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佛珠,不自觉的摆弄佛珠而后抬眸看向淮安。
淮安对着青年招了招手。
纤长手指骨节分明,白玉无瑕的肌肤似银白色绸缎般流转光泽,少年吗吗歪着头看他,眼底的笑意似温柔,直直的刺了过来,却又在刹那间化作微风拂面,撩过心房,拨弄一池春水。
罗缘唇角不自觉的笑了笑,心底的紧张随之散去,缓缓踏出脚,一步一步的踩在阶梯之上,一点点的靠近少年。
背后的清音大师似乎气急,大声叱喝:“罗缘!你这逆徒!你若敢再上前一步,老衲便打断你的腿!!!”
罗缘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苍老的清音大师,他那脸上的褶皱如同一条条沟壑般,一双浑浊的眼里冒出了浓郁的火光,几乎将他淹没。
青年叹了口气,握紧佛珠沉默片刻。
淮安却托着腮帮,嗤笑一声与他道:“大师,您老忘了?你早就把我家帅哥哥逐出师门了!他现在可不是你徒弟了~”
清音大师微微一愣,随即看着少年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庞,顿时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淮安,瞠目结舌:“你、你、你……”
“我怎么了?”少年无辜的眨眼,盯着老和尚,语气却轻佻间带着促狭的笑意,与罗缘道:“帅哥哥,你还在迟疑什么?你是要我,还是要你的师门?恩?”
罗缘不自觉的拨弄佛珠,沉吟片刻。
清音大师道:“罗缘!你虽被逐出师门,但这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你可还记得?若你还当老衲是你师傅,那你就给我回来!莫要再与那妖孽为伍!”
罗缘微微蹙眉:“他不是妖孽。”
清音大师微微一愣。
青年站在阶梯之上,半俯视着比自己矮的一群人,目光幽暗清冷,他望着曾经养育过自己的老者,目光里带着些许失望。
他说:“淮安不是妖孽。”
“圣火教是被冤枉的,武林之中所发生的所有事件,全都因他而起。”罗缘指着淮宁,淡淡道:“我虽破了戒,被逐出师门,但却黑白分明,有些事,我眼睛看得见,有些消息,我的耳朵也能听到。”
穿越者额稍微微冒出冷汗:“你、你胡扯!”
“那些死在城外馥郁院之中的女子,你可还记得?”罗缘看着穿越者,“那些死在桃花村之中的女子、那些婴孩,你可还记得?”
穿越者脸色煞白,绝望无比。
那是他刚刚穿越而来时所经历的事了。
他害怕茫然,仓皇失措的途径桃花村,被村中女子收留,却不想经其细心照料,对其产生好感,意欲与她欢好,却不想被其好友带女儿前来抓住,被打之后不自觉的尖叫出声,因内力雄厚不知使用,竟将整个村庄的人全都震得五脏具碎,死不瞑目。
还有那馥郁院中的女子,本就是他从青楼之中买来的女子安置之地,却不想她们为争宠夺爱闹出一出又一出的事情,搅得穿越者情绪暴躁,失去控制,等到第二日清醒之际,他才发现,整个院中的女子竟全都死无全尸——而凶手,正是自己。
穿越者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他明明处理的很干净了。
他甚至还嫁祸给了随便一个路人。
而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两次嫁祸的路人,却是真正无辜的罗缘!
罗缘看着穿越者灰白的脸色,轻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中原人望着穿越者,面色诡异而又惧怕。
“原来……真是他做的啊?”
“那岂不是之前有些门派武功被盗也是因他而起?”
“隐藏的可真够深的,方才这圣火教的少主还说什么来着?他说他亲弟被恶鬼附身,而咱们这盟主……莫不是那恶鬼吧?”
“天呐,好恶心,想到我们居然在恶鬼的统治之下,难怪我过来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怕不是被他蛊惑了哦!”
议论纷纷的声音犹如扭曲的曲调钻进“淮宁”的耳中,他面色微微扭曲,知晓自己已是强攻之末,眼见着那些曾经与自己把酒言欢的好友一个个将矛头指向自己,穿越者的脑子嗡嗡作响,理智轰然崩塌。
他赤红双目,脚下一蹬,直指淮安而去:“动手!!!”
话音刚落,隐匿在中原人之中的圣火教叛徒一个接着一个飞身而出,细细数来竟占据三分之一,将近四五百人!
中原人脸色大变,不自觉的拔出武器与那些人对峙,却不想这些人理都不理自己,直接攻向圣火教众。
作为一个优秀的穿越者,怎么可能不培养一点自己的势力?
穿越者固然重色重欲,但却也颇为睿智,在当初圣火叛徒前来合作一起围剿圣火教之际,自然也答应了下来。
如今整个局势瞬间混乱了起来。
就连圣火教主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唯独淮安懒洋洋的坐在原地,看着飞奔而来的“淮宁”,唇角带笑。
“啧,小小蝼蚁要跳墙了。”他对系统说。
系统有些小紧张:“大、大、大人,您不躲一下吗?”
“躲什么?这不是有帅哥哥吗?”
少年话音刚落,罗缘便欺身而上,为淮安挡住了“淮宁”的攻势,但因对方招式狠辣,固然自己拥有雄厚的内力也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二人僵持在阶梯之上,久久未曾分出胜负。
圣火教主开口召唤教众稳住场面局势,将众多中原人纷纷捆绑束缚,而那些圣火教叛徒直接立地击杀。
前一秒还干净高洁的大殿顷刻间变得鲜血淋淋。
中原人们纷纷被这圣火教众雄厚的武力给震惊不已,直到混乱尘埃落定,他们才惊觉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拥有这么强大武力的教派,若真心想杀入中原武林,那么……中原武林还会存活到现在吗!?
一场战役将圣火教叛徒清洗,同时也在中原武林心中种下了一颗敬畏的种子,淮安对此颇为满意,侧目看着被压制在罗缘手下的“淮宁”,唇角微微勾起。
少年态度高傲嚣张,他抬起下巴,似讥讽般的语气对那些被困住的中原人说:“今日我圣火教清洗叛徒已开杀戒,你们倒是好运,逃过一劫。”
“不过嘛……中原人,想让我圣火教放过你们?可以!但是你们必须知道一件事情——放你们的是我们西域人,也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妖孽放的你们。你们承了我圣火教的不杀之恩,日后的每一个白昼和黑夜,你们都必须记住我如今的这番话,还有今日这番恩情。”
中原人:“……”
虽的确有不少人心底愤恨,但更多的是理智型的中原武者,他们抬眼望着那少年嚣张的眉眼,不自觉羞愧的低下头。
淮安又瞥了眼清音大师,嗤笑一声,道:“这个老和尚,今日/你也要记得,像你这般岁数的老人,在我们西域最少有十几个。”
“倘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倚老卖老,你说……我圣火教的面子该搁在何处?”
清音大师一哽,喉间竟是说不出的苦涩和尴尬。
“哦对了,你这霸占了我弟弟躯体的恶鬼——”淮安看向穿越者,唇角一勾,眼尾微挑艳丽,不经意的挑眉带着迤逦的美,无限在对方眼中放大。
穿越者瞳孔一缩,听着少年与他说:“恰巧我这圣火令有驱邪之用,但凡魑魅魍魉都会在这圣火令之下化作原形,你若是想拿去,不如一并拿去~”
哪有什么能驱邪的能力哦!分明就是魔尊大人私自奉献了点魔气出来。
在这样弱小的武侠世界里,那一点点的魔气,足以将其吞噬,放出真正的淮宁回归。
少年看着面如死灰的穿越者,嗤笑一声,而后一一交代了教中事物,在圣火教主沉默的态度之下,将在场所有人的安排交代完毕,淮安才一拍手掌,随后站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纤细的腰线在金色珠坠之下若影若现,他撩开掠过脸颊的长发,转而看向罗缘,目光幽幽。
“帅哥哥,你尚未回答我呢~”
“你是要我呢?还是要你的师门?”
青年望着少年,似无奈的叹息,缓缓走到少年身前,微微弯下腰,唇角上扬,眉眼弯弯,面带宠溺。
“你……明知故问。”
————完————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是番外,提前交代一下,此次番外内有火车,请大家上车时请注意安全。
温馨提示:大家请勿宣扬,低调上车,高调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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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小狼狗】,大概你们都没猜到,嘻嘻嘻~
长相可爱软萌型、坏学生、忠犬攻 ╳ 禁欲细心、老干部系温柔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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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带着眼镜时的斯文模样真帅。”少年目光灼灼的望着淮安,一步一步的将他抵在墙壁之上。
“我想要你,老师。”
淮安抿着唇瓣,用那种老父亲般的眼神看着少年:“你家长呢?”
少年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龟裂。
第61章 【番外】
“帅哥哥救命哇!!!”
少年尖叫一声,笔直的从数十米高的树干上坠落下来,葱葱绿色树叶刮过脸庞,带过一抹划痕。
盘膝坐在树下闭目养神的青年无奈的睁开眼,脚下一踩,一跃而起,一把揽住少年纤细的腰肢。
叮铃铃脆响的铃铛在他手腕疯狂的歌颂,合着少年身上褂衣下金饰的叮叮当当,形成一首婉转美妙的歌声。
淮安眉眼弯弯,在青年落在地面的刹那,猛地挑起,整个人挂在罗缘身上,一把亲在他的大脑门上,留下一个红艳艳的胭脂印记。
罗缘即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沉声道:“下来。”
“我就不下来!”少年扭扭捏捏的,愣是不肯下来。
青年深吸口气,再次强调:“下来。”
淮安眼珠一转,凑过去看他:“我下来的话,你有什么好处给我呀?”
“在下全身家当都给了你了。”
罗缘无奈的叹道。
言下之意,他现在真的是穷的一青二白。
然而少年却对他这般说话格外嫌弃,颇为不满:“哼!榆木脑袋!你简直是要气死我!”
这婚都结了,可就是还没洞房,魔尊大人严重怀疑青年“不行”!
说话间,淮安目光似不经意间瞄向罗缘,而后又不死心,非得在他身上撩火,媚眼如丝。
“帅哥哥,你就从了我吧~”
青年耳根忽的红了大片,喉结微微滚动,随后闭上双眼默念清心咒。
少年死命的勾搭,却死活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欲念,当即皱了眉头,从他身上跳下来,双脚踩着青年的布鞋,踮起脚尖仰头看他:“帅哥哥,你是不是又在偷偷念清心咒啊?”
罗缘心中一跳,连忙道:“在、在下没、没有。”
少年顿时不开心了,揪着他的衣领强迫青年半弯下腰看他:“胡扯!你说谎的时候就会结巴!你分明就有!”
“你明明想我,为什么不动!?难不成你还要跟你的素一辈子吗?”
罗缘有些手足无措,低头对着少年那双璀璨如浅蓝色宝石的眸子,目光不自觉的闪了闪:“在、在下尚未准备……”
又来了又来了!
魔尊大人简直要被这个死呆子给气死,就连第一个世界的浮生没有他这么难搞!
第一个世界的浮生不过是勾勾手指便能将人拐到床上来,可这呆子倒好,他拐了最少也有十次八次的,结果次次失手,甚至还有好几次双方都坦诚相对了,结果对方——临阵脱逃了!
淮安深吸口气,直接将人推开,愤愤地转身离去,刚走了不出十米开外,他耳尖的听见身后青年跟来时的脚步声,又轻又缓,好像在害怕被自己发现一般的小心翼翼。
少年脚步一顿,回头瞪他:“不许跟上来!”
青年抱着行囊,目光幽深,紧绷的脸上好似没有什么表情般,可是魔尊大人生生的从他身上看到了些许可怜巴巴。
像极了小心翼翼的狗儿,瞪着那双又圆又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淮安又走了几步,罗缘也下意识跟了几步,对此,少年又警告一声:“我都跟你说了,不许跟过来!”
罗缘低下头:“在、在下怕你、你出意外。”
不管淮安在圣火教如何强势,在罗缘心底,淮安一直都是那个享受惯了肆意优越生活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花魁”,这样的观念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扭转过来。
哪怕是那次战役结束之后,罗缘也从来不认为淮安拥有武功。
他习惯了少年的娇气和弱小,已经自觉的将自己的胸膛作为少年的栖身之地,尤其是在少年抛弃了圣火教圣子的优越生活,跟着他来到中原行行走走,一路风餐雨露。
青年愧疚无比的望着少年,而后盯着少年气恼的往回走,伸出手要推他的肩膀,可是却因为自己的身量不够,只能推到他的胸膛。
淮安也不在意身量问题,直接推了推罗缘,看着他自觉的后退几步,随后捡了个树枝在罗缘脚边化了一个圆圈。
圆圈将青年笼罩进去,少年指着那方寸之地,道:“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参你的佛经,悟你的佛理,敲你的木鱼!”
“可……”
他已经不需要了啊……
罗缘眸光微微暗淡,头顶半长不断的头发不自觉的落下几缕滑过唇瓣。
“还有!不许跟过来!”淮安气鼓鼓的丢下树枝,而后一跃而起,身上金饰碰撞叮叮当当脆响,眨眼间如翱翔的鸟儿般消失在青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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