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救你。”
“不可能,简冰是要简家少爷的位置。不把我除掉,他一个抱过来的野种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简家少爷这个位置他看不上。”
“你胡说!”
“他要想杀你根本不用把你带出简家,当着简父的面杀了你难道不是更衷心。”
“简家怎么可能会杀我……”
“简家这样的首富很在乎自己声誉的。”
四百七将手里的啤酒罐捏的咯咯作响,他一口饮下半罐啤酒,颤着声音说,“我是简家真正的血脉。”
“地球离了谁都能转,你能把自己看的这么重要只能说明那个爱你的人把你一直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也不过是曾经,他要杀了我。”
“到他死前,他都没亲口跟你说爱你。”零七月喝下半罐啤酒,扬起嘴角,“我爱人跟我说了……”话音刚落,他又仰头饮下半罐,眼泪没入发间。
“我凭什么相信你。”四百七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用手指着零七月,将手上的啤酒罐子砸在地上,恶狠狠的扑向那人,双手攥紧他的衣领。
“你消失前每次只能和他在周七见面。你喜欢他的时候到他动手一共九年,对吧。”
四百七没有说话,但是刚刚攥着衣领的手微微颤抖着。半晌,他才泄了气放开零七月跌坐地上,低着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他说了……我没听。”
简冰死前的几天都和他待在一起。
被他攥着衣领摔在桌子上,巴掌声传递着他压不住的火气,他每一巴掌都没想过要躲,自觉仰着头任由他肆意发泄自己的怒火。
客厅里酒柜的红酒倒出来一整杯,将他从头浇到尾。酒杯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简冰赶紧用手将玻璃渣都遮着,他只穿着袜子的脚掌踩在那双骨头都凸起的手上只觉得硌得慌。
更别提将他头发拿剪刀剪的乱七八糟,是的,简冰胳膊和腿都断了,也是他复仇成功的成品了。
看着简冰那双一直落泪的眼睛他总是会忍不住心软,所以,不看就不会心软了。他请医生来摘掉了他的眼睛,只留下两个空洞的眼窝。
果然不会心痛了,他凭什么看自己,他这个替代品在正主回来时就应该让位,应该消失!彻底消失。
败者为鱼肉,应该任赢家宰割。
仁慈?简冰六年车祸对他可没见丝毫的仁慈啊。他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就不仁慈了?好笑!
第四十九章
现在告诉在保护他……
拙劣!可笑!不可理喻!
四百七慢慢低头笑出了声,声音压的很低但又让人无法忽视。
“我太想易典了,让我见见他吧。”零七月扶着四百七的肩膀摇了摇,“他连我的梦里都不来了,你想想办法,我看看他。”
四百七抬起头,眼睛里的凌厉似乎要杀死眼前的人,“看他?杀人犯你也看?”
零七月看着他的眼睛,却反驳不了。只能看着他眸子弯了弯,勾起唇角,“易典是个杀人犯,还自杀,罪无可恕,要进地狱的。”
零七月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死死盯着那个人的眼睛,想寻得一丝丝希望。
案子还是一塌糊涂,他和易典的感情交杂在案子里让他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越是离开爱人越久,思念就越发浓烈。
酒精和烟草只能将他的思念暂时麻痹掉但是无法让他彻底清醒,他自己都觉得他已经废了。
“把易典给我!”零七月见软的不行,又将四百七抵在茶几上,用手再次扼上他的脖子,“否则,我就杀了你。”
四百七这次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他背抵在茶几角上,硌的胸口都疼,脖子上又吸不上什么气,他脑子里闪过简冰从小到大,一步一步从颤颤巍巍到蹦跶着再到最后跪在他脚下向他伸出手,展开手心,里面躺着两颗大白兔奶糖。
他小时候特别期望周日,因为这是他和简冰拍视频的机会。简冰每次都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他最喜欢的就是那个有着大白兔包装的奶糖。甜甜的黏黏的化在嘴里,好像第二天都还有那甜甜的奶香味。而那之后,简冰给他带的最多的也是那个奶糖。
他拍摄前就会有阿姨来给他穿漂亮的小裙子,短的只能遮住pigu。他不明白为什么简冰可以不穿,阿姨说简冰是少爷,男孩子是不用穿裙子的。
可是,他也是男孩子啊。阿姨说他不是,还留长了他的头发,梳成两个小辫子,扎上好看的蝴蝶结。
那一次,简冰好像生气了,他刚坐在凳子上,简冰赶忙脱下外套,用外套遮住他的裙子。还一手摁着他的想拿开外套的手,摄影的大人一直也劝简冰不要管他,可是简冰就是不听,甚至扑到他身上,给他遮的严严实实。
那天简冰就被拉到一边打了一顿,简暖看着简冰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他也开始讨厌身上的裙子起来,摄影师还诱导着他跟着照片里的人做各种将腿分开跪在椅子上的动作。结果简冰在一旁又哭又闹,趁着人不注意拉过摄影师的摄影机就摔在了地上。
摄像头四分五裂,里面的胶卷被简冰扯出来在土里磨得乱七八糟。结果又少不了一顿打,简冰最后哭着一把把他推到地上,眨巴着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你穿裙子真丑,丑死了!你再穿我就不和你玩了。”
简暖只有简冰这一个朋友,他不知道简冰为啥生气,可是要是他都不和自己玩,那就真的没有人和他一起玩,没有人再给他带好吃的曲奇饼干和甜甜的大白兔奶糖了。他伸手抓住简冰的衣角,糯糯的,“我不穿了,你下次还来,我要四颗大白兔奶糖。”
简冰撇了撇嘴,一副还没被哄好的样子,简暖赶紧爬起来,用手环抱住他,用脸蹭蹭他的脸,“简冰最好了,我最喜欢简冰了。”
“真的哦?”
“真的!”简暖刚说完就又被简冰抱住,简冰拉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刚碰到他口袋里的东西,简暖就开心的跳起来。
满满一把的奶糖,少说也有七八个,简暖一手抓了三个,简冰把剩的两个一个剥了糖纸塞进他的嘴里,另一个别在他的耳朵上。
简暖那天到睡觉的时候,还偷偷的剥了一个吃,甜甜的香香的奶味从嘴巴里都要溢出来了,就像简冰一样,他一想到就觉得心里像也吃了大白兔奶糖一样甜的要溢出来。他喜欢简冰,是那种知道周日要见他了,周五就开始高兴的喜欢。
简冰给他讲过小狐狸和王子的故事,小狐狸从知道王子晚上要来,从早上就开始开心。他觉得简冰就是他的小王子,他是想着和简冰见面的小狐狸。
这份喜欢还是被简冰亲手掐灭了,他对简冰深信不疑。所以简冰让他喝下那一杯浑浊的水时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结果是在几天后,他被疼醒了,套了麻袋反绑着双手扔在桥洞底下。老鼠咬开了他的衣服,啃噬着他已经失去直觉的右腿,他自己又凑到一个废弃的自行车架上磨开手上的绳子。
磨得他手腕生疼,他手肘凸起的骨头那里已经血肉模糊,看了一眼胳膊,大半个身子皮肤都被烧的脱了一层皮,头发也被撩的所剩无几。透过不远处的一个因为暴雨积水形成的水洼。他看见自己的脸已经被烧的看不清是个人脸。
疼的他感觉不到睁眼这种将眼皮强行剥开的疼,匍匐在地上蹭的他身前的皮肤像阿姨给他洗澡一样,皮肤大块大块的往下掉,露出里面鲜红的肉。
他摸着衣服里面别着一个录音笔,打开后,简冰的声音刺的他心里比身上上的伤口还疼。
“我来解决简暖,绝对让他消失的顺理成章。”
他刚开始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贴着录音笔的扩音口听了十几遍。初秋的风吹的他冷的打哆嗦,比别人动手更让他绝望的是那杯水他清楚的记着是简冰满眼期翼的看着他一饮而尽,附在他耳边说,“好好睡一觉,醒了就都结束了。”
结束的是他这九年来的一厢情愿和想与简冰永远在一起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看着身上被窜来窜去的老鼠踩脏的衣服,周围腐烂发霉长出绿毛的果核。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就应该像这些垃圾废物一样发烂发臭不成人样。
他躺在垃圾堆上,饿了就抛开垃圾堆捡一些没啃干净的果核垫垫肚子,喝一些瓶子里残留的饮料。在简家他也是一直跟着仆人一起吃的,为了保证他瘦小的身材,食不果腹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挨。
他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老鼠在自己身上跑来跑去,他揪起两只来将他们的尾巴系在一起扔去一旁很深的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发出刺啦刺啦叽吱叽吱的声音他刚开始也总是被吵的心里烦躁,但越来越多后他心里凌虐弱者的感觉越发明显。
会兴奋会开心,会上瘾,他看着三只老鼠互相挣着往三个方向跑,尾巴却系在一起踩在他脚下,只能被抓的原地不动刺拉着它们的爪子,他心里的快感到达了一个巅峰。像是被扼紧脖子的人突然被放开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红着眼睛看着这些精疲力尽却又无法逃脱的老鼠,他嘴里疯狂念叨着那个他曾经日思夜想的名字,“简冰,你跑啊!你跑的出我的手掌心吗?”
第五十章
说出来有些讽刺,他成了那个垃圾堆上那片老鼠的王。老鼠会给他偷来快过期的面包,偷来新鲜的牛奶,他做着会被人鄙夷但是他自己又享受其中的王。
他的脸上感染流了黄色的脓水,身上骨头坏死发出腐烂的酸臭味。看着那些老鼠又试探的撕扯着他已经无法裹身的衣服,开始用牙齿磨着他的腐肉。绝望铺天盖地将他笼在垃圾堆里面要整个吞噬了一般。
有人拉起他的身子,他睁不开眼睛,任凭人把自己拖在地上,肉硌着玻璃碎片,走过的地方地上一行血。
四百七再醒来的时候,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身体在麻药的控制下,根本不听他的使唤,他连呼吸都依靠着鼻子上摁着的氧气罩。
眼睛被纱布裹着,他一天也就是意识的清醒和昏睡。在没有其他事情可想的情况下,他只能将脑子里曾经简冰的对他那可笑的善意一次一次拿出来消磨。
善意消磨完了就是剩那句冷冰冰的顺理成章。对比一下,真是讽刺的让他冷的渗进骨髓里,将老鼠踩在脚下征服弱者的快感在他脑子中越涨越大。
如果有一天,狂妄自大的简冰被他踩在脚下,又是怎样的一副让人拍手称快的场景。他脑子里一天一天的将那个场景详细勾画出来。
穿什么衣服,他那种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人的羞耻和权利。他不是不喜欢他穿裙子吗?四百七偏偏要穿着裙子踩着高跟鞋把他踩在脚底下,看着他将地上的狗盆里的狗食舔干净。还有那条被老鼠啃噬着腐肉的腿,老鼠他实在不想再看见了,不过,要是给简冰灌了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腿双脚被生生的打断,那简冰会不会哭着求他停下来呢?
简冰求人是什么样子,是跪在地上,拉扯着他的裤腿将唇吻向他的鞋吗?还是会瞪着已经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给他下那些恶毒的诅咒呢。
啊啊,想起来,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简冰的眼睛太好看了,他最喜欢的就是那双眼睛,一定要先把他的眼睛挖了,不然自己可真的是会心疼的啊。那种人,配不上他心疼的。
他的心疼应该给爱自己的,永远不会离开且臣服自己的人。那个人应当温柔且没有底线的袒护他,而不是简冰这样为了简家家业就把自己推进车祸里的人。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九年啊,一个人能有多少九年,他人生的第二个九年,都用来爱上这个人渣。
他还真想把简冰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颜色,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那么喜欢这个人他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那么多年的期盼和喜欢他怎么一手就捏碎了,碎的粉末都不留,风一吹,全都散了。
简冰的一言一行在他脑子里回放,他将每个字都拆出来品味。一个人怎么能把利用戏码演的那么真,就像煞有其事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眼睛上的纱布被人慢慢揭开,他看着镜子里的脸,和自己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更阴柔了一些。
他的头发长长了乱糟糟的散在头上,看着这张脸他想着,如果再见到简冰,简冰又是什么反应。
四百七,他喜欢了简冰九年,折算下来四百七个星期。每周日是他和简冰见面的日子,想来想去没有比这个名字更适合的称呼了。
容貌恢复用了半年,身体器官的医治和他那条重新接了假肢的腿费了两年多的时间。剩下时间他恶补管理知识和康复训练。
对于简冰,他更想以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情况下,慢慢对他进行凌迟。这样他还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是简家救了他,他和简家签了合同,说的话和四年前简冰说的一样。
“我来解决简冰,绝对让他消失的顺理成章。”
他做到了,而且处理的非常漂亮。简冰死了后身子都烧成炭了,一点都没有那副张扬跋扈的嘴脸了。
可是……可是……
为什么大仇得报的痛快后是一阵空虚,他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那场大火带走的不仅仅是简冰,还有他那曾经虽然虚伪但美好的二十几年。
简冰死了,这个喜讯他等了四年,也策划了四年。
他如愿以偿的把这个男人压在胯下掠夺征服,看着这个男人四肢被打断后大张着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空洞的眼窝流不出两行清泪,他嘶哑的声音最后像锯木头一样嘶哑出三个字,“我爱你”。
可是他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天天都期望着他会来的简暖了,大白兔奶糖吃多了腻的慌。
车祸灼烧的也不止他那副臭皮囊还有他的思想还有他那自不量力的爱意。
简冰跪在地上求简家给他两桶汽油,他看着那个已经没有人样的人形蠕动着从门口的保安求到简家主人跟前,他摸着下巴觉得太有趣了,果然征服弱者的快感是无穷的。
汽油这东西是四百七提的,他想让简冰也尝尝被火燃起全身的味道,火舌滋滋的侵蚀着他的皮肤骨肉,将他皮肤融化掉后再撩着他的血肉,就像烤肉一样,慢慢发出肉香多烤一会就会是被烧焦的味道,呛得人想咳嗽。烧到骨头人早就没知觉了,正好还能让简冰享受享受烤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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