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跑进营帐,有些别扭的拿起毛笔,咬着笔头,心里编排着如何写出自己心中的欢喜。
想了很久很久,才在纸上写下: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字不丑,却也算不上好看,倒像是一个初学者小心翼翼谨慎落笔,一笔一画说尽思念。
沈封又想了想,在后面添上一句:等我回来找你。
三三三:“......”好傻好肉麻,这就是爱情吗?
有了前一座城的战报,第二座城早早就有了防御的体系,更加难缠,想要强攻,却又害怕伤到城中的百姓,更怕那个城主狗急跳墙。
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突破,沈封有些头疼,云梯只要摆上,对方就是一桶油,后面的人就准备火把,想要从正面进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再加上附近都是平原,他们稍有动作,对方都会很快得知。
又一次跟敌军交手,对方却只派出了一百个人,可每一个人手里都挟持着百姓,城主在楼上高喊:“你们再敢向前一步,这一百个士兵可不介意为国牺牲。”
无非就是想让那一百个士兵杀了那一百个百姓,再让他们杀了那一百个士兵,反正就是不会打开城门。
风星泽怒目圆睁:“你丫的就是一个怂蛋!只敢躲在百姓的身后!孬种!”
从未听过一个城主,为了活命,把百姓拖出来做挡箭牌的。
沈封拉住了暴怒的风星泽,说:“那些百姓当中有一半都是东盛的百姓,他当然不会留有情面。”
当初那些流亡的百姓都是趁乱跑出来的,看人数就知道肯定不是全部,至于是用什么办法留住这些百姓的,无非就是两种,保证了好处,给足利益,要么就是强行留下,久而久之习惯之后,也就不会再想着跑。
风星泽气的怒锤马鞍,沈封无奈,只好下令先撤兵。
等会到营地,风星泽把头盔砸在桌子上,一屁股用力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也不怕在四国之中沦为笑谈。”
沈封倒是颇为淡定从容:“他们会怕的话当初就不会抢走东盛的城池了。”
“那我们怎么办?”风星泽抱着胳膊生气道:“总不能每次他们送出百姓当人质,我们就只能撤兵吧,他娘的就是个龟孙儿!”
“好了,知道你生气,放心会有办法的,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叫阵呢。”沈封摸着怀中的信封,微微上扬了嘴角。
风星泽的眼神又生气又无奈,看见沈封还在笑,就跟导火索燃尽了一样,直接爆炸了:“你还笑!明天万一还是这个场景,我看你还笑得出......”
说着就顿住了,怒火也平息了不少,挪着椅子就到沈封的身边,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沈封嘴角一勾:“我家美人预料到会是如此情形,上次把解决办法已经告诉我了,得人心者得天下,就那个城主这番作为,城中肯定有人开始累计怨念了,多来几次,我就不信,那些百姓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风星泽细细品味了这番话,越想越觉得有理,立刻就笑出了声:“哈哈哈,我懂了,这就去休息,明天好好叫阵。”
刚走两步,又回头对着沈封“啧啧”摇头:“还我家美人,看看你那样,跟个小娘们儿似的。”
沈封嘴角一抽,温柔笑着说:“你想找死?”
风星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跑出营帐,大喊着:“哎呀,我好怕怕呀。”
沈封失笑的摇头,摸着心口的那封信,却也思索着:“我真的变娘了?”
脑海中把自己的脸带入娘炮那扭捏的身姿里,瞬间打了个寒战:“咿——好可怕。”
第二天,就如前日一样,沈封看着城主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只是笑的邪魅,就连风星泽也没有了昨日那样的气急败坏。
抱着胳膊,故意说:“这些百姓目前还是你西荒的子民,你就这么狠心吗?”
城主看人无计可施,只能动嘴皮子,得意洋洋的说道:“他们既然是我西荒的子民,那为了王朝牺牲一两个又如何?这难道不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吗?哈哈哈哈哈。”
风星泽看了眼沈封,又继续对城主说:“一个两个?难道这一个两个就不是你的百姓了吗?何为保家卫国?你身为一个城主难道还不知道吗?”
“风星泽,你还是太嫩了,要是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挑动军心,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你啊,还是回去找娘喝奶吧。”
城主在楼上笑的肆意。
风星泽瞪着眼,手捏紧了长枪,一副就要上去干一仗的模样。
沈封无奈扶额,这家伙怎么还是那么禁不起刺激啊,看看这一脸怒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真把人刺激到了。
于是楼上的城主就笑的更大声了:“沈封,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若你能归顺于西荒,我王定不会亏待与你,到时候你想要一百个一千个美人儿都给你送到床上。”
沈封缓缓的抚摸着狼头,笑说:“哟,这听起来还挺诱惑人的呀。”
对方听这话目光炙热,还以为有戏,就接着说:“听闻你一直跟在谢云霄身边,若是他有兴趣,我王肯定不会介意帮你再抢过来,到时沦为阶下囚,你想怎么玩儿都行,何必供着他?”
沈封用力的咬着后牙槽,微笑着说:“看来逍遥王在你西荒十年里也倍受人关注啊。”
艹!
竟然羞辱小黑兔子,这笔账记下了。
城主微愣,有些不太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还是在身边军师的提醒下才明白。
就对着沈封不屑说:“你放心,他那病西施的模样我们不感兴趣,在床上估计没两下就晕过去了,绝对没人碰他。”
西荒崇尚武力值,男子越柔弱越看不起,有时候长得白净些要是武功不错那倒没什么,可若是身手不行,那可是会收排挤的。
所以这个城主说的倒是实话。
风星泽被气的发抖,看沈封一副颇有兴趣的伪装模样,也知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不能坏了计划,只能忍着一肚子火,干瞪着那个城主。
可又转念一想,他作为一个旁人都这么生气,那疯子那么喜欢谢云霄,听见别人羞辱谢云霄还不能做什么,心里肯定也是难受极了。
就拍拍沈封肩:“等攻下城池,我帮你把他大卸八块喂狗。”
沈封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被风星泽暖到了,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就对着城上的人说:“王爷心慈,此次作为军师上前线出某策划,也是处处担忧着百姓性命,我沈封手上沾满了鲜血,早就不能诡论于好人,但也敬佩他,十四年前,他能与民同乐,十四年后,他能为民所忧,所以臣服于他,我心甘情愿。”
又笑笑说:“城主的小人之心,实在太令人作呕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祝城主有个好梦。”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来,又浩浩汤汤的走,城主望着沈封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第83章 生病要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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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日,东盛都是无功而返,城主从最开始的嘲讽到最后都有些烦躁不安,在他看来十分奇怪,明知只要舍不得百姓就攻打不进来,却还要天天来叫阵。
总觉得透着一股奇怪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而这次一回到军营,沈封就找了几百个会写字的士兵,开始写信。
“城主无能,对阵七日皆以百姓性命要挟,王爷仁爱,不忍百姓为战火所困,可国之疆土,一寸不让,特此书信全城,若有归从者自居家中,三日后强攻城池,挡阵前者杀无赦。”
沈封站在台阶上,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让士兵们也完全能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半日时间,就足足写了上万封一摸一样的信,那晚连夜让人运动四辆投石车,到城池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外,向里投掷,扔完就走,绝不逗留。
等第二天天一亮,城中就沸腾了。
书信万万结,所写内容一时间传遍全城,城中人慌乱无措。
沈封那是谁?
两次独灭军营,深入敌军突袭,在战场上一往无前英勇无畏的红衣战神啊,生擒薛青两次,在万千将士眼前割下主将的头颅。
哪怕是威震四国的风驰颠覆时期也远远不及,这人说要强攻,那必定是言而有信,且有能力做到,甚至就如信纸所写,杀无赦。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沈封神姿,可传说种种,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沈封作战向来是速战速决,这次竟然白白耽搁了这么久,想来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像书信中所写,那么这些天沈封一直不攻城,其实都是被逍遥王压着脾气。
这也就意味着,城主的那个机会已经没用了。
而城主现在也把那张信纸摔在了桌上,脸上露着惊恐:“怎么,怎么办?谢云霄跟沈封不管城中百姓了。”
军师扇着扇子的手不停的颤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哽道:“应该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眼珠子直转,像是安慰着自己,说:“当初谢云霄在梧桐城对峙薛青,不惜牺牲自己的肉体也要保护百姓,又怎么会对这一城百姓不管不顾了?”
“可那都是东盛的百姓啊,百姓拥护谢云霄,谢云霄自然也用自己的性命守护,可我们这......”
被城主这么一说,军师扇扇子的手都停住了,紧张的咽口水,强制稳定心神,道:“我们在等两日,看看他们什么动作再决定下一步也不迟,万一是炸我们的呢?”
城主也想了想,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先去稳定百姓的心吧。”
往外走的步伐刚走两步,又停住了,转头对军师说:“先偷偷准备些行囊,沈封一有动作我们就走。”
“是。”
对于城主而言,事态的发展并没朝好的方面发展,一连两日风星泽都没有叫阵,城门前门可罗雀,除了萧瑟的寒风,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而就在下午,突然有人来报,说看见东盛军营正在准备马匹,似乎是在为攻城做准备。
但是对面有狼,他们并没敢靠太近,只是隐约看见,并不是很确定。
但城主却跌在了椅子上,前两天都没动静,这一下直接从晚上开始准备,这不就是要做好一举攻下城池的准备吗?
让人退下,立刻叫来了军师,准备连夜逃跑。
可是刚逃出城池不远,眼前突然出现了火把,一红衣男子骑着巨狼,居高临下蔑视的瞥着他们。
军师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沈,沈封......”
沈封骑着狼,冷着笑慢慢靠近:“二位这是准备去哪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沈某相会吗?”
翻身落地,抽出匕首,用着颇为慵懒的语气说:“城主大人,你在城楼上说的话,我很不爱听呢。”
“我,我错了。”城主跪地求饶:“沈将军饶命,饶命啊,驻守城池的兵力都去了前城,我们实在是无力抵抗您,饶命,求求您饶了我吧,是我说错了话,是我不会说话。”
“呵。”沈封邪魅一笑,嗜血般的舔了一下嘴角:“既然不会说话,那你这一辈子就别说了吧。”
手指用力的捏住了城主的下巴,手起刀落,用力之猛,只见两颗黄牙从被割开的嘴皮里迸射出来,匕首在嘴里搅动一番。
“啊!!!”
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呜呜”声,沈封冷冷的把匕首放在城主身上擦去血迹:“你应该庆幸你还有用,不然这割的就该是你的脖子了。”
地上那一截舌头似乎还在动着,看的军师直接吓晕了过去。
风星泽不屑道:“没用。”
“对啊,他是没用,留着也是浪费空气,处理了吧。”
沈封向来不是很喜欢折磨人,可也不代表他不会折磨人,呵,没什么本事还要瞎蹦跶,故意惹人火,这就是自寻死路,他只是割了个舌头,很仁慈了吧。
抓住了城主,又扰乱了城中民心,攻下城池几乎是易如反掌。
第三座城池也就容易多了,把城主的身体挂在阵前,威慑力还算不错,仅仅用了一天就把城夺了下来。
安抚了城中百姓,又留有人镇守,这才带着风星泽回梧桐城。
等远远看见城门时,风星泽明显很兴奋:“诶,疯子,你说我爹看见我打胜仗了,会不会为我骄傲啊。”
话语间隐约有一丝忐忑,又问:“我这几场战争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给你拖后腿?”
沈封笑说:“哈哈哈,你这个样子才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娘炮。”
风星泽没好气的锤了一拳沈封的胳膊:“我给你说认真的,你不准给我开玩笑。”
“嗯......让我想想啊。”沈封故意一边审视一边摇头,就在风星泽失落的低下头时,却说:“你忘记我说过什么吗?我的后背交给你才放心,在荒原我深入敌营,是你与我配合,在阵前叫嚣是你我一唱一和,在杀敌时,你从不会贸然行事,听军令,有想法,有能力,你那是给我拖后腿?分明是左膀右臂嘛。”
风星泽脸上露出了傲娇的笑容:“哼哼,你也不看我爹是谁,我爹可是风驰,他教出来的儿子肯定是人中龙凤。”
“哎哟哟,你这是夸你自己呢,还是在夸你爹?”
沈封咧嘴大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什么卖什么瓜?是你先夸我的好吗?”
“那我也没说你是人中龙凤啊,这么不知羞啊。”
风星泽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却又高傲的仰起头颅,抱着胳膊道:“哼,本少爷今儿个高兴,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梧桐城城门大开,百姓夹道欢迎,为首的是谢云霄跟风驰,风星泽一见,就沉不住气了,驾着马,也不管身后的军队,冲了出去。
沈封望着那道背影,有些失笑。
差不多的场景,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当初是风驰跟风星泽到梧桐城来交班,风星泽也是这么冲出去,找他比试,如今,是他跟风星泽回梧桐城,风星泽还是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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