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者道,“加上你之前在北羌玩掉的,我们的势力只有在虞国最是完整。”
“牵一发而动全身,足够了,你过来。”男人对这个似乎兴致缺缺,白衣剑者闻言走了过去,男人把他推到和神像相同的位置,“我的好白衣,你就不能学学神明垂爱世人的样子吗。”
“不能。”
男人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无趣,可是看到这样空旷的大殿,又不知什么才是有趣,“如果这世上有魔鬼该有多好?我愿意用所有与他交易,唉……”
他可能真的太寂寞无聊了,白衣剑者说,“你可以继续跟进沈家灭门案,目前的线索,你会有兴趣的,是在西戎。”
男人向外走去,谁让天下无聊呢?
他带着白衣剑者来到曾经辉煌的沈家。
现在只剩一片断壁残垣,“你知道吗?这场火烧得很旺。”
白衣剑者颔首,确实很旺,几十口人,无一生还。
“江湖仇杀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是沈家的家底,可没外人想的那么薄,白衣啊,做事怎能只看表面呢?”他蹲下身,摸着一根腐朽的树木。
这个地方他该是很伤感才是,男人这样告诉自己,只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这个所谓的家也实在伤感不起来。
天纵英才,当年只是一个孩童的便集结罪恶天堂的人,如今仍是如过往一般空荡。
“我不是沈家人,沈家家底,沈家渊源,我自是不知。”
男人起身,“白衣,你太让我失望了,沈从明是沈明书难道还不能让你明白?”
几代为相的沈家,一世经商的沈家,看似只是同姓,可相府沈家却愿意把下任家主沈明书交于商户沈家抚养,又代表了什么?如果没有动乱,沈从明永远不会是沈明书,但同样的沈明书也从未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身份,是沈从明。
白衣剑者恍然大悟,倒也不在乎,“你不觉得沈从明比西戎祭祀更有兴趣?”
“也许吧,但人总是免不了那一丝神奇的预感,嗯?直觉?我的命运,在西戎。”
“或许我该为西戎默哀。”白衣剑者面无表情。
男人转身离开,周身旋风流动,一片尘嚣之中,断壁残垣,不存于世,只留下漫天沙尘还在随风飘荡,最初尘归尘,土归土。
西戎南部,军师身着一身常服,身后跟着一行商队。
他赶来自然是做了准备的,简单的盘查之后,就进入了南部之中。
一行人进部落之后军师心下盘算,守卫算不上多森严,结合战场寻渊霸主计多实战的情况,南方兵马确实不足。
而部落里的物资倒是丰厚,军师喝着一杯茶想到,南部不产茶叶,都是从西戎进货,所以南部茶叶稀少,但是今年似乎要多很多。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军师看过去,是流匪。
军师一时真不知是不是该感慨自己出师不利。
做戏做全套,他现在只是一个商人。
他们带来的货物自然被洗劫一空,手下竭力反抗不过后,便都瑟缩的躲起来。
“何方宵小!敢在此放肆!”一声高喝,一个少年提枪杀出,他武艺极好,三两下就将流匪打得落荒而逃。
少年跳下马,看着受到惊吓的商队询问,“你们没事吧?”
众人纷纷摆手无事。
少年眼尖看到了军师,“你怎么样了?”
“在下无事。”军师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此处匪患猖獗,几位若是要经商,最好绕过,今日是我恰好在此处巡逻,若是我不在,你们可就要吃亏了。”少年说。
军师受教,“公子说的是。如此在下众人便先行离开了,多谢公子。”
几人收捡东西离去。
少年背后出现一个人,青年立刻跪了下去,“霸主。”
“嗯,你做得很好。”
“霸主,属下不解,既然对方是西戎的探子,为何不直接杀了?反而要放他们离去呢?”少年不解。
寻渊霸主笑,“刚才非是你放过他们,而是他们放过你。”
“他们就是几个柔弱的羔子,霸主太看得起他们了。”少年有些不服气,对于他的不服气寻渊霸主还是可以理解的,年少轻狂,恃才傲物本就正常,“用流匪试探他们的实力,他们还能装得更平常人一样就代表他们比这些流匪要强上许多。你的本事在部落里一流,但放眼西戎就不够看了,警告他们离开,已经是最好的做法了,留着他们,查探消息吗?现在能前来查探情报的,必是对方佼佼者,稍有蛛丝马迹就能抽丝剥茧探出情报。”
少年还是觉得霸主太小心了,搁他直接一枪挑了,死人还能翻天不成?
“谋天下,本就要万分小心,你啊。”霸主摇摇头,看着刚才众人离开的方向,不知为何,有些不好的预感。
军师一行人离开南部之时,同样也有人疑问,“军师,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主人都下逐客令了,为什么不走?”军师道。
下属疑惑,“主人?刚才那个少年?什么逐客令?”
“从我们进入南部之时就已经被人察觉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传闻中的寻渊霸主。”
“刚才那个少年?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下属急道。
军师摇摇头,“寻渊霸主自不会是那莽撞的少年,不过那少年是他的人就对了,他先是用流匪试探,我们反击他能知道我们的具体实力,我们不动手,他也能借机判断我们比那流匪高出许多,高出多少他心里没底,以南部现在的守卫未必困的住我们,为了不必要的牺牲,也为了不让我们查探情报,所以让那少年出来请走我们。”
“属下仍是不解,寻渊霸主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们省事?留着我们到了战场一样要牺牲。”
“所以你做不了霸主,战场是战场,两军对垒有何可惧?牺牲是常事,可今日南部还有许多居民,若是逼急了我们,我们对普通百姓动手,能一样吗?人要保的,是自己的子民。”军师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下属顿时明了,“原来如此啊,这寻渊霸主还挺爱民如子的。”
军师不反对,寻渊霸主动作很快,不过,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出来也无妨了。
将军府
谢梓姌操持着府内之事。忙着忙着又想起了燕来,她已经好几天没去看过燕来了,也不知道燕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谢梓姌几番犹豫还是去了韩越书房,“侯爷。”谢梓姌开口。
正在处理公文的韩越有些奇怪,“夫人?怎么了?”
“那个……我想回谢府看看。”谢梓姌道。
“可要为夫一起?”
“不用了,谢府现在没什么人,我只是怕空了院子,所以想回去看看。”
谢府的人现在还在边关镇守,留在临安的,也只有一座院子。
韩越心下有感,他能顺利打下胜仗,谢府可以说是功不可没,谢家的男人女人,个个骁勇善战,只有谢梓姌是最小一辈的姑娘,所以谢家人一直不让她接触这些,这也是韩越一直给谢梓姌面子里子的原因,谢梓姌逼他娶她确实让韩越不悦,但是谢家人这些年做得够多了,谢梓姌对将军府也是尽心尽力,韩越扪心自问,还是决定好好对待这个夫人。
“我还没去谢府拜访过,就算岳父岳母不在临安,我竟然回来了,也没有让你一个人去的道理,我与你一同前往吧。”
韩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梓姌还能拒绝吗?拒绝可就真能看出问题了!
谢梓姌点点头,吩咐下人收拾套马车,自己去库房里挑了一些药材补品。
她和韩越到谢府的时候,仆人们立刻迎了上来,谢梓姌带着韩越四处走走,到了午间用过膳后,谢梓姌擦了擦嘴道,“将军,我今日有些乏了,一会儿回房小睡一会儿,你对兵书有兴趣可以去父亲的书房看看,里面有不少父亲的珍藏,我睡眠质量不太好,你等一下莫要吵我,我醒来自然会到书房找将军的。”
韩越和她相处了几日,对她习性也有了几分了解,确实很容易就惊醒,“全听夫人的。”
谢梓姌松了口气,向自己出嫁前的闺房走去,谢府下人都了解她,不用吩咐就把她准备的东西带上放她房里了,对此谢梓姌很满意。
叫上几个婢女,同时转动多宝阁上的几个花瓶,一条密道,赫然出现。
“小姐小心啊,一定要早点回来啊。”丫头们不放心的叮嘱。就怕她忘了时间。
谢梓姌摆摆手,扛起包袱就是一个百米冲刺“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个球数!当然丫头们不敢吐槽出声,小姐心里没数,燕来姐姐有数就成。
丫头们将密道合上,各自去了各自岗位。
第三十五章
西戎营帐
军师归来,祭祀正在和众军议事,听到禀报,立刻起身,“你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军师笑了笑,“兄弟们才是辛苦了,我一路上还算轻松。灵,现在战局如何了?”
祭祀也不隐瞒,领着人到了沙盘前,“现在两军在这个地方各自安营扎寨,最迟三日之后,应该会有一场战役,但是我有些吃不准南部的兵力,这些天他们一直是游击策略,初步估计人数不多,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如果是寻渊的计谋,故意让我们认为南部兵力不足,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军师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我前往南部,南部守卫也不多,不过我才进入就被寻渊发现,所以这也可能是他给我的烟雾弹,但是,我想南部兵力是实在不足的。”
“何以见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大军,其他军需两说,军粮却是需要实实在在的米粮,南部本就粮食短缺,一旦大军,势必征粮,寻渊就算有在多银钱,短时间内如何买卖大批粮草?”军师道。
“他既然能在短短三日联合南部,想来是早有准备,也许粮草之前就准备足够了。”祭祀提出质疑。
军师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大军所需粮草非比寻常,就算虞国,西戎,北羌,要调动大军打仗,也是定会征粮的,寻渊在早有准备,也不可能拥有一国实力,而我在南部看到的,百姓粮食比往年还丰足,所以寻渊兵力绝对不足。”
“寻渊为何一再使用迷魂阵?除了让我们吃不准他的兵力不敢轻举妄动,恐怕也是打了消耗西戎的准备。”军师继续道。
众人沉默,这个寻渊霸主确实不是一个黄口小儿,利用众人不敢再次猛攻的心思,当真大胆。
需知众人之前为了努沙河的死差点就直接大兵压阵了,如果不是军师和祭祀来得及时,南部没准已经灭了。
“有勇有谋,若可收为己用,定是一大助力。”军师赞叹。
祭祀同样点头,能以少数兵力,守住南部一月有余,实非常人能比。
“那下面该如何进攻?”一小将问道。
军师祭祀相视一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空谈,所以,三日后,全军进发,彻底消灭南部!”
“是!”
远处山峰上,寻渊霸主与众人看着不断集结的西戎士兵,忧心忡忡,“霸主,这可如何是好?”
寻渊霸主笑,“西戎军师,果然不俗。”
只是军师你是否该在想想,兵力不足,两军对垒被发现不过迟早之事,我会没有丝毫准备就起兵谋反吗?
下面众人急,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夸敌方军师,霸主莫不是坏脑子了,“霸主……”
“众人不必惊慌,孤自有办法。”
比起西戎南部的战火绵延,虞国边境就要安稳许多,早朝,帝王和一众皇亲已经改穿了北羌服饰。
底下官员有那么几个没穿,众官员看着那几个官员摇头,又是要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啊。
魏皇实行了北苏旗洛的方法,这几日朝中官员更换神速,大理寺去查,也查不出所以,大理寺直属帝王,众官员心中明了,那是没有证据的事吗?那是大理寺不敢往深处查!
众人又看向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不由心下摇头,这可是怎样的荒唐哦!
偏生就有不怕死的,极少数未穿北羌服饰的官员还在抗议,魏皇看着那几个官员心下不虞。
“有本启奏,无……”
“臣有本启奏。”一个官员站了出来。
“爱卿何事?”帝王不耐开口。
“后宫不得干政,贵妃娘娘处于朝堂,实乃违反国律,请陛下裁决!”
大半的官员已经知道了这个大臣最后的结局,陛下宠爱贵妃就差没直接把虞国送给她了,你提这不是找死吗。
上面的帝王却是心思不显,“如此,那朕今日就重整虞国律法。”
大臣心头一跳,就见上面北苏旗洛嘲讽一笑,瞬间明白,北苏旗洛在这等着他!
什么改换服饰,什么一步封后,人家等的一直是更改虞国律法!让虞国国制成为第二个北羌!
大臣吓得倒退一步,“陛下不可啊!请陛下莫被妖女迷惑,收回成命啊!”
这一次出来的官员很多,更改律法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举国动乱!介时西戎北羌趁势而起,那虞国安能存在?虞国不存,他们这些虞国官员又何有命在。
“大人说的妖女是我吗?”北苏旗洛笑问。
大臣气得吹胡子瞪眼,“除了你这孽障还有何人!蛊惑帝心,篡改朝政,就该将你这妖女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放肆!本宫乃虞国贵妃,你一介臣子有何资格定论本宫生死!来人!丞相以下犯上,拖出去,乱棍打死!”北苏旗洛一声怒喝,下面立刻有侍卫走了进来,拖起大臣就往外走。
“妖女横行,帝王无道,国将不国啊!”
忠义之言,被声声哀嚎取代,朝堂众人具是寒毛一竖,肱骨之臣尚且如此,他们若是在反对,焉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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