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熠点头,想了想,先从自己的猜测说起:“沈兄应该还记得,当初你我争抢的那枚神兽蛋,实不相瞒,那枚神兽蛋乃是为家师准备,家师曾得到一部极品功法,需要强大妖族血脉练功。”
沈凡:“司空兄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司空熠叹口气,语气沉沉:“你我被二人被困于古战场之际,家师成功练就功法,然而回到天魔门后,我却发现,他来人家的性情与曾经变化甚大!”
沈凡瞳孔微缩:“没记错的话,天魔门门主的修为,乃是大乘期。”大乘,比云阳子的合体还要高出一个境界,与太上宗宗主冲虚乃是同一层次的顶级强者。
司空熠目光幽幽:“没错,所以门内其他人如同我一般,即便发现了不对,也不敢声张,毕竟,能夺舍大乘期强者的魂魄,又该是何等手段?
不怕沈兄嘲笑,虽然我被师尊收在门下,但魔道本就不兴尊师重道一说,更别提家师对几个徒儿也是利用居多,在他的眼里,我们只不过他的一条狗,所以即便知晓他换了芯子,我也从未想过替他报仇。
至于其他人,都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魔头,就更别提什么忠心,还一个个贪生怕死,加之那个假门主不仅是修为高,还暗中不断挑事。
不论当初趁着沧澜剑尊大婚,几个魔门偷袭正道门派,还是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正魔大战,背后都有那个人的手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攘,有这么个带着搅风搅雨,奔向光明前程的能人,那些老怪更不会追究夺舍一事,反而对此十分乐见其成。”
沈凡没想到几次大事件,竟然都是这假天魔门门主的手笔,不由得有些发寒,他还记得,司空兄曾经提醒过来,那位似乎对自己曾经有过关注,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随时暴起的毒蛇盯上,感觉绝对称不上好。
云阳子还不知道,对方曾经暗中盯上沈凡的事,他虽然因为天魔门门主被夺舍,并在幕后搅风搅雨的事感到些许诧异,但......
“司空少主寻我前来就是为了透露门中的秘闻?然后呢?想借着正道之手帮你铲除假师尊上位,还是另有所图?
要知道,不管现在的天魔门门主到底是真是假,都是他挑起的战火,而你们天魔门,甚至其他的魔道门派也都不无辜,正因为你们为虎作伥,战火才能不断蔓延。”
司空熠眼中闪现一抹嘲讽:“沧澜剑尊教训的是,但,剑尊真以为,你们正道便都是些一心为公,表里如一的人么?”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司空熠沉声道:“我从未想过否认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像有的正道人士,虚伪做作,敢做不敢当,表面一个比一个嫉恶如仇,至于背后,呵呵,同门相残道法相争,才是真的让人作呕。”
“你到底想说什么?”
“剑尊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和我装傻?”司空熠不由得看向沈凡:“沈兄,买凶之事,你从来都没告诉过告诉他么?”
“我并未告诉过其他人。”沈凡追问道:“司空兄那边,可是有了结果?”
云阳子按了按猛跳的眉心,语气焦急:“阿凡,你们在说什么,你.......有什么瞒着我?”
沈凡不答,司空熠却替沈凡不平:“什么事,还能是什么事,就因为剑尊大人的缘故,才让沈兄平白惹上了某些阴沟里的臭虫,没错,说的就是你太上宗之人。
堂堂长老,竟然借着我天魔门之手,聘请暗影阁对沈兄的宗门下了绝杀令。”
云阳子又惊又怒,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长青门一事,居然是太上宗之人的手笔,怪不得,怪不得他后来几次询问,小凡都没有确切给出过答案。
司空熠却不给云阳子留一点面子,继续出言嘲讽:“剑尊怎地不说话了?
不防告诉你,不仅是沈兄,顾南朝被暗影阁刺杀一事,也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要不是有我在,加之暗影阁那边内部势力更迭,长青门,沈兄,还有剑尊的那几个好徒弟,还不知要遇到多少危险,全都是因为,那人对沧澜剑尊你恨之入骨。
而除了这刺杀事件之外,剑尊的好同门更是与我们魔门勾结,在这次大战中传递消息,对他们是暗中借魔门之手排除异己,对我们魔门来说则是轻松取胜,完全是双赢的合作。”
沈凡没想到除了自己这边,顾兄那此刺杀也是同一人所为,甚至云阳子的其他徒弟也险些遇到危险,连忙问道:“司空兄,可是查出了对方身份?”
“承蒙假师尊的青睐,我现在的权利还算大,经过一番试探与调查,幸不辱命,查出了结果。”
“是谁?!”云阳子死死盯着司空熠,咬牙切齿地问道。
司空熠毫不畏惧地回视,回答同样干脆:“碧剑峰峰主熙月与其道侣白桦。”
“是他们两人?!该死!”云阳子眼中是浓浓的杀意,而沈凡也在回想这两人,司空熠还以为沈凡不知道前因后果,主动解释。
“据我的调查,他们的独子青云,当初在沈兄初入太上宗时,险些害了沈兄,被顾南朝出手制止,后因违反门规被压入黑水牢受罚,本来只是小惩大诫,谁知在即将出牢之时,剑尊大人去了趟黑水牢,据说,剑尊大人不仅当青云的面表达了对他的厌恶,青云本人更是直接变成了终身囚禁。”
要说青云,沈凡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上辈子,这位“小少爷”的存在感还是很高的,至于这辈子,因为顾兄的原因,一早就销声匿迹,而沈凡也不再是被困在太上宗的小可怜,不再拘泥于情爱的他,一心修道和变强,更没有时间理睬这些前世的故人。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居然还能再次听到对方的名字,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蝴蝶翅膀掀起的风太大,对方的父母竟然成了勾结魔道的叛徒。
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是对方迁怒,对长青门下手的理由。
不过这样一来,司空熠让他把云阳子也找来的原因便明晰了,多半是担心自己对付不了那人,这才让有能力的人吧,沈凡很感谢对方的体贴,又有些担忧。
“多谢司空兄告知真相,不过透漏这些,没问题么?”
司空熠点点头,担忧的沈凡,和满身杀意的云阳子道:“没关系,沧澜剑尊也别急着离开,我的话也还没有说完,其实,我邀请剑尊前来,并且透漏太上宗门派叛徒的信息,却还有其他目的。
剑尊之前想的也没错,我的确有借助你们正道之手,铲除我那‘师尊’的打算,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与正道联手,届时他一死,正魔大战要不了多久也会结束。”
第136章 我要你放弃阿凡
司空熠说出了自己的想要联手的意图,云阳子冷嗤一声:“所以你还是想借正道之手弑师从未自己上位,你就不怕天魔门门主云落后,天魔门会一齐被攻破,到时候.......呵。”
谁知司空熠却笑了:“既然敢找你们合作,便表示我已做好了决断和准备,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发生,天魔门真的被铲除,那也是我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风。
而且,就算是我不想办法另谋出路,若是继续这般下去,天魔门千年基业也要毁在那个疯子的手上,我本身也不一定能善终,倒不如拼上一把,成功更好,输了也不亏。”
沈凡敏锐地抓住重点:“司空兄何出此言?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之前你不是还说,天魔门门主对你很是器重。”
司空熠面露嘲讽:“器重又如何,只不过是因为我比其他人更听话、好用罢了,但对那个人来说,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怕都只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
不是我危言耸听,你们仔细想想,这次的大战打得是不是太焦灼了些?
每当魔道这边占了上风的时候,非但不一鼓作气,反而给你们正道休养生息和反攻的机会,而若是那一块的战地,正道占据了更大的优势,魔道便会及时出现老祖级的人物资源。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样有来有往的谦让,此次平局的对弈,没有人在幕后干预,真的能自然形成么?”
云阳子沉默地回想起开战以来的细节,手掌逐渐用力,握紧了剑柄,有些事情不注意时容易让人忽略,但被人点破时,又会发现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沈凡同样觉得发寒,周身都好像被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罩住,不知不觉时,整个修界已经被笼罩在巨大的阴谋中,不由得发问:“所以,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司空熠眸光深沉:“他具体目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能确定,那个人因为死亡而兴奋,死的人越多他便越开心,所以我才说他是个疯子。”
沈凡凝重总结:“所以他故意左右大战持续,是因为他在享受。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令人生惧的疯子。”毕竟,疯不可怕,可怕的是疯子手握权柄与力量。
云阳子重生后虽然恋爱脑了些,但并不是真正地失智,司空熠的一面之词他不会完全相信,事后他会给掌门师兄传讯,发动门人进行调查,若是真有其事,正道几大门派就要真正的联手,把幕后搅风搅雨之辈铲除。
那假天魔门门主更是上了云阳子的必杀名单,他不允许有这种危险的家伙潜藏在暗中,不然,他怎么安心地让阿凡在外闯荡?即使有他的看顾,也总有照看不周的时候,所以,这种有违修界安宁的家伙还是早早投胎的好。
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和司空熠争风吃醋,云阳子冷静到近乎冷漠地开口:“你想怎么合作?”
“之前不就说了,我这边可以做内应,与你里应外合,你们正道那边具体的计划我不过问,但我也不想暴露太过,毕竟你们正道之中可不只一个叛徒,一些人藏的太深,那个人也不曾让我知晓,知道我的人越多,我便越危险,所以我只会与你单独联系。”
别误会,我相信的不是你,而是沈兄,我是沈兄的好友,你要是出卖我,沈兄一定会更加疏远,甚至厌恶你的。
最后一句话,司空熠是传音给云阳子的。
云阳子一挑眉: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司空熠:可以这么理解。
云阳子一眯眼,紧接着松开了紧拧的眉头: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必须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眼神,阿凡将你当友人,你也别拿那些龌龊心思惊扰阿凡。
司空熠不意外云阳子的条件,只是平静的回视:我若是不呢?
云阳子唇角微勾,势在必得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就算没有你,我也有办法让正道联合讨伐天魔门,修界的法则就是强者为尊,魔道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最好摆清自己的立场,你根本没有和我讲价还价的资本。
而我也是不想阿凡为了不相干的人伤神,才愿你放你一马,相信我,只要我想,有无数种方式让你不幸的“意外”陨落。
司空熠嘲讽道:世人可知堂堂沧澜剑尊竟是这般攻于心计、心狠手辣之辈?
云阳子:多谢夸奖,我自认为对待你们这些窥伺他人宝物的盗贼,已经仁至义尽。
司空熠:呵。
司空熠没有拒绝,云阳子便当他是同意了:记住你的许诺,不要给我对你动手的机会。
天知道,司空熠让沈凡帮忙联系云阳子,又用沈凡威胁云阳子时,心里有多么的不甘,云阳子对沈兄有意,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现在,他却要“利用”喜欢的人,逼着情敌与自己合作。
还真是有够卑鄙无耻的,司空熠一边与云阳子面带笑容地进行谈判,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鄙夷着无用的自己。
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恨不得能像云阳子一般高调行事,用各种的方法在沈凡的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凡他是自己的。
可惜,没有如果,现实就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
沈凡知晓司空熠和云阳子怕是在传音商议事宜,他并没有传言打断,直到两人神情都恢复平静,犹豫了片刻,沈凡才试探着说道:
“司空兄,天魔门既然危险,你,难道没想过直接离开嘛?”
司空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沈凡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歉然道:“抱歉,当我说了个玩笑......”
“沈兄你怎地还和我道歉了,莫非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不知好歹之辈?”
司空熠爽朗一笑:“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我也曾想过独自离开。”
他当然想过不如抛下一切,只身离开,再找到你表明心迹,最好的情况就是你也不反感我,愿意和我相伴,然后你我二人想办法离开这大厦将倾的玄天界,无论是去其他大世界,还是任意的小世界闯荡,都可以做一对快活的野鸳鸯。
“可没办法,我也只能想想,随心所欲还是不太能够,且不说我知道了那个人不少的秘密,要是真的出逃了,以那个人的作风,一定会想办法将杀人灭口。
还有就是,我还有许多下属在天魔门,虽然他们有时候不是那么靠谱,但好歹也跟我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我真要是拍拍屁股离开了,怕是他们都得受我的牵连,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司空熠没说的是,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和云阳子联手的,还是因为不久前天魔门内的流血事件,门内有的长老因为对那个人的某些决策产生了意见,本来想倚老卖老,逼着那人退步。
那个人非但没有给这位长老的面子,反而借此发难,彻底清洗了一遍,来了个大换血,完全是逆我者亡,他那个愚蠢讨厌的二师兄也是出头鸟之一,不仅他自己死无全尸,就连手下的势力,都死的干干净净,那几天,天魔门到处都被新鲜血液的味道充斥,那些人死前的怒吼和恐惧,也不断回荡在耳畔。
唇亡齿寒的道理,司空熠明白,而这件事,也再一次印证了司空熠的猜测,那个疯子是真的不在乎他们这些小虫子的性命。
司空熠是避开了其他人偷着与两人会面,暂时约定好了合作后,便匆匆离去。
沈凡和云阳子也踏着月色回到了落脚的客栈,这一夜注定不眠,云阳子回到住处后,当即与冲虚紧急联络,沈凡虽然不如云阳子那般与门派商议大事,却也不断回想着司空熠的话,因暗中的波云诡谲而忧心烦扰。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正道这边刚刚验证了沧澜剑尊拿出的消息,还不等各门派掌门齐聚商议出讨伐的方案,变故又起。
各大宗门,无论是护山神兽也好,还有有测算吉凶的仙器也罢,各显神通,纷纷发出凶兆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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