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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娇气包和龙傲天互换身体之后(玄幻灵异)——楚济

时间:2022-03-15 10:08:43  作者:楚济
  好乖,他想。
  薛真人微微一笑,朗声向众人说道:“重师弟渡劫在即,岂能让他在为教导弟子之事操心,我身为紫衣真君的大弟子,当为重师弟来分这份忧!”
  紫衣真君近些年很少管门内诸事,这份差事便落到薛真人的头上,除了千鹤峰刻薄刁钻的重夷道,其他的峰主皆以他为首,薛真人所说的话相当于半个宗主之令。
  元九渊含着欢愉的笑意,不咸不淡地道:“师伯若想从千鹤峰手中抢人,请先去拜问紫衣真君。”
  “众所周知师尊多年不理门派诸事,我岂能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去打扰他老人家的清净?”薛真人向前一步,再次借用众人向元九渊施压,“你该不会不遂师伯的意吧?”
  听到这里,温故凑到元九渊的耳后,小声地说:“他好赖皮。”
  元九渊扑哧笑出声,顿时正色道:“师伯前些日子还想杀我,我若遂师伯的意,今日不会站在这里了。”
  薛真人自然是听到温故的嘀咕,温故也知道他能听见,就是故意说给他听得。
  “我不与你这晚辈斤斤计较,我这便去拜会紫衣真君,请他将这位少侠交给凌霄峰。”薛真人义正言辞道。
  话音落下,却听远处琴瑟齐鸣,丝弦悠悠,甜润的歌声若珠玉落盘,众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去,随着乐声越来越近,一艘雕梁画栋的飞舟飘然而来。
  只见舟上的甲板坐着几位容貌极美的女子,有人抱着琵琶,有人弹奏丝竹,唱歌却是笼中的银雀,一只玉润莹洁的手托着金丝鸟笼,另只手随着银雀的歌声,在窗杆上悠闲打着拍子。
  众人只觉水镜峰上的云雾骤然散去,眼前豁然开朗,飞舟悬停在半空中,船上主人轻轻一抬手,一阵紫气袭来,长长的白玉阶梯停在空中。
  紫衣真君将鸟笼留在飞舟上,踏着白玉阶缓步走下来,宛如三千丈的白发束入金冠之中,一袭雅气华贵的紫袍,不言一语,威震四海。
  天下风云变幻,数不尽的英雄豪杰皆被大浪淘尽,唯独他一枝独秀。
  “小镜……”温故怔怔地轻声念道。
  元九渊扬起眉头,原来温故一直念叨的镜非明就是紫衣真君?岂不是早已在紫衣真君面前露底了?
  紫衣真君停住脚步,不经意地往温故身上扫一眼,随即神色淡定出尘地走下玉阶。
  见众人齐刷刷拱手,他乏味地道:“不用拜了。”
  薛真人笑吟吟地迎上前,“不知师尊大驾光临,弟子有失远迎。”
  “我去捉了一只歌莺,正巧路过此地,听闻有人谈起我了,便下来瞧瞧你们。”紫衣真君视线越过薛真人的肩膀,端倪地望向温故。
  温故腮帮子鼓鼓的,别过头故意不看他,很生气,感觉自己被欺骗利用感情,镜非明是把他当傻子吗?
  “我正想去拜会师尊,这位修士打败了元九渊,我想请师尊将他拜入我的门下,由我悉心教导,还请师尊放心。”薛真人已经替紫衣真君答应了。
  紫衣真君斜睨他一眼,莫名冷笑了下,“你的金剑可还好?”
  薛真人全身一震,上次紫衣真君只用一点紫焰,便切断了他的箫鸣金剑,借此机会在众人面前敲打他的气焰,他这些日子已有收敛,没想到今日得意忘形。
  “你们不必再争了。”紫衣真君淡声道,光明正大地望向温故,“你随我来,以后便跟着我。”
  这是要收温故为徒的意思?
  众人艳羡地望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青年,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能获得紫衣真君的青睐。
  元九渊呼吸一滞,不卑不亢地道:“真君,此举不妥。”
  紫衣真君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我只想与他聊聊,若他想在千鹤峰,我不会阻拦。”
  元九渊回过头,温故咬着牙关,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背叛友谊。
  他心底有种很不爽的预感,紫衣真君是来和他抢温故的。
  偏偏他不能将这个阴暗的想法告诉温故,在温故面前,他必须是一个至情至性,襟怀磊落的侠士,而不是这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元九渊。
  元九渊轻轻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温故,我在此等你,拜在紫衣真君门下未尝不是一件坏事,一切皆遂你的心意。”
  “我是为你而来的。”温故小声说一句,意思便是除了千鹤峰,他什么地方都不去,纵使外面有金山银山,他只想依着师父师姐,和元九渊一起修行。
  笑意漾至元九渊的眼底,温故是为他而来的,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么?
  温故随着紫衣真君的脚步踏上玉阶,走几步,便回头看依依不舍地望一眼元九渊,他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和元九渊说。
  元九渊定定地望着他,蓦然高声道:“真君,弟子想一同前往。”
  紫衣真君轻哧一声,他五感敏锐于常人,早已嗅到两人之间难舍的暧昧,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放心吧,我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元九渊沉默了,对温故的好感很明显吗?
  天上的飞舟缓缓拨开云雾,温故站在栏杆后,举起双手用力地挥动,很认真的在和元九渊告别,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漫天的云彩之中。
  元九渊凝视飞舟消失的方向,周身气息肃杀冷冽,想要与他搭讪的人不敢向前一步,直到一道熟悉到令他讨厌的声音响起——
  “小九师弟,我回来了。”
  徐复笑意融融地站在他身后。
  元九渊纹丝不动,宛如没有听见徐复的亲近之意。
  徐复走上前来,与他并肩而立,“此人名叫温故,自称来自余宁市,我从未听过此地,小九师弟与他相识?”
  元九渊缓缓点点头,“血肉相连,形影不离。”
  徐复稍怔,嘴角溢出苦涩的笑意,“难怪他在云崇洞中为你仗义执言。”
  元九渊蓦然聚精会神,“他说了什么?”
  徐复心中难免酸溜溜,小九师弟与他不苟言笑,惜字如金,谈起那位温故却一心一意,纵使心底有千般情绪,他的性子却不会说一个字,将那日云崇洞发生的事如实道来。
  听到元今暮以魔族的身份羞辱,元九渊神色沉郁,低下头紧紧地攥住拳头,早已习惯他人用这个身份大做文章,可这番话被温故听见了。
  温故会因此厌恶他么?
  元九渊真想割下元今暮的舌头。
  直到听到温故曾说“你们不让他姓元,那他就跟我姓,元九渊才不稀罕你们拂晓山庄!”,元九渊轻轻地笑了,温九渊,也是个不错的名字。
  徐复说道“我要他。”,元九渊笑意更深,曾经担心因为魔族的身份,温故会向旁人一样将他视为异类,可他的温故非但不讨厌他,反倒在旁人面前处处维护。
  这是何等的荣幸?
  他甚至没有那么讨厌元今暮了,若是早知道他令温故说出这番话,在擂台上能心慈手软,少割他几块肉。
  可当徐复很为难地复述元今暮调侃侮辱温故的那段话,元九渊的笑意渐渐褪去,浓墨的眼底泛起淡淡的猩红之意,凝神静气地问:“元今暮,他当真如此说的?”
  徐复叹口气,轻柔拍拍他的肩膀慰藉,“此人宵小之徒,你已将他重伤,不必再理会他。”
  “我明白了。”
  元九渊转过身,漆黑袍角随风翻飞,身姿利落地向山下走去。
  徐复怔在原地,错愕望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小九师弟越来越冷淡了。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
  水镜峰下的门楼朱漆描金,一间小殿内摆着零散桌椅,用来请来客在此等待,今日桌上铺了一方软榻,血肉模糊的男人仰在榻上,因剧痛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围着他的家仆们手忙脚乱地取出疮药,雪白的药粉抖落在元今暮身上,勉强止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元今暮双臂被家仆扣在桌上,两脚在空中乱蹬着,脸色痛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爆现,声嘶力竭地喊:“元九渊!今日之仇,我来日百倍相报!”
  “少主,这元九渊将你伤的如此之深,属下不能忍,请少主容许属下上山将元九渊擒来,必叫他血债血偿!”
  跟随元今暮的武将厉声说道。
  元今暮剧烈咳嗽药几声,阴沉着脸道:“不急,我回去便将他那云崇洞中的鬼僧佛放出来,莫说元九渊,我叫他玄月宗都永无宁日。”
  武将半跪在桌下,表示忠心,“请交给属下,属下愿为少主万死不辞。”
  元今暮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惨烈笑容,扶着桌沿颤颤巍巍坐起来,“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少主好骨气!”武将情真意切地赞叹。
  元今暮摆摆手,咬牙切齿地说:“元九渊算什么?若他想在来我面前,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啪——
  紧闭的房门由外推开,元九渊长身玉立,施施然地走进来,方才豪言壮语的众武将大骇,如临大敌地齐齐后退,将坐在桌上的元今暮留在前方。
  元今暮通红的脸顿时煞白,高声喊道:“快上,给我拿下他!”
  众武将退得更远,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见此滑稽的情景,元九渊低低嗤笑出声,来到元今暮身前,端起佛珠比到下颚处,取出一个红木小匣,“今日在台上多有多罪,这枚伏羲纯阳丹赠与你,当做向你赔罪了。”
  元今暮又惊又惧,伏羲纯阳丹可是治伤的神药,元九渊会有如此好心么?
  元九渊正欲抽开匣子,元今暮警惕地制止他,“不必,我自己来。”
  红木小匣周身光滑,元今暮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中,目光端详元九渊淡定自若的脸,在水镜峰下杀人,他谅元九渊不敢。
  便谨慎地拉开匣子,果不其然匣中躺着一枚伏羲纯阳丹,元今暮贪慕望着这枚丹药,忽觉匣中红光一闪,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过。
  紧接着托着匣子的手腕蓦然蛰疼,但这种痛感消失的很快,元今暮举起手腕,没有任何的伤口,刚才那一瞬间像幻觉一样。
  元九渊削长的眼尾下垂,漫不经意地道:“此物我本想赠与天道峰的李仁,没想到落在你身上,你们元家福缘不浅。”
 
 
第四十九章 “好朋友”
  几案上紫檀香炉升出一缕纤细婉转的烟雾,沉雅的幽香散在水榭的空气里。
  一人高的试炼石搁在地上,石内浅蓝的水波纹像丝绒的质感荡漾,微弱光芒照亮方寸之间。
  紫衣真君姿态散漫地坐在几案,朝温故扬起下颚道:“再测一次给我瞧瞧。”
  温故脸颊两侧鼓成小包,不声不响上前,手掌抵在冰凉试炼石上,内里淡蓝的波纹转为浅紫,随即越来越深,变成浓郁的紫色。
  但紫色没有停留太久,片刻之后变成了深蓝色,紧接着赤橙黄绿青蓝紫,试炼石上所有的颜色重复不间断地变幻出现。
  “奇怪。”
  紫衣真君低吟一句,试炼石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顿了顿,他问:“你是从何处而来?”
  温故低头望着靴尖,闷声道:“余宁。”
  “余宁在何地?”
  “东南方,长江的入口处。”
  紫衣真君从未听过长江,不过这天下之大,江河无数,他并未深究,“你可愿做我的弟子?”
  温故坚定摇摇头,“我心有所属。”
  紫衣真君斜睨他几眼,挥挥袖道:“既然如此,我不强求,你回千鹤峰去吧。”
  “谢谢你。”
  温故从雪白的牙齿缝隙挤出三个字,转过身大步向门廊外走去。
  紫衣真君瞧着他纤柔却很执拗的背影,指尖捏起小碟中一枚乌梅,手腕轻轻一样,精准无误地砸中温故的后脑勺。
  又砸我。
  温故吃痛,双手捂住阵痛的后脑,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元九渊。”
  紫衣真君蓦然出声,不带一点含糊和不确定。
  温故清瘦的肩膀一僵,神色凝滞地回过头,小声咕哝道:“你都知道了?”
  “当然。”紫衣真君似笑非笑,一脸的深不可测,“你如实交代吧。”
  完了。
  温故心中哀鸣,很担心元九渊会因此生气,他垂头丧气地坐到蒲团上,“你知道多少?”
  紫衣真君展开一条半屈的长腿,端起茶盏风轻云淡抿一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这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的事我自然一清二楚。”
  睿智狡黠般的温故上线了,若无其事地问:“既然真君都知道,为何要我交代?”
  “我虽知道,但你说出来,我便小惩,你若不说那便是大诫。”紫衣真君讲话同样滴水不漏。
  想诈温故可没那么容易,他眨动无辜的黑圆眼眸,诚挚地语气说:“门有门规,真君不要偏袒我。”
  紫衣真君敛了笑意,盯着他,凝重冷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温故瑟缩一下,白皙干净的眼圈染上润湿,低下头轻轻抽着鼻子,赌气地说:“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紫衣真君修长的指节翻转,一点紫芒若流萤灯芯从手心诞生,转瞬之间飞驰的温故的头顶,温故抬眼瞥一眼,复郁郁地低下头。
  “你不怕死?”紫衣真君抬起手,紫芒绕着温故的额头飞一圈,威胁的意味明白。
  温故收拢笔直的双腿,将自己团成一个安全感的球,“你都要杀我了,还想要我向你求饶吗?”
  紫衣真君看出来了,他骨头很硬,威迫这一招不管用,随即道:“夺舍是滔天大罪,你若不愿说,若东窗事发,谁都救不了你。”
  小镜,除了“元九渊”这世上没有人敢叫这个称呼,可元九渊当时却在温故身侧,紫衣真君迷惑不解。
  方才他故意扔一颗乌梅,温故的反应和那日元九渊一模一样,他这才确定,此人便是他认识的“元九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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