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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年龄差(近代现代)——刑上香

时间:2022-03-15 10:01:22  作者:刑上香
  宁晃低头看了看缺了个口的苹果。
  又看了一会儿厨房。
  陆老板高大的身影站在妈妈身边儿。
  妈妈笑起来时眉目温柔。
  不自觉看了好半天,一股子暖意,从眼底窜到了心口和指尖,化成了暖汪汪的一池水。
  纤长的睫毛掩住眸子,肩膀也渐渐松弛下来。
  他轻笑了一声,不自觉低下头,又咬了那苹果一口。
  241.
  晚饭是妈妈的味道,陆老板很知道怎么讨好长辈,说是帮忙打下手,就真的乖乖做洗菜工切菜工,也不显山露水。等菜出锅了,吃得风卷云残,做个无情的夸奖机器,最后再帮忙收拾厨房洗碗。
  他声音好听,人也真挚,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宁妈妈根本不是这个黑心资本家的对手。
  宁晃估摸着,陆老板离喊妈应该不远了。
  吃过饭之后,原本是订了酒店的,宁妈妈却留他俩在家里住。
  宁晃看了陆老板一眼,就点了头。
  他俩住在一间,陆老板洗澡的时候,宁妈妈敲了敲门。
  然后神神秘秘看了一眼浴室,神色紧张伸出一只手,冲他招了招。
  宁晃疑惑起身。
  被妈妈拉进另一个房间,把两个购物袋都塞到他手里,压低了声音说:“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镯子和表都太贵重了,你还给人家吧。”
  白天还温柔和蔼的妈妈,左右四顾的样子竟然有些可爱。
  见宁晃不接,又皱着眉说:“我知道小陆有钱,但这还是第一次上门儿呢,这么贵的东西……”
  宁晃这些年往家里打的钱不是小数目,看妈妈这副表情,陆老板应该送得很贵。
  能把他妈妈吓成紧张小心的仓鼠妈妈。
  宁晃怔了怔,勾起嘴角,到底是按着她的手说:“收着吧。”
  妈妈还是犹豫。
  他声音温柔了好多,低声笑着说:“他这是贿赂你,好改口喊妈呢。”
  他很久没这样跟妈妈玩笑过。
  总觉得自己这语调,都有些被陆忱传染了。
  宁妈妈怔了怔,迟疑了一下,说:“那我先收这了。”
  “等你们缺钱了,问我要回来。”
  宁晃说:“好。”
  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陆老板正打着赤膊,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房间里的相片。
  ——这房子是后来买的,但宁妈妈一直给他留了一个房间,把他的东西都保存在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相片似乎是宁晃在校庆弹吉他时的样子。
  抱着吉他,眉眼青涩又漂亮。
  宁晃懒洋洋问:“你给我妈的什么东西,把她吓得要跟我退货。”
  他本来以为陆忱跑去商场买的,也没多问,现在看来,应当是陆忱找人准备,专程送来的。
  陆忱还在盯着照片看,笑着说:“我不懂这些,找师兄张罗的。”
  “我就选个样子。”
  宁晃没说话。
  却轻轻从背后拥他。
  喊他:“陆老板。”
  陆忱怔了一下,又问,小叔叔?
  他轻轻喊他。
  “忱忱。”
 
 
第83章 
  241.
  第二天宁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到底在哪儿。
  在长海市。
  母亲的家里。
  身侧的陆老板已经早早就起了,只是他惯常录节目录得黑白颠倒,陆忱也不叫他,倒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越发一宿好梦。
  他懒洋洋翻过身,脸无声无息埋进棉被,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和陆老板身上柑橘调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充斥了鼻腔,越发引人微醺薄醉,连带着昨夜餍足过后的酥软余波,也漫无声息侵染了全身。
  静静回味良久,终于穿了条睡裤,赤脚踩了出去。
  甚至没有去搜寻陆老板的踪影,就先听见陆忱温和的声音,在乖巧给妈妈捧哏。
  眼神看过去,瞧见陆忱正坐在桌前,跟妈妈一起包饺子,而妈妈在一本正经说他小时候的糗事。
  “跟几个年纪大的打架,打不过人家,死咬着手臂不放,结果崩掉了一颗门牙。”
  “后来一天喝三杯牛奶,非要长高不可。”
  陆老板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说:“现在也惦记着长高。”
  话说到这儿,似乎是瞧见他了。
  妈妈停了话头,陆忱看过来。
  “起床了?”妈妈问。
  “起了。”他答。
  转头又倚着墙,懒洋洋挑眉看陆忱:“说我坏话呢?”
  陆忱笑说:“让你睡懒觉,刚出去买一趟菜都回来了。”
  宁晃说:“怎么突然想包饺子了?”
  陆忱说:“今天冬至。”
  宁晃这才看了一眼日历,还真是。
  漂泊在外太久,想不起这些慢悠悠、无关紧要的节日来。
  但猛然被人这样一提醒,仿佛这一天都变得特别了。
  他跟陆忱四目相对,蓦地仿佛又忆起昨夜悄然无声,却又贪得无厌的欢爱了。
  连那双漂亮的凤眼,都与素日不同,一波接着一波的温暖浪潮,无声在在每一寸皮肤汹涌,他悄无声息地移开目光。
  陆忱说:“厨房留了点儿粥,你吃着垫垫,一会儿直接午饭下饺子。”
  他“哦”了一声。
  粥在电饭煲里,还是温热的,他盛了半碗过来。
  却见那桌上的饺子包的很是标志,不是平日里白生生的,而是褶子绿,肚皮白,白菜似的水灵灵。
  形状也小巧玲珑,皮儿薄,馅儿塞得肚皮圆鼓鼓,沾着些许面粉,俏生生立在篦帘上。
  陆忱见他好奇看,便说:“阿姨教的,翡翠饺子。”
  宁晃看了看,问:“什么馅儿的?”
  “三鲜的。”陆忱说。
  “有虾仁吗?”
  “有。”
  “多放点虾仁。”他嘀咕着,忍不住用勺子偷偷去戳那鼓鼓的饺子肚皮,想看看里头到底藏了多少馅料。
  让陆忱轻轻拍了手,没戳上去。
  他看他。
  陆忱便笑着看他一眼:“馋猫。”
  这一声宁晃听出了些哑来,与昨夜的低语轻喃竟有几分相似的戏谑。
  不知是在说这水饺,还是意有所指。
  他蓦地红了耳根。
  偷偷看了妈妈一眼。
  见妈妈是笑着的,越发有些窘迫,低下头一口一口舀粥。
  心知自己在窘迫什么——
  分明已经是在一起许久了,眼下倒像是新婚回门的热恋情人。
  242.
  宁晃把饺子沾着陈醋酱油吃下肚,整个人都暖洋洋。
  见实在太好看了,还拍了好几张照片。
  饭后陆老板又把宁妈妈和他都哄去客厅,自己刷碗去了。
  妈妈坐在客厅,一个劲儿使眼色:“哪有只让人家干的,你去帮帮忙。”
  他拿着手机不知在忙什么,嘀咕说:“一会儿就去。”
  他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瞧。
  一张又一张,最后不知怎么想的,找到一张正在包饺子的照片,就发到微博上。
  窗外是长海的小楼薄雪,近景是家常的餐桌,一只只饺子翠绿褶子白玉肚立在篦帘上,一只修长温厚的手,在绵软的面皮上捏出漂亮的褶皱来。
  配字是冬至。
  还行。
  点击了发送。
  没一会儿,就瞧见下头一条一条评论往外弹。
  喊冬至快乐的。
  说他终于更新了的。
  问自从陆忱那边儿公布恋情,他本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其实没有这回事儿的。
  他也不回复,就慢悠悠往下看,没过一会儿,就瞧见有人拿着放大镜看照片,问他正在包饺子的那只手是谁的。
  “首先排除宁老师的。”
  “其次排除经纪人哲哥的。”
  “再排除所有女性选手和我自己。”
  “看手表啊朋友们,这还用问吗?”
  “+1,看手表的价格啊,连查都不用查好吧。”
  “陆总居然是贤良男德型的吗?这饺子包得很有点水平啊。”
  近期出现在宁晃身上的焦点,就那么一个,没过一会儿评论区就失控了。
  他盯着电视屏幕,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了震。
  评论区陆忱问他,好吃吗。
  他抬头,看见陆忱正在厨房举了举手机,冲他笑。
  他打了两个字,还行。
  又删掉了。
  最后发了个“嗯”。
  不顾自己在网上掀起多大的波澜,就放下手机,终于起身走到厨房门边。
  身后是妈妈赞许的目光,他盯着穿着围裙的陆老板看,说:“我过来帮忙。”
  陆忱也不说用他,也不说不用他,把厨房门关了,先把送上门的人,抱到瞧不见的流理台上接吻。
  吻过了,在他颈窝玩笑,说:“怎么舍得给我转正了?”
  宁晃说:“他们自己眼尖,关我什么事。”
  陆忱便抵着他额头笑。
  “嗯,怪我,不该戴着手表包饺子。”
  “忘摘了。”
  宁晃半晌不说话,隔着厨房玻璃门看了一眼,垂眸在陆忱耳边低声说:“……你收拾干净了么?”
  陆忱明知故问:“什么?”
  宁晃挑了挑眉,露出一丝威胁来。
  陆忱便低低笑了一声,说:“早上就收拾干净了,连窗都通风过了,被子也没沾上。”
  “垃圾呢?”
  “早上拎出去扔了。”
  黯淡欲雪的冬日,两个小情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一时聊东,一时扯西,一时又谈到夜里。
  说着说着,陆忱便捉着他手取笑:“小叔叔,你脸皮这么薄,以前怎么装出那样来的。”
  从前也晓得小叔叔好面子,但在他面前总装着一副云淡风轻、钢铁不入的样子,仿佛情欲爱意统统都没放在心上。
  温柔淡漠,让他尝不出一点儿爱意来。
  宁晃轻哼说,谁装了。
  以前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只是睫毛垂着,反握着他的手,嘴角得意地翘起,眸子不经意泄出笑意和春光来。
  手机又震了震。
  宁晃摸出手机看,是微信有人给他发消息。
  问他:“刚刚看了你微博,你回长海市了吗?”
  “好久不见,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手机屏幕放在两人中间,他看见了,陆忱自然也看见了。
  陆忱看了备注,骤然笑意假了三分。
  连温柔的声音都绵里藏针:“你跟这人还有联系啊。”
  宁晃拍了他脑袋一下,说:“别瞎说,很久没有了。”
  陆忱不说话。
  宁晃说,我欠他个人情。
  “去可以,把我带着去。”
  陆忱盯了他半天,捉着他的手,威胁似的盯着他:“……小叔叔,我可是转正了的。”
 
 
第84章 想要你。
  243.
  这人出现在他们第一次欢爱之前。
  宁晃那时正因为赡养费用跟父亲打官司,负责的律师很年轻,比他们俩都要年轻些,竟然还是宁晃的半个歌迷。
  像只活泼多话的小狗一样跑前跑后,一口一个宁老师。
  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小律师不知怎的,竟越发迷上他了,甚至倒贴钱请他吃饭见面。
  那时陆忱的生意蒸蒸日上,跟小叔叔也相守多年,知道时,自己怔愣了许久。
  他那天去常去的餐厅,瞧见宁晃在的身影,便走了过去。
  隔着屏风,他瞧见宁晃坐在椅子边,喜欢的焦糖布丁吃了一点点,就搁在手边,慢慢听律师讲开庭事宜。
  神色专注,马尾扎高,一件简单的衬衫穿得慵懒松垮,听人说话时惯性盯着对方眼睛,惹得那小律师不自觉脸红结巴起来。
  正事谈得差不多了,小律师低头从包里翻卡,被宁晃捷足先登。
  宁晃在冷淡毒舌之下,是有一些天然的体谅温和在的,无论是对夏子竽,还是对当年的他一样。
  眼下对小律师也是淡淡的,说:“这是你的工作时间,我付钱就好。”
  小律师不好反驳他,有些沮丧,眼睛却忽得亮晶晶:“宁老师,你能不能等我一下?”
  小律师去把餐厅的钢琴师替了下来。
  弹了一曲钢琴。
  那小律师长得不错,白净斯文,光是坐在钢琴前,都显得卓尔不群。
  自始至终,盯着宁晃不放。
  那眼神儿他一眼就能瞧出来,与他当年的迷恋那样相像,只要一个火星儿,就要把他的小叔叔卷进火焰里头去。
  下来时眼巴巴问宁晃,说:“宁老师,我弹得怎么样?”
  宁晃说,还可以。
  能让小叔叔说还可以,那就的确是弹得不错了。
  小律师说:“从小家里就让学的。”
  “……宁老师,你知道我弹的是什么吗?”
  宁晃怔了怔,似乎想了什么,骤然弯起了嘴角,懒懒散散“嗯”了一声。
  一直慵懒锐利的眉眼春风化雨,让那小律师看得愣了。
  他便胸口一窒。
  那笑意他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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