把自己当作一个寻常士兵,拿起弓箭,向敌军发起进攻。
突然,肩上又传来一阵刺痛,喻霖言一时有些恍惚。
哦,是之前包扎的伤口又被人划伤了吗?
喻霖言没时间去看,只是顺着感觉摸到了那根扎在自己左肩处的箭。
他用力箭支折断,将折断的那半随手丢在一旁。
没事,顶多是更疼一些。
喻霖言想到。
只是,他终究是文人体质,虽然会些武艺,但体力也不算很好,他随着血液流淌,他只觉得自己眼前愈发模糊。
在意识消失前的一刻,他似乎听见了士兵的欢呼声,口中似乎夹杂着什么晋王之类的话语。
是他回来了吗?倒是及时。
自己想来是不用给他谢罪了。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一之时,就看见周浔坐在他旁边,手里似乎拿着一根断了的箭矢。
见他清醒过了周浔便那断箭放在一旁,开口道:“你醒了。”
喻霖言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可有哪里不适?”
“都还挺好的,就是有点饿了。”
喻霖言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说。
“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大夫说你差不多这时醒来,我便提前帮你备下了。”
“多谢殿下,”喻霖言接过那碗热粥,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一只手完全没法动弹。
“还麻烦殿下帮我一个忙了。”喻霖言抬头看向周浔。
“需要我喂你?”周浔虽说是询问语气,却也直接帮喻霖言接过了热粥,拿起勺子轻吹一口,将那勺子放在喻霖言面前。
喻霖言也不矫情,直接将那勺粥喝下。
两人一个人喂,一个人吃,倒也算得上融洽。
喝完粥,周浔一边把碗放在桌子上,一边道:“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既然身为殿下的谋士,这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周浔不是很习惯听喻霖言说这种话,此时他自然是有些心疼,皱着眉,看着他说一句,“你根本不需要如此。”
“没什么需不需要,只是我乐不乐意而已。”
喻霖言摇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殿下可处理了那些俘虏?”
“我交给了秦、向两位将军。”
“你不自己管管?”
“没必要。”
“你说你这将军怎么当的这么糊涂?”喻霖言被他气笑了,“俘虏这种事情你也交给秦、向两位将军?”
这可是立军威。
“也不必一直关注我这病号了,说实在的,我身上的罪名还未洗干净,殿下也不要离我太近,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声。”
喻霖言这话并并非是嘲讽,而是带着一些开玩笑的语气。
他在赵将军面前一直保持着笑容,那时脸都要僵了,此时自然是要说些玩笑话。
在周浔面前,他愿意讲这些。
周浔也懂他意思,虽然他不知在守城之时,喻霖言到底干了些什么?但也知道是九死一生,如今刚刚醒来,喻霖言想说什么自己自然也是随他去的。
“如今真正的内奸已经抓住。你的罪名早就洗干净,再说本就无人相信你是奸细,不然那些守城的士兵并不会随你一同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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