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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抱紧了怀中人，却不会让对方感到不舒适。
等顾瑾瑜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醒了？你现在饿不饿？”耳边传来低沉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顾瑾瑜把脸埋进对方胸口，蹭了蹭，抬起头来时，鼻头明显红了一块，他一无所觉地道：“我要吃油焖大虾、清蒸鲈鱼、糖醋排骨……”
钟槐离忍住亲吻他绯红鼻尖的欲.望，纵容道：“好，你先起来洗漱，我马上去做。”
他考虑到顾瑾瑜醒来后的情况，家里一直备着新鲜食材，至于缺少的部分，他打了个电话，叫人买了送过来。
那人是钟槐离在榕市的小队里的一员，名叫武钢，这两天一直负责给钟槐离送食材，听到钟槐离的要求，十分熟练地去买了送来。
武钢按响了门铃，猜测是不是老大家那位醒来了，他还是很希望对方尽快恢复的，有那位在，他们老大的心情明显能上升好几个度。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打开了，露出了穿着可爱喵咪围裙的钟槐离，他脸上还沾着用面粉画出来的整整齐齐的猫胡须，鼻尖上也有一点明显的白。
“东西呢？”钟槐离伸出手。
武钢急忙把食材递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大门“嘭”一下关上了。
武钢：……
他还没来得及问顾先生的情况呢！
武钢心累地叹了口气，用比平时更快地速度下了楼，一阵小跑，等确定远离了那座楼，突然狂笑起来。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家队长打扮得这么可爱，既然有心情“打扮”，那顾先生肯定没事了，遗憾的是没有留照纪念，当然，他也没这个胆子就是了。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子，抹去眼角的泪水，把这件事和顾先生醒了的消息分享到他们几个的小群里。
消息一发，群里就炸了。
众人好奇地询问起来，等听完他的描述，发出了相同的叹息声：怎么就没有留照呢？
“嗯，说不定可以向顾先生要。”吴媛发消息道，内心蠢蠢欲动，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说起来，“顾先生”这个称呼还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改的。
自从听顾瑾瑜否认，又被华有容吓到，之后还发现华有容也对顾瑾瑜抱有别样的心思后，她就生怕自己当着他们三个的面再不小心喊出“队长夫人”，于是想办法让其他人也改口了。
她觉得改口后也挺不错的，反正顾先生才是最厉害的那个，只要搞定了顾先生，队长肯定无条件听从。
她私下里和顾瑾瑜也是有联系的，方便随时（打）交（听）流（八）情（挂）报。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的认同，其他人纷纷催着吴媛去要第一手资料。
于是刚刚咬住一块排骨的顾瑾瑜便看到了吴媛精心编辑过后的信息，他慢悠悠吃完排骨，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三秒钟，然后喊道：“钟槐离。”
“嗯？”伴随着他的声音而响起的是拍照的“咔擦”声。
顾瑾瑜没回答他，翻出照片看了看，照片里的男人脸上沾着形状可爱的面粉，正关切地看过来，神情温柔而顺服，与他锋锐明艳的样貌不符，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和谐之感。
男人的面前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排剥好的虾，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剥了一半的，红白交错，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顾瑾瑜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一点也不像值得收藏的黑历史啊。”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当着钟槐离的面把照片发送给了吴媛。
对面很快发来回复：“啊啊啊呜呜呜，好贤惠的队长！顾先生，你一定要和队长百年好合啊！”
原本还黑着脸的钟槐离看到这句话，一瞬间阴转晴，暗地里决定看在吴媛十分有眼色的份上，这次就放过她了。
顾瑾瑜则点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发过去，那是钟槐离拿着他的手机偷拍的。
青年如玉般的手指轻扶在栏杆上，潇洒恣意，他微微侧脸，阳光调皮地亲吻他的脸庞，暖金色的光柔和了他的面庞，连眼睛都似乎带上了一层浅金色，清浅的笑意随着阳光流淌，仿佛沾染了蜜糖，被注视的人会产生一种被珍爱着的错觉。
他问：“你舍得把我让给别人吗？”
吴媛很快发了一连串的消息过来。
“啊啊啊啊啊，我的小心脏承受不住！”
“呜呜呜，顾先生，你怎么这么好看！”
“顾先生，你不要随便对人说这种话，我……我真的忍不住想当真！”
“这种表情也不要随便露出来！让人忍不住想把你抱走藏起来，太危险啦！！！”
最后一条消息，吴媛连发三个感叹号，以表示强调，顾瑾瑜看着，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他慢悠悠回道：“好吧，不逗你了。”
对话的另一端，吴媛看着这句话，忍不住有些失落，又有些放心。
她忍不住再次点开照片，认真地保存了下来，以免下次清手机内存的时候不小心被清理掉，然后才开心地欣赏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叹了口气，想想队长和华队为了顾瑾瑜做的那些事，她自问自己是做不到为了一个人这么不顾一切的。
她估摸着队长应该还没把他们做的事情告诉顾先生，想了想，把这些当成八卦分享过去，语音转文字，然后发送。
“顾先生，监察局那个刘毅你还记得吗？就是那次领着肖玺过来、非要你们检查的那人，他因为涉嫌通敌，被上面下了逮捕令。原本他要畏罪潜逃，但他还没出监察局的大门，整个监察局总部因为有人大打出手而崩塌了。他因为被埋得久，又被重物砸中了腰部，直接瘫痪了。”
“除了他以外，监察局还有好几个倒霉蛋，以后生活完全无法自理，吃喝拉撒都得有人护理才行。异管局和监察局最近还有不少人修炼途中出了岔子，成了半废人。调查后发现他们是被一个走上邪路的修炼者所侵害，监察局局长因为失职而被停职查办了。”
顾瑾瑜看完后，心知吴媛不会无故和他说这些，这些人大概或多或少和他轻易被绑走有关联。
不过，一位监察局局长可不是那么点小事能扳倒的，里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要么是以吴媛的身份还不够资格知道，要么是这件事不能向外透露。
目光转向钟槐离，他问道：“你干的？”
钟槐离点了点头，又不情不愿地补充道：“华有容也出了力。”
顾瑾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道：“那你怎么还能这么悠哉地坐在这里？”
钟槐离无奈道：“我们做事也并非单纯莽着来，这些人惯会使手段，真查下去，他们一个个都不怎么干净，等他们修养好些了，照样要送去改造，日日承受鬼气侵袭。再说了，这次本来就是上面有错，监察不力，让底下的人钻了空子，他们也没脸来找我们麻烦。”
顾瑾瑜继续盯着他看。
钟槐离举手投降道：“好吧，这里还有那么一点利益交换，我从榕市醒来后修为便有所提升，而且现在我不怕鬼气了，所以我答应去镇守一地。”
他期待地看着顾瑾瑜：“你会跟我一起走的，对吧？”
顾瑾瑜没回答，只是道：“华有容也和你一样？”
钟槐离立刻俊脸绷紧，紧张道：“是，不过他去的那地方在最北方，北风呼啸，冰天雪地的，一点都不好玩！”
“哦。”顾瑾瑜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被剔掉骨头的鱼放入口中，对钟槐离的紧张视而不见。
“阿瑾~”钟槐离刻意拖长了音调，“我不好吃吗？”
他本意问的是他的血，可顾瑾瑜犹如实质的目光扫过他的脸、胸膛、腰腹和半隐没在桌下的长腿，他顿时觉得全身都燥热了起来。
他挪了挪凳子，两人靠得更近，“阿瑾……”
“我好饿啊，我都两天没吃饭了。”顾瑾瑜单手撑着脸，看了看钟槐离碗碟里的虾，露出一星半点的委屈之色，在某些人眼里显得尤其可怜。
钟槐离可不知道顾瑾瑜能把他的血当饭吃，心中顿生愧疚之感，觉得自己太过禽.兽，这种时候还遐思联翩。
他急忙将剥好的虾放到顾瑾瑜面前，也就错过了后者眼里一闪而逝的促狭之色。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1章 被炮灰的私生子22
异管局总部地牢最深处。
“嘿, 你看这人是不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卷发男人一边拿着一个方形仪器采集数据，一边道。
他旁边的助手看了看昏迷中也一脸狰狞的人，又想了想他方才见到的那副疯狂之相, 点了点头：“确实。”
“可怜啊。”卷发男人发出感叹，可面上却满是兴味，“也不知道他是真因为执念而疯了，还是被人刻意弄成这样的。”
助手惊讶道：“谁会这样做？”
“谁知道呢？”卷发男人想到他查到的顾家那对父子的情况，露出一个微妙的神情,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他只想老实做研究, 并不想随意招惹疯子。
“走吧。”
卷发男人拿着采集好的东西往外走，等出了地牢，一位面目方正的中年男人、一位透着成熟风韵的女人和三位头发花白却神气十足的老者正等在那里。
中年男人率先发问, “如何？”
“气息完全吻合。”卷发男人推了推眼镜, “初步证明肖玺没有说谎。”
华有容一行人把肖玺带回来后, 后者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包括他自己是元亓培养的探子, 专门负责将一些极有天赋的人引到元亓那里。
之前钟槐离在榕市被鬼气波及也是他干的, 只是钟槐离太过谨慎, 他的布置并没有成功把人留住。
另外他自己也是被改造过的, 因为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年，却依旧维持着青年模样。
而且他的相貌并非一成不变的, 每隔二十年，元亓就会给他换一张脸。
至于元亓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他并不知情, 他也不知道元亓如今情况如何, 至于他为什么对顾瑾瑜下手, 他也全都说了。
异管局根据他的交代，去查了他之前用过的身份，发现都能对得上，残留的布置中采集到的气息如今也证实能和肖玺身上隐藏的气息对上。
他们还根据肖玺曾经的布置圈定了一个大致范围，找到一个巨大的洞穴，那里面异常干净，生活痕迹不多，但也能辨认出确实有人在此长留过。
唯一的疑点是里面一点气息都采集不到，像是被人刻意清除过。
当然，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之前他们在榕市外看到了灵气冲天，后事后也采集不到半点信息，仿佛那只是一场幻觉。
除此之外，那颗被肖玺认作是宝物的金色圆珠他们也检查过了，可不管怎么检查，都显示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琉璃珠，顶多是好看了点。
以防万一，他们连那指环也检查过了，可这指环也仅仅是个银指环，就是对某些人而言有纪念意义，因为这是顾瑾瑜母亲的遗物。
而那颗琉璃珠，钟槐离自己承认那是他送给顾瑾瑜的。
至于为什么要送这么普通的东西，他说因为这颗琉璃珠在日光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非常漂亮，就像是他爱人一样耀眼，所以他才买下，后来见顾瑾瑜也喜欢，就送给了他。
问他在哪里买的，他说在路边小摊上，问他那小摊主长什么样，他说那时候满脑子想着恋人，哪里还会去记其他人呢？至于再问细节，全都是同一个理由。
其他人偏偏还无力反驳，钟槐离为了自己的恋人，连监察局总部都说砸就砸，对监察局局长也直接开干，还成功把人扳倒了，他再干出点什么事都不奇怪，何况是这样一件小事呢？
更何况这颗琉璃珠确实没有什么奇异力量，有人还学着肖玺试图滴血认主，这颗珠子半点反应都没有。
在场的人都是知道这些情况的，左边那位老者还看了看钟梧，似乎想嘲笑两句，但想到钟槐离的实力，最终还是闭嘴了。
女人倒是笑吟吟地道：“气息吻合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们至多是确定了有么一位厉害人物存在，可他如今情况如何，榕市另外的两股气息又属于谁，至今没有定论。”
众人沉默，过有片刻，卷发男人问道：“所以？”
女人正要开口，右边那位老人却是道：“事情到此为止吧。”
左边那老者却是不同意，“事情不查清楚，就像头顶一直高悬利剑，谁也不知道这把剑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右边那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缓慢地道：“现在的情况和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情何其相像？我这些年一直在想，若非我当年一再地追问真相，晓玉是不是不会这么早离我而去？”
他这话一出，左边那位老者也沉默下去，他这时才想起这位其实是钟槐离的外公，不过这位自从女儿亡故后，一直很少管事，对钟槐离也不管不问，看似好像不想认这个外孙似的。
可他知道这位只是愧疚而已，言晓玉看似死于意外，可他们都清楚其中有刻意的痕迹。
钟梧叹息一声，“我今日也厚颜请求，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小离和小容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至于小瑾，那就是一个普通人。他们没那个条件去做这种布局，不管榕市那人是谁，总归不会是他们，我乞求诸位，给他们一条活路。”
“我也厚颜求上一求。”右边那位老者道，“总归我们两家还算有些贡献，以过往功绩相抵，求你们放过他们。”
中年男人变色道：“钟老，言老，你们二位言重了，我们并非一心逼迫，也并非不信任他们，这只是例行探查而已，到目前为止，探查已经结束了。”
女人似乎想缓解一下气氛，玩笑般道：“若不是有隐世高人，有可能是槐离和有容突然爆发，干掉了大Boss，这样一来，我们都得谢谢他们呢。他们深藏功与名，倒是让我们省下了一笔功赐。”
她间接表明态度后，众人不由看向最后一人，只要他们五人统一意志，这件事就不会再有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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