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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作天降,实为竹马(近代现代)——欺刃

时间:2022-03-17 10:56:19  作者:欺刃
  游蔚照搬了对方的说法:“我们想一块去了,我打算见面再说。”
  徐骤又问:“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对我生气的,对吗?”
  游蔚笑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哈哈,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的,毕竟我们是……好朋友。”
  徐骤这才对他道了晚安,面容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旦忙碌起来,时光飞逝。
  前几天游蔚还会旁敲侧击试图获取情报,到后面又是公布期中考成绩,又是临时被安排去参加什么英语演讲比赛的,游蔚忙得不可开交,也渐渐将此事搁下了。
  总的来说,一切如常。
  等到四月过了半,游蔚才渐渐有闲心思考起那些烦恼。
  首先,他觉得很焦虑。
  虽然之前已经将自己的心绪理得十分清楚了,可真要见到对方,游蔚却有些近乡情怯。
  怎么说呢,不光是过去几年,游蔚偶尔会想像一下林如昼已经长成了什么模样:会不会已经胖得不成样子,又或是一如从前地留着快要遮住眼睛的长头发。
  最重要的是,他们俩小的时候就经常天马行空地聊起未来。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游蔚在胡说八道,但这不妨碍游蔚这么想。
  以前总觉十八岁很遥远,十八岁能想干什么干什么,特别酷。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了自己儿时希望的那种靠谱且帅气的大人。
  他们俩再见面,比起为了见对方,更像是对童年的印证。
  因此游蔚又有点害怕了。
  他开始左思右想,找出几个合理的借口回绝对方。
  但他非但没找到不会去的理由,回去的理由倒是多了一个。
  自那次家长会后,他爸便隔三差五给他发短信。
  但他这人又实在不懂得怎么关心别人,因此变成了个天气预报:
  “明天下雨,记得带上伞。”
  “明天降温,多穿点衣服。”
  游蔚一开始是不回复的,后来无聊地回了“TD”。
  他爸自然没明白游蔚是什么意思,那周末还又来了一趟,把游蔚接回住处,亲自做了一顿饭。
  ……但不如不做。
  仿佛是在笨拙地想要做补偿。
  游蔚觉得这么做实在没什么意义,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由着他去了。
  而在刚刚,他爸又提出周末放学来接他,但这次的目的地却是回尔市,一起吃个“团圆饭”。
  游蔚本想立刻拒绝,但是考虑到若真回去,那自己还能省一笔车费,到时候不吃饭也没什么。
  打定主意后,游蔚也给对方回了消息。
  而与游蔚的波澜壮阔相比,徐骤那边就平静得多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毕竟期中考再次坐稳了第一的位置,春风得意,志在必得。
  唉。
  眼见着这四月快要过去,徐骤总算提了个边。
  他问游蔚:“若是表白,该送点什么好。”
  游蔚:……
  还要准备礼物的吗?
  “这个嘛,投其所好吧。”
  徐骤又问:“那你呢?”
  “什么?”
  “如果是你,会希望收到什么礼物。”
  游蔚还真思考了起来。
  “我最喜欢的东西……一个装满钱的大信封?开个玩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被学习冲昏头脑,连自己的喜恶都不太分明了。
  游蔚接着道:“我这个人很好满足,眼光也不高,请我吃顿饭就够我开心一天了。
  徐骤点头:“明白了。”
  游蔚:“所以,你打算给对方送什么?。”
  徐骤却不回答了:“秘密。”
  游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口气更完(好大的口气)
 
 
第六十章 传家宝
  五一假期, 他们学校也只放假一天半,第二天下午就得回学校。
  游蔚他爸一如既往的不靠谱,让游蔚等了半个小时不说,原话说是要在“家里”吃饭, 回去却直接带着他在某个饭店吃上了。
  游蔚他爸说是:“江阿姨今天身体不舒服, 家里也没准备菜,就带你来外面吃。”
  游蔚乐了:“这怎么还没见到我就已经不舒服了啊。”
  游父想说什么, 却又忍住了。
  “江阿姨绝对不是针对你, 他怎么会和你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游蔚挑眉:“这句话你该问问她。”
  “算了, 我还是买张车票晚上回去, 不然可能直接露宿街头了。”
  有家回不得,因为那个家已经是别人的家了。
  游父似乎也难得觉得过意不去。
  “你晚上就住在家里, 房间收拾好了。”
  游蔚摆手:“这可别,要是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不难受我也难受。”
  游父几次三番想发怒,最后硬生生忍住了。
  “……那我给你定个酒店,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别这么急着回去,好歹打个招呼。”
  让亲生儿子住酒店,他爸答应得可真干脆利落。
  游蔚待会还约了林士宏他们几个,也懒得和他爸掰扯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行啊,那正好。”
  游蔚这顿饭吃得飞快, 他爸还没动几筷子,游蔚就起身要走了。
  “定好了告诉我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好久没回到这里, 游蔚感觉呼吸都畅快了。
  游蔚轻车熟路找到了林士宏家, 老远就能听见院子里麻将声繁杂洪亮。
  林士宏正在打游戏, 见到徐骤也没在意,让他在一旁坐下了。
  林士宏母亲见到游蔚倒是喜出望外,又是拿瓜子又是拿水果的,还不停嘘寒问暖,听得林士宏都心生嫉妒了。
  “妈,我才是你儿子……”
  “我巴不得有个小游这样的儿子呢,你这小兔崽子一点不让人省心。”
  也不怪林母,游蔚以前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扮演起了团队里的好学生担当,给几个家长心中都树立起了“聪明、靠谱”的形象。
  之所以如此,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帮他们脱身。
  毕竟一个模样乖巧、聪明伶俐的“好学生”来找人家儿子出去,总比“流里流气”的更容易一些。
  不过这次游蔚不用装了。
  游蔚坦然说了自己期中考的成绩,林妈妈连连惊叹,大约是这辈子没在儿子的成绩单上看过那么多高分,顺带又把林士宏损了一顿。
  林妈妈许是麻将赢了钱,眉开眼笑地又塞给林士宏几百块钱,要让他带游蔚“出去吃顿好的”。
  林士宏给游蔚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
  镇上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可以给游蔚接风洗尘的,于是只能老样子,去了去附近的篮球场打篮球。
  游蔚好久没这么大汗淋漓地运动过,投篮都失了准度。
  中场休息时,被林士宏损了回来:“这多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让着我们了。”
  游蔚饮了一大口冰水:“尊老爱幼,人人有责。”
  他们又问:“怎么有空回来,你也不怕膈应?”
  游蔚回答:“我住酒店。”
  “哦,住酒店好啊。那你回来呆多久?”
  游蔚回答:“明天就回去了,学校就放假一天。”
  “你们学校也太魔鬼了。”
  游蔚问:“你们呢?没挂科了吧?”
  “我们肯定也是老样子嘛,不过高永元这小子现在竟然也开始上补习班了,今天叫都叫不出来。”
  游蔚道:“都快高三了嘛,应该的。”
  现实压在天马行空前面,只会让人凭空飞速成长。
  一人道:“是啊,就咱们那个班,听说老班还一个个私聊让人去补习,不知道到底收了补习班多少回扣。”
  游蔚回:“老陈?老陈虽然损了点,但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
  林士宏摆手:“老陈调去别的学校了,我们现在班主任是个新老师。”
  游蔚点头:“哦,这样。”
  “不过这老师可不如老陈,啥也不教,成天摆个脸色。”
  “真想快点毕业啊,我就不是读书的料。上次开班会……”
  游蔚没有接话,他们心照不宣地吐槽着学校生活的不如意。他听不太懂,却感受到了他们的生活的确已经渐行渐远。
  “算了算了,继续打球,说这些干什么。”似乎是察觉到了游蔚的不自在,林士宏把人吆喝起来。
  游蔚抹了把汗,抱起球上场了。
  一直到天色渐晚这才各回各家。
  游蔚没参与他们的夜宵活动。
  时间差不多了。
  他们约好的,晚上八点。
  游蔚漫步在这座每寸土地都无比熟识的小镇,大半旧建筑都翻新了,甚至连邻居都认不出自己了。
  不过才几个月而已。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脚步。
  游蔚身上的汗被晚风一吹已经干了,他老实地穿上了外套,忽然觉得有些两手空空。
  礼物。
  要给对方带个礼物吗?
  游蔚踟蹰着,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只有半个小时了,难不成去超市买两包辣条?
  ……也不是不行。
  林如昼有段时间还挺沉迷吃辣条和干脆面的。
  游蔚在矮墙根底下的大石头坐下,把弄着垂到肩上的藤蔓,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确可以给对方带去一样东西。
  他看了眼时间,应该来得及。于是他快步穿梭在小巷子里,回到了……自己家门口。
  门口的大铁门是锁着的,也不知道是在防谁。
  游蔚轻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干脆利落地翻身进来,稳稳落在后院角落。
  游蔚在后院的小工具间翻找了一下,找出一把小铁锹,掂量了一下子,又换成了那把带锈的大铁锹。
  游蔚拿着工具在屋子旁边的那颗果树下。
  那么多年过去,这果树已经比游蔚还高了,枝繁叶茂间累累青果,游蔚摘了一颗,那衣服擦了擦,很不讲究地咬了一口品尝。
  呸,酸。
  可能是风水不好吧。
  游蔚抬头看面前的屋子,二楼亮着灯,光正好从窗子倾泻在游蔚脚边。
  游蔚活动了活动筋骨,开挖。
  游蔚记得当初是把东西埋在了小树苗一胳膊距离的位置。
  游蔚比划着。
  可是现在的胳膊应该和树一样,不可同日而语了。
  于是游蔚凭着直觉挖了第一铲……挖不动。
  这土地人来人往,把泥土踩得结实极了,游蔚气沉丹田,恶狠狠再试了一次,这次倒是铲了一个尖儿。
  游蔚再接再厉,加快进度。
  但这动静太大,只听得上面开窗户的声音,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不停张望着,看见恍惚的黑影后,吓得惊声尖叫。
  “有、有小偷!”
  随着这热水烧开的声音,灯一路亮到了楼下,一个穿着睡衣,挥舞着菜刀的中年女人开了门。
  游蔚停下铲子,看着她。
  看着看着,游蔚忽然想笑。
  这种情绪太过不合时宜。
  因为他俩几乎是第一次见面就互相不顺眼,这女人明里暗里不知道告过自己多少黑状,游蔚也没少做恶作剧给自己出气。
  更别提她那个和自己一见面就打的亲儿子。
  “相看两厌”其实也算轻了。
  因此游蔚和她之间应该不能出现“笑”、“开心”这样的情绪词。
  但是此情此景,实在是好笑。
  这个女人披头散发面色紧张,甚至还拿着菜刀,特别像是……脑子不好使的杀人狂。
  而自己手上沾满泥,大半夜在院子里挖坑,也特别像是……帮忙打下手处理尸体的。
  狼狈为奸。
  但是对方的脑回路应该无法和自己对上,拿着手电筒一晃,这才认出了游蔚,手上的菜刀却没放下。
  “啊,游蔚,你怎么在这儿。”
  游蔚双手搁在铲子炳上,努力忍住笑意:“这里是我家。”
  江阿姨面色不虞:“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和你爸在一块吗?”
  八成是他又去喝酒了,看来游蔚和对方应该都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游蔚:“哦,他可能是走丢了,你要不然去找找?”
  江阿姨努力克制住情绪。
  “我待会给他打个电话,不过你这是?”
  游蔚:“哦,我来取点东西。”
  江阿姨:?
  “你……取这棵树?”
  游蔚没有解释:“嗯,对啊,这棵树是我自己种下的,您没有意见吧。”
  江阿姨可能觉得游蔚必有反常,名为挖树,实则是为了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她从屋里搬出一把椅子。
  “你挖吧,我帮你打着灯。”
  说着把手电筒往这儿晃,一副包工头监工的架势,看来是要故意给游蔚也找找不痛快。
  游蔚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
  于是他也没空搭理对方,挖得更起劲了。
  横竖左右挖了半米,铲子终于撞到了硬质物,游蔚停下大铲子,用小的那把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眼见着游蔚真挖到了东西,江阿姨也坐不住了,想靠上前看看,却又不好意思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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