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沉?
只见恭沉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齐子愚的方向,他目不斜视,直直的绕过了他,面无表情的朝齐子愚的方向走去。
alpha的全身上下都在发散着凛冽的寒气,他眼神冰冷,没有温度,眼底只剩下了对齐子愚无尽的杀意。
恭沉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齐子愚的面前。
齐子愚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了恭沉。
嘴角边的血液猩红刺目,齐子愚的心火也跟着愈发旺盛。
“你……你是谁?!咳……我要报警!”齐子愚愤怒的叫嚣着,“你对我进行了单方面无故的暴力袭击!我要去验伤!我要去报警,把你抓起来!”
但恭沉无动于衷。
他冷眼看着齐子愚,再次抬脚,一脚重重的踩在了齐子愚的胸口上。
恭沉眼神阴郁,眼底凶光尽现。
随着恭沉的一脚,瞬间,齐子愚的肋骨断裂了三根。
齐子愚当下惨叫出声。
“啊——”
杀猪般的叫声在小区内回响。
此时已经夜深,居民早已睡熟。
而直到这个时候,齐子愚才终于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想要揍他,而是想要他死。
齐子愚惊恐的看向恭沉,瞪大了双眼。
“等等……我……”
倒在地上的齐子愚肋骨转眼又断了两根。
他再次惨叫出声。
恭沉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无情的刽子手,他的眼中,除了杀戮之外,再无其他。
痛意侵袭,齐子愚眼神灰暗绝望。
他不再奢望恭沉能放过他。
他开始试图向他人去求助。
“救命……谁来……救……”
话刚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顶级alpha所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齐子愚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无法呼救,眼前的顶级alpha也绝不会对他生出任何的怜悯之心,齐子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这个时候,齐子愚像是终于想到了蒲遥知的存在,好像总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颤颤巍巍的朝蒲遥知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朝蒲遥知丢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但未料,蒲遥知压根就没看他。
对于他身上所受的伤,对方根本毫无兴趣,也没打算报警。
他定定的看着恭沉。
他从地上站起身,定定的凝视了恭沉的背影许久,在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他终于开口,问:“恭沉,你怎么在这?”
蒲遥知话出,恭沉背脊一僵。
好似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缓缓地回头,朝蒲遥知的方向看去。
身形颀长挺拔的alpha默默的垂下了自己的脑袋。
像是内疚又心虚,又像是没脸见人,又像是愧疚和无地自容……
高大挺拔的恭沉,此刻看着可怜又卑微。
恭沉的第一句,是乖乖的出声向蒲遥知道歉。
“对不起。”
蒲遥知一愣,不太明白恭沉为什么要出声和他道歉。
不等他开口询问,恭沉再次飞快的接话。
“我不是故意要出现在你面前的……我只是……只是实在没忍住……他竟然想要……”恭沉说着说着,声音变的越来越低。
他感到心虚,感到惭愧,感到无地自容。
因为他还清楚的记得,这些话……之前他也和对方说过。
当时的恭沉,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但是。
当其他人像他一样,也要准备这么对蒲遥知做时,他才发现……这件事到底有多么的让人无法容忍。
恭沉哽咽。
漆黑的夜色之中,身穿着黑色风衣外套的alpha,眼眶湿润发红。
“是我错了……对不起。”
蒲遥知怔神。
“我不该出现在你的面前。”恭沉认真的道歉,“下次绝对不会了。”
蒲遥知失语。
“我这就离开。”
说罢,恭沉俯身,就像是拎垃圾一样,将地上奄奄一息的齐子愚给从地上拽了起来。
在离开前,alpha犹豫了一下。
犹豫了两秒,最终,恭沉还是回头,声音微弱的向蒲遥知叮嘱道:“明天你不会在公司里再见到他了,还有……以后出门,多注意安全。”
恭沉说完这段话后,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他怕对方不高兴,厌恶,于是便就又讪讪默默的闭上了嘴。
他合上嘴,不再多说,安静的带着齐子愚离开。
高大的身形没入进了黑暗之中,很快,从蒲遥知的视线内消失不见。
蒲遥知站在原地未动。
一直到恭沉离开了许久之后,他才仿佛像是终于回神,有了动作。
他抬脚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刚才恭沉的模样,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真的是……恭沉?
真的不是他在做梦吗?
恭沉没有上前来纠缠,而是乖乖的离开……蒲遥知只觉得刚才的情景,比做梦都还要不切实际。
蒲遥知怔怔地乘上电梯。
怔怔的回到家。
一直到洗了澡躺上了床,他都是一副如梦似幻的状态。
……
隔日。
齐子愚真的没再来公司。
因为已经被人事部给辞退了。
至于齐子愚现在的所在地,到底是医院还是警察局……无人能知。
而这个时候,蒲遥知终于确定了。
那个收购了这家公司的人……和他一开始预想中的一样,正是恭沉。
第093章 chapter 93
蒲遥知陷入了一个疑惑和迷茫的状态。
他搞不懂恭沉。
他以为, 恭沉终于对他失去了兴趣,但是好像却并没有。
可是。
恭沉却又不像以前那样对他异常执着,如果要不是因为齐子愚的缘故, 甚至都不打算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恭沉到底在想什么?
蒲遥知想不明白。
分明公司是他收购的, 恭沉堂堂一个顶级alpha,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是beta?
还有。
他为什么要资助陶梨?
一开始他本以为,恭沉是和陶梨达成了某种利益关系,但是从目前看来, 在陶梨当选之后,恭家并未获得什么具体的好处。
恭沉彻底让他陷入迷惑之中。
……
中午十二点,蒲遥知不饿, 便没去公司食堂用饭。
未料。
一个小时后, 公司里以抠门著称的业务部的经理, 突然宣称自己今天中了大奖, 为了庆祝, 决定请公司内的所有人吃饭。
公司内的一众员工一头雾水, 纷纷猜测着业务部经理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一众员工疑惑不解, 不明就里, 纳闷着对方到底是中了什么大奖。
其他人看不出,当蒲遥知要是看不出来这究竟是谁的杰作, 那他就是蠢了。
业务部经理的抠门程度,简直已经到了稀世罕见的程度。
这样的人, 绝不可能会因为中了一个大奖, 而去高兴的请公司里的所有人去吃饭。
蒲遥知默然不言。
恭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
几天后, 上班途中, 突然骤降大雨。
蒲遥知并未带伞。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淋湿的准备。
下午一点半, 工作了一个上午, 他从工位上站起身,去洗头间了一趟。
去洗头间不过也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但等到他再次回到工位上之时,在他的工位的桌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崭新的黑伞。
望着桌面上的黑伞,蒲遥知默然。
自从齐子愚的事件过后,恭沉没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恭沉没再出现,但却又好像随处可见。
某日的周六晚上,蒲遥知在外处理完公司里的杂事,在晚上大概八点左右,回到小区,准备乘坐电梯回家。
走进小区,还未走进大楼,一抬眼,只见前方不远处,赫然看见了一个异常熟悉的高大身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仅只一眼,蒲遥知便轻松的认出,背影的主人究竟是谁。
果然。
正如之前所猜想的那样,买下他楼上那个屋子的屋主,果然还是恭沉。
如果是为了接近他……按理来说,应当是他对面的那个房子更合适。
但恭沉却并未买下,而是特地买的他楼上的房子。
倘若要说恭沉并不打算接近他……但又为何要特地的买下他楼上的那个房子?
实在是让人费解。
恭沉的背影萧瑟而又孤寂。
高大的alpha看着孤独无比。
蒲遥知静静的跟在恭沉的身后,没有出声,和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而恭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也一直未发现他的存在。
一直到蒲遥知跟着恭沉走进大楼,和恭沉并肩站在了电梯前,这个时候,恭沉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他的存在。
恭沉余光不经意的瞥见蒲遥知的身影,起先以为是自己看错,当接着他发现并不是他看错之后,他心下一惊,面色仓皇局促,他低着头,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恭沉急匆匆的转身离去,然后悄悄的躲了起来。
蒲遥知目视着恭沉低着头快步的转身离去,然后宛如掩耳盗铃一般,在一个半身高的灌木丛后躲了起来。
以那个灌木丛的高度,躲一个omega和beta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要躲一个身形高大的alpha,那就显得有些无比困难了。
蒲遥知看着足足高出灌木丛的半个黑发脑袋,不禁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恭沉他……到底在做什么?
蒲遥知静默许久。
叮。
电梯到了。
他最后定定的又目视了恭沉一眼,接着扭头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在蒲遥知转身离去之后,恭沉这才终于从灌木丛后重新站起了身。
他伸手轻轻的摘下头顶上的一片枯叶,眼神无比眷恋与留恋的朝电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要这样……远远的看着就好。
*
月中,又到了要献血的时候。
抵达医院,蒲遥知熟门熟路的来到献血处,然后卷了自己的衣袖。
400毫升的血被抽出。
二十分钟后。
蒲遥知面色苍白将袖管捋下。
*
月末。
易感期汹汹来袭,恭沉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之上,手上拿着的,则是之前蒲遥知在车内擦拭过全身的毛毯。
松软的毛毯之上,满是从beta的血液之中所提取出来的beta的信息素的味道。
房间里,门窗紧闭,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屋内没有一丝光亮,漆黑一片。
屋内依旧是一片狼籍。
在坚硬的木门上,满是alpha试图离开房间的尖利抓痕。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恭沉用镣铐拷住了自己的双手,将自己困在房间内。
他的手上满是刺目的血迹。
不只是他的手指上,他的指缝间、手背、衣服、脖颈……血迹斑斑。
alpha在陷入易感期之时,不仅会伤害他人,同样也会伤害自己。
浅淡深沉的树木清香缓缓的在房间内弥漫,飘荡开来。
恭沉靠着房门,整张脸深深的埋入进松软的毛毯之中。
他紧闭着双眼,沉浸在这令人迷醉的树香之中,不愿醒来。
每个月,唯有到这个时候,他那始终漂泊无依的感情,才像是终于找到了片刻的慰藉和宁静。
许久,恭沉才再次从毛毯中抬起了头。
他睁着双眼,静静的目视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空气,久久未动。
他眼神幽冷又空洞,脸上只剩下了无尽的寂寥。
还有三个月……
他心中呢喃。
三个月后,蒲遥知和他母亲所约定的时间终于到期。
那个时候,也就是他进入疯人院的日子。
恭沉的心中无比平静。
不论他的结局到底如何,他早已做好了面临的准备。
*
……
又一个月过。
最近到了生病的高发期。
由于白天和晚上的温度相差变化太大,因此最近公司里有很多人都发烧感冒请了病假。
beta虽然不如alpha的身体强壮,但却也不像omega那样脆弱,蒲遥知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没怎么生病过。
他以为,这次的感冒发烧流行季依旧和他毫无关系。
但没想到,周日假期才过,周一这天早上,他就病在了家中。
一开始,他并未发觉。
他躺在床上,只是觉得身体的温度比平常似乎要高上一些,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的,无法正常的思考。
他没有发觉自己生了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好似灌了铅,根本没办法抬起手臂。
订好的上班闹钟响了又响,但因为始终未得到主人的反馈,于是在响了大概十几声之后,最终还是沉寂了下来。
蒲遥知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本想要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去上班,但他却怎么也动不了。
迷迷糊糊间,他闭着眼,不知不觉的再次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之时,一睁开眼,瞬间映入他眼帘的,是恭沉那张着急而关切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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