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恨他的人多,恨他入骨的人却没有那么多。
所以齐珩很快就猜到了来人是谁派来的。
“怪不得……气血虚,身子弱,你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国事就先放放,什么都没有你的龙体要紧。”
齐珩苍白地笑了一声,“别告诉他,朕怕他担心。”
“你总是想瞒着他,哪一次能瞒住了?”
苏未辰翻了个白眼,“你就省省吧,他知道了又能怎么的,我要是你我就利用好这个机会好好在他怀里撒个娇,让他多疼疼我。”
听到这话,齐珩忍不住嗤笑出声。
“苏未辰,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人?”
苏未辰被呛了一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呢吗。
正当他想要回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通传:“右相大人求见——”
齐珩睨了门口一眼,“传。”
子书珏的步伐有些紧急,他直接跪倒在地上,也没看一侧的苏未辰。
“不好了陛下。”他微微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一种看不出含义的目光,“希兰国王……驾崩了。”
【作者有话说:征集两个东西,一个是番外,有什么想看的可以许愿。
还有一个东西,这本大概这个月月底就完结了,所以下本书可以提前规划起来了。
大家是想看子书珏的系列文还是齐珩儿子的系列文捏?
评论区可以留言嗷,我每条都会看滴。】
第98章 心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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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齐珩和苏未辰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希兰圣子回国了吗?”
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应该也到了。
“前日晚上就到了。”子书珏颔首道。
这个时间倒是巧了,他前一天晚上到,老国王第二天驾崩,不让人怀疑都难啊。
希兰的老国王和北狄王一样都是拿药吊着命的,说不定哪天就两腿一蹬离开了。但是希兰的情况和北狄还有些不一样,齐淮回国,也算是外戚争权了。
希兰的血统观念在三国中最淡薄,崔承彦没有优势,所以最后能上位的是谁还未可知。
崔承彦也正好回国了,刚好能找点正事做做。
“齐淮是个有手段的,那圣子朕见过,也是个不遑多让的,最终鹿死谁手……还得静观。”
齐珩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陛下,希兰内乱,咱们此时……”
子书珏抬起了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
他们南衡政权交替的时候,周围的什么小虾小鱼都恨不得来掺一脚,当时齐珩地位不稳,尚且年轻,周围的小国自然轻视南衡。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也到了他们还债的时候了。
齐珩却淡淡摇了摇头,“先等等。”
有时候主动出击并不如守株待兔来得效果好。
如今两人势均力敌,没有哪一方能够直接灭了对方,就是这种焦灼的状态才好下手。他们现在出动出手只能算是趁人之危,哪里比得过有一方势弱的时候雪中送炭能够得到的利益多呢?
子书珏的眼睛转了转,立马会意。
“那……陛下希望谁能继位呢?”他试探着开口道。
齐珩沉沉呼出一口气,然后答道:
“从南衡跑出去的狗,死也得死在家里。”
怎么能容忍他在外面兴风作浪。
他一句话,让另外两个人都明了了。
苏未辰松了一口气,他心里也向着崔承彦,就算这人跟自己的关系并不清白。
“盯着希兰。”
齐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闹得久些好。”
子书珏勾起了一抹唇角,“那微臣这就着手去办了。”
“闹得久些”这意思是让他从中做些小动作,别让一方过于得势,也不能让一方太过弱势。
希兰总会度过这次纷争,但是消耗的东西越多越好。省得这些人天天没事打他们南衡的主意,着实惹人生厌。
“还有一事……”子书珏站起身来,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希兰国在西南已经退兵了。”
“嗯。”
齐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件事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希兰自顾不暇,能把家事解决好就不错了,若是还想着南衡的领地,这不是自不量力吗?
子书珏退下后,齐珩让人端上了自己的养元汤药。
苏未辰看到那黑漆漆的药汁就像呕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许多。
等到那气味弥漫开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掩嘴干呕了起来。
齐珩还没喝完药膳,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要不要宣太医?”
苏未辰连忙摆手,让那个老医官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就已经够他怀疑人生了,他怎么还敢让别人知晓。
“不是什么病。”他回过神来,让下人呈上了漱口的痰盂,然后遣散了下人。
齐珩见他这番举动更加奇怪了,一脸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苏未辰正了正神色,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我怀孕了。”
这事他不打算瞒着齐珩,毕竟以后要他帮忙的地方可能还有很多。
他早些知道也好。
齐珩漆黑的瞳仁放大了几分,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烧坏了。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我哄你玩有什么好处吗?”苏未辰嫌弃地端起了水杯,亮了亮杯底,“我一个嗜茶的人都不添茶水了,你见我什么时候喝过清水。”
齐珩皱了皱眉,显然还没接受这件事。
苏未辰叹了口气,“我制出了让男人生子的药,而且……成功了。”他一幅倒霉相地指了指自己,“成功的对象是我自己。”
齐珩扫了一眼他的肚子之后匆匆别开视线,然后神色不太自然地问道:“你一个人生的?”
这中间肯定要经历某种过程吧。
“当然不是……”苏未辰蹦出了一句话,但是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他该怎么跟齐珩解释这件事呢?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算随意糊过去,“男子受孕的原理跟女子没有什么不同,我随便找了个人试试,没想到就成了。”
齐珩的嘴角抽了抽,从嘴里挤出来了几个字:“随便……找了个人?”
他不觉得苏未辰是这种不自爱的人。
“哎呀,我当时意识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别问了。”他连忙喝了几口水,仿佛为了掩饰尴尬。
见他是真的不想谈论这件事,齐珩就没有再深问下去。
“不过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生子药……你去问问将军愿不愿意。”
苏未辰扯开了话头。
齐珩收回了眼神,神色淡淡,“不用。”
“你去问问嘛,也不见得他会拒绝你,我看他挺想要自己的孩子的。”苏未辰劝道。
“不是他,”齐珩叹了口气,“是我不愿。这事太过危险,我对子嗣一事不强求,我不想为难他。”
苏未辰一噎,也没有继续劝了。
齐珩又瞥了他一眼,“你多加小心,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开口就是了。”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皇宫中没什么大动静,皇城外却不太平。
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兰溪竹走在其中,来往的百姓都纷纷给他让道。
这是南衡的大将军,每次凯旋而归的时候百姓们都夹道欢迎,大家对这张脸并不算陌生。
他身后跟着一位姑娘,百姓们都窃窃私语猜测着这姑娘的身份。
兰溪竹心里百般无奈,没想到大哥的动作那么快,这么早就把自己从兰府赶出来去陪纪家小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这位纪家小姐是纪家独女,爹娘给取名“纪如兰”。
这名字倒是巧了。
他这一路话并不多,纪如兰也只跟自己身旁两个随侍丫鬟搭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尴尬。
兰溪竹心里隐隐不安,他害怕自己和纪小姐的事情传到齐珩耳朵里去。他还没来得及跟齐珩解释,希望这人信得过自己。
“前面是玉春楼,兰将军莫不如在那歇歇脚?”
纪如兰的声音清脆悦耳,听着像一只春日的黄莺儿一样,让人心里舒坦。
这是皇城中有命的茶馆,许多文人雅士会汇聚在那谈论诗文。
兰溪竹看上去温文尔雅,肚子里实则没有什么墨水,他从小到大认真看过的书不过五本,还得有四本都是兵书。
他硬着头皮道:“纪小姐做主就是,兰某奉陪。”
纪如兰微微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果真是他爹娘看上的,气质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只可惜他不喜女子,偏偏喜欢皇宫中那位硬邦邦的男人。
玉春楼今日人不多,兰溪竹进来就直接要了个雅间,叫了两个乐妓。
隔着扇薄帘,兰溪竹也看不清对面坐了什么人。
身后的小厮拼命跟自家公子使眼色,可惜兰溪竹并不能会意。
小厮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在兰溪竹耳边说道:“公子,和女儿家出来不能叫乐妓的,这……不尊重人家姑娘。”
兰溪竹面色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
他的小厮也是一阵头疼,自家公子从小就没有和女儿家打交道,和别家公子出来都会点几个乐妓抚琴奏乐,但是这次带姑娘出来怎么还这般随意。
兰家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这兄弟几个除了兰溪韵得体些,另外几个都是木头桩子,没把人家姑娘吓跑就不错了。
“那就把这些人撤下去吧,把雅间的窗打开。”
兰溪竹面色泛红,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好在纪如兰面色并无异常,反而欣赏得津津有味。
看到兰溪竹把人撤了,她还有些讶异地问出什么事了。
兰溪竹面色一赧,作揖道:“兰某冒犯。”
纪如兰会意,只是轻轻一笑,“兰将军严重了,小女子倒是十分欣赏兰将军这样的人呢。”
她轻轻站起身来,“若是兰将军不嫌弃,小女子愿意抚琴一曲,在此谢过兰将军大恩。”
“谈何‘大恩’,纪小姐无需挂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兰溪竹拍了拍手,让人呈上了一架古琴。
“在下有幸欣赏纪小姐琴艺了。”
纪如兰微微颔首,轻轻托起了衣裙,做了下来。
她弹奏的曲子十分温婉,兰溪竹虽然不懂其中的奥妙,却也能读懂她的神情。
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眸中闪烁的是相思眷恋之情。
这曲子怕是送给她心爱之人的。
曲毕,兰溪竹拍了拍手,“纪小姐琴艺高超,在下倾佩。”
纪如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将军谬赞。”
倒不是谬赞,兰溪竹当真觉得纪如的曲子里掺了真情。
“说来不怕将军笑话,这曲子……是送给小女子的心上人的。”
兰溪竹心里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敢明说,“被小姐牵挂,他也是个有福气的。”
“但愿吧。”纪如兰垂下了眸子,“说来将军也认识他。”
“哦?”
兰溪竹好奇地挑起了眉头,“那我可要给你说说媒。”
“这事……将军还真能做主。”纪如兰掩嘴一笑,“兰将军可愿意帮小女子跟贵军的姚大人传些东西?”
兰溪竹差点呛住。
姚大人?他麾下还有哪个姚大人?
【作者有话说:我就喜欢这种狗血三角恋】
第99章 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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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竹试探着问道:“纪姑娘说的姚大人……可是玄羽骑参领姚归林?”
“正是他。”
纪如兰给自己斟上了茶,然后轻轻端起来抿了一口。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直到他家里把他调去了军队。”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有些惋惜。
“其实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兰溪竹顿时觉得坐着有些不安心,对上纪如兰的眼神,他甚至有些躲避。
“我知道他现在正在塞北,北狄人终日不消停,你们辛苦了。”
“职责所在罢了。”
兰溪竹垂下了眸子,敛去了眼神中复杂的情绪。
“他爹已经来我家提过亲了,只不过碍于……”她的语气顿了顿,继续道,“碍于敦亲王家的世子,这事不得不被搁置下来了。”
兰溪竹的手指抓紧了茶杯,掩去那抹不自在的感觉。
“那……姚归林可知道这门亲事?”
“应当是知道的吧……”纪如兰摇了摇头,“他一直不回家,也不知道伯父有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
兰溪竹突然对面前这位纪小姐很同情。
就算躲过了敦亲王家的世子又如何,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也不会幸福。
姚归林的性子他了解,若是娶了这等好人家的女儿,定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但是要论真心,他还真的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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