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一听,顿时神色微变。
叶眠发现了,一肚子疑惑地问道:“陆老师,你怎么了?”
陆行知一怔,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叶眠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书中的超级大佬怎么奇奇怪怪的?
而副驾驶的高项伯全程围观了这番对谈,心中大内总管的人设又开始蹦跶了。
因为,他发现,陆行知吃醋了!
原因竟然是叶眠说的那句,日后好相见。
很显然,陆行知并不希望叶眠和那些人相见啊!
*****
迁洲是海市临省较为贫穷的一个县,叶眠的家就在迁洲的庄王庙村。
由于原身的养父母都是外来人口,原本就和村民之间的关系比较生疏,又加上叶相杰做过那档子事,所以村民对于这家人的感官可以说是非常差。
好在原身因为长得漂亮,人又乖巧,倒也没有受到村民的驱赶,反而有不少大妈大婶颇为同情他的遭遇。
叶眠和陆行知的车到了村口,远远地就停下了。
在他们的车后,还跟着两辆SUV,叶眠知道,那都是陆行知的保镖。
高项伯先下车查看,随后去替叶眠开门。
此时的叶眠却正在阻止陆行知。
两人似乎在车内僵持住了。
车外无法听到车内的对话,可高项伯看到了叶眠握住了陆行知准备开门的手。
“陆老师,你在车上等我。”叶眠坚持己见,又重复了一边,“农村路不好走,而且这里的人……陆老师,我不希望你会有危险。”
“叶眠……”就在陆行知话还没说出口时,车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高项伯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披头散发朝着他们的车冲了过来。
而女人的身后,跟着好些个男人。
那些男人手上拿着各式农作工具,凶神恶煞。
高项伯哪里还顾得上,立刻拉开了车门,恰好打断了陆行知的话。
“我们先走,免得惹事。”
高项伯的话很简短,陆行知不明所以,他只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交错的呼吸声,夹杂着听不懂的乡音辱骂声。
可叶眠有着原身的记忆,不仅能听懂,也看到了发生什么事。
三十多岁的女人是在原身的记忆中存在了多年的人。
这个女人对原身很是照顾,就连叶眠似乎都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同病相怜的苦楚。
女人的出现,刺激了叶眠脑海中属于原身的那部分记忆。
有两个字突然就出现在他脑中。
拐卖!
叶眠连忙打开门,随后对着陆行知说:“陆老师,你千万别下车,我去看看。”
陆行知和高项伯同时一惊。
“叶眠!”陆行知本能伸手去拉叶眠。
却抓了个空。
他立刻从另一头打开车门。
才迈下步子,就感到面前有什么东西向他冲来。
第029章 比我们想的要快【一更】
叶眠一转身, 就看到村里孔武有力的村民,举着锄头、铁锹冲向陆行知。
就在陆行知抬头的一瞬间,披头散发的女人就直接撞向了他。
提醒的话顿时卡在叶眠的喉咙口, 就连随后下车的高项伯都强压着心头惊慌的恐惧感。
下一刻, 所有人就看到陆行知的双手准确无误握住了女人的肩头, 阻止了她冲撞的动作, 接着顺手一带,就把人送到一旁的高项伯身边。
叶眠刚松了一口气,却见随后赶到的村民将他们的车团团围住。
为首的壮汉, 手中的长扫帚不分轻松皂白地就向陆行知挥来,壮汉的口中还嚷嚷着:“什么人擅闯庄王庙村!”
“肯定是这婆娘的相好!”
“不知廉耻, 不能让这些外人进村!”
“嫁到我们庄王庙的女人,就是死也得死在村子里。”
此起彼伏地叫喊声让陆行知的脑子里顿时炸了锅。
见这一幕, 叶眠心惊胆战。通过原身的记忆,他了解到,这里的村民十分排斥村外的人。而且由于缺少文化以及信息十分闭塞,他们淳朴不足愚昧有余。
如果直接发生冲突……
陆行知看不见, 那是十分危险的。
电光火石之间,叶眠做出了决定, 他背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向陆行知挥来的扫帚。
扫帚抽打在皮肉上的“噼啪”声传入陆行知的耳中。
他一把抱住了身前的少年, 脑海中回响着陈继所说的话。
叶眠的背后都是伤痕。
是被人虐打的伤痕。
陆行知的脑中一阵剧烈的抽痛, 抬脚就将动手的壮汉踹开。
村民一看这个高大的男人动手了, 一窝蜂就举着手中的农作工具冲上来。
那一瞬间,叶眠整个人都懵了。
陆行知他……
随后, 叶眠吃惊地看着陆行知高大的身影穿梭在一众村民之间。
然而, 每一个村民似乎都没办法攻击到陆行知。
他的动作很快, 准头更是让人大呼不可思议。
拳拳到位, 一拳一个。
叶眠还能清晰地听见,皮肉破裂,骨骼扭曲时所发出的声响。
突然,有人举着锄头砸向陆行知。
叶眠刚要出手,就看着陆行知抬起右臂,格挡住村民挥过来的锄头。下一秒,陆行知又是一个扫腿,踢翻了村民并且夺下了对方的锄头。
众人惊讶不过是极短的时间,保镖们就出手了。
可那时,陆行知已经撂倒了好几个村民。
高项伯一看,连忙冲过去,用声音把陆行知带出了人堆。
叶眠这才回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
陆行知走近时,就听叶眠低声说了一句。
“张婶,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叶眠。”
女人似乎还陷在惊慌失措的情绪中,叶眠一问,就见她浑身瑟瑟发抖,被长发遮住的脸十分苍白,眼神涣散神志不清。
陆行知已经站在叶眠身后,他垂下头,低声唤了一句:“叶眠。”
叶眠立刻回头:“陆老师,我没事,你别担心。”
就在说话的那一刻,叶眠看见陆行知原本带伤的手此刻白色的纱布已经变成殷红色,湿润的程度很明显。
叶眠的心顿时一揪,陆行知就是刚才和村民动手时伤口又裂开了,他连忙握住了陆行知的手。
“陆老师,你的手流血了。”
陆行知一伸手,环住了叶眠的肩头,在他耳边说道:“你跟我上车,其他的让项伯去处理。”
叶眠立刻点头,等陆行知上车后,他才跟上了车。
上车后,叶眠小心翼翼地捧着陆行知受伤的右手,拆开包扎的纱布,就见到他手上大大小小、新老交替的伤痕。
心口又是一紧。
叶眠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刘叔,有没有医药箱。”
刘叔立刻把车上一直都带着医药箱取来,叶眠找到了碘酒,就开始为陆行知清理伤口:“陆老师,我会轻一点的。”
叶眠说这句话的时候抬起头,看向了陆行知。
可陆行知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走了神。
就那么“看”着他。
就在叶眠再一次低下头,关注点都在陆行知手上的伤口时。
男人低沉的语调在叶眠上方响起。
“你认识她。”陆行知难以忽略自己语气中那一丝酸味。
叶眠的动作因为陆行知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陆行知。
“张婶一直都对我挺好的,小时候我被打,怕得躲起来,是张婶偷偷给我送馒头。”叶眠述说着原身的记忆,“刚才我想起一些事,和张婶有关。”
“我会让项伯注意。”陆行知说完,沉默了片刻。
这些属于叶眠曾经的故事,他都不在场,甚至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叶眠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不由得关心起来。
“陆老师,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行知摇了摇头,接着才说道:“你呢,刚才为什么替我挡下村民的攻击,如果……”
叶眠看着陆行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意外。
因为,他看到陆行知脸上的疼惜。
这种神情,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和自己相处时间并不长的人身上。
陆行知一想到刚才,耳畔又回响起刺耳的“噼啪”声,他的心脏就会无法控制地狂跳,就连脑神经都开始抽疼。
他不敢想象,如果打在叶眠身上的不是扫帚,而是更沉重更要人命的锄头,铁锹。
“叶眠,从今以后不用想着保护我,你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陆行知抬起手,摸到了叶眠的肩头,顺着肩头一点点抚上了叶眠的脸颊,“如果,你因为我出事……”
叶眠感到陆行知的恐惧。
他的指尖还带着细微的颤抖,刚才他的举动给陆行知留下了阴影。
“陆老师,对不起……”叶眠的心再一次陷入愧疚中,陆行知看不见,他的彷徨和恐惧会因为这一点而被无限扩大,“我是不想和村民起冲突,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陆行知激烈的心跳,因为叶眠的话而渐渐地缓和下来。
他的手轻轻地蹭过叶眠的脖颈,少年光滑的肤质为他的指尖留下一抹细腻温润的触觉,他抚着叶眠的后颈,将人按入了自己的怀中。
又一次体会到陆行知宽阔的胸膛,蓬勃的心跳。
这让流落到陌生世界的叶眠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安心。
拥抱持续的时间并不久,陆行知就松开了手。
叶眠仰起头,看着男人已经恢复如初的神态,这才说了一句。
“陆老师,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好。”
听叶眠这样说,陆行知的唇角扬起了弧度:“所以,以后,让我保护你。”
“陆老师!”叶眠心头一暖,“我还是很好奇,陆老师是不是学过,身手比我还利索。”
听叶眠的语气,是充满了敬佩,陆行知不由得笑开了。
“其实,我从小就练过格斗,只是后来失明了,所以不得不改变了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适应。”
“全新的方式?”叶眠压下了心头的酸涩。
他看得出,陆行知是完全接受了现状,并没有自怨自的艾情绪。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很普通。
可叶眠还是认为,陆行知不普通,他很出色,是个特别优秀的人。
“听过盲人格斗吗?”陆行知轻声问道。
叶眠略微有些惊讶,他确实没有听过。
陆行知感受到叶眠的讶异,忍不住问道:“不相信我?”
叶眠立刻摇头否认:“不是,我相信陆老师。”只是,高先生不会希望你亲自动手的。
咽下了后半句话,叶眠内心叹了口气。
他明白,高项伯安排那么多保镖,是不希望陆行知因为自保而亲自动手,这会让他脑中的淤血有破裂的机会。
“既然相信……”陆行知话还没说完,眉峰已经凝结了起来。
叶眠立刻就察觉到,陆行知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额间细密的汗珠从皮肤中渗出。
“陆老师。”叶眠连忙握住陆行知的手,“陆老师,你是不是头疼了。”
叶眠的声音传入刘叔的耳中。
驾驶位的刘叔立刻说道:“医药箱里有药,叶少我这里有热水。”
叶眠立刻倒了保温杯中温热的水,又找到医药箱里陆行知常备的止疼药。
喂了药,叶眠的心还是揪住揪住地难受,他的手一直被陆行知握着。
男人靠着车座,脸色还没有恢复。
此时,车窗被高项伯轻扣了几下。
叶眠立刻低声对陆行知说:“陆老师,我下车看看,你别担心。”
陆行知正在忍耐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楚,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万千钢针不断地刺激着每一条神经。
就连早已看不见的双眼都因为这种剧烈的疼痛突突直跳。
他没办法陪伴叶眠,只能被迫答应。
叶眠下车后,就见到闹事的村民都被一众保镖压在地上,闹了那么大一处,庄王庙村的村委会干部都赶来了。
一看到叶眠顿时脸色都变了。
叶眠注意到村委会干部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叶眠,你怎么回事,你回来就回来,带那么多人还和大家伙儿打起来是做什么?”村委会干部的话分明就是胳膊肘向内拐,把责任都推在叶眠的身上。
如果是曾经的原身,这会儿一定不会辩驳什么。
可叶眠不是原身,所以,他的眉头微微一蹙,清朗的语调掷地有声。
“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要不要我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叶眠一提警察,就连高项伯都发现,现场大部分人的脸色都变了,村委会干部的神情更是奇奇怪怪的。
这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
早前陆行知安排人在这里调查叶眠的身世时,就发现这个村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们对外人极度防备,却贪慕虚荣的很。
“你带那么多外人突然出现,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大家也是保护自己的家园。”
“别的我不问。”叶眠看着为首的壮汉,一步步走过去,随后凝视着对方说道,“强叔,这是你第几次打得张婶要出逃?”
壮汉被叶眠这样盯着,后脊梁骨像是爬过无数小虫子,他不自在地耸动着肩膀,口中辩驳道:“我打自己的婆娘,关你屁事?”
“是吗?”叶眠回头看了看高项伯,“本来确实和我无关,只不过你们空口白牙抹黑我朋友,还先动手打人,那我就不得不用法律武器来对付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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