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林:“季舒玉!!”
秦枘脑中的弦轰然坍塌,“够了!”他听见自己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我就想问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世界里来,只要你不来我可以生活的很好很幸福,可以省很多破事,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他完全是吼出来的。“你干吗要来找我,有意义吗?你当我是什么,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玩具吗?”
“我是个人…”
秦枘稍微让自己镇定了下:“你这么固执到底想干什么?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还是想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吗?我,你看到了。你想让我知道你有个爱你的老公,看到你坐着豪车住着别墅,看你儿女双全家庭美满,这些吗?看你口口声声说着找亲生儿子后脚就跟先生孩子开开心心的逛街吗?”
季舒玉抽噎着:“不是的,不是…我没有办法。”
秦枘冷笑一声:“不是,不是什么?你们离婚是我的错吗!我被生下来是我想要的吗!你没有办法就干脆推到一边不管当没事人一样,把一堆压力留给我。谁不想无忧无虑的做个爹疼妈爱、撒娇任性就能换来糖吃的小孩,可我能吗?我不能,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不知唤起了他何时的记忆:“你们可以推卸掉责任,但我躲不了也躲不开。你们离婚谁也没错,感情的事永远猜不透,但你们都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只有我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我谁都没有只有自己孤军奋战…”
杨娟:“小枘…”你从来都不是外人啊。
顾鹤帆心都碎了,他从来没有直观深入的了解过秦枘的的家庭,他不想再给秦造成其他的负担。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光是听就已经受不了,怎么敢想秦枘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再次尝试拧动把手,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秦枘在进门后直接锁上了,他明白秦枘的意思。
从刚在门外听秦风林说的时候他的眼就一直是红的,他紧紧的攥着秦枘的手,不知道是支撑着秦枘还是自己。
他终于明白之前秦枘的拘谨内向以及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是怎么来的了,他后面没有人所以只能学着独立、自己安慰自己,这是被逼出来的,不敢在人前打开心扉都有迹可循…
屋内的争吵已经平息,秦枘的头也眩晕的不行,他觉得自己有些缺氧,他缓了缓激动的心:“不要让我对你的讨厌上升到恨,现在你对我最好的补偿,就是别再来打扰我。你不缺我这一个。”
他的力气都在刚刚的声嘶力竭中消失殆尽,他拖着疲软的身体和沙哑的嗓子一步步往外走,门外,真正爱他的人在等他。至于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该做的该说的都做了他不想再参与了,他只想见到他的他。
他阻止了他们要追出来的脚步。
开门的瞬间,顾鹤帆的眼泪再次涌出,他已经尽量控制了,他要让小狐狸看到他时是最坚强的,不然他会心疼。可当他看到这个状态的秦枘真的绷不住,他想收起眼泪可他做不到,只一瞬间他就把他抱进了怀里,他听见秦枘说:“不要哭”他越说他就越想哭。
秦枘在他怀里趴了会儿:“哥,带我回家。”
秦枘在车上一直闭着眼睛睡觉,顾鹤帆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泪珠。
该结束了,以后没有了。
回到那个熟悉的环境那个充满安全感的家才让他觉得放松很多,顾鹤帆看着他已经有红血丝的眼睛心疼的不行,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他紧紧抱住秦枘。
寻到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他一直刻意控制的情绪瞬间分崩离析,所有的委屈好像都找到了宣泄点不用憋在心里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当回小朋友了。
他的力气真的用尽了,靠在顾鹤帆怀里慢慢的睡着了,顾鹤帆盯着他看了好久,秦枘的眼睛有些肿,他自己的何尝不是,但他现在眼里都是秦枘,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想要帮忙却无可奈何,那种无力感太难受了。
他要做的就是变成秦枘的盾,一直陪着他爱他。
他看着秦枘熟睡的脸庞,紧闭的眼睫,温柔的吻了一口:“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有我。”
噩梦啊,就让他过去吧,一生这么长总不可能一直经历噩梦,青春可以去跟一切抗衡,好运会来的,就在我们弹指一挥间,而我们身旁也会出现那个爱自己保护自己的盾。
所有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这个话题,过去了,彻底过去了。
*****
顾鹤帆瘫在沙发上打游戏,一边打一边电报式发言,秦枘不在家就彻底放开了,一想后面又是要自己过两天就郁闷。
一串电报从他嘴里再次迸出,“褚侑宁你行不行了?”顾鹤帆想再接着骂,就听门口有动静。
秦枘打开门,就见顾鹤帆已经在迎接了。顾鹤帆立马就要扑过来不过被秦枘躲开了,到此顾鹤帆才发现秦枘身上多了个挂件。
秦逸趴在秦枘身上睡的正香,秦枘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顾鹤帆从他手里接过里面是一堆小孩子用的东西。
顾鹤帆还有点懵。
秦枘径直的走进卧室把秦逸放下,顾鹤帆就大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顾鹤帆问:“这小玩意是…”
秦枘:“我弟。”
虽然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还是条件反射的问了句,瞬间就觉得危机感来临。
秦逸睡的正香,突然被放下有些不满,不过也没醒翻了个身接着睡了。顾鹤帆委屈巴巴的说:“你都喜欢到往回带了?”
顾鹤帆仔细想了一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秦枘坐在床边问:“我没告诉你?”顾鹤帆摇摇头。
秦枘:“我昨天晚上不是问你喜不喜欢小孩了吗?”顾鹤帆这才有了些印象,“你还说你不喜欢。”
顾鹤帆:……“我怎么知道你声东击西,昨天刚问今天就带回一个来。”顾鹤帆委委屈屈的说:“我说你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是想我呢。”
秦枘抚了抚他的脸以示安慰,“可不,今天就是去接他的。”
秦风林陪着杨娟回老家了,杨娟本来是要自己回去让秦风林照顾小的,但秦风林不放心,她自己也不会开车,回家还得火车公交的倒太麻烦了。然后秦风林就开车和杨娟一起回去了,想把秦逸带去又怕他太闹,照顾病人还得哄他,然后秦枘就给接回来了,反正暑假也没什么事。
顾鹤帆越看秦逸就越想去玩,不过碍于秦枘在这他没敢,秦枘出去后他也就跟着出去了,就不打扰秦二爷睡觉了。
跟顾鹤帆腻歪了好一会秦枘才去做饭,等他做好让顾鹤帆来端菜的时候却没有人应,探头一看客厅早没有了人,然后往卧室走去果不其然。
就见一大一小两位爷盘腿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你盯着我我看看你,就这么一直盯着不说话,秦枘看了半天也没个下文,“你俩干什么呢?”
顾鹤帆和秦逸同时看过来,秦逸立刻就开心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害怕,“哥哥!”像是找到救命稻草然后顾鹤帆就见他扑腾着小短腿要下床,顾鹤帆怕他摔着直接一只手给拎下去了,秦逸还正纳闷怎么突然就飞起来了,在秦逸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下安全的放到了地上。
秦枘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拎小鸡崽子,秦逸一到秦枘怀里就告状:“哥哥他好凶,看着好可怕。”
顾鹤帆满头的问号,秦枘说了几句没事安慰了他一下说:“吃饭了。”顾鹤帆忙不迭下去了。
吃饭的过程中秦逸还挺安静,一直往自己嘴里塞饭,本来还以为这小孩会哭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现在看来还不错。可秦逸不禁说,等他吃饱了哇一声就哭了,顾鹤帆一脸懵。“哥哥,不认识这。”
秦枘刚想解释一下就听顾鹤帆说:“你弟反射弧挺长啊…饭都吃完了才哭。”
顾鹤帆在一边吓唬,“你知道这是哪吗?”秦逸暂停哭泣可怜的摇摇头,顾鹤帆持续输出:“哥哥这啊是专门收小孩的。”怕他听不懂似的还又解释了一遍:“能理解嘛?就是把不听话的小朋友抓进来然后…”秦枘拍了他胳膊一下,不过他没感觉到。
听到这秦逸哭的更凶了,可怜巴巴的望着秦枘:“哥哥我听话。”
顾鹤帆像是找到了乐趣越吓越来劲:“可不管用了哦,你已经进来了,之后大哥哥会没收你所有的玩具和零食…”
秦逸:“哇啊…大哥哥坏!”
“顾鹤帆!”秦枘警告道,忙抱过人来安慰,顾鹤帆必不可少的挨了一掌,顾鹤帆知道开过了头。“给我哄好了,还有今天去客房睡!”
完了玩大了…
顾鹤帆也没个哄娃经验啊手忙脚乱的,最后还是秦枘哄好的,秦逸窝在哥哥怀里警惕的看着顾鹤帆,顾鹤帆跟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哥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秦逸头一撇嘴一撅:“才不要,你是坏的大哥哥。”
晚上秦枘窝在床上拿起手机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他看着床边无比和谐玩的正嗨的两个人。白天秦逸说什么也不理坏蛋,最后顾鹤帆用一根棒棒糖收买的。
在等待接通的间隙,秦枘招招手想把秦逸叫过来,但他不肯,专注的和顾鹤帆玩游戏。
电话接通后秦枘问了问情况,在得到一切都平安后放了些心。听到秦风林的声音后秦逸偷偷的爬过来,那张小脸立即挡住了秦枘的视线:“爸爸,哥哥家里有哥哥哦…”
秦枘心里惊了一下,忙去拉秦逸生怕这小孩秃噜出什么来,顾鹤帆在那边大气不敢出,白天吓唬小孩的劲头一扫而空,怂的一批。
秦风林没怀疑:“哥哥家里没有哥哥还有什么,这小孩。”
万幸。
秦逸说完就溜了,秦风林又问了问秦逸乖不乖有没有闹,秦枘说都很好,秦风林这才放了心。
“小祖宗,你吓死我了。”顾鹤帆捏着秦逸的脸说,秦逸则表示一脸懵。
差不多到睡觉时间顾鹤帆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今天晚上不是要跟咱俩睡吧?”
秦枘嗯哼一声表示没错,“废话,他自己怎么睡,或者我俩睡这你去…”他想起什么:“差点忘了,你今天晚上是睡客房。”
顾鹤帆: “我不要!我没说不让他睡啊,而且我都跟他道歉了,他原谅我了。”
顾鹤帆问秦逸:“是不是?”秦逸嗯嗯两声。“你看。”
顾鹤帆:“他睡哪?”
秦枘:“当然中间。”顾鹤帆彻底失望,行吧他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
第六十二章 尴尬
“噗呲噗呲”顾鹤帆向秦枘发出信号,“小狐狸你睡了没?”
秦枘翻过身轻声道:“没有。”习惯了顾鹤帆温暖的怀抱突然离开还有些不太适应。顾鹤帆同样平时都是抱着小狐狸睡的如今怀里缺了个人儿总觉得空落落的。
顾鹤帆:“我能不能和他换个位置?我不习惯。”
秦枘:“当然不能,掉下去怎么办?”
顾鹤帆犯起了难,可他真的很想抱着媳妇儿睡觉啊,他看了会已经睡着的秦逸,然后选择了艰难的跨过去,秦枘看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行,别过来。”
话说完顾鹤帆也已经跨过去了,顾鹤帆道:“没事,亲一下我就回去…”秦枘再拦也是做无用功。顾鹤帆欺身压上去,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能随便信,尤其是顾鹤帆的,明明说好就亲一下的…
秦枘伸手去推他,换来的只是更深入的碾磨,顾鹤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推也推不动,他还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怕吵醒秦逸,只能任他摆布。
顾鹤帆看出了他的顾虑:“放心,他醒不了。”
一时间呼吸交错,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
就这样亲了不知多久,顾鹤帆总觉得黑暗中有人在盯着自己,不过他没想太多,只专注于自己的耕耘,直到——“哥哥和大哥哥是在亲亲嘛?”灵魂发问。
顾鹤帆闻言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撑在两边都胳膊一软险些跌秦枘身上,秦枘吓得身体一抖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了好几声,一个侧身把还在自己身上趴着的顾鹤帆踹这边床底下了。
这什么情况,他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秦枘懊悔,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他就说这不安全。
就见秦逸不知什么时候就翻过了身,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说:“哥哥亲亲居然不叫我,我也想要耶~”
秦枘忙想补救方法,现在让他忘记是不可能的了,秦逸继续道:“哥哥和大哥哥都不好,背着我亲亲。”
秦逸气鼓鼓的,顾鹤帆在地上坐了半天才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他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就那一瞬间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秦逸:“你们今天都没有亲亲我。”
“没事没事,哥哥亲亲你,你再接着睡觉好不好?”秦逸摇摇头,“大哥哥也要亲亲。”
最后两人在秦逸两边各亲了口这才又乖乖躺下了,秦枘一下一下的拍着他想让他早点睡着。
秦枘哄着后顾鹤帆盯了好久,心有余悸问:“他不会还醒吧?”秦枘闻言警惕起来,“你还想来?”
顾鹤帆:“虽然我想但是我怕,你说他不会跟你爸告状吧。”
秦枘也重新躺下盖好被子:“没准。”
顾鹤帆:“啊?那不废了。”
顾鹤帆一整晚睡的心惊胆战的,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怕一翻身把秦逸压死。
一大清早顾鹤帆揉着有些酸的背,因为怕压到秦逸他是背着身蜷缩着睡的,“睡觉睡的小心翼翼
。”
秦枘那也已经醒了,顾鹤帆说:“你说,他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说完就迎来了秦枘爱的抱枕,秦逸忘没忘他不知道,但他暂时是忘了的,让顾鹤帆这一提瞬间想起那让人脸红的尴尬场面。
顾鹤帆依旧没忘记亲一下秦枘,虽然但是早安吻不能落。这次秦逸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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