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岁感觉自己的腰被松松搂着,含糊其辞问:“难道你不是想……”
江暗没再多说,只是手掌上移,压弯他的背脊,仰头吻了上去。
大抵是很多天都没见面,他嘴唇碰上去的时候,吻得有点急,带着和平时那股漫不经心不太一样的失控。
闻岁手臂半撑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勾着后背,亲着亲着就有些腿软。
他感觉到膝盖缓慢抵开他的大腿,被力道一压,整个人就控制不住跌在了他哥的腿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动作实在很是色情。
闻岁跨坐在对方的腿上,喘了口气,才哑着嗓子调侃说:“江神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就这么想我啊。”
“刚听到你掉水,我真的很慌。”江暗瞳孔的颜色被灯光衬得很深,手指摸着闻岁眉尾的淡疤,脸上没半点开玩笑的表情,“岁岁,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要是那个湖再深一点知道什么后果吗?”
闻岁抿了下唇,有些心虚起来,声音变得很低:“知道了,我错了哥,我当时看着大家都在,想着应该没事。”
江暗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沉默了很久,闻岁小心翼翼晃了晃他,轻声哄:“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别生气。”
江暗低声坦白:“我不是生气,我是害怕。”
他很难得泄露出这种很重的情绪,因为爱得很深,难免偏执。之前一向能把这种情感藏得很好,但是一想到闻岁万一出事的可能,就控制不住心慌。
虽然没有挑明,闻岁却突然懂了他此刻的心情,自己成了唯一在意的人,如果再出什么岔子,他就真的变成孤身一人了。
他静默了几秒钟,才闷声开口:“以后……危险的事情我都不干了,行吗?”
“现在倒是听话。”江暗没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毕竟小朋友一点就通。
他把人从腿上抱起来,拎过刚才换下的**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纸袋子:“本来给你打包了糕点,都放湖里喂鱼了。”
闻岁看着黏糊糊湿成一团的南瓜饼,跟着笑出声:“你还顺道去了火锅店?”
“嗯,怕你饿,就过去了一趟给你带吃的。”江暗把纸袋随手丢进垃圾桶,淡淡说,“饿着吧,长记性。”
大概是今晚自知做错了事,江暗让他往东,闻岁绝不往西,难得听话得厉害。
两人挤在那张单人小床上,絮絮叨叨地聊着最近时间的近况,声音越来越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感觉有冰凉的手落在额头上,闻岁囫囵嘟囔了一声:“哥,几点了,头有点疼。”
江暗伸手按住他发烫的额头,无奈说:“你连发烧都要跟着我的脚步走?”
“发什么?”闻岁热得有些神智不清,蹬开被子,缓和了好几秒才接上话,“我想吃南瓜饼。”
江暗心说这是真烧糊涂了,扯了件羽绒服把人囫囵一裹:“走,带你去医院。”
大概是昨晚站在窗口吹了一晚上的风又落了湖,饶是平时身体素质还不错,也扛不住这么折腾。
闻岁睁开眼茫然看了他一瞬,又重新闭上眼,躺回去耍赖:“你之前都没去,我为什么要去?”
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从哪儿来的,江暗懒得理他,直接把羽绒服拉链一拉,勾过他的手臂就把人背上肩膀。
上了出租车,一路上仍然闻岁很是闹腾,嚷嚷着不想去医院,跟小孩似的。
大概是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当时也是发高烧,输液刚到一半,闻仲青和谢明之因为股东开会就先走了,留下闻岁一个人在医院。
那会儿江暗还在学校上课,等放了学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小朋友孤零零坐在病床上发呆,手上还残留着扎针的淤青,看上去很是可怜。
某种程度上来说,从来没得到过,和明明有父母却总被忽略相比,江暗觉得闻岁的童年更加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江暗把羽绒服的拉链又往上拉了一下,轻声哄:“温度太高了,至少打一针。”
闻岁窝在他怀里,不情不愿地小幅度挣扎:“不要,不想打针,碰上技术不好的得给我扎出淤青。”
“闻岁岁小朋友,你是打算就这么烧成傻子?”江暗抬眸看了一眼出租车师傅,催促道,“麻烦您再开快点儿。”
师傅热情应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后排的情景,笑说:“您对同学可真有耐心,我一般拉俩学生去医院,多半都是一个把另一个揍废了。”
江暗一边拍着后背安抚人,随口回了一句:“不是同学,是弟弟,他在发高烧。”
“那难怪了,不过亲兄弟也没这么感情好的,我上回拉了俩,在车上就薅着头发干起来了,嘴里骂得……简直精彩绝伦,互相骂娘。不过够好笑的,他们俩的娘不是同一个么?”司机啧了一声,一脸你们都懂的表情。
闻岁掀起眼皮,轻声吐槽:“您也够惨的,拉的乘客好像没一个好东西。”
“这位帅哥可真是烧糊涂了,你现在不就坐我车上么,骂你自己呢?”司机听乐了,微微加快速度。
闻岁正准备出口还击,嘴巴被江暗捏住,哼了两声。
“别说话,安静休息会儿。”江暗把他脑袋扣在怀里,拍了怕后脑勺,不再让人出声。
到了医院检查,一量温度,将近四十,快一烧入盒了。
为了退烧快,江暗强行按着人坐在输液室里扎上了针,忙里忙外的借了条毛巾帮忙物理降温。
来回这么折腾了小半天,闻岁输了半小时液,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半靠在椅背里滑动屏幕。
手机连续震动了两声,收到季小屿发来的信息。
[自闭]:听说你昨天掉水了?
[自闭]:勇猛还是得你,为了那什么破好运,太拼了吧?
[勿扰]:听谁说?你跟简映又联系上了?
[自闭]:嗯……现在就普通朋友,估计找不着人说憋得慌,顺带八卦了你们俩
[勿扰]:敢情我们还是你们复合的粘合剂?
[自闭]:哎你要这么说,我还真谢谢你。不过他说昨晚你们俩刚见面,没呆多久就走了,要不今天我们一起吃个饭?
[勿扰]:吃不了,我发烧了,在医院
对面好几分钟都没发来信息,闻岁连着打了两个问号过去,一头雾水。
季小屿慢吞吞发了个语音过来,语气震惊:“我操,你哥这么猛,把你做进医院了?”
声音大不大小,引得旁边几个年轻人齐刷刷回了头,一脸看戏的表情。
原本就发着烧,闻岁感觉脸颊烫得简直可以煎蛋,按着屏幕恶狠狠打字。
[勿扰]:你他妈下次发劲爆语音能不能先提醒我一声?
[勿扰]:丢死人了,你脑子怎么全是黄色废料啊?我那是被水冻的
[自闭]:哦,这样
看这语气,没吃着瓜,感觉还挺遗憾。
[勿扰]:总而言之,没有你想的那些不纯洁的事,谢谢
[自闭]:那我去看你吧,给你装个小花篮
[勿扰]:不用,我看到你能气得烧回四十度
闻岁闭了闭眼,把手机扔到一边,把帽子扣到脑门上,不想跟输液室内的人对上视线。
刚好江暗拿着凉过的毛巾进门,看他一脸生气的表情,低声问:“谁又惹你?”
“狗儿子季小屿。”闻岁咬牙切齿出声。
江暗拿毛巾帮他擦着额头:“他又怎么了?”
“他………”闻岁把脑袋转到一边,那种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没事,我就是觉得,还是哥哥好。”
江暗表情淡淡,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那就听哥哥的话,别乱动,刚少拿了张单子,我去缴费。”
闻岁哎了一声,拿着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顺手抢过江暗的手机捏在手上:“我交吧,直接用微信付就行。”
他心想着江暗去集训了半个月,连带工资都不太好发,估计卡里都没剩几块钱了,怎么好意思用他的。
江暗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垂眸看着人,笑道:“用用男朋友挣的钱怎么了?就不想吃软饭?”
“倒也不是,我就是想宰宰我爸妈不行?”闻岁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相当站不住脚,只是牢牢抓着江暗手机不放。
江暗挑眉,摸出兜里的卡在手上把玩着:“你绑架我手机有什么用,这医院只能刷卡。”
垃圾医院,闻岁很轻地啧了一声,看着人迅速离开的背影,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我这是在心疼你好吗,逞什么强,装什么英雄,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花钱总是这么大手大脚,下个月是准备喝粥还是吃咸——菜——
话音没落,他看到江暗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自动信息:账户*4323支出329元,可用余额1783212.22元。
闻岁茫然地眨了眨眼,个、十、百、千、万……没数错,七位数。
他开始回忆往昔,开始反思不知道是在哪一步突然出了偏差。
明明第一节试讲只挣了八十块钱。
明明穷得天天在火锅店后厨洗碗。
明明让季小屿当领班,他害怕失业发来信息质问三连。
明明每次自己发工资,都会相当舔狗回一句谢谢老板。
……
闻岁抿着唇又缓慢松开,表情精彩纷呈,哥哥怎么会故意装穷骗取自己的同情呢。
但是白底黑字显示清清楚楚,七位数的存款,他妈的简直比自己卡里的数字都要富裕。
自己还傻乎乎地为了他买了个火锅店,光是想想就脑门冒烟。
果真世上只有哥哥好,骗钱骗情演全套。
闻岁看着吊着点滴的吊针,心里盘算挂着吊瓶打架的胜负率能有多高。
这么一想,司机叔叔简直是一语成谶。
坐上他那辆车的,不是废了就是打残。
作者有话要说: 火锅店的马甲也快捂不住了,哥哥,危
估计还有十来天就正文完结,临近收尾很是艰难,写得很慢,更新就不太能准时,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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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Chapter 52
闻岁低声骂了句脏, 按掉他的手机扔到一边,脑子乱成了一锅粥,理不清思绪。
回头一想, 有些场景的确是梦里自己看到的片面,也许跟上次抓奸的情况一样,不一定就是完整的事实, 是自己冤枉了他哥。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高中穷到需要自己爸爸资助读书的人, 为什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百万小土豪, 如果真的存款足够,那几年又什么不来联系自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说他穷到辛苦打工的时候, 为什么从不开口辩驳,就静静听着。
再一想到自己买火锅店,买面霜, 买对戒, 拐弯抹角只是为了维护他骄傲的自尊心,结果这人小金库盆满钵满, 又生气又觉得丢人。
想来想去, 只有一个结论,有个毛线苦衷,他哥又在故意逗弄自己寻个开心。
一股火往上窜,根本压不住, 气到银毛直接炸开。
闻岁攥紧拳头, 看着重新出现在门口的江暗, 伸手就想要一拳头就要锤上去,但又有点舍不得。
手刚猛然往上一抬一收,还没来得及有多余的动作,血液就开始随着输液管倒流。
“烧成这样还乱动。”江暗快步过去, 按住他的手,又拎着药瓶往上挪了一截距离。
闻岁抬眸,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幽怨:“就是突然觉得,好心没好报,心里憋得慌。”
江暗挑眉,不太明白现在演的又是哪一出:“没用你的钱心里不高兴?”
闻岁心说你还好意思提钱,绷着嘴角说:“一会儿输完液,我要去吃大餐,你请。”
江暗弯腰替他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端,淡淡说:“你现在还有精力出去吃饭?一会儿我给你打包一点粥回宿舍。”
“我不。”闻岁恶狠狠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就是突然想吃怀石,你要嫌贵就算了。”
江暗没辙,当小朋友生病在撒娇,点了点头:“你想吃就去,乖乖别动,先输完液。”
闻岁冷哼了一声,滑开自己的手机屏幕,回复季小屿。
[勿扰]:你刚说想一起吃饭是吧,来,中午我哥请客,去吃怀石
[自闭]:这么舍得???
[自闭]:你哥打工那么辛苦,算了吧,我们去吃火锅就行
[勿扰]:我们在一起还没正儿八经请你们,就吃这个
[自闭]:……行,你发个地址,我们直接过去
看看,不是自己一个人误会他过得捉襟见肘,连季小屿也这么觉得。
所以生气是合情合理,不说上手暴揍几轮,放点血都算是便宜他了。
自己冤枉他了吗,没有。
活该被宰一顿吗?必然。
江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他精彩纷呈的表情,缓缓出声:“你不睡会儿?不是难受么?”
“不睡,好久没见你了,多看看你。”闻岁皮笑肉不笑,直勾勾盯着人。
江暗笑了一声,交叠双腿:“行,你看。”
闻岁心说你就装吧,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要装多久才露馅。
四目相对,气氛显然没了来时的融洽,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江暗时不时地掀起眼皮回看过去,总感觉被他盯得心里发麻,又找不到缘由。
一个多小时过去,两瓶水输完,护士过来准备拔针。
江暗低声提醒说:“他怕疼,动作稍微轻点儿。”
被这么一大帅哥看着,护士腼腆地笑了笑:“我会温柔的,你对朋友可真好。”
闻岁盯着□□的针,面无表情插刀:“那是,毕竟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五好哥哥,能有什么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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