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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裴易清只好认输地点点头，“确实，是我假公济私。”
取得阶段性胜利的路皆忍不住笑了笑。
他们很快就到了第一个买家的门口，为了充分利用这两个劳动力，裴易清负责在车上给对方打电话，而路皆则负责从后座上拿花递给出来拿货的买家。
分工明确之后，裴易清就从单元楼里看见一个大叔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围裙，见裴易清连忙笑着说：“裴老板来啦？”
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抱着花的路皆，“哟这小伙子是......跟班儿？”
小伙子的表情很明显地冷了下来。
而裴易清有些好笑地坐在车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是啊是啊，新来的，我拿出来跑跑腿。”
大叔了然地笑笑，把自己手上的污渍擦干净，接过路皆手里的东西说：“谢谢你们。”
“给嫂子的吧？”裴易清揶揄地看着他，“这次我包的是紫色的纸，嫂子肯定喜欢。”
“你办事我放心，”大叔埋头在花束里小心翼翼地闻了闻，“那我就先回家了？”
裴易清笑笑，朝他挥手，“再见。”
看着对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居民楼的楼梯间内，路皆终于忍不住打开副驾驶的门：“跟班儿？”
“我是你的跟班儿，行了吧？”裴易清把手机塞进他的手里，“下个电话你来打，我送花。”
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手机，路皆也不说话了，点点头就算是应答。
接下来的将近半个小时，裴易清和路皆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将一束束花送了出去。这些买家有的和裴易清很熟，有的几乎是陌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等到订单全部送完，裴易清有些累，直接瘫在驾驶座上说：“不行，我得歇会儿。”
“以前一束一束送的时候没觉得，现在这么批量送确实很累。”路皆不由得说，“你以前都是和小薇一起吗？”
裴易清估计是真的累了，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安静了几分钟，然后说：“对，基本上是和她一起。”
闻言路皆点点头，然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远方烧得正热的太阳。
两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裴易清突然说：“你有没有觉得......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路皆莫名其妙地问他。
“就是当花送出去的时候，每个人脸上洋溢的表情，”裴易清一边说话一边不知道在回想什么，缓缓道，“就觉得让人很有满足感。”
他这么一说，路皆确实有感受到对方所说的“满足感”。无论什么时候，花总是能带给人惊喜和安慰，这也可能就是裴易清选择做花店老板的原因之一。
阳光照在两人面前，裴易清终于觉得有些刺眼，于是准备开车回芫荽。而路皆点点头，把安全带系上，无意间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后座上竟然还有一束花。
按理说这束花放在这里这么久，估计还会被压瘪，但看上去还仍旧保持着新鲜。
“等会儿，你是不是漏了？”路皆抓住他准备发动引擎的手，指了指后排上的花束。
裴易清的反应和他想象的不同，反而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终于看见了。”
“......”路皆没明白。
裴易清看了他一眼，摘下胸口的安全带，打开车门从后座上拿起那束花，然后又回到驾驶位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路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面前的花束。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这个时候路皆才反应过来语言确实有些匮乏，他没有准确的词汇去形容眼前的花朵。但他这段时间在芫荽学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花艺知识，他能看出来这束花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做好。
而且每一朵花都是开得最好的时候，上面还保留着晶莹的露珠。
“你......”路皆有些懵。
而裴易清笑着看他，把花递过去轻声说：“送你。”
他们这几天几乎是形影不离，路皆接过后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花瓣，然后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天晚上。”裴易清说。
“昨晚上？”路皆愣了愣，反应过来，“你没睡？”
“嗯。”裴易清点点头。
他昨晚上虽然敲定了旅游的计划，但总觉得缺了什么，最终裴易清想起来，他好像还没有送花给路皆过。
除了那朵已经枯萎的虎刺梅。
“这是我第一次送花，”裴易清笑笑，在路皆的脸颊边落上一吻，“送给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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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一汪清泉, 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陷了进去。
路皆拿着花的手下意识缩了缩，等到裴易清分开之后才反应过来说：“你真的是第一次恋爱吗？”
“对啊。”裴易清点点头。
而路皆明显有些不信任地看着他，“真的假的。”
“真的, ”裴易清语气加重了一点, “第一次。”
其实路皆这么问也就是开个玩笑, 没有再多说。两人又在车里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开车回了家。
跑了一天，他们俩先是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看明天旅行的目的地。因为原先定下的地方机票有冲突, 于是只好更换。
裴易清划动着平板的屏幕，“你想去哪里？”
“去个人少的地方吧, 这种日子肯定有很多人出去旅游。”路皆拿着手机说。
裴易清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星期四, 不会有很多人的。”
“现在不都是要放假吗？”路皆从手机里抬起头来。
“五月二十号，又不是什么节假日，”裴易清解释了一句，“普通的工作日而已。”
这么一说路皆才终于明白过来,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说：“这样，那你这个老板还挺良心的啊。”
“不敢当，”裴易清凑近轻声说道，“假公济私。”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会儿，笑着移开视线。这种漫无目的地选择比有选择性地挑地方更花时间耗精力, 两人在各大软件和攻略里挑来挑去, 最后什么都没选出来。
“要不别选了，不出省吧，”路皆在省内随便找了一个城市，“就这个。”
裴易清看了一眼, 是省会城市，虽然不是国内响当当的旅游城市，但地点近，相对也比较繁华，于是最后定在了这里。
订好机票和酒店之后，两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这时已经快接近晚上，裴易清看了一眼即将降临的夜色，“想吃什么？在家还是出去？”
“就在家里吃一顿得了。”路皆说。
“好，冰箱里还剩一些食材，我下两碗面吃吧，”裴易清利索地从床上起来，“要搁煎蛋吗？”
“要，”路皆边玩手机边对裴易清说，“对了，花我放在客厅了，你找个花瓶养起来，别让它死了。”
住在这里的几天时间已经让路皆完全没了最初“做客人”的想法，几乎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家里的一员。造成这个质的飞跃，其主要的原因就是裴易清事无巨细地照顾，但也不让人感觉到拘谨和不好意思，反而会觉得十分放松。
裴易清笑笑，应了一声往厨房里走，他先是确定了冰箱里还剩多少鸡蛋，然后把放在客厅的花拿出来，刚准备处理的时候又犯了难。
他没花瓶。
这么一大束花用水瓶插既不美观也没办法插那么多，于是几番权衡之下他还是出门买了一个花瓶，顺便还买了一些食材，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夜深了。
他打开门，就看见里面坐在沙发上的路皆。
“你怎么出来了？”裴易清问道。
“我听见门口有声音就出来了，然后没看见你，”路皆看着他说，“你干嘛去了？”
裴易清把手上的东西往胸前提了提，没察觉到路皆说话的情绪，“买东西。”
“哦。”
路皆看着他把钥匙放在玄关，然后提着大包小包分类放进冰箱里。从另一个纸盒里拿出包装好的花瓶，这个花瓶一看就是裴易清的品味，寡淡的颜色里不缺精妙的设计。
裴易清把包装好的花拆开，然后一朵一朵耐心地剪去多余的枝叶，然后慢慢插进花瓶里。花瓶里的水位因为不断有花朵放进来而慢慢升高，路皆也忍不住走到对面，用手撑脸看着它们。
其中有几朵花很漂亮，纯白色的，花瓣和花枝交织在一起，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这是什么花？”路皆指着问道。
“松虫草和豌豆花，”裴易清解释道，“我之前就觉得它们俩加在一起很好看，现在做出来之后证明确实是这样。”
花的名字路皆听不懂，但还是牢牢记在心里，等到对方把花包完，他拿过去说：“我去放吧，就放在卧室怎么样？我觉得味道挺好闻的。”
“嗯，你记得放在通风的位置就好。”裴易清洗了手，应答后就开始做晚饭。
虽然有意识地学过下厨这件事，但裴易清觉得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可能天生就不是这块的料，所以直接而放弃了做大餐的理想，专攻一些不需要技术活的餐食。
所以他下的面口味越来越好，已经有超越路皆之前那次下厨的水准。
他把面盛出来准备端出去，刚一转过身就看见路皆站在厨房门口。他被对方吓了一大跳，险些把手里的手里的东西给打翻了。
“你怎么突然站我后面？”裴易清稳住手里的东西，“差点就摔了。”
“......我，随便看看。”路皆往后退了退，让出一条路让裴易清把东西端出去。
两碗面条瞬间上了桌，上面还盖了两个鸡蛋，外焦里嫩，看上去卖相好了很多。路皆吃下去一口，满嘴都是鸡蛋的鲜香。
“怎么样？”裴易清连忙问，“好吃吧？”
路皆点点头，“好吃。”
得了一句肯定，裴易清笑笑，用筷子夹起几口面条，等吃到一半他看着路皆，最后终于说：“我以后出门都会和你说的。”
“嗯？”路皆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从进门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裴易清顿了顿，看着他说，“是因为我之前出门没和你说吧？”
其实说起这个，路皆并不是很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他现在越来越依赖裴易清，也逐渐适应了有对方在的日子。
所以当今天晚上他听见门口传来关门声音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张望，确认裴易清离开后，他便等在客厅里。
不过他不可能会这么说，只是硬着头皮，“我是怕你没带钥匙，才等到客厅里的。”
对于这有些混乱的逻辑，裴易清也没有深究，笑着看向路皆。直看得对方不好意思得想打人了，才终于收回视线，望着面前的面碗。
吃完面后，他们洗完碗就开始收拾行李，其实并不远，坐高铁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够到达的地方，他们却有着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路皆一开始也并不能理解，但是越久他越能感受到——这种把自己需要带的东西，和另外一个人带的东西放在一起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他们是一体的，他们所要去的地方也是一样的。
意识到这些之后，路皆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变得有那么回事儿，连平时他没怎么用上的也都带上了。
但怎么收拾两人的行李也并不多，拼拼凑凑也就只有一箱。清理完之后两人又重新躺在床上，虽然谁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里的期待。
怀揣着这份期待，路皆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浑浑噩噩睁开眼睛的时候才两三点，然后又蒙头睡过去，反而是旁边的裴易清睡得很安稳。
他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把裴易清踹醒，于是只好等待着清晨的到来。在他等待的过程中，路皆又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路皆就被闹钟叫醒，一醒来就看见裴易清站在床边，穿戴整齐地对他说：“起床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情侣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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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路皆含糊地应了一声, 然后又下意识往被子里钻，还没躺多久就被裴易清从床上拉了起来。
“快点，再不起就要迟到了。”裴易清说完就把窗帘拉开了。
天光早已大亮, 太阳没有防备地照进来, 让路皆有些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睛。他皱着眉头坐在床上很久, 然后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厨房里飘来煎蛋的香味，路皆把冷水浇在脸上，瞬间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等他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厨房外面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我们不是自驾吗？”坐在桌上之后路皆有些懵。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裴易清看着他说, “就我那个认路的尿性，我能开车过去？昨天就已经订好票了啊。”
他这么一说, 路皆才终于反应过来昨晚已经买好了高铁票，他有些困顿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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