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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闻时面无表情拍拍他，说, “起来，该下车了。”
随跃：“……”
他又将目光转向沈与祺。
“别。”
沈与祺抬起手，比了个叉, “这是另外的价格。”
他说完拉开车门, 和簇拥过来的前线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次Forever依旧没有走VIP通道——或者说, 他们根本没有预想到, 他们还有需要走VIP通道的一天。
然而他们都错估了一件事。
因为Forever很久没有走过机场, 所以送机粉丝的热情已然到达了一个巅峰。
连机场的保安都差点拦不住他们。
沈与祺曾经给自己的封号是机场媚粉第一人, 因为他走机场必对粉丝营业，所有信都会接，所有粉丝问话都会回。
但这一次，他听着耳畔此起彼伏的人潮声，真的有种应付不过来的感觉。
庞杂的信息流涌进他的耳朵中。
沈与祺几乎是机械式地点头。
“好，好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谢谢、谢谢喜欢，可以……麻烦让一下吗，我们赶时间。”
沈与祺对待粉丝的脾气一向很好。
以至于不知不觉，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和前面队友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等沈与祺回过神来的时候，抬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群。
他身边只有一个小助理和机场的保安还在勉强替他抵挡人群，其余围着他的，都是摄像机和手机黑漆漆的镜头。
沈与祺的口罩里，一滴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不能慌。
不能露出一点不妥的表情。
不能被拍到任何崩图。
在人潮拥挤中，沈与祺背脊微微发麻，眼睛却依旧还是弯起的笑眼，仿佛从来不会不耐烦。
这是他的职业操守。
可是这个职业操守，真的快挤到他喘不过气来。
在沈与祺第无数次说出麻烦让一下后，忽然从前面伸出一只手来，准确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沈与祺还没反应过来，就在一片尖叫声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挤他。”
是夏池闲。
他冷淡地掀一下眼皮，对周围的人说道。
夏池闲走机场确实比较酷，但之前从来没对粉丝说过狠话，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回答粉丝提的几个问题。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接近生气的态度。
周围的人群因他的气场而下意识散开一点。
夏池闲终于能够走近沈与祺。
他看着面前还在保持营业表情的沈与祺，轻轻在心里啧了一下，然后直接把沈与祺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沈与祺微微一怔。
夏池闲的口袋很暖和。
手心……似乎也很烫。
夏池闲扬扬下巴：“走。”
沈与祺下意识跟上夏池闲的步伐。
有夏池闲替他开路，前面的道就好走了很多。
等上了飞机，沈与祺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
随跃疑惑看他一眼：“你在干嘛？”
沈与祺压低声音说：“确定一下没有人跟机。”
“不至于吧。我们又不是什么顶——”
随跃回头，看到一个正悄悄举起手机对着他们方向的人。
沈与祺叹口气，露出一个你看吧的表情。
私生跟机是永恒的难题。
幸好管言安排的工作人员围着他们坐下，最大程度避免了私生过来和他们进行交流。
“习惯就好。”
沈与祺轻声叮嘱道，“一会儿你睡觉姿势注意点，小心被偷拍下来做成黑图。”
随跃手指一扬：“收到。”
说着立刻把帽子扣下来，脑袋缩进去，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和黑色木乃伊一样。
沈与祺：“……”
在确认至少前后左右的座位安全后，他缓缓松下一口气。
想起刚才机场发生的那一幕，他悄悄对夏池闲说：“做得不错。”
【营业手册第八条】
【在镜头面前，无时无刻地保护你的营业对象。】
【他摔倒要第一时间去扶，他站不稳要第一时间牵住，他不舒服要第一时间问他怎么了。】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切忌抛下营业对象独自离开。】
听当时的尖叫反馈就知道，营业效果很好。
虽然这类的糖其实有点像血糖，如果有唯粉介意就会找出来批判他都这么不舒服了你们第一时间还嗑糖你们是不是人啊。
但耐不住粉丝就是爱嗑。
夏池闲像是没听懂，凑近嗯了一声：“什么？”
沈与祺这才发现夏池闲还拉着他的手。
大概是太暖和了，一路过来就算有诸多不方便，他都没想过抽出来。
“我说。”
沈与祺把两人牵着的手拿出来，晃了晃说，“做的不错。”
他说着就要抽回手，没想到只轻轻动作一下却被夏池闲用力扣住，反而拽回去一点。
沈与祺下意识抬起眼，正对上夏池闲近在咫尺的眼睛。
夏池闲眼底一片漆黑，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盯着他半秒后，轻声说：“我也不是做什么都为了营业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说完后，他才放开沈与祺的手。
沈与祺愣了下，然后像触电似地缩回手。
他把手揣进自己的口袋。
还是很烫。
烫得他的心脏，仿佛也像被什么热气蒸腾的情绪熨过一样。
沈与祺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轻声开口：“我知道。”
夏池闲侧过头看他。
“当时那个环境确实很乱。”
沈与祺轻声说，“你也……也是关心我。”
夏池闲的嘴角悄悄往上翘。
“但效果很好。”
沈与祺神色认真，“所以以后机场营业可以就照这个标准来。”
夏池闲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他转过头去，手在口袋里握了一把空气，半晌才闷闷道：“知道了。”
—
走了几天彩排后，Forever终于要踏上正式的舞台。
因为这是第一次单独以团的身份上直播舞台，不仅Forever下了功夫，管言还特地为他们请来了公司顶尖的造型师来负责他们的亮相舞台。
为了配合今天的舞台造型，沈与祺把发色染成了银色。
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第一反应是，好看是好看，下周录跨偶前还得染回来。
毕竟现在的综艺节目都不让男生染发了。
沈与祺在心里叹口气，然后侧头问夏池闲：“好看吗？”
夏池闲扫了一眼，指尖停在手机屏幕上。
他像是忙着玩手机，随口应了一声：“嗯，还行。”
夏池闲不太正儿八经夸人，他说还行就证明很不错了。
沈与祺放心地坐正。
……真好看。
实际夏池闲随意地划拉两下屏幕，完全没看内容到底是什么。
银发限定的沈与祺很少见，比起平时更多了两分冷感的漂亮，勾得他心脏怦怦跳。
完蛋了。
夏池闲有点绝望地想。
他彻底沦陷进去了。
……
Forever上台的次序是第四个。
现在才刚刚开场不久，第二组上场的是个摇滚乐队，一下子就把全场的氛围都给带起来了。
Forever在后台准备上场。
陈闻时听见外面的欢呼声，开玩笑说：“现在场子这么热，希望我们上场后不要瞬间冷下来。”
那就太尴尬了。
沈与祺却摇摇头，语气肯定：“不会。”
因为他刚刚去悄悄看了一眼观众席。
他还记得，上一次去拼盘舞台的时候，他没有在人山人海里找到自己的粉丝。
但这一次，他能很清楚地看见，对面观众席有人举了好亮好大的一块，Forever的灯牌。
他们团没有定个人应援色，所以哪怕是个人灯牌，也做的是团应援色的。
原来金黄色的灯牌连在一起，会是这么漂亮的效果。
哪怕只有一小块区域，他也已经心满意足。
“场内有很多人在等我们的表演。”
沈与祺说，“加油吧，不要让她们失望。”
等第三组表演完毕退场后，Forever四人站上了升降台。
升降台慢慢上升。
这次的舞台至关重要。
沈与祺在黑暗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耳返，默默地想。
因为对于Forever能火起来这件事，很多人依旧是带着一点看笑话意味的。
不就是走男团卖腐这条路发家的吗？谁不知道啊。
的确。
沈与祺并不避讳这一点。
通往梦想的路有很多条，但这条是最快的捷径。
他走了，就不怕人说。
没办法，内娱舞台的蛋糕一共就这么大。
近几年能分到蛋糕的，或多或少全都靠CP上位过。
想要打败其他卖腐咖，只有两条路，一是让自己成为资源咖，二是比他们营业得更认真，更出彩。
沈与祺没有别的选择。
为了走到这一步，沈与祺承认自己的确曾向世界妥协过许多次。
弯曲过脊柱，欺骗过粉丝，在镜头前虚与委蛇带着面具说过很多谎话，也扮演过和自己真实性格截然不同的人。
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应该这么做吗。
升降台停稳。
尖叫声和欢呼声朝着他奔涌而来。
沈与祺抬起眼。
但这一刻，当镁光灯亮起的那刹那。
他就知道，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心酸的事实，我们奋斗批77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挣一个舞台机会而已qvq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舞台。
—
感谢各位的支持w
第二十九章 上天啊，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他？
Forever出席这次跨年晚会, 紧张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粉丝。
当时出圈虽然是因为舞台，但那是一次综艺的舞台，有剪辑的成分在, 不能完全确保真实性。
而再往前翻, 最多只能翻到他们练习室的片段视频。
因为直播还开麦的舞台, Forever根本没上过。
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真实实力究竟如何。
Forever的粉丝在论坛自己开了个组。
由于最近豆瓣娱乐组朝不保夕，时时刻刻都有被清朗取缔的风险，所以这个组的名字特地取得看起来和娱乐圈一点关系都没有。
叫【烧香拜佛爱好者聚集地】。
论坛组简介：我担还能不能再营业？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除了可能会有真的佛学爱好者乱入之外, 总之没有什么被封的隐患。
此时的论坛内。
【好紧张这是我们小佛第一次独立晚会舞台我觉得我现在有种即将看孩子高考成绩的感觉。】
【谁在他们还没出场的时候就刷弹幕啊这也太败坏路人缘了，顺手举报一下。】
【正常正常，总有xxj粉丝。[这是蓝莓，这是草莓，与你同担, 算我倒霉.jpg]】
【啊啊啊好担心如果车祸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组内有吸烟室, 到时候大家一起点烟.jpg】
【没事想开点，全内娱没车祸过的团一共没几个，一起摆烂就好。】
【……也是种思路。不过我相信77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没错, 我总觉得沈鱼七他就是有种，做什么都能做好的超能力！！】
【来了来了！开始了！！】
……
场上的音乐响起。
镜头切近，四人穿着同样款式的黑白色舞台装一齐律动。
开场第一句是夏池闲的。
他虽然是舞担, 但vocal底子也不差, 第一句开腔先声夺人, 把底子先给打好了。
【靠我印象中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夏闲唱歌？】
【好稳的低音炮, 狠狠爱了！】
没问题。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沈与祺心中掐的时间和舞台表演分毫不差, 等夏池闲演唱完毕后, 他上前两步，站在舞台中央开始演唱自己的part。
他的声色条件意外得好，而且非常稳。
【呜呜呜呜卧槽我担唱歌原来这么好听吗！？！！】
【77说自己是主舞真的太谦虚了，这完全就是门面ACE的水平嘛！】
Forever没有固定C，一般都采取轮C。
陈闻时是队长兼主唱，vocal唱段多一些，随跃是rap担，有专门的rap部分。
沈与祺和夏池闲是舞担，所以在四人单独演唱完毕后，中间那段主舞双C的Killing part是留给他们的。
来了。
沈与祺都不用回头，练习几百次的默契让他们在同一瞬间移到相应的站位。
一个侧身对视，火花就在他们视线交换时碰撞出震撼色彩。
沈与祺比了个开枪的手势，仿佛有虚拟的子弹凌空朝着夏池闲飞驰而去。
而夏池闲两指轻松夹住他射来的子弹，轻轻吹了口气。
论坛直播贴早就嗑得死去活来。
【草草草配死我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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