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谢云霄怔了怔,脸上带着浅笑,微眯着眼,道:“那你如何确定我就是你师父口中的天命?”
原不信鬼神,可现在却有几个意思,虽不知真假,但那个“一人毁四国”肯定说的就是他,至于什么“天命”,呵,自然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而这个沈封,也不知他是真是假,若真如他所说,那他估计是找错人了,但是......
这人身法奇特,一人独挑军营,就连薛青也在他手下走不过两招,定是有过人之处,既然他错认了人,倒不如留在身边,稍加利用。
沈封笑着挠挠头:“因为缘分呐,十三年前你救过我,我心中发誓要报恩,如今两者相遇,还能找错不成?”
嘿嘿,上钩了,上钩了,没错,就这么继续误会我找错了人,继续误以为有“天命”这个玩意。
相对于让小黑兔子完全相信,倒不如让他产生错误的认知,毕竟这谢云霄天性多疑,如果真的笃定自己是来帮他的,反倒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想慢慢靠近谢云霄,就要让谢云霄误以为可以利用他,在这些城府极深的人心里,绝对没有朋友一说,有的只是利用,也只有让自己有利用价值,才能靠近谢云霄这只小黑兔子。
谢云霄瞧着沈封这满脸的得意样,仿佛在说“快点夸我聪明”,心中不由觉得好笑,道:“好了,天色已晚,你累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吧。”
“好。”沈封跳下桌,就去推谢云霄,嘴上还故作轻松道:“哎,这件事总算说出嘴了,一直憋着,都快憋出毛病了。”
谢云霄没有阻拦沈封的动作,他虽然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身体,但沈封好似对这件事特别执拗,一说回绝的话,就开始装可怜诉苦。
想想也就罢了,十多年没让人伺候过了,有人想要伺候,那就随他去吧。
笑说:“说实话,若是你一见我就说这些话,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只会觉得遇见了江湖骗子。”
沈封手上为谢云霄宽衣解带,嘴上说着:“别说是你了,我当初都半信半疑,不过几日相处下来,我倒是很庆幸听了师父的话,不然怎么能再遇见美人呢?”
呵,跟疯爷玩心机,那疯爷就给你玩洗脑!
这些话说的我自己都快信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几天,反正现在我不管说什么你都是半信半疑,加点料也无妨。
不得不说沈封的学习能力很不错,短短几日更衣伺候是做的越发熟练,谢云霄竟也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笑说:“不要在给我更衣的时候说这种话。”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沈封凑近,干脆把谢云霄控制在自己和床中间,上身贴的极近:“美人再说一遍。”
谢云霄也大致了解了沈封这个人,总喜欢逗他,却是个只敢动嘴不敢出手的小怂包,每次捉弄他,受“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因为......
谢云霄抿着嘴,别开脸,双手微微推搡着身上人,脸色含羞,略带些欲迎还拒的意思,弱弱道:“阿封,别欺负我了,我嘴上说不过你的。”
沈封一时间看痴了,只觉得鼻头微泛着痒意,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立刻捂着鼻子转身就跑,背影十分狼狈,还不忘说道:“美人早些休息,我还有事!”
“碰”!房门被猛的关上。
谢云霄戏谑的望着门口,难得在伪装下冷清的脸上出现一丝轻松。
下一秒房门又被打开,一道红色身影急匆匆跑进来,把房间的烛火全部熄灭后,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跑出房间。
只是这一次关房门的声音轻了些,但院子中传来的脚步却十分匆忙。
等院子周围再也没有动静之后,房间里,谢云霄却又睁开了眼,坐起身,眸中绽放着恐怖的杀意,整个人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罗刹,浑身上下都是可怖寒气。
“真是找死。”
翻身下床,站在窗前,冷冷的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轮椅,穿好衣物,走出了房间。
***
在一片密林中,两波黑衣人打的不可开交,其中一方人数较少,逐渐被另一方压制。
而此时,一个面带恶鬼面具的黑衣人从阴暗中走出,冷声道:“一个残废,竟也能让人不远隔千山万水来夺取性命。”
处于劣势的那一方黑衣人见此人出现立刻上前,跪拜在地:“拜见主子。”
谁知另一方看见这一幕竟然有些退却之意,其中一人上前说道:“想必阁下便是罗刹主,这件事属实是误会,我等任务并非是阁主,而是另有其人,还请阁主网开一面。”
那人身侧的人也说道:“我等不过是途径这片树林,阁主手下便突然出现阻挠,我们出手,也是无奈之举。”
罗刹主面具下露出的嘴唇不屑一勾,缓缓说道:“做个杀手竟然比沈封的废话还多。”
林中阴风一扫而过,血腥味瞬间开始漫延,只见一个杀手的心口突然空出一个洞,而杀手身后却突然出现罗刹主的身影。
左手内力包裹,内力之上还有一颗在跳动的心脏,只听冷笑一声,心脏落地,那具尸体也随之倒地,而罗刹主身上滴血未沾,就连左手也未见有一丝血腥味,依旧风姿绰约。
“罗刹恶鬼,冷手掏心......”
其他的杀手见此情形心中警铃震响,以最快的速度想要逃离,却没想到下一秒,林中阴风阵阵,明明是夏初,可空中嫩绿的树叶却随风而动。
只听几声惨叫,二十多具尸体就从空中坠落,而一些鲜红的心脏被风刃与树叶碾成肉泥,落在地上,仿佛就是一摊烂泥。
而那道身影还笔直的站在原地,仰头望着那一轮明月,好似这位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想欣赏风花雪月,空前美景。
罗刹主收了内力,周围风声也渐渐平息,而那些树叶却因作内力载体成为了粉末。
“就这几个废物也险些能要了你们的命,留你们有何用呢?”
罗刹主用内力隔空取来一片树叶在手中观摩,一旁的手下气氛十分压抑,就连呼吸都是十分谨慎,唯恐惹怒了眼前这个人。
“属下无能。”黑衣人们头垂的更低。
罗刹主也没想过多为难,只问:“调查的如何了?”
其中一人抱拳说道:“主人当年所救的那个小乞丐据说没有过多久就染上的肺痨,有人看见他跑进了深山,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
罗刹主眸中的寒意渐少了几分,又问:“调查过程中可曾听闻有人被雷劈死?”
一人很快回答上来:“回主人,有的,一个月前益州久旱逢甘霖,却没想到半夜天雷降至,直直劈死了一个算命先生,据百姓说这位算命先生平日里坑蒙拐骗,被雷劈死,也是活该。”
益州?多是深山老林,山脉连绵,据说有不少隐士高人居住......
罗刹主沉默许久之后,又慢步离去,一缕寒风飘过,其中一位黑衣人瞬间倒地,心口被树叶刺穿,而树叶穿心而过后竟还能如利刃一样插%2F%2F入土壤,直至树叶上的内力消散,在如先前那些化为乌有。
罗刹主背对着所有人,道:“这件事先查到此处,派些人进京,安插在各个大臣府中,不要被皇宫那群人发现了。”
“是!”黑衣人们闪身离开。
这时,罗刹主摘下面具,扭头看着那具手下的尸首,眸中绽放着冷光:“废物不配留在我的身边,沈封,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谢云霄脸上毫无波澜,与白日里的伪装完全就是判若两人,恐怕沈封看见这幅冷傲面孔,也多多少少会有些吃惊。
【作者有话说:沈封的身份是卧底,编故事是生活本能,两个人开始确实是互相欺骗互相隐瞒,到后面会好的(不剧透)。
明天男三出场哦(′▽`)。
】
第10章 朝中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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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死守梧桐城,震退三万西荒士兵,这件事传回朝野,一时间上下轰动,皆为震惊。
在此之前,任谁也不会想到残废带着残兵真的能守下梧桐城,谁人心中想的不是,二皇子也夺不了嫡,就算死在边境,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在西荒退兵一个月后,皇帝下令,命镇国将军前去镇守边境,携粮草物资安抚百姓,其子护送二皇子归朝听封。
这一日,风和日丽,城门大开,十万士兵踏步而来,为首一人双鬓斑白却威风凛凛,另一人少年风范笑意盈盈,二人五官相似,神韵接近。
谢云霄坐在轮椅上,一人当先,沈封与城主站立身侧,身后百姓夹道欢迎,只是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热烈。
毕竟在他们最危难的时候只有二皇子与他们共患难,而那位皇上却高枕无忧,朝中大臣也充耳不闻,如今一切平息,又痴痴缠上来镇守边疆。
沈封望着渐渐靠近为首的那两道身影,附身小声说道:“美人啊,你还有我,别伤心。”
敌军来犯,对外称军中匮乏,无力交战,就派谢云霄和不到一万的士兵过来送死,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能派出十万官兵镇守边疆。
如果这是真的,还得说这皇帝是个治国之才啊,区区两个月,就能打造十万精锐部队,那再过几个月岂不是一统四国都不是问题了?
哎,讽刺啊讽刺,不过这不是给我表现的机会吗?哈哈哈哈。
谢云霄抿嘴轻笑,道:“我没那么脆弱。”
呵,如果我真是伪装的这般弱柳扶风,估计在十三年前就被那群人啃的一干二净,怎能活到今日?
目光转头向领兵的父子二人。
再如何效忠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派往边境,说的好听点是顾念将军劳累,将儿子留在京中放入皇家学习,说难听点,就是怕这镇国将军与皇子谋合造反,把儿子扣押在京城。
而远来的父子俩相视一眼,少年白衣骑马争先,手握长枪,飞驰而来,在临近城门时,突然飞身下马,长枪直逼张扬红衣。
沈封一怔,冲他来的?
像是怕伤及谢云霄,直接冲上去数步,匕首从腰间拔出,迎上长枪,相擦之下火花四溅,转身手臂袭击向白衣少年的脖子。
可恶!少带一把匕首!谁能想到接个人还要交手的?
白衣少年也是被这一举动惊起一身冷汗,顺势而倒,掌心聚集内力袭击地面,冲力上天,飞身躲避紧接着的回旋踢。
在方才那袭击脖子的一招中,沈封衣袖上那两条碎绳直接将白衣少年的脖子抽红。
像是打来了兴趣,站定抬手,手中长枪落地,揉着手腕,对着沈封挑眉,沈封也瞬间明了,把匕首扔到一旁,勾勾手掌:“请吧。”
“请指教!”
两人向着对方冲刺,近身肉搏,拳拳使出全力,又拳拳都能躲过,白衣少年眸中闪过赞许,说道:“在一般年纪当中,除本公子外,你还是第一个。”
沈封痞笑道:“你也不错嘛,兵器打不过,就换肉搏,看来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啊。”
不得不说,这个疯小子的身法确实不错,下盘稳健,出手又快又狠,比玩兵器的反应速度快了两倍不止。
“那也得对方是个君子才行。”白衣少年头一歪,躲过一拳,打趣道:“一路听闻天降战神的威名,还以为同我爹一般大,没想到却是个俊朗公子哥。”
沈封也不打算跟这疯小子耗下去,便在出掌之后瞬间出脚,白衣少年躲过了拳头,却忽略了腰间,一击即中,白衣少年顿时滚地三圈,捂着腹部,颇为吃力站起身。
沈封捡起匕首放回腰间,抱着胳膊,道:“怎么?你看疯爷长得好看就不忍心出手了?可千万别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其实只要是学过武功的都能看得出来,白衣少年之所以能在沈封手下走招式,是摆明的想要试探,论实力来讲,沈封远胜白衣少年。
旁人能感觉到的,白衣少年自然也感觉到了,但也没生气,反倒坦荡捡起长枪,弯腰之际,腹部疼痛,直接倒吸一口冷气。
“嘶,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乃镇国将军之子,名叫风星泽,你还不报上名来......”
虽然输的服气,但也有些狼狈,尤其还是在自己爹面前被人两三下打趴,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
沈封双手叉腰:“喂喂喂,什么我奶你奶的?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傲娇什么?切,我也傲娇着呢,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呵,小屁孩儿,爹宝男。
风星泽瞪大眼睛,不死心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小气?不说就不说,本公子还不稀罕呢。”
沈封掏掏耳朵,懒洋洋道:“疯爷求之不得。”
看来疯爷的名声已经让有些人开始忌惮了啊,居然派出个小屁孩儿来试探,也不知道该说天真还是傻,还真以为我能使出全力?
谢云霄也深看了一眼风星泽,十八岁在军营中就少有敌手,与沈封年龄相差不大,派他出来试探不容易得罪人,也能试探出一些东西,想来是京中的某些人已经注意到了沈封。
只不过......这风将军是站在哪一头的呢?
风星泽紧握着龙吟长枪,一脸气愤,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一步一跺脚的走向风将军,怒气冲冲道:“还疯爷?分明是个疯子。”
不服气的冲着那道红色背影,怒喊:“疯子!”
“嘿哟!还敢骂你疯爷!”沈封撸%2F%2F起袖子,作势就要去揍人:“看疯爷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谢云霄蹙眉轻笑:“好了,不要故意气风公子了,风将军与风公子远道而来,也是疲乏,不要闹了,好吗?”
“好好好,听你的,不闹就不闹。”沈封撅着嘴,一屁股坐在轮椅的扶手上,一胳膊撑着靠背,嘟囔道:“就知道向着外人,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也不知道心疼我。”
谢云霄拍拍沈封的手,柔声说道:“谁让阿封这般厉害呢?”
得到了赞扬,沈封明显高兴了,脸上忍不住的笑意,若是身后有尾巴,估计都快摇断了。
安抚好身旁人,谢云霄这才对着风将军拱手一礼:“风将军车马劳顿,城中已布好饭菜为风将军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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