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苏棠一脸被舍友情感动到的表情,对着付羚竖起大拇指,“我要红烧肉,麻辣三丝,冬瓜鸡,外加一份脆黄瓜和一份米饭,你呢,晚晚?”
“我要红烧肉,”夏晚听到红烧肉,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还有……”
“不行,”苏棠打断他,“你得吃清淡的。”
夏晚:……
不行,这事儿还是得解释清楚。
“是这样……”夏晚略略抬高了声音。
宿舍里一片安静,三双眼睛再次齐齐盯住了他。
夏晚露出一个和煦如春的微笑来:“我没结婚。”
“哦~”付羚最先反应过来,做出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没结婚,你没结婚.”
“对,”苏棠接着道,“你不过是去霍昱家过了一夜。”
对,没错。
夏晚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不料苏棠脸色一肃:“那也得吃清淡的。”
夏晚:……
行吧,吃就吃吧。
“嗯~”付羚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问出了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晚晚,那个……爽吗?”
*
夏晚这边闹得差不多时,霍昱也刚从廊桥出来。
屏幕上有几通未接来电,其中大部分来自霍培学及其秘书。
霍昱看着那组号码,嘴角露出一缕意味不明的笑意来,良久之后,才将指尖点在了屏幕上。
“小昱,”电话接通,霍培学的声音满是慈爱地传了过来,“今天又去画廊了?”
廊桥是一家画廊,霍昱自小就很爱去。
不过现在的廊桥虽然还叫廊桥,但形容却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自几年前被人收购,廊桥就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型画廊发展成了遍布全球的知名连锁画廊。
不仅如此,它还成了全球新锐画手的主要挖掘与签约方。
除此之外,业务更是涉及古代艺术品的收购,展览等项目,背后当家人可谓是深不可测。
只是到目前为止,仍无人知晓对方为何方神圣。
“嗯。”霍昱很淡地应了一声,“这点小事儿还劳叔叔惦记,费心了。”
他昨天刚给了霍霖一个下马威,霍培学这会儿就立刻还了回来。
“你这么喜爱艺术,叔叔很高兴。”霍培学说,“不过既然回来了,也该来家里一趟。”
“嗯。”霍昱淡淡地应,“今晚去医院看看爷爷,明天就去看望您和婶婶。”
“好。”霍培学说,随即挂断了电话。
霍昱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将电话丢开,随即靠进驾驶座里点了支烟。
迷蒙的烟雾中,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刚拨电话给你,”沈焰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不接?”
“刚在画廊。”霍昱说。
“哦。”沈焰顿了下,十分八卦地试探道,“昨晚你和夏晚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霍昱问。
“要是没怎么样,那小孩怎么可能那么大胆子?”沈焰啧了一声,“我可是在美院有眼线的人。”
“他怎么了?”霍昱眉梢微挑,边听沈焰叨叨边将之前在国外时沈焰发给自己的视频重新调了出来。
视频是夏晚随霍霖参加宴会时,沈焰当笑话拍的。
小孩儿穿得整整齐齐地挨在霍霖身侧,眉目间满是无措。
别人都坐的四平八稳,而他却一忽儿一起身一忽儿一起身,不是帮霍霖倒酒就是帮霍霖点烟,更甚者霍霖为了面子灌他喝酒,即便脸上痛苦,但也不敢反抗一二……
视频没开声音,像一副默片般,看起来更见压抑。
隔着薄薄的烟雾,霍昱专注地看着视频中夏晚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孩儿。
“今天他不知道多威风,”沈焰说,“在校门外把周水好一顿羞辱,说不是仗你的势我都不信。”
“哦?我的势不给他仗给谁仗?”霍昱的嘴角勾了起来,霍培学带来的那点不快也被夏晚这只小野猫冲得烟消云散。
他抬手将指间的半支烟捻灭,语音间含了隐隐的笑意,“以后多着呢,擎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都给老婆用,包括自己&666宿舍竟然有三个受
明天去医院,可能不能更新,先汇报一下,大家不用等哈
第09章 肆无忌惮
病房有特意改造过,因此灯光比别的地方略显暗淡,霍昱将花放在茶几上,才抬手推开了另一扇门。
护工正在喂霍川进晚餐,听到动静抬起眼来:“您是……”
她觉得这人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辨认片刻后才想起对方是霍家那个只露过一次面的长孙。
那时候的霍昱比现在要稚嫩许多,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衣,侧面清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所以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和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都带着沉稳意味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大少爷。”护工忙站起身来,又低头对霍川道,“老爷子,大少爷来看您了。”
霍川闻言,迟钝地转过头来,嘴角还残留着刚刚溢出的汤汤水水,再不复以前的精明能干。
“你出去吧。”霍昱说,“我来。”
“是。”护工将剩余的饭食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昱……儿……”,霍川枯枝般的手从棉被上颤抖着抬起,嘴抽眼斜地望过来,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外挤,“你……”
霍昱走上前去,将那只手握住,重新收进薄被之中,淡声道:“我回来了。”
霍川吞咽一下,一双眼瞪大了死死地盯在他脸上,没有久别重逢得喜悦,倒像是凄厉又戒备一般。
“怎么,”霍昱沉沉地回视他,随后勾了勾嘴角,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爷爷不欢迎我?”
他说着将剩下的半碗汤端在手里,垂眸用汤匙搅了搅。
“你能不能……”霍川半年蹦出四个字儿来,又靠着枕头喘了起来。
霍昱盛了一匙汤送到他唇边,霍川闭紧了双唇,好像他不答应他那连说都没说完的请求,他就绝不会张嘴一般。
霍昱看他片刻,声音低沉冷漠:“不能。”
霍川猛一转头,不顾那勺汤全都洒在了他的被褥与肩头,怒目而视着霍昱一动不动了。
“不能。”霍昱再次说,他垂眸看着那些汤汁慢慢在雪白的布料上留下暗痕,几朵蛋花逶迤其上,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甚至带了浓浓的恶意与幸灾乐祸。
“你这个不肖子孙。”似乎是怒气爆发的威力,霍川语气连贯了些,“我真后悔……”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霍昱一动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脸颊和眼睛都憋出了红丝,才勾起一侧嘴角,慢声道:“真后悔把我养大还是真后悔当时没弄死我?”
霍川眼看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他仍不紧不慢,将细白的汤匙玩弄在那只玉雕般的手间,发出一点清脆的撞击声,为这间死气沉沉的病房增添了一点诡异的清新与活力。
“你怕什么?”他笑着问,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无底的黑洞一样,即便形状那么美,却仍让霍川心生恐惧,“怕什么可以慢慢说给我听,说不定我心情好的话,会试着全部让它们实现。”
“你!”霍川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梗了过去。
霍昱垂眸看他片刻,像是觉得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有些好笑,又像是觉得十分嘲讽。
他慢慢将汤碗放回去,又拿纸巾慢慢拭净了自己的双手,才起身按了床头的呼叫。
*
不过才小半个上午,夏晚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的校园生活,事实上,这也是他以前梦寐以求了许久的生活。
吃过午饭,大家齐齐爬到床上准备午休。
夏晚昨晚没睡好,正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与自己头顶着头的付羚很轻地叫了一声:“晚晚。”
“嗯?”夏晚翻了个身,见付羚正趴在床上,一双眼睛囧囧有神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夏晚迷迷瞪瞪换成趴着的体位,对上付羚的眼睛轻声问。
“借点钱用用。”付羚小声说。
这简单,夏晚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他刚要爽快地问数额,随即又记起自己已今时不同往日。
“要多少啊。”他问,声音轻飘飘的。
“两千。”付羚问,“行吗?”
夏晚抿了抿唇,他中午刚清算了下自己的资产,也就只有两千左右,估计是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打个折?”他问。
“几折?”付羚往前凑了凑。
夏晚犹豫片刻,默默伸出了一根手指。
付羚瞪他一眼,随之也伸出了一根手指,不过是一指头戳在了夏晚额头上。
“等会儿棠棠和他姨妈讲完电话我问棠棠借,”付羚轻声道,“他姨妈超宠他,每个月还会多给他一份零用钱。”
他们正叽叽咕咕,苏棠终于挂了讲了许久的电话。
见两个人正瞅着他,他有点懵逼地压低声音:“我吵到你们了?”
“没,”付羚说,“我想问你借点钱,下周我爷爷六十大寿,我想送他老人家一款按摩椅,就是还差点,你那边有吗?”
苏棠用夏晚羡慕的豪爽姿势一甩头,问:“多少。”
“两千。”付羚伸出两根手指来。
“没问题。”苏棠拿起手机,两秒钟没到,付羚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棠棠,”付羚看了一眼问,“你是不是转错了,怎么给我三千?”
“给咱爷买款好点的。”苏棠豪横地说。
付羚感动坏了,恨不能飞到对面去拥抱苏棠:“爸爸。”
苏棠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些防备沈行一般,往一侧看了一眼。
夏晚和付羚是头抵着头睡觉,而苏棠和沈行却是脚对着脚,见沈行带着耳机呼吸均匀的样子,苏棠才小声说:“那还不是你赶得巧,姨妈刚给我打了一笔零花钱。”
苏棠的姨妈是出了名的疼他,比他父母对他还要上心不少,零花钱不用说,平时的吃穿用度,从小到大几乎没停过地往这边送。
“你姨妈可太好了。”付羚羡慕,“肯定是因为你太可爱了,所以才那么疼你。”
“我可爱是可爱,不过,”苏棠说着又瞥了一眼沈行的方向,“我姨妈疼我倒不仅仅因为这个。”
三个人聊着天,精神逐渐饱满,付羚和夏晚头顶着头齐齐看向苏棠。
苏棠像是有点犹豫,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说:“其实,我姨妈在我表哥之后还为我生了个小表弟,只比我小一个月。”
“怎么没听你讲过?”付羚好奇。
确实,苏棠在宿舍经常提到自己的姨妈和表哥,却一次都没提过他这个小表弟。
说到这个,苏棠的神色不由晦暗了几分,片刻后他道:“两岁的时候,我表弟走丢了。”
寝室里静了一刻,付羚见苏棠神色黯然,忙捏着被角道歉:“对不起,怪我多问。”
“没什么。”苏棠一摆手,“十七八年的事儿了。”
“这么多年没找到吗?”夏晚刚离开自己的家人,听到这些尤其难受。
“我姨妈和姨夫就差把地都翻开了。”苏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表弟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那时候监控系统也没现在这么发达,总之这么多年,就是找不到了。”
“那你姨妈是把对你小表弟的爱一起都放在你身上了。”付羚说。
苏棠点了点头。
这时沈行那边传来了嗡嗡的手机震动声,苏棠也就闭口不再多言。
下午上完课,夏晚第一次随寝室三人去餐厅用餐,之后付羚出去做家教,沈行去打拳,苏棠则被他姨妈派人接了出去。
一时间,寝室只剩了夏晚一人。
趁这会儿安静,他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把自己的资料好好整理了下。
以前的作品,绘画的工具,聊天记录,通讯记录,电话簿,社交软件联系人,其中还包括原主之前在某短视频平台注册的一个账号。
那是一个专门用来记录自己绘画生活的账号,不过也就两三幅画后,新鲜感一过那就蒙尘了。
夏晚对着电脑屏幕沉思片刻,觉得这个东西倒是可以接着用起来。
别的他不敢说,可画画却难不倒他。
穿来前,他爷爷和哥哥经营着全球闻名的珠宝公司,妈妈则是国际上的知名画家,即便随性涂几笔,拿出去都能价值不菲,更不用说他父亲还是考古界的知名教授了。
对于美这件事,他是自幼就被浸润透了的。
更不要说,他自幼就随母亲,在绘画上具有极高的天分不说,无数个不能外出的日子里,都是手里的画板陪伴自己度过的。
绘画对他而言,简直如呼吸一样自然。
除此之外,他还想注册一个账号专门来搞吃播。
这个想法是在看到原主的视频账号时脑门一热兴起的。
吃东西这么享受,吃好了说不定还能像他以前看过的主播一样带带货,既能填饱肚子还有机会赚钱,何乐而不为?
不过现在真的要注册的话,他又难免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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