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措又看到了一些其他的画面,徐宵行抱着毫无反应的他嚎啕大哭,疯狂地给他输送灵气,后来他渐渐能动了,说的第一个字也是“疼”。
他还听见自己说“亲亲就不疼了”,徐宵行就疯了般地亲他,捧着他,动作小心地仿佛他比易碎品还要脆弱。
原来他是徐宵行啊。
萧无措眨了眨眼睛,所有的画面在脑子里消失了,久违的爱意涌到心头。他猛地搂住徐宵行的脖子,啃了回去。
那一瞬间,徐宵行的身体在紧张得颤抖,圈在他腰上的胳膊渐渐发力,直到最后像是要把他揉碎到自己身体里。
萧无措心疼地摸他的脸,轻声说:“我活了。”
徐宵行的眼眶发红,用力地把他摁在怀里。
四下已不再是熟悉的场景,但抱着他的人还是那个人,喜欢的心意也分毫未变,这就足够了。
他们疯狂地要着对方,感受着对方,品尝着失而复得的愉悦。对于萧无措来说,他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对于徐宵行来说,他煎熬得太久了。
一百年,他花了一百年的时间给萧无措重塑了一具身体,又花了一百年的时间收集完萧无措的神魂,终于等来了今天。
如果他不是天道,他就再也失去萧无措了,幸好——
风再次从窗户吹进来,院子里的蔷薇花开到极致,香气也随之飘了进来。
两个人躺在地毯上,萧无措窝在徐宵行的怀里玩头发,问他:“这是那里啊?你飞升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宵行替他擦干额头的汗液,说:“两百年的事情太多,我不想说,你只要知道我等了你两百年。”
萧无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心疼了,拱着他的心口喊:“夫君。”
徐宵行突然说了句:“喊老公也可以。”
萧无措傻了。
第66章 天道
飞升成仙究竟说的是什么?
千万年前出现了第一位修士,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出现之后就在这片土地上掀起了腥风血雨,掌权者都在争抢他。
这样一个大杀器不管是站在哪一方,都会给合作者带来胜利的光辉。
有传闻说这位修士长得极其英俊,最后和一个小国的皇帝好上了。在修士的帮助下,小国迅速吞并大国,一统了天下。
但是好景不长,统一天下之后,皇帝开始自命不凡,先给自己按了个“天下之主”的称号,又聚集了一大批方士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
同年修士创立了第一个门派,取名白玉京,最先加入宗门的弟子就是那群方士。他们一边按着修士给的功法修炼,一边研究着怎么炼出长生的丹药。
皇帝天生有弱,修不了大道,等到老死也没等到修士们炼成丹药。
皇帝驾崩的那天,修士震怒,提剑要杀白玉京的那群无用方士。杀完方士之后,他就消失在一线天的谷底,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殊不知被他杀死的方士中有两个提前吞了假死的丹药,这两位方士留在白玉京,在百年内重振了仙门,后来又因为理念不同分道扬镳。
被赶走的方士在白玉京的隔壁开宗立派,这才有了浮云渡。李有心的那把四不像重剑就是方士一直传下来的,剑无刃,代表着方士“救济苍生”的仁爱之心。
此后的修仙界逐渐发展,而关于飞升成仙的秘密则随着第一个修士永远沉寂在一线天。
其实根本就没有飞升成仙之说,修士度过八十一道雷劫之后就拥有了破开位面的能力,所谓的飞升其实就是穿梭三千界。
这样的人掌握了一定的法则,也被称为高高在上的天道。
徐宵行就是这样的存在。
两百年前他感受到萧无措的神魂穿过天的裂口飞向了另一个位面,就追着神魂而来,花了两百年时间重塑身体、收集神魂。
正如他所说的,两百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个中的煎熬更是足以令人疯魔,但徐宵行都当作是睡前故事讲着玩。
作为交换,萧无措告诉了他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
这里是萧无措从前生活的地方,那个时候他还叫萧书,是一个不能随便笑,也不能随便哭的高贵继承人——
某一个晴朗的日子,萧无措决定亲自带徐宵行去见见他曾经的家。
半山腰的别墅还跟以前一样奢华,豪车在露天车库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燕尾服管家指挥着工人围住铁栅栏,园内的绿化也在修剪。
失去他这个继承人,对于整座别墅来说微不足道,大家仍然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走到门口的时候,管家注意到两个陌生人的存在,礼貌地打招呼说:“两位先生是来找我们家小少爷的吗?”
这很正常,整座别墅里只有萧宝才能出去玩、肆无忌惮地交朋友,凡是有人采访别墅,十有八九都是萧宝的狐朋狗友。
萧无措顺水推舟地点点头:“是的,请问萧宝在家吗?”
管家摆出习以为常的态度:“还请两位先生以后不要来找我们家小少爷了,小少爷他现在每天都要上很多课程,没有时间和朋友相约,十分抱歉。”
萧无措:“………”
看来他穿书之后,他的身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是死了。萧近利和魏莲失去继承人,只能被迫再培养萧宝。
这应该是好事吧,毕竟萧宝从以前开始就很想读书学习,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那座别墅也没有再看的意义了,临走的时候萧无措又问了管家一句:“萧书还好吗?”
管家的脸色突然变的莫名其妙:“大少在几年前突发脑梗,已经去世了。”
萧无措:“………”
一定是那些学不完的课程的错!否则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脑梗!
管家想到什么,又问:“你们认识大少吗?”
萧无措还沉浸在自己的“死讯”之中,胡乱地点了点头,说:“见过几次。”
管家叹了口气:“如果你们是大少的朋友,可以去萧家墓园看看他,大少的这一辈子太孤独了,他最想要的就是朋友。”
萧无措没说话,但他感觉到徐宵行攥着他的手在微微发力。
管家背过身,状似自言自语:“大少是个好孩子,他其实把朋友看的特别重,可惜他死之后,一个朋友也没有来。”
萧家墓园就在山下的城边,因为是私人的,里边除了一个守墓人,什么人都没有。
萧无措买了束菊花,心情复杂地来到萧书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绷着脸的大男孩,还以为看见了别人。
他和曾经的自己完全不同,从他遇见徐宵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会得到自由。
萧书只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而他不是。
菊花放到墓碑前,徐宵行垂眸看着照片,忽然又看了看萧无措的脸说:“你更好看。”
萧无措立时就开心了。
回去的路上,徐宵行走在前边,萧无措突然小跑两步,扑到了他背上。
守墓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神情古怪地念叨了起来:“两个男人还这么黏糊——”
墓园逐渐远去,徐宵行背着他慢慢地走,直到走上公路后,一辆豪车缓缓驶过。
半开的车窗里露出萧近利和魏莲的脸,明明墓园就在附近,但谁也没有往墓园的方向看一眼,车子很快就消失不见。
萧无措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搂住了徐宵行的脖子,轻声说道:“老公,我们回去。”
徐宵行:“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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