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坐在车里看着旁边飞驰而过的风景,他才能感应到车速有多快。
莱瑟特有些疑惑,时满什么时候开车技术这么好?
他还记得不久前对方刚刚拿到驾照,开车还差点把保险杠给撞坏了。
等两人抵达漆方的病房时,对方的术前检查已经全部结束。
漆方在看到推门而入的青年时,眼眸一亮:“时满哥哥。”
时满冲着漆方笑了笑,然后拖过凳子坐在床边。
“感觉怎么样?”青年双唇微启,轻声问道。
“挺好的。”漆方冲着对方笑了笑,说道:“时满哥哥你能来陪我手术,我挺开心的。”
这句话说的时满心里不太是滋味。
重生前,他因为比赛以及和言墨两人之间的事情未能陪漆方手术。
对于这个事情,时满心里一直有些遗憾。
“你想上军校?”时满转移话题,问道。
对方点点头:“嗯。”
“为什么?”时满不太懂,有些疑惑的问道:“军校很辛苦的。”
“我想成长为一个可靠的男人。”少年眼眸透出坚定的神情,缓缓说道:“成为能让人依靠的男人。”
漆方视线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联合杯比赛时,他就深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而这种光芒,以后会被更多的人看见,时满也会被更多人喜爱。
那时候,他能用什么样的资本和其他人争夺时满?
是用这具连跑两步都会喘气的躯壳?
更别说,漆方他还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拥抱时满。
让青年在自己面前露出别人所看不到的神情。
让青年为自己一举一动而发生变化。
所以,他要提前动手术,并且在军校里面好好训练自己。
做一个能配得上时满的男人。
时满并不知道漆方的这些想法,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少年脑袋:“你会变成一位很出色的男人。”
没一会,漆方家人也出现在病房。
当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大家脸上表情都不算很好。
时满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感觉像是能听见自己心脏嘭嘭嘭的跳动声。
他告诉自己,漆方手术很成功、不会有事的,但是身体依然无法放松。
这个手术的成功率虽然很高,但是就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
而莱瑟特也一样平静不下来,他不由自主地在走廊上晃来晃去。
时满被莱瑟特晃得眼睛疼,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晃来晃去的就像是你老婆生孩子。”
“生孩子?”莱瑟特停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到时满旁边:“这不是担心漆方嘛。”
“他会没事的。”时满盯着手术室,坚定地说道。
当手术室的灯熄灭后,医生推门而出:“漆方的家属在哪里?”
听到医生的话之后,手术室外等候的人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漆方的爸爸着急地问道:“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点点头:“手术很成功,现在把他送到ICU里面观察情况,等他醒过来并且呼吸机能取下来后再送到普通病房。”
漆方的母亲眼含泪水地点点头,激动地抱住自己老公欢呼着,而时满和莱瑟特也放下心来。
“经过这些大磨难,漆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莱瑟特感概的说道。
“那当然。”时满点点头,表示赞同。
*
因为漆方还需要在ICU里面住上几天,时满也没有再去打搅他了。
他在苏教练那里请了三天假,时间已经到了。
时满定了第二天回三湾市的飞机票,然后准备回家里住一晚上。
自从自己去往三湾市参加选拔后,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到父亲。
说实话,时满也挺想老爸的。
青年轻快地往家里走去,路上还和那些熟悉的叔叔伯伯们打着招呼。
走到家里楼栋下,他遇见邻居王婆婆:“王婆婆,好久不见。”
老太太看见时满,喜开眉笑:“小满啊,让婆婆好好看看你,长高了、也变帅了。”
“王婆婆,你用的什么牌子染发膏?头发真的是黑得发亮。”时满笑着说道。
“什么染发膏,你真会哄我开心。”王婆婆被时满逗笑了,捂着嘴说道。
不过老人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小满,你是回来给你爹践行的吗?”
“践行?”时满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对啊。”王婆婆有些感概地说道:“你爹这么大年纪了还折腾,在局里当个文职混到退休不挺好的,这还能有几年就退休了,现在非要辞职去国外当教练,他那个腿是不是不想要了。”
老人家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而时满越听脸色越不好。
他从对方的话里面发现,他爹居然要辞掉体育局的工作,而且是要去国外当教练?
时满知道时庆年身体有很严重的运动伤,能当文职好好休息不是挺好的,跑出去当教练肯定会影响到身体。
“王婆婆,我先回去了。”时满礼貌地打断对方的话。
等他推开家门,看着被布罩住的家具以及客厅里的行李箱,便知道刚刚听到的消息是真的。
青年表情有些严肃地扫视了屋里一圈,并未在客厅看见父亲的身影。
客厅的茶几上丢着几个空药瓶,看样子时庆年应该是出门买药了。
在茶几上同时放着一张机票,时满扫了一眼上面的目的地后瞳孔微微收紧。
机票上的目的地是鹰国。
而且这个国家一年到头都是梅雨季节,环境潮湿根本不适合时庆年那膝关节常年的风湿病症。
为什么会选择这种不适合自己身体的国家呢?
时满把客厅沙发上的遮尘布掀开,然后安静地坐在上面等待着父亲归来。
第35章
时庆年这段时间过得并不算很好。
自从他递交了离职申请之后,便开始一步步受到阻拦。
可能因为他年轻时战绩太过显赫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年少气盛曾经得罪过人的缘故,所以在时庆年向体育局提出离职之后,居然出现不少阻碍。
首当其冲的则是关于他的养老金。
体育局给员工不光缴纳社保,还有一种专属体育局的商业保险,所以退休时员工们拿到的退休工资会比一般人要多上很多。
但是时庆年没想到,自己主动辞职的话这份商业保险便会被冻结或者说是取消。
这等于说他退休时,只能按照最基本的退休工资核算,等到能拿退休工资时,他可能只能拿到人家三分之一的退休工资,甚至于还到不了三分之一。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时庆年而言并不算麻烦。
钱少一点那么就辛苦点,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苦日子。
但是他并不想告诉时满自己这些事情。
时庆年希望自己儿子不要为了自己这些事情分心,对方能好好训练,早点达到自己想要的未来。
那是他的儿子,是他这辈子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亲人。
别说只是退休金,如果可以他甚至于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
时庆年已经订了第二天飞往鹰国的机票,不过他在整理行李时发觉自己的常备药不太够,于是前往药店把一年的常备药都买好。
回家时,天色已经渐渐变暗。
“都快七点了。”时庆年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他一眼便看到客厅的青年,微微一愣:“小满,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后,时庆年有些不太自然地扫视客厅一圈。
他的行李丢在客厅中央,而茶几上更是放着机票和日常药品等,时满肯定知道自己要离开。
虽然说时庆年并不想让时满知道自己辞职的事情,但是看样子可能是瞒不住了。
“今天是漆方动手术的日子,我之前答应过要陪他。”时满看着父亲说的。
听到这里,时庆年才记起来今天是漆家小孩动手术的日子。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他居然把这件事情都忘记了。
“小方怎么样?”时庆年关切地问道。
“手术很成功,应该不会有别的问题了。”时满看着父亲回答道。
“那就好。”时庆年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漆方这孩子的病也算是院子里所有人心里一块大石头,现在这个石头落地,他也为对方感到开心。
时满看了一眼父亲,然后视线落到客厅的行李箱上以及放在茶几上的机票:“不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东西吗?”
时庆年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就是想换个工作环境。”
这个借口非常不走心,听着就知道是敷衍人的。
时满微微皱眉:“换工作?换到哪里?”
“不是很远。”时庆年含糊说道,走过去想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机票。
但是时满按住机票,缓缓说道:“鹰国?嗯?”
青年眸色微沉的盯住对方,气势异常有压迫感。
看到儿子不高兴了,时庆年不自然地收回手,不敢去抢对方手上的机票。
“鹰国总是潮湿天气,一年十二个月,至少十个月都在下雨,而你的旧伤最怕的就是潮湿气候。”时满皱眉说道:“想换工作我不反对,为什么你不找个气候、环境都适合你的城市?”
青年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拔高:“你知不知道,呆在鹰国会加重你的旧疾!”
“我当然知道。”时庆年皱眉,反驳道:“其实我到那边去也是因为这个病,华国这边所有治疗方式我都尝试过,没有什么效果。”
听到时庆年的话之后,时满微微一愣。
他知道对方因为早期那不太科学的训练方式,落下了不轻的病根,到现在还在影响着身体。
华国对于运动损伤的治疗方式并不是很先进,通常是以保守的康复治疗为主,伴随着少动多保护等这些日常的调理方式。
难道是鹰国那边出现了新的治疗方式吗?
这时,时庆年的话也印证了时满的想法:“我到鹰国是因为有位同僚曾经告诉我,在英国那边有一个相对比较好的治疗方式,而那边的治疗师他只在鹰国,并不愿意离开那个国家。”
这些话并不是时庆年说出来骗时满的,杜克是鹰国贵族后裔,实际上与皇室有着紧密的联系。
之前杜克在和时庆年签约时,曾经告诉过他鹰国皇室有套历史悠久的运动损伤治疗方式。
但是皇室的治疗方式不能外传,所以在时庆年抵达鹰国后,他需要再去找女王申请。
不过因为这些事情关乎皇室,可能需要时庆年给鹰国做出一定贡献后才能得到皇室帮助,所以杜克也不敢打包票。
“正好那边有帆板队邀请我执教,我才决定过去的。”时庆年缓缓说道。
时满看着对方,心里倒是在盘算时庆年这些话的真假。
他重生前曾经听说过,鹰国那边出现一些新的疗法针对运动旧疾。
只不过这些疗法出现的时间是在几年后,也许时庆年并没有骗自己,这些都是真的。
时满点点头,问道:“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大概是早上八点。”时庆年说道。
“跟我时间差不多,我们明天一起去机场。”时满说道,随后又自言自语道:“咱们父子两个真有缘,一前一后的跑鹰国这个国家。”
“一前一后?”
这时,时满才发现自己还没跟父亲说关于X GAME签约的相关事宜。
他把自己前往鹰国召开记者招待会、签约、见自己团队的人这些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时庆年拍了拍时满肩膀,说道:“好好干。”
听到时庆年的话之后,时满有些惊讶。
这是父亲第一次正面鼓励、认可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心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父子俩聊了会,时庆年想着第二天需要赶飞机,便让儿子赶紧去休息:“早点洗了睡,你的房间一直都在的。”
当时满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这里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
墙上熟悉的海报,窗前的书桌、台灯,还有这张大约一米五的单人床,这一切都是异常熟悉,而房间里的味道也像是以前一样。
青年扑倒床上,翻了两下把头埋入被褥里:“还是小时候的感觉。”
他翻了个身,看着颜色有些黯淡的天花板。
这里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小时候嫌这里破旧,一直想出去。
但是后来自己在外面飘了好些年,才觉得这辈子最美好、最温暖的地方就是这里。
青年的眼眶有些湿润,喃喃道:“这才是我的家。”
夜里,时满又梦见那个有些旖旎的梦。
梦里,熟悉并火热的身躯与自己纠缠在一起。
湿润、滑腻的触觉以及带着海腥味的气味弥漫在自己周围,而尖锐的獠牙刺穿自己颈部,更是穿透自己的身体。
似梦般迷幻、却又让时满感觉到真实的触觉。
就如同庄周梦蝶,时满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满便被父亲叫醒。
青年有些睡眼朦胧地套上衣服,拖着行李跟在父亲身后来到机场。
看着机场电子屏显示出的时间,时满炸了:“还没到六点!这么早到机场干吗!”
时满就不懂了,他老爸这代人每次出门就像是怕会误机。
比如八点钟的飞机绝对要在六点之前抵达机场,晚一分钟他们就会着急。
“早点到可以不慌不忙地办理登记手续。”时庆年给了一个完全没办法反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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