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一对上,莫祎祎就笑了:“要等我,刚才还跑那么快?”
说着话刷了指纹进门,何鹿跟在后面抿抿唇乖巧进屋。
手机一震,她拿出一看,是码字群的咸咸说她上金榜的消息。
【[大演说家]咸咸:@全体成员路路上百合金榜了我的老天鹅!!!!!】
何鹿看了下时间,咸咸发消息比站短还要早十几分钟。
【[江湖传说]小元宵:路路太争气了吧,第一本百合就上金榜[乖巧.jpg]】
【[大演说家]阿满:牛批啊路路,八过,也映证上回咱群里讨论的,有基友混同频互相推荐成绩更容易起来,路路是实力和运气都到位了】
【[大演说家]咸咸:句号能是普通基友吗,晋江积分榜TOP级大神,@。句号,考虑一下我?可甜可盐】
何鹿看到这儿扑哧一笑,想回个表情包,又想先把群聊看完再说。
【[群主]阿阳:先恭喜路路,咸咸你不要想了,句号我早年想勾搭,后来没好意思】
【[大演说家]咸咸:老阳你还有没好意思的时候?】
【[群主]阿阳:如今再看,幸好没勾搭,不然也是被拒绝的下场啊,心凉凉,句号自打雾浓那事儿后就不要基友了】
【[大演说家]咸咸:诶诶诶?那路路这是……】
【[群主]阿阳:………………你没看出她俩是一对吗我的老天鹅!!!!!!】
【[江湖传说]小元宵:没看出】
【[大演说家]阿满:没看出】
……
何鹿一惊,觉得阿阳怎么能知道,她平时在群里很注意来的,没有和祎祎言语亲密过啊。
她继续往下看,看到阿阳飞快甩上几个截图,点开一看,是过往群聊中只要路路发言没几条,万年神隐的句号便风雨无阻地冒泡,加入群聊。
【[群主]阿阳:瞧瞧这一前一后捆绑出境的范儿,么得JQ我扑三本】
【[大演说家]咸咸:金榜大佬说这话我信了】
【[江湖传说]小元宵:我信了】
【[大演说家]阿满:信了】
【[大演说家]咸咸:话又说回来,老阳你情感雷达如此敏锐,为什么还是感情戏番外咖?】
【[群主]阿阳:[卑微.jpg]】
看到这儿,何鹿没忍住,笑声都大了好些,引得旁边刚换好鞋的莫祎祎歪头看她:“嗯?”
何鹿一边给她看屏幕的群聊,一边解释:“阿阳她不擅长写感情,全靠剧情给力常驻金榜嘛,有次她随手点开文下一个读者的收藏夹,发现自己的文被分类到[感情戏番外咖],就是说她的文呀,正文没感情戏,靠番外的感情戏强行留在言情频道,哈哈哈哈所以这会儿咸咸提这个逗她呢。”
莫祎祎没留意过读者的收藏夹分类,第一次听到这个觉得很新鲜,饶有兴味道:“哦?还有这么多说法。”
何鹿点头:“对呀,好玩吧。”
顺手回了一个[超绝快乐.jpg]的表情包到群里。
莫祎祎又说:“那你把我分类到什么类别的?”
何鹿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动作微微僵了下,抬起头,一双眸子蕴着羞涩之意,点开晋江APP,给她看。
【文案不错,待看】
【虐!】
【回味,耐看】
……
何鹿的分类很细致,根据的精彩程度和内容分了很多类别,莫祎祎耐着性子往下看,到后面看到一个字。
【她】
【她】的类别下,全是一支独木的。
莫祎祎在看前面细致的分类时就在好奇何鹿会给自己分到什么类,这会儿瞧见这么一个利落的【她】,意料之外,却超乎预期的令人身心愉悦。
她看着何鹿笑了一笑。
两人牵着手,从玄关到了客厅坐下,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群聊记录又刷了好几页,还是那几人在battle路路和句号什么时候好上的,以及现在发展到哪一步。
何鹿发现,按饭圈用语来说,阿阳真是她和莫祎祎的CP粉头。看着阿阳嗖嗖嗖一张张甩上来的两人微博互动,她从没有这样大量又密集看自己和句号的互动,一张张有时间戳的截图看下来,组织逻辑严密,看得连她都要信了。
不对,本来就是,本来就要信的。
莫祎祎侧着头,下巴搭在何鹿肩头,两人一起在看群聊。
看到最后,阿阳是这么总结陈词的——
【[群主]阿阳:所以啊,幸好当年没有勾搭句号,不然哦,是会被日的】
“——咳咳咳!”
何鹿看到这句的当下,直接被口水呛到了。
第六十九章
能登上金榜,实出意料之外。
何鹿是真的非常高兴, 回家在存稿箱吐出白天码的字后, 为了感谢读者的支持, 又勤勤恳恳坐在书桌那儿加更了四千字。
等更新后,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
屋里只有书房这一角亮起一盏灯,月色温柔倾泻,安安静静。
何鹿以为莫祎祎睡了,关机后起身, 轻手轻脚走去卧室, 手轻轻一推房门。
柔和的床头灯下,莫祎祎身穿烟粉色丝绵睡衣, 披着发,懒懒地靠在床头, 手里持着一个kindle, 听见门口声音抬起头,两人目光对上。
何鹿啊了声:“你还没睡啊。”
莫祎祎合起kindle,盖上:“等你一起睡。”
何鹿听得有点不好意思, 合上门,走去床边软软地趴在她的腿上,小声说:“我以为你睡了呢,知道你等我, 我就明天加更了。”
莫祎祎没说话,伸手轻轻摸上她的头,何鹿被揉得头皮有点麻, 很舒服,享受地抬了抬头。
这一抬不得了,莫祎祎伸手时牵动了睡衣,睡衣是系带的,动作一带直接松垮到低领,何鹿仰头的角度看过去——
“我先去洗澡啦!”
何鹿猛地起身,窜到了浴室,合上门,对着浴室的镜子,自己通红的脸蛋一览无余。
老天呀,就这么……把祎祎看光光了。
她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回想了,依着平时的顺序用卸妆膏细致卸妆,刷牙,换下衣服赤脚走去花洒下。
浴室慢慢水汽氤氲,她揉着头发,看着模糊的玻璃门,有点出神,隐隐约约又透出方才那不经意的一瞥。
不要想啦你个小色鬼!
她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以比平时快一倍的速度火速洗完,刚换上睡衣就听得门被轻轻叩响:“洗完了?我进来拿个东西。”
“完啦,进来吧!”
浴室的门旋开,莫祎祎进来,看见何鹿裹上她的奶白色波点睡衣睡裤,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像只刚出蒸笼冒着热气的小包子。
她笑着招手:“过来。”
何鹿依言,两步走过来,被她愣愣地拉到镜子面前,莫祎祎拿起墙壁挂的吹风,开的柔和档位,自然地给她吹起头发。
何鹿抿着嘴角,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和身旁的人。
莫祎祎目光平静专注,动作轻柔且认真,发丝一缕缕地在她的掌间穿梭,吹得微微扬起。
浴室的水汽没有消散,清新的沐浴乳和洗发乳香味在两人间萦绕,何鹿看得有点紧张,身旁人的热气仿佛能贴身感受,她悄悄咽下紧张,一声不吭。
“好了。”莫祎祎收起吹风,拿起梳子梳顺了,对何鹿笑了笑。
“哦。”
吹风机的暖风和发间的手忽然没了,何鹿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落,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到了床边,何鹿掀起被子,老实躺到一边,却见莫祎祎站在床边没有动。
“你怎么不上来呢?”她问。
莫祎祎看着她:“你擦身体乳了吗?”
何鹿怔了怔:“……没有,没这个习惯。”
“你等等。”
莫祎祎折返浴室,回来时手上拎着一小罐看着像面霜的东西——何鹿大概猜到那是身体乳。
但她有点想不通,也不是很想擦这个,还是躺着:“好晚了呀,今晚就不擦了吧,下回再弄。”
莫祎祎弯腿坐上床,低头凑到何鹿脸旁,一边旋开小罐子,一边用哄孩子的语气低低地说:“这个味道很好闻,对皮肤很好,而且不麻烦,你躺着我帮你涂。”
“……?!”
何鹿呆愣愣看着她,结结巴巴道:“啊,啊你,帮我啊?”
莫祎祎弯唇:“这个用掌心温度乳化,效果才好。”
“……”
要死了。
要死了要死了……
何鹿说不出拒绝的话,何况她不想拒绝。
她的嘴唇张了张,想问是不是要脱衣服,又难以启齿。莫祎祎像是看穿她在想什么,笑了一笑:“不脱也可以。”
何鹿彻底放弃扭捏了。
“闭眼。”
她乖乖闭上眼睛。
眼睛合上,看不见的世界中触感无限放大。
她能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渐渐攀上,掌心朝下,覆上她,动作缓慢而轻柔地向上推,向外拉,向中心拢。
往复辗转。
呼吸渐渐不自然,她尽力憋住,虽然她明白,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是红透了。
“你平时有做乳-房自检吗?”莫祎祎的声音在何鹿脑子混沌时忽然响起。
何鹿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如平常一样:“没,没有做过……”
本来朝下到了腰部的手忽而上推,用了不同的手法,更细致地在周围揉揉捏捏。
何鹿“呀”了声,被弄得睁开眼,眼眸有点湿润,轻声:“……祎祎?”
莫祎祎低头,温声说:“看看你有没有结节,你以前是不是只有体检时B超才会做这个?”
此时此刻,何鹿只会:“嗯……”
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床头一盏小夜灯照出两人落在墙面的剪影,薄纱后的微白月光共同见证。
何鹿最后躺在浴缸里,身子都软了,靠在莫祎祎的怀里,由她给自己擦洗。
她小声嘟囔:“你骗人。”
耳后响起莫祎祎的声音:“哪里骗人?”
她控诉:“你根本不是要给我擦身体乳的,哼……”
身后的人笑了:“待会儿我再给你涂一次。”
何鹿立即警觉,回绝:“不不不,还是不要了。”
“这次只擦身体乳。”
“……”
*
好事成双,第二天何鹿收到编辑茯苓的消息,说有一家出版社看上她之前完结的言情,后面附上晋江的版权编辑QQ,让何鹿加她谈合同。
版权编辑叫白芷,莫祎祎知道了说自己的版权编辑也是她,人做事麻利,很靠谱。
何鹿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出版,和白芷沟通的整个过程人都是晕乎乎的,出版的事谈得很顺,没出几天白芷便发了消息,说出版合同已经寄出,让何鹿留意查收。
何鹿开开心心地等待,晋江公司在北京,同城快递就一两天的事儿。
可眼看三天过去,合同还是没影。
何鹿觉得奇怪,搜了白芷给的快递单号,一看已经签收,而地址是当初和晋江签约时留下的家庭地址。
何鹿还寄希望是妈妈收到了合同,跟快递公司一问,对方提供的签收底单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何怀益”三字。
“……”
没办法,何鹿只能硬着头皮给爸爸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她很忐忑,小心地问:“爸爸,家里是不是收到一份寄给我的文件啊?”
电话里何怀益声音很平静:“嗯,你来家里拿吧。”
还好还好,听起来他不像知道文件内容的样子。
何鹿心安了大半,挂了电话。
隔天,何鹿回家拿快递,门一开,何怀益坐在客厅旁的小偏厅,闻声放下报纸,像是知道何鹿会在今天来,拿起旁边的一叠资料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进来。”
何鹿左右看了眼,妈妈不在家,心里别别扭扭地进了屋。
自打跟家里表明出柜,至今她仍然有点排斥和爸爸单独相处,不用猜也知道他大概会说什么——那一定不是自己乐意听的。
“对不起。”
万万没想到的开场白。
“……”
何鹿失了语,近乎目瞪口呆地看着何怀益,他取下眼镜擦了擦,慢腾腾地重新架上鼻梁,递过来文件袋。
何鹿接过来,又听他说:“一是想说对不起,没经你同意拆了快递,你要出版了啊,好事,好事。”
他说完这句,默了默,很艰难地又开口:“二是想说对不起,爸爸……不是好男人,让你失望了,也对不起你妈妈。”
何鹿听了这话无所适从,本意只是想过来拿个东西,却直接面对这场缺席良久的告白,或者说,她没有期待过。
“只有那一回,后来你妈妈发现我就收心了,她这么多年一直因此怨着我,我没得说的,该的。我,我不知道这事你早就知道,大概我在你心中也没了父亲的威严,这,我认了。”
何鹿咬着唇,仍没有吭声。
“但我不想你因此以偏概全觉得天下男人没有好的,总……总有好的,肯定有的。”
听到这儿,何鹿明白他今日这番剖白的用途,心里倍感心酸,但仍直白地道:“爸爸,我不知道您对妈妈是否仍有感情,或者当初您是真心喜欢杜阿姨,只是为了责任感选择回归家庭。错是有的,但不是十恶不赦,更不会令我对男人失望。我选择和她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她,我们愿意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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