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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龙与玫瑰2
“累？”
西奥多红色的眼睛像是酒液那样，糜烂而醉人。
“雷利，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你不知道，我不能再让人夺走你了。”
在我的手碰到那枚宝石的同时，西奥多堵上了我的嘴。我心下一惊，感觉这是又要再来一炮的节奏，这可使不得，我的贞操不要紧，你可不能再绿女主了！
于是我结结巴巴的推开他。
“不不不，不能这样，西奥多，我不喜欢你，虽然，虽然我们小时候关系是挺好的，但、但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女孩子……”
西奥多停下来，目光透着迷茫和惊愕。
“我不喜欢男的！”
我大声宣布。“你当时那么可爱，我就以为你是女孩子！”
西奥多继续瞳孔地震。
“可……”
“西奥多，你不能跟我，呃，再这样那样，你往后很快就会遇到一个让你一见钟情的女孩子，被吊死在我这棵歪脖树上……”
我努力劝解，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剧情的事。
“我不明白。但我只想要你。”
西奥多脸上也开始浮现银色的鳞甲。
“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接受我，我可以等，我也可以用幻术变成雌性，随你喜欢。”
“不不不，何况……何况，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义正言辞，并努力在床上坐直了。
“是谁？”
西奥多的眼神一下子冰冷起来。
“我的恋人，是国家！”
我理直气壮的道。
虽然暂时用胡扯把西奥多糊弄了过去，但很显然，他是不可能这么放我走的。
在经历了一上午的拉锯战后，他终于被下人叫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城堡里。我并没有被禁止走动，只不过不能出城门，门口那几个银龙族的护卫看我的眼神，似乎生怕一没注意，我这朵少主的红杏就要跑去出墙了。
我现在很苦恼。
我到底该怎么摆脱女主的男人？
很显然，我无意的那句话就像个BUFF，让他对我产生了深深的执念。可我真的不认为这个BUFF能抗衡女主光环，何况我真的不喜欢男的，咳咳咳，器大活好也不行。
枯坐在花园里，我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会失忆，为什么我又会忽然想起来？难道是因为剧情主宰的原因？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在我记忆中，银龙族应该是个古老而神圣的种族。在银龙族自己记录历史的书上说，它们诞生于雪山之中。龙神赫尔希里对着一面冰墙顾影自怜，看着月亮忽然心有所感，于是将冰墙雕琢成了和自己相似的模样，银龙一族便就此诞生。它们依靠着月光而生，只要沐浴着月光，便能获得永恒的生命。
可奇怪的是，银龙族的城堡里总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安静，沉闷，单调。也许还有城堡里太空的缘故。按理说，这个种族即使不那么人丁兴旺，也不该没什么人走动啊？龙国皇宫都有很多侍从女仆的。
我转了几圈，实在没忍住，回到寝宫找了那个带领我洗浴的女仆姐姐。她看着挺温婉的，我觉得也许可以从她身上找找突破口。
“姐姐，我觉得太无聊了，能不能跟我说会儿话？”
推开门，我发现她果然还是按照西奥多吩咐的那样呆在房间里，于是我直奔主题。
女仆在擦窗户，似乎根本没听见我的话。我愣了愣，以为她没听见，于是走过去，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可是她仍然继续擦着窗户，动作平稳，根本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这下明白了，这肯定因为是西奥多下令，不许跟我说话呢。我只能丧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狠狠拿脚踹了一脚茶几，拿家具撒气。
然后我就和这个女仆安静的共处一室，呆了一会儿。只是，就在我都快无聊得打算睡一觉时，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女仆擦窗户，怎么一直擦那一个地方？而且几乎没挪窝。按理说不应该啊？
“姐姐，你再擦那窗户就得擦出个窟窿来了。”
我吐槽。
女仆没搭理我。
我又闷了片刻，越想越想发脾气。不管我那些突然多出来的记忆是假的，实际上这个世界没有女主角存在，西奥多这样把我抓回来关着，一副我不爱上他就死磕到底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即便他强大，美丽，真心实意的爱着我，可如果这样的爱却让我难过，那我也不稀罕。
原著中他就是个铁病娇，比现在还疯，女主也一直不喜欢他，但却因为什么诅咒的一直和他绑在一块儿，然后终于患难见真情了……等等，具体是指的什么诅咒？
在我恢复记忆前，似乎也有人跟我提起过诅咒。那些红色的眼睛。
我立马坐直了，努力去回想从前看过的画面。可奇怪的是，我又发现我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翻来覆去，我只记得女主有一句台词是“如果不是因为诅咒，我早就杀了你”。诅咒的内容却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我站起来，又坐回去。
我又开始动摇了。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为什么时好时坏，这让我又开始觉得也许我只是中了什么毒，在脑子里产生了幻想。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个什么“女主”一定会出现。所有的一切，包括我那个上辈子的姐姐……
这让我感到痛苦。
“喂，你们少主到底在哪？让他来见我。”
我忍着因为自我怀疑升腾起来的怒火，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仆的肩膀。
“别装死人了，大姐，我不想难为你，就告诉我他在哪！”
可是女仆仍然保持着擦窗户的动作。就好像一具人偶。
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下意识松手，倒退了几步。然后我深呼吸，努力告诉自己冷静，再度慢慢接近她。我凑到了她耳边，轻轻吐气。
“姐姐真好看，跟仙女一样，我向少主把你要了去做妾怎么样？”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凡只要是个正常人，听到这种话无论是欣喜还是愤怒，都该有所反应才是。可她没有。即使我和她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仍然继续擦窗户，就好像我是个透明人。
我对此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抬起手去碰她的脖子。
她的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此外我发现，这么久了，她似乎没有眨动过眼睛。就像一个……死人。
触手冰冷，甚至也没有脉搏的跳动。
我浑身僵硬的收回手。我眼前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又是一场漫长的梦。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愈发沉重，厚厚的积雪覆盖在他脸上，他动弹不得，只能垂下眼，让碎冰裹在他的眼睫上。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睡，可他很困。
他继续做梦。梦见了自己年幼的时候。
那时候，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山野的风呼啸而来。他还是只小龙，伸着爪子，拍着翅膀，躲藏在积雪之下。
妈妈便一直告诫他，必须躲在雪里不出来，这样坏人才不会发现他，因为他就和雪一样白，一样好看。
妈妈，妈妈，为什么猎人要抓我呢？
他明明看见山脚下有别的小龙，他们从来不用害怕猎人。他用翅膀扒拉着雪，从雪里冒出个脑袋，问妈妈。妈妈说，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纯血的银龙族，家族会庇护他们，可妈妈身上流着有罪的血。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这是童年里西奥多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听得多了，他渐渐依稀的明白，因为妈妈的眼睛是红色的，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她，而自己也和妈妈一样，有红色的眼睛……因为这双眼睛，他不配和别的小龙呆在一起，他想跟他们玩，但却会被赶走。只能躲在雪堆里，每天等着妈妈捕猎回家。
不过他不讨厌这样的日子。虽然雪有些冷，但妈妈对他很好，他也很喜欢妈妈。妈妈的头发香香的，妈妈的双手软软的，他希望被妈妈抱在怀里，啊，他不想长大的。
可是有一天，妈妈再也没有回来。他饿着肚子爬出雪堆，脚步蹒跚的想要找妈妈。可是还没找着，那些从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同族就出现在了他跟前，告诉他，他是他们新选中的少主。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所有人都不再打他，骂他，他们也有了和他一样的红眼睛。可他还是觉得很难过。他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再也没见过妈妈。
在这样漫长岁月里，他开始发现——“像雪一样”的特征，并不是好看的。所有人都说那是诅咒的色彩。就好像，就好像妈妈骗了他……银发成了他的伤疤。他是不祥的。他只能避开人群，学着族人的模样把自己藏在披风底下。他有那么讨人厌的银发，还有那么不祥的眼睛……直到有一年，他在魔法道具店里偶遇了那个小朋友。
是人类的小孩啊。一看就是那么脆弱，弱不禁风，甚至无知得有些蠢笨。
可是他竟然夸奖他的头发……是好看的，像冬青上的雾凇。
“我叫雷德利安！这是我家的家徽，如果有事你可以拿上它找我——谢谢你帮了我。”
那时他几乎已经相信了妈妈在骗他。妈妈也没有觉得他的银发好看，只是安慰他。可忽然有人再这么一说，他又觉得自己褪去的勇气回到了体内。不是的，也有人会发自内心的喜欢他的银发，觉得他的头发很漂亮。
他很快喜欢上了这个人类小孩，并想和他做朋友。只是族人不许。巧合的是，他们又碰见了几次，他还把自己的秘密送给了他。
那是西奥多年少时为数不多的甜蜜时光。很快，所谓的使命随之而来，他逃跑过，挣扎过，但都徒劳无功。他也终于明白，妈妈死了。世界上唯二真心夸赞过他的人不见了一个。
那么，他只能……
把自己埋进深深的雪里。
第一千零一场梦境，第一千零一次，他没能救回他。
与此同时，银龙族栖息的雪中密林正被一片雷云缓缓笼罩，暗沉的阴影投在城堡上，宛如黑夜降临。
形容狼狈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阴影下的城堡。他浑身都是伤痕，伤痕里没有血，都是宛如深渊的黑色。他一步一步靠近，宛如沉重的鼓点。他每靠近一步，身上的伤痕便撕裂得更深一分。
可他脸上仍然带着沉醉的微笑。
“再等一会儿，我的小夜莺。”
第59章 这顶绿帽子，爷戴定了
看清眼前的场景后，温德第一反应是一个激灵。
温德的记忆很浅。关于自己的生平，他几乎已经全忘记了。许许多多画面只在他睡梦中出现，都是光怪陆离的，有女人模糊的影子，有被太阳烤得发烫的石板路，他赤着脚走在上面，很累很渴。
他只记得自己被卖了，然后死了。
在死去的那个冬天，他躺在草席上，眼前是一线从屋棚缝隙漏下来的光。那时他还不理解死的概念，只是觉得饥饿，幻想着自己从泔水里找到了面包的碎片，咬啊，咬啊……然后他感觉自己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一定是太困了。他想。就这么睡过去，就不会饿了。
后边的记忆就变得杂乱无章了。他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一块石头，被埋在溪水边上，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一棵草，一片枯叶……他似乎不会再饥饿了，只是单纯的能感受到冷暖变化。直到那只黑色的狐狸出现。
他能动了，他又变成了人，可是身体里却多出一个人和他打架。那个人告诉他，他就是自己，而且还有名字，叫做温德。他接受了这个名字，却还是稀里糊涂的，为什么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自己，为什么他还一直想吃了自己？不过求生的本能让他一直和他打架，打来打去，二人都分不出胜负，最后另一个他终于放弃，开始好言相劝，希望他们能够和平相处。
温德同意了，把另一个他叫“第二个我”。
不过尽管他渐渐理解了一体共生的关系，却还是浑浑噩噩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从前想活着，是因为挨饿太痛苦了，现在不会挨饿，他就感觉到了迷茫。而且另一个他总是不讲道理，抢占着身体的控制权，他只能呆在暗处反反复复回想那些独属于他的时间。
是的，时间。
对他来说，只要能掌控自己的时间，就是珍贵的。
而这样的记忆里，那个把自己从马车前救下的男孩成了最鲜活的回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啊？金色的长发柔软而闪亮，眼底的蓝比他见过的所有天空都还要纯粹，像是装着一整个微缩的盐湖。
当他开口和他讲话时，温德紧张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烧，手脚发麻，他觉得自己和男孩相比，比那泥土里虫蚁还要低贱……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后，另一个他不仅控制了身体，还大言不惭的冒犯那男孩。
而从那以后开始，这样的事开始屡见不鲜。另一个他总是变成狐狸去肆意亲近那人，舔他，钻入他的怀里，种种行径，变本加厉，令他眩晕。渐渐地，他也觉得自己就是那人的狐狸，他是他的主人。
这反而让他为此感到羞耻。
不为别的。
明明是另一个他做的，可共享了记忆的他却同样会为此升起强烈的、难以遏制的快感。他明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另一个他可是曾经对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啊。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羞耻感在另一个他舔了主人的脚以后达到了巅峰。那一天明明是阴云密布的一天，他的主人在遭遇生命危险——可当他掌控着身体时，竟然起了生理反应。
于是他只能任自己继续堕落。他变成狐狸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偷他的衣服自慰，比如在他抚摸自己时暗中猥亵他的腿……只要他在他眼里只是只狐狸，主人便不会介意，最多苦恼的问其他人，是不是该给自己找只母狐狸来。
只要这样就够了。就够了。温德对自己说。另一个他犯下的错已经无法弥补，这个世界里，就让他一辈子守护着他，能够在暗中注视着他，还不够幸福吗？
可耳边总是传来另一个他的声音。
不，不够。你并不是要亵渎他，你是在守护他。你得再靠近一些，驱散他身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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