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瑜回道:"最近是不用打仗了。我们的敌人突厥,主要畜养战马牛羊。日常也都是以奶制品和牛羊肉作为主要食物。但冬天没有牧草和食物时,他们便会想着南下侵略我们,夺取食物和其他的物资。"
"现在春来百草开始茂盛,他们就会重新回到放牧区养殖牛羊。按照以往规律来看,短时间内不会再侵犯边塞。不过军营里除了屯田戍边的兵士,还留有一些兵士们时刻警惕准备着。一旦战事起,也能迅速应对。"
萧景瑜看着王妃,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原以为他会不感兴趣,没想到王妃一直凝神听他说话,看样子似乎听懂了而且还上心了。
萧景瑜继续说道:"至于我这次回府待多久时间?然然,希望我待多久呢?"
陶安然一愣,他本来还听着萧景瑜说着敌人的事情。感觉就是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战争。纵观历史,历朝历代都是因此烦忧。除非有出色的将领,把敌人打残,把版图纳入,否则都是长期拉锯战。
他一恍神听到萧景瑜这样一问,回道:"王府本来就是王爷的家。王爷只要不忙,自然是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萧景瑜笑道:"家么?有然然在,的确算是我的家了。然然说的不错,这次只要不起战事,我应该是能一直待在府里,也能多陪陪你了。"
陶安然听到这样近乎告白的话,一时呆住了。
萧景瑜竟然这样想,他这算告白吧!他喜欢自己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重要的是,自己好像也有点高兴啊!难道自己也喜欢上了他吗?虽然他的确对自己很好,而且身材也很好!
陶安然心中如万马奔腾,眼睛不敢看人,思绪也不受控制地乱想。一片红色更是从脸上开始往下蔓延,从耳尖到脖颈。
萧景瑜见状,连忙关心问道:"然然,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
陶安然急忙回道:"没,没...怎么。我只是...只是有点热而已。肯定是之前走太多路了,现在有点热了。我等会儿就好了。"
陶安然边说边用手作扇状,给自己扇风,力证自己只是有些热而已。只是眼睛始终躲闪不敢看人。
萧景瑜没想到还能看到王妃这样害羞的一面。他好像都没有说什么?王妃就已经这样脸红到脖颈。那他要是再做点什么,王妃岂不是要羞得晕过去。
只要脑海中想到了那个画面,萧景瑜简直要乐得笑出声来。不过他也不掩饰,直接愉悦地大笑了出来。
陶安然的身体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去。萧景瑜简直笑得乐不可支,但在陶安然眼里,这分明就是嘲笑啊!
陶安然决定收回刚刚心动的感觉,他的心中一片冷漠,脸上温度自然就降了下来。很快他的脸色就如常了,只有耳尖还剩的一点红,显示主人曾经的羞涩。
听到声音,门外的白露和寒露从门外探头来看,见到王爷大怀开笑的样子皆是一惊。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见王爷收敛笑意问道:"何事?"
二人连忙低头回道:"启禀王爷王妃,厨房已经做好饭菜了。您是要现在就用膳吗?"
萧景瑜点头说道:"既然饭菜已经做好了,那就端上来吧。"
陶安然也在一旁跟着点头,他都已经饿了。
很快饭菜便端了上来摆在桌上。除了主食,一大碗小鸡炖蘑菇,一碟油煎小鱼干,一碟卷饼,还有一碟清炒豆芽菜和一道清炒蓬蒿。
这几道菜看着便知道厨房的人用心了。菜色漂亮,香气扑鼻,简直让人食指大动。特别是陶安然上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运动,现在正是肚子饥饿的时候,急需进食。
陶安然看着萧景瑜,说道:"王爷,吃饭了!"
萧景瑜拿起筷子,看着王妃眼巴巴的样子,笑道:"吃饭吧。"说完先夹了一筷子小鱼干到他碗里,顺带说道:"这就是这边溪流活水里的鱼,你应该没见过,用油煎着吃别有一番风味。"
陶安然原本准备自己夹菜的手一顿,他看着碗里的鱼干,默默地把夹着蓬蒿的筷子一转,把菜放到了萧景瑜碗里。
然后陶安然满是诚恳地说道:"王爷,多吃点绿色蔬菜,对身体好。"
萧景瑜脸色有些微妙,但还是慢慢把菜吃完了。他连吃几口饭压下那股怪异的味道后,又喝了几口茶水才总算嘴里没有了味道。
陶安然眼角注意到这点,小心问道:"王爷,不喜欢吃蓬蒿吗?要是不喜欢吃,不吃就是了,怎么还吃下去了。"
萧景瑜瞥他一眼说道:"不是不喜欢吃,只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气味而已。真要吃还是可以吃的,毕竟这也算是春天里的一道鲜味。况且,这是王妃特意夹的菜,怎么都要吃完的。"
陶安然有些无地自容,自己只是礼尚往来地回夹了菜给他而已。而且自己夹的菜只是自己喜欢吃的,没有想到他喜不喜欢。相反他夹给自己的菜,自己倒是很喜欢吃。
陶安然有些羞愧,他巡视全桌,轻声问道:"王爷,我看这卷饼做得不错,您吃吗?我帮您夹一个。"
萧景瑜似乎看出王妃想要补救的心情,点点头说道:"这春饼看起来确实不错,正是这个时节吃起来最好。再有萝菔芹菜相配,吃春饼才算是真正到了春天。"
陶安然被他说得也起了兴趣,给他夹了一个卷饼后,给自己也夹了一个。卷饼做得很薄,里面包裹着萝卜丝和芹菜。他一口下去轻脆舒爽,又有面皮的酥香兜住,口感软硬适中,让人眼前一亮。
卷饼好吃,就是烙得有点大。陶安然吃过一个,便觉得肚子有点底了。他吃不了第二个卷饼,接下来便尝试了小鸡炖蘑菇。小鸡应该是现杀的正宗走地鸡,蘑菇也应该是山上的野蘑菇。二者结合,滋味鲜美。
总而言之,这一顿饭荤素搭配,陶安然有些吃撑了。本以为他们两个人五个菜,应该会留有剩菜。没想到萧景瑜看他似乎吃饱之后,便把剩下的饭菜全部处理干净了。
陶安然看着桌上的空盘,简直目瞪口呆。他看向吃完后还喝着茶的萧景瑜,不确定地问道:"王爷,您吃饱了吗?"
萧景瑜看着剩下的残羹冷炙,回道:"自然吃饱了。然然可是嫌我吃得多?"
陶安然连忙摇头回道:"没有,没有。只是王爷平日在府里的时候也没有吃那么多。这次吃这么多,小心积食伤身。"
萧景瑜解释道:"我与你上次同桌用膳时,还是在受伤的时候。那时候喝了汤药,本来就没有胃口。这次是从军中回来,自然胃口大了一些。军中伙食不会短缺,但味道一般,平时仅能饱腹。这次庄子里的饭食,刚好新鲜有滋有味,而且有然然陪我用膳,自然吃得多了些。"
陶安然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承认这次的饭食确实不错。平日里他在府上也吃得精细,但没有这次的新鲜。可能是因为这些菜都是新鲜采摘,然后立即进入厨房烹饪。而府里的菜都是要出去采买,总是没有那么新鲜。
萧景瑜又继续说道:"然然,你的胃口太小了,吃得太少了。难怪瘦了。"
陶安然立马反驳道:"王爷,我吃得不少。我已经吃了一碗饭,一张卷饼还有许多菜了。比平常都吃得多了。"
萧景瑜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并不觉得他吃得多。
陶安然则想着,他平常胃口就不大。之前天冷时,不运动,胃口更小。今天难得出门,而且还散步赏景,有了运动量,已经算是胃口大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6章
不用管两人是如何的牛头不对马嘴, 很快白露和寒露就过来收拾桌上的残局。
等收拾完桌子,重新泡上一壶热茶后,寒露看着天色说道:"王爷王妃, 天色似乎有变,接下来恐怕会有雨。"
两人随即透过窗户看向天上,只是陶安然看着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啥也没看出来。他只听萧景瑜说道:"这天看来是要下雨。我们这就回府吧。"
萧景瑜最后一句是对着陶安然说的,虽是肯定句, 但也有询问的意思。似乎只要他说留下来,他们就会留下来。
但陶安然明显不想留在这里, 万一等会下大了雨,难道晚上要在这里留宿。不说庄子上有没有足够的房间,就是这简陋的环境, 他也不太适应。
他连忙点头, "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吧。"
于是陶安然几人继续坐上来时的马车, 萧景瑜和一队士兵继续骑马。赵六子在庄子门口恭送一行人。
马车开始行驶, 陶安然想起什么, 揭开车帘对着赵六子吩咐道:"赵管事, 记得看好那块地。平时要记得除草施肥。"
赵六子连忙点头应是, "王妃放心, 小的会让人日日盯着那块地的。一有什么问题,小的就立刻派人去告诉您。"
陶安然得到应答, 这才放下了心。事实上他每次离去都叮嘱过赵六子。而且还来得这么频繁,明眼人都知道那块田地的重要性。
虽然别人不知道田地里究竟种的是什么, 但知道重要性后就不会忽视, 反而会时时重视。这样一有点什么问题, 他必然后立刻知晓。
萧景瑜在一旁听到对话, 不由好奇地问道:"那块地里种了什么吗?让然然你如此重视。"
陶安然听到问话,狡黠地一笑,说道:"那地里种的都是宝贝。保证王爷没见过。"
萧景瑜扬眉轻笑道:"本王没见过的宝贝吗?难道然然寻到摇钱树种到地里去了。"
陶安然虽然知道这是调侃,但他也笑着回道:"王爷说得也差不多,那就是摇钱树。"
萧景瑜的好奇心这下是被完全提起了。等他想要再问,偏偏引起话题的人放下了车帘,明显是不想给出答案。只由着萧景瑜对着看不懂的题目苦苦思索答案。
马车轱辘声与哒哒马蹄声相交织。如同音乐家在大地上谱写乐章,弹出一曲和谐而美好的曲子。山野如画,车队进入其中,犹如画家的定睛之笔,生动又传神。
事实证明,萧景瑜和寒露说天要下雨是对的。一行人走到半路天色就变了,等到了城门口,春雨便飘飘扬扬地洒了下来。
这春雨虽如雾般朦胧,但淋湿衣服,恐怕不会好受,而且还会得风寒。于是一行人速度加快,紧赶慢赶终于在雨势变大之前回到了府内。
一回到府里,陶安然就想要往雪霁院里钻。这雨下了起来,温度又降低了。在这倒春寒中,陶安然开始想念他的火炕。
萧景瑜进府后直接让人把马牵走,然后对王妃叮嘱道:"然然,你先回院子,喝点姜汤驱寒。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陶安然点头,王爷说的正合他心意。目送萧景瑜离开后,他就立刻回到雪霁院里。首先是让人把已经熄火的火炕再烧起来,他感觉火炕还要再用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停。
另一边,萧景瑜回到墨韵堂,直接从侍奉的李管家手里拿块大布巾擦擦身上淋湿的雨水。他边擦边吩咐道:"去把钱满仓叫过来。"
立即有仆人应声退下。
等钱满仓到达书房的时候,萧景瑜已经换过一身衣裳,手里正捧着茶盏喝起了热茶。
书房里只有两人,钱满仓也没有了平时的油尖嘴滑,只认真禀告道:"参见王爷!"
萧景瑜点头,说道:"你来了,坐吧。"
等钱满仓落座后,萧景瑜才问道:"最近一趟跑商如何?外面有什么变化吗?"
钱满仓身为萧景瑜的心腹,负责掌管商队,赚取钱财。但同时在外跑商也是最容易打听各方消息。虽然平时重要的事情都会通过飞鸽传书早点告知,但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谈最细致。
钱满仓听到问话,心中早有腹稿。他连忙回道:"因为盐糖这些日用物品的质量超出市场太多,所以虽然价钱偏高,但依然供不应求。只是难免会有人眼热,有些人查到属下背后的靠山是您就收手了。但有些人似乎不在乎,想着逼属下交出配方。"
萧景瑜嗤笑一声,说道:"能不卖本王面子的人不多,估计就是萧景辞了。不用理他们,若是敢伸手,直接剁了就是。"
钱满仓也笑道:"是,属下遵命。"
略过这个话题,钱满仓继续说道:"除了盐糖的生意。王妃所辖的火炕和豆腐生意,属下也派了人去学。然后按照王妃的教导模式在京城开了两家店,明面上没有与我们扯上关系。而且这两家店因为本小利薄,不被那些人重视,反而收获了市井小民不少的爱戴。而且修火炕能到别人家里去,更是收集了一些情报。"
钱满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其中有人去了陶府修火炕,就是户部尚书陶礼永府上。他发现陶府嫡哥儿似乎和梁王有关联。"
说完这句,钱满仓就低下了头不在言语。因为他发现王爷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这是王爷生气的前兆。
萧景瑜的确心情不美妙,陶礼永府上,那不就是他的好岳丈家,王妃娘家吗?王妃嫁给了自己,府上嫡哥儿再与萧景辞有关。那个老狐狸难道是想两面押宝,两面都不得罪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萧景瑜并不是会无故撒气的人,他板着脸说道:"继续。"
钱满仓只好继续说道:"王爷,最近京城里有一些官员调动,虽不明显,但顶替上去的似乎都是梁王的人。而且还听闻梁王府上多了一个幕僚,名为青衫先生,这些官员调动都是他为梁王出谋划策所得。"
萧景瑜凝眉说道:"这些事本王也早已知晓。但这青衫先生,还没查出来是谁吗?"
钱满仓低下头,回道:"那青衫先生一直不露面,似乎与梁王是书信联系比较多。属下一直派人紧盯着梁王府,几次发现梁王出府时,都一路跟随,最后却只发现梁王一人。但后来属下一路追踪,一直到陶府线索断了。"
"陶府?"萧景瑜严肃说道:"你是说这青衫先生是陶府的人吗?陶府里除了陶礼永与他的后宅家眷,也只有一个哥儿,剩下的都是一些下人。陶礼永作为户部尚书,不可能去做别人的幕僚。那些后宅家眷就更不可能。那就只剩下那个哥儿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钱满仓连忙回道:"陶府嫡哥儿名叫陶安陵。这陶公子在京城素有才名,而且样貌风姿绰约,待人接物又温文尔雅不卑不亢,很是得到世家公子大力吹捧。听说说亲的媒人都快把陶府门槛踏破了,但陶府一直以孝顺长辈让他在家多呆几年为由,给拒了。"
萧景瑜轻轻哼道:"哼,陶安陵吗,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而且你也说他与萧景辞有关,恐怕就是打着嫁给萧景辞的念头。不过萧景辞已经早早娶了正妃了,他恐怕不满意侧妃的位置,还在等待时机罢了。看样子,这青衫先生八成就是他了。是想明面上不能成为梁王妃,暗地里先成为幕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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