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兵援军相扶出城。
“来得及吗?”山峰上的人笑。
小城四方,南方潜伏已久的军队杀出,西戎方遇火灾,军失主帅,一时大乱,大缇忙道,“众人听我号令,杀回我军阵营。”
一片厮杀,战落帷幕。
“结果如何。”山峰上,为首的人问。
“我方死九百七十二人,负伤四百一十六人,西戎死伤至少三万余人。”
“众人可知此战关键为何?”
“霸主排布有方。”
“不是,此战功成,最大原因,是因为西戎的轻敌,南方臣服西戎数十年,西戎早就不将我们看在眼里,所以才会选择如此躁进猛攻,下次,我们就不会胜得如此轻易了,传令下去,众军备战。”众人心神一凛。
“是!”
与南方的众志成城不同,西戎这边大受打击,军中的将领更是多有不服,“我们要替努沙河将军报仇!”
“报仇!报仇!”
“众人安静!”大缇怒喝,将士纷纷摩拳擦掌,等待命令。
“暂……”
“报——军师到!”
三军整合,西戎军师赫然来到。
临安皇城,人满为患,街道上,挤满了人,韩越带军,班师回朝。
训练有度的士兵,个个威武不凡,街上的女子羞红了脸颊。有些胆大的姑娘甚至将手上的绣帕扔了出去。
金銮殿上走一遭,加官进爵。
魏皇大手一挥,今夜皇宫,大摆宴席,犒赏众人。
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临安花。
韩越率先回府,将军府门口,丫鬟仆人站了一门。谢梓姌位在前方,“恭迎将军回府。”
前来看热闹的人具是赞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韩越英武不凡,谢梓姌艳若牡丹,两人站在一起,真真是在般配不过。
韩越下马,将人扶了起来,“夫人辛苦了。”
“妾身不辛苦,将军才是最辛苦的,将军请。”不着痕迹的抽了手,两人一起进入。
如此郎情妾意的一段看得众人心羡不已。
“水已备好,将军可往内中洗尘。”谢梓姌温柔笑道。
“全听夫人的。”
谢梓姌松了口气,从大门口起,她就一直心悬着,就怕韩越下了她脸子,好在,韩越没有为难她,不然,就真的难下台了。
韩越被人领着前去洗漱,谢梓姌吩咐着下人,“将军一路劳顿,午膳可以开始准备了,今夜要去宫中,各家往来打点也可以准备上了,回头把单子拿给我过目。今日将军归来,所有人发二两赏钱,一套新衣,已贺将军归来之喜。”
“是!”
下人欢欢喜喜前去准备。
韩越出来后有婢女迎了上来,“夫人在偏厅等将军。”
“嗯。”韩越点点头。跟着婢女前往偏厅,还没进厅中,就闻到了膳食的香味。
谢梓姌听见动静抬头,“将军不入席?”她看见韩越站在原地不动。
韩越这才恍然回神,入了席。
他,成亲了。
食不言寝不语,谢梓姌守着规矩,自顾自的吃饭,突然碗里多了一夹菜,谢梓姌抬头,就见韩越继续吃饭,谢梓姌有些不明白,想不清楚,继续吃饭,身旁小丫头轻轻拉了她一下,谢梓姌有些懵,小丫头看看她碗里,又看看韩越,谢梓姌恍然大悟。“多谢将军。”
“嗯。”
小丫头呕血,夫人平时不是挺聪明吗?怎么今天这么不开窍啊。
用过膳,韩越去了书房,谢梓姌处理着府上事物,就见住持姗姗来到,“见过施主。”
“大师?”
“贫僧冒昧,不知何时可以见到将军。”
“大师若是着急,现在便与我一同前去吧。”谢梓姌思考了片刻,停下手中事物。“多谢施主。”
谢梓姌领着住持往书房前去。韩越听着下人唤道夫人还有些回不过神。
直到敲门声响起,“将军,妾身有事找你,不知将军可否……”话没说完,门就开了。
韩越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身后的住持,“夫人找我所谓何事。”韩越进了书房,谢梓姌跟了进去。
“这位是皇觉寺住持,将军应该也听说过,住持说,有事要与将军商议。”谢梓姌介绍着住持,住持上前行礼,阿弥陀佛。
韩越自是听说过住持名号,“见过大师,不知大师找韩越所谓何事。”
谢梓姌见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便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第二十七章
夜幕降临,皇宫之中,觥筹交错。
文武百官依阶而坐,韩越与谢梓姌一同来到,男女分坐,两人隔开,谢梓姌笑语盈盈的应付各路贵妇,今日是为祝韩越领兵凯旋之喜,加官进爵是自然,一荣俱荣,谢梓姌的身份在度水涨船高。
另一方的韩越也与官员交谈,约莫三刻后,帝王来到。
龙袍加身,皇权在握,只是素来贪花好色的帝王身边竟罕见的空无一人,倒是引起众人不少惊奇。
陛下慕色,人尽皆知,可是早有传闻,魏皇已经多日未召妃嫔侍寝,众官员之前还不信,可是现在却有几分相信了,莫不真是陛下转了性?
夜色沉沉,一道黑色身影窜入宫中,身手矫健,干脆利落,硬是躲过所有守卫,来到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外围羽姬暂停脚步,躲入一旁,侍卫交班,暗卫巡视,羽姬一时竟找不到可乘之机。
羽姬蹙眉,今日皇宫的守卫确实比她想象中松散,原来竟有许多调到了坤宁宫,依现在的守卫,莫说是人,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难道就要这样无功而返?
不行!等司女来,她就没机会了!一定有法子进去!
羽姬握了握腰间弯刀,思考越过守卫进入的可能。夜宴至少需要两个时辰,她还有时间。
皇觉寺中,风云涌动。
几处迷烟燃起,整个皇觉寺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僧人沉睡的呼吸,在不闻蝉鸣鸟叫。
沈从明套了衣物,去了后山的观山台,天台上,燃起一缕焚香,摆上一盘棋局,泡上一壶香茗,静待来客。
他自顾自的下着棋局,白子,黑子,纵横交错,斑驳散乱之中,自成格局,夜风吹骤乱红,带来一阵清香,沈从明笑。
踏上天台的人,正是皎月。“夜寒风高咳咳咳先生独自在此下棋咳咳咳皎月该赞先生雅兴,还是该劝谏先生咳咳爱惜身体?”
她提着一盏灯笼,身上披着一件秋冬的斗篷,平白添了两分朦胧。
“等来了齐小姐,一切,就都是值得的。”沈从明心情很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皎月坐下,执起白子。
“先生咳咳咳咳这话倒咳咳是让皎月不解,还请先咳咳咳生告知。”
她落子的动作很慢,不似沈从明一般不假思索。
“现在我们在下棋,下棋,就应该专心下棋。”沈从明从容落子,不在言语。
皎月心中思绪翻飞,面上仍是点头称是,“先生说的是。”
夜风袭袭,明灭了灯火,大明殿上,吕一含笑的看着来人,“齐大公子的恢复力,当真让吕一刮目相看。”
“多谢吕公子关心,天佑已无大碍。”齐天佑由衷,吕一一时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天佑来到这里可告诉了天弃。”吕一问。
齐天佑摇头,“家父未让我告知天弃,吕公子不用戒备,天佑的目的和你是一样的。”
吕一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大公子,谁告诉你,我戒备的是你啊。”
“嗯?”
“阁下既然来了,不打算现身吗?”吕一一击攻向殿柱,一个高大身影走出,正是西戎祭祀,“黄口小儿,也敢放肆?”
一声怒喝,周身气劲流转,吕一齐天佑竟被这股气劲逼得后退三步不能在进。
两人心中暗自惊讶,他二人虽不是顶尖高手,但也可跻身一流,但是竟连此人护身气劲都比不过,西戎祭祀,果然名不虚传。
“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呢?灵,好久不见。”人未至,音先至,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竹音呜咽之中,一顶轿辇,飞入其中,白衣剑者抱剑立于旁边。
西戎祭祀暗暗警惕,他为何会来?
同样一股气劲旋动,轿帘掀起,男人卧在轿中,把玩着一个平安符,随后看向祭祀,“灵,你是知道我的,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说服我,只要你能说动我,国运一事,我就不插手。”
师出同门,祭祀自然知道眼前人,玄机阁,最大的变数,无字的鬼才。
“你觉得我是痴了吗?”祭祀提掌运气,直取眼前人,白衣剑者早有戒备,利剑出鞘,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硬受一掌后,刺伤祭祀。
随后低着头,护在轿前。
祭祀看着流血的腹部,不发一语,反而盯着白衣剑者看了许久,“你成功了。”对着轿辇上的人说。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你改良后的摄魂术上进行再次改良,眼前的,可不是人了哦~赋予思想的行尸走肉,在他断命前的前一刻进行炼制,只听命于我的绝佳武器,你要试试吗?”
白衣剑者眸子动了动,祭祀收了攻势,白衣剑者长剑回鞘。
祭祀围着他转了几圈,最后点头,“确实不错,不愧是你。无,你不会助我,却也不会帮他们,所以,做好你的壁上观吧,你能改良,也该知万变不离其宗,毁了这完美的武器,我可以做到。”
“我不在乎,随你。”男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走出轿辇。抽出白衣剑者腰上长剑,白衣剑者身影不动,男人一剑刺下,白衣剑者也无动作。
涓涓鲜血涌出,男人擦尽剑上的血迹,“我也想看看,这具身体的恢复力。所以现在,你的对手是我了。”男人将剑放回,然后将白衣剑者推入了轿中,好整以暇的看着祭祀。
祭祀也想不到,如此精心完美的傀儡,男人说舍弃就舍弃,果然是无字吗。
吕一微眯着眼,从刚才的对话中,分析出不少有用的消息,倒是齐天佑,看见坠落的白衣剑者面有不忍,开口道,“就算是傀儡,竟然有自己的思考,也是一条性命,这位公子,你太过了。”
男人转头看他,“齐天佑?”
“是。”
随手一挥衣袖,气流旋动,齐天佑顿时口呕朱红。
“你!”
“弟夫,时间快到了吧。”男人道。
吕一觉得自己脸皮挺厚实,齐天佑,祭祀,两人的眼光他都抗住了,小师叔的大哥,真是厉害了。
“还有一柱香。”吕一说。
“国运一年显现一次,灵啊,你要是现在不加紧时间破了缚灵阵,等一下可没机会了。”男人状似好意的提醒。
祭祀咬牙,有此人现在的插手,时间上解决旁观的两人是不行了,现在必须立刻解除缚灵阵,否则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吕一退到了齐天佑身边,“齐公子,在下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国运开启时间的。”
齐天佑本就有旧伤在身,刚才男人那一击显然还没缓过神了,吕一拉了他好几下,才恍然回神,“吕公子应该问自己。”
呵。
吕一顿时明了,“看来是吕一太过高调了。”
“是沈先生,未曾收敛。”
“齐公子确实不愧齐氏未来家主。”
小师叔说的没错,齐天佑,是虎。
国运初显,缚灵阵解,幽幽紫光,笼罩大殿。
天台上皎月神色一变,“先咳咳咳生咳好手段咳咳。”
沈从明笑,“齐小姐不遑多让。”
“我自以为是我咳咳咳在拖延先生,倒不咳咳咳咳想,是先生拖延了咳咳皎月。”
“拖延?算是吧,既然下面开始了,我们,也可以开始了。”
“嗯?”
“就让沈某看看,齐家隐藏的最强实力吧。”一子落,乾坤定,一个小小少年踏出,圆圆的眼睛,不见澄澈,只存杀意,“小五,请。”
皎月轻笑,“沈先生咳咳抬举皎咳月了咳咳咳。”起身,身后天弃,踏月而来。
一触即发的战火,对视的两人,无言留杀。
小五站定,拿出长棍。
齐天弃手中无物,小五敏锐察觉他腰上杀机,是一把软剑!
“将对将咳咳咳兵对兵咳皎月也想知道先咳咳咳咳生能耐。”
“齐小姐高看了,沈某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罢了,但沈某相信,小五一人足够。”
小五长棍划过地面,形成一条横线,“小五不会让任何人,越过此地!”
将军府中,丫鬟仆人进进出出,僧者坐在席上,睁开双眼。
“国师只想要贫僧之命,贫僧受死便是,莫要伤及无辜。”
僧者口念佛号,一步一步,踏出府外。
府外三里,是一排排待发的金吾卫。
国师站在军前,看着僧者一步步靠近,“大师果然慈悲。”
“我佛慈悲,怎能因贫僧一人,拖累将军府一百余口性命呢?现在贫僧就在此地,施主取命吧,阿弥陀佛。”僧者双手合十。
国师唯恐有炸,一时竟不敢动作。
安心待死的住持见状,“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心愿以了,施主动手吧,若是施主不愿动手,贫僧可要离去了。”
合了的双眼,遮住了最后的慈悲,国师思无可思,五爪成钩,刺过僧者心口,“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召见五蕴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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