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仙人掐指一算之后,直奔云轩,也就是肖潇所在的地方而去,等他到了地方一看,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只见那花妖赤条条的搂着肖潇,头靠头、足抵足正相拥而眠,可恶,就从这露出来的脖子来看,上面布满了红印,这花妖,真是占尽了便宜,理当该诛。
在云熙进入房间的一刹那,阿渊就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胡子仙气飘飘(猥琐至极)的老头子正双眼冒火的看着自己。
最近怎么了,怎么都爱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都有病么?偷窥不能满足了,所以光明正大的看现场了?
阿渊不善的看向云熙,半眯着的眼似乎在询问,你是谁,来干什么?
云熙一个法术过去,将自己和阿渊笼进了结界,看着就要出手和他打斗的阿渊,云熙生气的说道:“你个蠢货,我把你拉进来是不愿吵醒云轩,吓到他。”
“云轩?谁啊?老头子是找错人,昏头了吧。”阿渊奇怪的看着云熙。
“小花妖,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当初你能顺利化形,老头子可是出了力的。”云熙仙人说道。
“哼,最近阿猫阿狗都说认识我,是我的老熟人,简直莫名其妙。”刚走了一个冷漠谦,又来一个猥琐老头,最近自己的行情这么好么,陌生的亲戚朋友这么多,阿渊无奈的想着。
“哼,无知小儿,我乃是九重天上的云熙仙人,你应该感觉的到,我身上充斥的是仙力,而我刚刚说的云轩,就是肖潇,千年前他本是我的徒弟,为了你,断了仙缘,现在你愿意听我说了吗?”云熙仙人平静的看着阿渊。
肖潇,云轩,仙人,断了仙缘?云熙的一番话使得阿渊眉头紧皱,老头子似乎不在说谎,事关肖潇,先耐心听他说吧。
看着放下攻击的阿渊,云熙叹了口气,摸了一下胡子后,详细叙述了云轩和阿渊的虐恋情深。
阿渊听完后简直无法相信,其中最让他难受和无法释怀的是,云熙仙人反复提到,他是云轩,也就是肖潇的劫难,他想反驳却没有理由,但是他远远没想到,云熙接下来说的话才是最致命的。
“同时老夫还一直在研究让云轩重续仙缘、重回九重天的法子,一年前,终于找到了一条可行之道,而且老夫在推算的时候,云轩,是一切安好,前途一片光明。”云熙如今说起半年多前的事情还是唏嘘不已。
“然后我只不过是醉了个酒,再次醒来推算的时候,我的云轩变成生死不明了,而引起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又找到了他,重续了他的死劫。而且随着你们的深入交往,云轩的处境变得越来越危险,我最后一次推算的时候,他已经不止是生死不明了,而是必死无疑,飞灰湮灭,上天下地再无此人、再无此魂,亦或是被封印,永生永世不见天日。”
云熙说到后的时候,哽咽不止,他其实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何要醉酒,酒就那么好喝么?代价太大了,大到老头子恨不得当初为何不喝死自己算了。
此时的阿渊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来自己不仅是肖潇的劫难,还是他的死劫么,还是怎么都甩不开,反复出现硬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死劫。
太可笑了,肖潇是自己找了200年的人,是有着千年的缘分的人,结果不是姻缘、甚至不是善缘,自己居然是他的孽缘,是……是他的……死劫。
阿渊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对着云熙喊道:“你骗我,你骗我,我不信,不可能的,我那么爱他,怎么可能?”
“那老夫把200年前从你那里拿走的回忆还给你,同时给你看看老夫保存的几次推算结果,你自己看,如果还不相信的话,老夫破例,拼着会反噬的重伤,也要带你推算一回肖潇的未来。”云熙一甩手把记忆都打进了阿渊的脑海中。
片刻后,阿渊面如死灰的抬起头,原来是真的,记忆中那个朦朦胧胧疼爱、照顾、雷劫面前死死护住自己的人,真的是肖潇,原来他已经爱了他几百年了,在懵懵懂懂的时候,他已经认定了肖潇。
而肖潇却为了他,断了仙缘,只能如同每一个凡人一样,每一世都要不断轮回,忍受人生七苦。而如今肖潇更是因为他,变得生死难料。
老头子没有骗他,是真的,每次肖潇的命运发生不好的转变时,都是在他们相识、相爱的时候,也就是说,他的爱带给肖潇的是伤害,是死。
可笑,未免太可笑了,天道是怎么了,瞎了了么?他不服,不服啊!
想到这里的阿渊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妖力不停在体内肆意游走,双眼泛红,再次出现了入魔的迹象,云熙连忙一连打了多道清心咒入他脑海,助他稳定心神。
看着极度萎靡的阿渊,云熙忍不住感叹,都是痴儿啊!有缘无分,奈何情深?相爱的人却注定不能相守,神仙无力啊!
片刻后,阿渊低垂着脸,轻声问道:“没有方法可以解决么?你堂堂一个仙人,就真的没有办法么?”
云熙仙人没有回答他,但是他脸上痛苦却无奈的神情却又说明了一切。
阿渊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绝望的问道:“那……那是不是只要我离开他,他就会好?是不是只要……只要我不再见他,他就能平安?是不是,是不是?”
“不知道,老夫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不会再有下辈子,你再也寻不到他。”这也是云熙最无力的地方,肖潇的命运已经不可测了,他算不准。
“那未免也太可笑了,要我离开他,离开我爱到本源核心里的人,要我放弃他,结果你都不一定保得住他,这天道,还能更无耻么?呵呵,可笑啊,可笑。”阿渊悲极而心死,心死笑苍天。
可是离开他却是目前唯一可能可以保住肖潇的唯一方法,还能怎样,这次是真的走投无语了。
“老头子,我知道了,你给我点时间,无论我是否能想通、无论多痛苦,我都会放了他的,他是我最爱的,也是唯一爱的人,如果我的爱只能带给他厄运、死亡与烟消云散,那我会放手的,离得远远的,怎么都好过五界内再无他。”阿渊看着安睡在床榻之上的肖潇,如痴如醉,爱意溢满双眸。
云熙看着心若死灰的阿渊,再次叹了一大口气,如果这花妖不是肖潇的死劫,如果他也是人或是仙人的话,也许将是肖潇最好的姻缘吧,可惜,没有如果,只有残酷的现实。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云熙一边念着诗,一边渐渐消失在房间内,给予这对有情人最后一些相处的时间吧,毕竟,再回首,可能已经千年后了。
再次回到床上的阿渊,努力把自己塞入肖潇的温暖的怀抱中,想用体温温暖凉透的心。
肖潇被他的动作闹醒了,似乎是感觉到了阿渊的不安,肖潇睡眼朦胧间,一边轻抚他的后脑勺和背,一边低声呢喃着安慰道:“阿渊,乖啊,睡觉了啊,不怕!肖潇一直在呢。”
不,很快你就不在了,从此我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你了,阿渊强忍住眼泪,拼命吸取肖潇身上的温暖。
第 39 章
再过几天就是中国的春节了,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肖潇那对考古入魔的父母已经来电说,又发现了个新的墓葬群,过年不回来了。
所以这个团圆饭就只有二老、肖潇还有阿渊一起吃了。
对了,前几日姥爷故作无意提起:“肖潇啊,过年那天,你是大厨,可没空专门给阿渊那混小子送饭菜,你和他说,要想不挨饿的话,让他自己来吃。”然后就着散步的借口逃似得出了家门。
留下姥姥和肖潇哭笑不得,虽然姥爷嘴上总是嫌弃阿渊这个、嫌弃阿渊那个,其实很喜欢他。
肖潇和阿渊一起的时候,特地和他说了姥爷的邀请,阿渊惊喜万分的接受了。
他已经决定了,过完这个春节就慢慢疏远肖潇,所以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他们一起过的年,他特别的珍惜。
这几日,肖潇其实觉得阿渊有些奇怪,总是在不经意间很悲伤,看向他的目光特别的缠绵,却不似往常的那么快乐,总是含着一丝忧伤,有几次他的余光还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但是等他仔细看的时候又没有了。
过年前一天,正在看书的肖潇又抓住了阿渊以忧伤的眼神看向他,他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阿渊,你这几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阿渊惊讶于肖潇的敏感,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既然无力回天,又何必让肖潇跟着一起难受痛苦,等以后就让肖潇把他当做一个负心汉吧。
他故作开心的飞扑入肖潇怀中,嬉皮笑脸的说道:“没有啊,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肖潇你的体力太差了,每次我做了两次你就吃不消了,而且做了一夜后,你还得休息两天,我欲求不满啊!诶,什么时候你才能有足够的体力陪着我嗨到天亮呢?我好忧伤。”
“你个死小子,满脑子除了黄色废料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么?”肖潇满脸通红,忍不住用手中的书猛k臭小子的头,打死这个小色狼算了。
夜晚的时候,阿渊只要一确定二老睡着了,就立马将肖潇劫到自己家里,整夜的和他抵死缠绵。
白天的时候,因为舞蹈社放假了,他就整日的待在肖潇家,不管姥爷怎么赶人,他就是不走,陪着肖潇写书、买菜、采购生活用品、整理牡丹花房,每一分钟都缠着他。
他还和肖潇去逛了超市,他推着购物车,而肖潇则是仔细的挑选商品。
他近乎着迷的看着肖潇拿起商品,查看生产日期、配料表、热量等,在他耳边唠叨这个好、那个新鲜,这个家里没有了,那个性价比低,他甚至觉得他们就是普通的小两口,休息日来采购,很甜蜜,甜蜜到他心好疼,为什么这么普通的幸福对他而言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呢?
肖潇还带着他去商场采购过年的衣物,看着肖潇一件件的在他身上比划,耐心挑选,那么的温婉居家。
在他拎着购物袋刷卡的时候,他听到两个柜姐在偷偷谈论他们。
一个说:“哇,好配哦,小攻好冷、好酷,但是对着小受好温油哦!拎包、刷卡,只要小受选的,他都说好诶!”
另一个说:“诶,世道艰难,我也好喜欢小受哦,好温柔细致,小攻真的好有福气,希望他能惜福啊。”
对,他真的很有福气,可以拥有这么好的肖潇,可是他再珍惜都没有用,因为他们的幸福连老天都看不过去。
就这么珍惜着和肖潇的每一日、每一夜,终于到了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
一大清早,阿渊就来到肖潇家中,一起打扫卫生,他承包了所有的地板,拖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下午的时候,作为厨房小白的他,硬是要留在厨房中,帮肖潇递东西,看着他做菜,时不时的自己偷吃一口,再喂肖潇一口,然后猛地一口亲上去,把肖潇口里的美食再挖到自己嘴里再吃掉。
搞的偶尔探头来查看的姥爷都没眼看下去了,诶,长针眼了,要不是大过年的,正想给那个混小子一顿老拳尝尝。
终于四个人围坐在桌边,就着满满的一桌菜开吃了,因为是年夜饭,四个人都倒了点酒。
姥爷先是端着酒杯说道:“希望我们在来年都能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嗯,希望阿渊以后年年都能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姥爷的一番话差点把阿渊的眼泪逼出来,他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对着姥爷说道:“好,姥爷,好。”
四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了年夜饭,然后围坐在一起看春晚,十点的时候,二老撑不住先去休息了,姥爷睡前对两个小的说:“今夜阿渊就留在家里吧,大过年的,一个人多寂寞,但是不准干坏事啊。”
就这样阿渊换上了肖潇的睡衣,留在肖潇的床上,带着些微醉意的肖潇一挑阿渊的下巴说道:“嘿嘿,难得你在我的地盘上,姥爷说了不准干坏事哦!”
看着小脸通红、可可爱爱的肖潇,阿渊知道他醉了,这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夜了,要好好珍惜,阿渊挥手间设下静音结界。
然后把直视他的双眼,深情的说道:“肖潇,你要记住,我好爱你,你是我最爱的,也是唯一爱的人,不要忘记,一定不要忘记。”
说罢,就把肖潇卷入了狂风暴雨中。
之后阿渊一整夜都不舍得闭眼,他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的大宝贝,牢牢印入脑海,记在心间。
外面开始有响动了之后,阿渊闭了一下充满红血丝的双眼,站起身,再次睁眼的时候,琉璃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感情,决绝的看了床上之人最后一眼,一挥手,消失在房内。
初一早上,肖潇早早的醒来了,但是房内只有他一个人,阿渊人呢,昨夜不是睡在这里么?
肖潇满脸疑惑的起身,洗漱完,甚至是吃完早饭后,还是不见阿渊的身影,连姥爷都开始询问,怎么臭小子不在。
肖潇也有些担心,就拨了阿渊的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只听那头传来阿渊低沉却冷漠的声音:“肖潇,有事儿?”
肖潇被那头和往常热情、撒娇、软糯完全不一样的冷硬回答搞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姥爷问你怎么不过来吃饭?”
“不用了,我已经吃好了。还有事儿么?没事儿的话我挂了。”那头继续传来阿渊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
“嗯,嗯,没事儿。就是……”肖潇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顿时他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觉,阿渊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冷淡?
而电话那头的阿渊,苦笑的看着薄薄的手机,此刻却是重若千斤,几乎让他有些握不住。
他以为自己已经筑好心墙了,没想到只是一通电话,只是听到肖潇的声音,他就险些溃不成军。听到电话里肖潇有些不解、略带些委屈的话语,他差点抛开一切,立刻飞奔到他面前,将他搂在怀里好生道歉、安慰、疼爱。
幸亏,肖潇的师傅为了怕他不遵守诺言,一大早特地送来的誓言锁起了作用,所谓誓言锁,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为了他和肖潇专门发明的二流仙器,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对着它许了誓言的人,那么但凡心头有一丝要毁誓的念想,它就会紧紧收缩,让毁誓的人痛不堪言。
为了狠狠的约束自己,阿渊将誓言锁锁在了自己的妖怪本源,即牡丹花种上,若他最后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一意孤行要和肖潇在一起的话,那誓言锁就会不断收紧,直至毁了他的本源,那么他也会随着灰飞烟灭,这样的话,也算是保住了肖潇。
24/43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