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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古代架空)——来风至

时间:2022-03-24 10:47:51  作者:来风至
  “外地人来腾格里做什么?”
  他们小镇的人在此延绵几世,早已自成一体,对中原和西域都无甚概念,因此即便不排外,对外来人也算不得热情。
  妻子思索片刻,忽而想道:“难不成是来找那个邱嵂的?”
  记不清多少年前,腾格里来了个叫邱嵂的医师,租了一间小院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水都不见得打上几次,小镇的居民们一度怀疑这人是被追杀至此,躲避灾祸。
  他们虽然不认识江湖人,但听闻那些人都青面獠牙、残暴嗜血,可怕得很。
  老人想着想着,后背就有些发凉。
  于是赶紧催促妻子进屋,反手准备关门。
  一双纤细的手蓦然撑住了门栓。老人心惊胆战,以为即将招致杀身之祸,一抬头,却发现门外竟是一眉目灵动的女子。
  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应当和自己孙女差不多,分明已至秋日,却穿了一件漠北的红衣,腰间与脚踝露在外面,周围挂了一圈金色的小铃铛。
  举手投足间,铃声阵阵。
  见是本地人,老人松了口气,问:“你有什么事?”
  “老伯你好~”女子脆生生地笑道,“请问谷丘怎么走?”
  “沿着街边往前走,看到绿洲后右拐过一个山谷就是了。”老人说着,随口问了句:“你一个女娃,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女子眸光一闪,压低声音道:“我呀,听说那里的狼肉最好吃了……”
  老人浑身一颤,筛糠似的再也站不住,哆哆嗦嗦但十分坚定地关了门。
  红衣女子愉悦地笑出声,转身一蹦一跳地往来路折返回去,铃声合着笑声,在沙漠中悠扬地传开。
  “浮白姐姐我问路回来啦。”
  红衣女子正是怀枝。
  浮白牵着骆驼,无奈道:“你问路就问路,吓别人做什么?”
  怀枝还未接话,就听坐在骆驼上的关不渡说道:“近日漠北不太安全,西梁和胡人在交战,腾格里是漠北的入口,若战事烧起来,这些人能待在家就不要出来。”
  浮白自知失言,忙道:“楼主说的是,是我想浅了。”
  怀枝上前从浮白手中接过骆驼的牵绳,问:“居士呢?”
  关不渡神色淡淡,视线一瞥,登时吓得怀枝再也不敢作声。
  而怀枝口中的居士,此时正和叶既明同乘一只骆驼落在后面——原是自公西筹的药庐出来后,鹤归也曾试图将叶既明的伤托付给他,但是公西筹看罢却只是摇头。
  “我没办法。”公西筹说,“他积伤数十年,如今能恢复神智已是上天庇佑,身体可以慢慢养,但想重新接好经脉恢复如初,不可能。”
  虽然心中早有预期,鹤归还是免不了一叹。
  叶既明曾经也是天之骄子,第一道门的大师兄,出个门也是人人都乐意结交的身份,如今成这副模样。也亏得他心性好,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毫无芥蒂地活着都是一件难事。
  鹤归又问:“那外伤能治吗?”
  公西筹立刻吹胡子瞪眼:“天下什么病我不能治?”
  关不渡:“我的腿。”
  公西筹:“……”
  祖宗,怕了你了。
  公西筹捋了捋胡子,叹道:“我虽能治,但并非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有一师兄名为邱嵂,他出自佛门,从小跟着师傅在漠北过活,学了一些从境外传来的医术,对付叶公子的伤,兴许比我更灵。”
  鹤归问:“前辈师兄现在何处?”
  “现下应当隐居在腾格里镇的谷丘当中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公西筹眼中露出怀念,“时间荏苒,我也有十多年没见他啦。”
  漠北的沙海广袤无垠,可若是远方响起驼铃,时间便仿佛也因此流转,颂起不知年岁的歌。
  驼峰将叶、鹤二人牢牢护住,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镇中走去。
  叶既明因赶路脸色惨白,却也牢牢护着斗篷,道:“关楼主呢?”
  鹤归托住叶既明的手臂,说:“他先进镇子安顿去了。”
  “你们原本不必来吹这一趟风沙的。”叶既明有些愧疚,“我与关楼主无亲无故,总归过意不去。”
  鹤归别过脸,咳了一声:“其实也并非无亲无故……”
  叶既明没听清:“什么?”
  鹤归立马正色:“没事,师兄,我们先进镇子吧,看这天气,估计一会就会起风暴了。”
  二人进镇时,怀枝却传信来说,他们到了谷丘,已找到公西筹的师兄。
  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往漠北,鹤归自己倒无甚所谓,但关不渡骄纵、叶既明虚弱,一路走来实属不易,眼下终于能歇歇,鹤归也由衷地松了口气。
  邱嵂性子温和,较之公西筹的古怪完全天壤之别。只是他少时经历了些荒唐事,无颜再回中原,如今只想想找个地方度日,才安顿在荒无人烟的漠北。
  临到门口,鹤归扶着叶既明下来,打算去将骆驼安顿好,一转身就看见关不渡斜倚在一角,正淡淡地看着他。
  鹤归张嘴,“关”字刚出口,结果后者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鹤归:“……”
 
 
第66章 番外之骑骆驼
  邱嵂对众人的到来很是热情,估计寂寞久了,说起师弟公西筹就有一肚子的话,鹤归原本想去找关不渡,硬生生被拉着坐在了桌前。
  漠北的酒尤其烈,还未开封就已能闻到呛鼻的味道。鹤归坐在桌边,就这窗外的风沙和邱嵂对了一口。
  酒过三巡,邱嵂毫无醉意,想必也颇为海量。
  “我听过你。”邱嵂放下酒碗,拉着鹤归的手道,“一剑可破千山啊,前途无量。”
  鹤归俯首笑道:“前辈过奖,不过虚名罢了。”
  邱嵂声音浑厚,外貌看起来比公西筹年轻许多,酒意上脸,面色红润。
  “你们不爱这虚名,天下人爱的可多了。”邱嵂说,“既然到了你身上,你就安心收下,谦虚大可不必。”
  一番话毕,邱嵂又与鹤归喝了一轮,就连鹤归都有了些醉意,但邱嵂却依旧如常。眼看这一夜就要过去了,鹤归便趁着间隙说明来意。
  哪知邱嵂道:“我知道,那红衣小姑娘说过了。但你不知,我只有在醉意之下,才能看得好病。”
  鹤归一愣。
  还有这种说法?
  “你不信?”邱嵂笑着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我一眼便能看出,你右手经脉俱断已有十二年。”
  鹤归:“确实如此。”
  没想到这人竟也如鹤酒星一般,爱酒爱到这个地步。鹤归怔忪间,就听关不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能治么?”
  “能。”邱嵂道,“简单。”
  关不渡:“那便治。”
  鹤归回头看去,关不渡不知何时隐在暗处,只隐隐露出一片白色的衣角。
  但他这伤已有多年,况且左手剑早已练成,治与不治没什么区别。思及此次来漠北的主要原因,鹤归摇摇头道:“先不用管我。邱前辈,我那师兄……可有什么法子?”
  叶既明身体虚弱,不久前由邱嵂的药童照料着。邱嵂思索片刻,道:“他与你不同,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恢复神智,则需要更多的气血去养着。”
  鹤归有些焦急:“那怎么办?”
  他与过往唯一的一点牵连就剩下叶既明一个,如果叶既明再出什么意外……
  邱嵂道:“我先去看看他吧,只有看过了才知如何对症下药。”
  鹤归连忙起身,跟着邱嵂往里屋走,没走几步脚步一顿,回头去找关不渡时,黑暗中的那抹白色身影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前面的邱嵂见鹤归停了,奇道:“怎么?”
  “……没事。”鹤归连忙跟了上去。
  叶既明因这场长途跋涉劳累过度,半夜发起了热。鹤归和邱嵂围着他转了一夜,总算是把情况稳定了下来。
  趁着药童出去的间隙,邱嵂擦了擦额间的汗,说:“还好,能治。”
  鹤归总算是将拿颗悬起的新放了下来。
  天边即将泛起肚白之时,远处忽而传来一阵凄婉的乐声,似萧不是萧,却又不如笛声婉转,邱嵂收回针灸的手,回头道:“什么声音?”
  “……”鹤归心中了然,只好硬着头皮道,“有人在奏乐。”
  “嗯?”邱嵂疑惑道,“这般荒凉的地方怎会有人奏乐?”
  他思索片刻,忽而大惊:“不会是鬼怪吧!”
  鹤归:“……”
  眼见这乐声不消,且愈发有肝肠寸断的趋势,邱嵂站起身,推门就往外走:“不行,我一定要出去看看是哪个妖魔鬼怪……”
  鹤归连忙拦住他:“不是鬼怪……”
  “那是什么?”邱嵂眉眼一凝,“你别怕,我这院子虽然小,但对付鬼怪还绰绰有余。”
  鹤归哭笑不得,又不知怎么解释,劝解了好一会,才让邱嵂重新进了屋。他推门而出,借着天那边朝霞的半边光,看见了大漠黄沙中关不渡的剪影。
  朝霞正缓缓升起,火烧似的,云彩绵延万里而去。
  关不渡便在这瑰丽的景色中回眸。
  乐声停了。
  鹤归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吹的这是什么?”
  关不渡手中拿着一个十孔埙,淡淡道:“声声慢。”
  鹤归:“……”
  谁寻寻觅觅,谁冷冷清清,谁凄凄惨惨戚戚?
  晚来风急,风扬起关不渡的衣带,袖袍和衣摆在漠北的长风中猎猎飞舞。不远处,怀枝正拉着浮白,赤脚踩在砂砾里,迎接新的黎明。
  铃声不息,怀枝一袭红衣,边抖动着手腕处的金链,边跳起了胡旋舞。
  一片风声中,关不渡说:“师兄怎么样了?”
  鹤归:“不严重。”
  “那就好。”关不渡说着,回头看他,“那你现在能只看我了吗?”
  鹤归一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上前握住关不渡的手腕,轻声道:“我眼中一直都是你。”
  关不渡不吃这套,退开一步,眯着眼道:“你把手伸出来。”
  鹤归:“?”
  虽然不知道关不渡要做什么,鹤归还是乖乖把手递了过去。半晌,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铃铛,三下五除二地系在了鹤归的手腕上。
  “这是?”
  “驼铃。”
  鹤归无语:“驼铃你系在我身上做什么?”
  关不渡勾起唇角:“你猜?”
  他动了动手腕,这个铃铛比一般的驼铃要小上许多,即便系在手腕上,也并不觉得沉。他们来腾格里镇之前,在漠北外见到的骆驼身上的驼铃十分巨大。犹记得翻身骑上骆驼时,那驼铃发出的震耳之声。
  ……等等。
  骑骆驼。
  “………………”鹤归反应过来,脸霎时变得通红。可他不敢拽下这颗铃铛,怕关不渡又闹性子。
  朝霞之下,鹤归的脸与天色相近,眸中的水色亦潋滟动人。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喊道:“关、不、渡!”
  关不渡愉悦地笑出声,再次将十孔埙送到嘴边,吹起了他的《贺新郎》。
  作者有话说:
  骆驼:来呀骑我呀
  关不渡:谢邀,我有骆驼了
 
 
第67章 番外之江山不老
  漠北虽荒凉,但于久居江南的鹤归来说,也是别有一番风景。风沙暂且不论,若是有心等一场日
  落,便可得见孤烟吹大漠,归日催长河。
  是日天高海阔,远处有赶路的商人,驼铃苍凉悠远,和落日相撞满怀。
  鹤归与关不渡坐在被风侵蚀的墙头,随手递了给了他一壶酒。
  “给我的?”关不渡侧身抬眼,“你安的什么心?”
  鹤归笑:“酒可暖身。”
  漠北长风肆虐,若不运功抵御,几番下来四肢便凉意彻骨。即便有所预料,待关不渡接过酒壶
  时,鹤归还是被他寒潭似的指尖冻得一哆嗦。
  于是关不渡还没收回手,指尖连同手掌就被鹤归整个抓进了怀中。
  兴许是姿势不大舒适,鹤归跳下墙头,转而站在关不渡身前,任由后者俯首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运功丹田,真气循迹而上,由鹤归掌心源源不断地传入他怀中那双冰冷的手中。可关不渡的手却好像一方深不见底的洞穴,无论鹤归如何费力,也暖不了他分毫。
  “好了。”关不渡抬手制止,“我不是说过,真气无用吗?”
  鹤归收了掌,却仍不放开,问:“为何?”
  “一株植物,若是在幼苗时期常年经受风吹雨淋,烈日炙烤,即便它顽强地活了下来,也比不上其他顺利生长的植物。“关不渡拍了拍鹤归的手,淡淡道,“伤了根本,内里都坏了,外力救不了。"
  他垂眼见鹤归阴郁的神色,忍不住笑道:“我听你的,喝酒还不行吗?”
  若说关不渡曾经是一只桀骜不驯的鹰,行事乖张肆意,那现在的他就已收敛刀刃似的羽毛,褪去浑身的锋芒与刺,温温顺顺地窝在巢中。堂堂沧澜楼主,何时对人说“我听你的”这种话?
  鹤归心头化作一滩春水,怜惜地将关不渡的手揣进怀里,轻轻呵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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