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笑着扭过头去,对着那地衣主教低头一笑,切换为了龙文:“对不起,不知道是您来了,这个新来的信徒不太懂事,望您海涵……”
结果圣女话刚出口,就挨了那老不死一耳光。
那老不死咂巴着嘴:“你们嘀嘀咕咕在这儿说什么?我虽然听不明白,但你们肯定有古怪……”
他伸出手摸着圣女的下巴,目光色眯眯地,接着才忽然注意到我们身后的棺材,忽然瞪大了眼睛,“这棺材是哪来的?天呐,这不是,这不是!好哇,你居然敢把神女偷到这儿来!我要告诉红衣主教!我看这次你还能苟活下去吗?”
圣女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红衣主教,听上去是个很不得了的人物。
“圣女!”我咬牙切齿,情急之下总算想到了办法,手指尖放出了那种蓝色的火焰,开始灼烧藤蔓,可与此同时,圣女已经在被那老不死欺凌,他开始强吻她,黄色开裂的牙齿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啃咬,舌头像虫子一样蠕动。
最让我震撼的是圣女的反应……她没有哭,而是面无表情地承受这一切,似乎这样的事情并非是第一次发生。
“对不起,让你看到难堪的一面了。”
圣女的声音很低,是用中文说的。
不,怎么能这样?!我气得浑身发抖,脑子里有根弦在那一刻彻底崩断。
从前每一次受伤、遭灾,好像都有人挡在我前面,其实我从未真正地体察过屈辱,而这一次,依然有人挡在我面前,是素昧平生的女孩。
她说,她是我的姐姐,不该由我帮她出头……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她们本不该为了我遭受任何苦难。
我好像看见了我姐姐,她为了我的死在痛哭,为了我独自一个人奔波在司法机构里,明明从前她是个怕麻烦的宅女……
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我极端愤怒下幻想出的假象,但却让我切身地难过。
“放开她!我操你爹——你这个混账!”
我用尽全力大喊,浑身的血液似乎开始燃烧,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也就是在那瞬间,我忽然感觉身体里一股奇异的力量开始流窜,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藤蔓便就此开始枯萎,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还在侵犯圣女的老男人,一脚踹在他的背上,便将他踹得陷入了地里。
地衣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飞溅在我的腿上,将我身上的衬衣染红。
“林,林安?”
圣女呆滞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你别激动,这人不能随便杀,他死了你的麻烦就大了!”
我直接再补了一脚,将这老男人的脖子踩得像一张纸那样薄。
“林安,你,你……”圣女还在叫我,“你要去哪儿?”
我没回答,我没有心情回答,解决了这个地衣主教以后,我的脑子里再次开始盘旋起刚刚的疑问——阿尔娜拉和圣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能知道。
只要撬开那个红衣主教的嘴就行了。他要是不说,就挖出他的脑子,读取他都在想什么……
我没有考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理所当然地往前走,走出了那扇地衣主教打开的门。
走出门以后,我立刻发现外面竟然有几十个灰色袍子的人列成一派挡在我面前。
“停下,你再向前一步,我们便要歼灭你。”其中一个人拿起十字架说道。
我觉得他们很烦,根本没有停下脚步。
“林安,你到底怎么了?别去!他们是圣殿的灰衣牧师,他们的法阵很强!”
我继续往前走,那些灰袍人开始齐刷刷地把胸前的十字架倒立起来,每人手里拿起一本砖头厚的书开始念念有词。
我笑了笑。
“唱诗班吗,那更需要音乐助兴才是。”
我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在他们心脏里直接奏响乐曲,看着他们全部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一帮蠢材。”
我面无表情地踩着他们的继续向前走。
一帮法师还想现场读条?众所周知,打败魔法少女的最佳时机是不让他们变身。
我感觉很畅快,前所未有地畅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的脑海里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以直接付诸在现实;同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体里升腾起一股破坏欲,只想把阻挡我的人全部咬杀。
没有人能阻挡我。
我一步一步循着魔力最旺盛的方向走上台阶,无数杂鱼冲上来,不等近身便被我周身的魔力压制得倒下。
我要找到那个主教,问个清楚,如果他不在,就放把火烧了这里……对,就是这样。
我笑起来,觉得这个主意是个不错的游戏。
我一步步靠近了圣殿最上方的大门,我本以为我要费点力气才能解开圣殿禁制,没想到轻轻一推,那道金漆大门却忽然开了。
我皱了皱眉,直接走进去。
“林安,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别吓我,你冷静一点!”
没想到身后还传来圣女的声音,她不趁机逃跑,跟过来做什么?
我不理会身后的声音,径直在屋内开始穿梭,这间屋子看上去除了宽敞点,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么想着,我便看见了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宝石,宝石……怎么没人给我宝石!”
那人嘶声大喊,“人呢!”
我直接抓住他那头花白的长发把他的头拎起来供我观看。
好丑的脸,不仅苍老,而且皮肤像是纸做的一样,正在不断干裂,一片片掉落。
这个人就是红衣主教?
我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红色的袍子,应该是了。
被我拎起来的主教并不理会我,还在疯狂地重复先前那句话,手在空中乱抓。
我顿了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身前一米远的地方有一盘散落一地的蓝色宝石,我捡起一颗观看。
无论是颜色、质地,都和之前棺材里的阿尔娜拉戴在手上的那颗宝石发蓝以后分毫不差。
“你们就是用这种东西,延续魔力?”
我嗤笑一声,抬手将手里的宝石捏得粉碎,把红衣主教扔回了地上,开始重新环视这间屋子。
有股奇怪的味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找到味道的源头,我便离答案不远了。
我抬脚走向了那面看上去像是摆着书柜的墙,一脚踹过去,书柜轰然倒塌,也露出后面的光景——阴暗潮湿的密室。
比起屋内,地方更大。简直像个陈列室,我走进去,明显能看见拜了几个架子的瓶瓶罐罐,还有一整面墙的棺材。
其中左上角第一列空出来一块。
哦,那就是被我们拿走的“阿尔娜拉”了吧?
我直接折回去,一把拎起红衣主教,把他拖到了这间屋子里。
我温柔地问:“说说,都是干什么的?”
然后踩断了他的左手。
吐真魔法我现在也能用,但是太便宜他了不是?
“你,你是谁!?为什么……擅闯这……”
红衣主教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还在挣扎,为了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贴心地踩断了他的另一只手。
“你,你——啊!到底是谁?!”红衣主教手断了两只,却还不死心,竟然用头撞了我一下,我惊异的看着他这毫无作用的攻击,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红衣主教嘟囔着:“什么?你是转生者?不可能,转生者应该都被我们做干净了……你怎么可能是转生者!”
我眯起眼睛,仔细地盯着他的头,发现他的额头上竟然也镶嵌了一枚宝石,只是这块宝石是灰色的。
我忽然有了个想法,伸手去碰——果然,宝石变蓝了。
我了然一笑。
“你们用这种东西检测转生者?”
红衣主教不会答,但我却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我把他扔到了地上。
已经是穷途末路的瘾君子,随从也几乎被我杀光了,不可能跑得掉。
我继续在屋里走。
圣殿在杀转生者。怪不得啊我从前会被暗杀啊,他们查出我来了,至于为什么中间又不杀了,大概是因为他们检测后发现我又“不是转生者”了——这很好理解,因为我那时候失忆了。
失去记忆的转生者,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圣殿和所谓的“死亡女神教”,就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而已。
从来不分你我。
“林安!你快来看这个!”
忽然,我听到了本不该在这间屋子里响起的声音。
圣女怎么还跟来了?她不怕吗?我明知道她是为我好,可脑子里却莫名地烦躁。
我竭力压制着不适朝声音的来源走过去,然后我看见圣女蹲在密室的门口,翻着一本残破的日记。
她的表情很古怪:“这是桌上拿的,好像也是穿越者写的。”
我走过去,发现她在看一本用中文写下的日记,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甚至还有些错别字。
【我死以后,来道这个地方,我原本是地球人,】
这是穿越者写的,估计是因为那个年代“穿越”的说法并不流行,所以才形容自己是“地球人”!
我身体里的那股烦躁忽然被压下去了些。
我一把夺过日记本开始看,其实写了字的只有几页。
【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shì实,那就是,这个世界所有异世界来客拥有的魔力是守恒的】
这句话过后,日记便硬生生断掉了。
我呆了好几秒,抬头,和圣女对视。
“穿越者身上的魔力是守恒的。”我和她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目光不聚焦地盯着那本日记,却忽然感觉自己的皮肤在一寸一寸的从脚板心一路炸到了头顶!
如果这条规则是真的,那我所处的世界简直是……地狱。
这句话很好理解。就跟上辈子的世界的能量守恒定律类似,流失的能量总会以另一种形式补回来。
可魔力和力,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力是一个物体对另一个物体的作用,可魔力的存在却是一种资源。
如果魔力是守恒的,那岂不是穿越者数目越少,个体身上的魔力就越多?
“就像石油能引发战争一样……知道了这个规则以后,穿越者必将自相残杀。”
我继续喃喃自语,这些话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智商就能推断出来,可真的被我说出口以后,我却开始脊背发凉。
你说你不争不抢不需要魔力?可你的存在就是分担魔力的支流呢?总有狂热分子想变强,变得更强,想要变强这种冲动甚至成瘾,那么就会是……
大规模的屠杀。
怪不得圣殿在屠杀穿越者!
这简直是比丛林法则还要残酷却无力挽回的现实。
“圣女,你还记得我刚刚用的魔法吗?那个其实是检测魔力来源的。”我冷冷道,“穿越者,在这帮人眼里,大概就和桌上的肉差不多吧。”
圣女吃惊地望着我。
“这些蓝宝石的来源……”
我把日记收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继续往密室里走。
“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
“林安,你的脸色很差。从刚才开始,你的精神状态就很好不好,林安,你别吓我。”圣女跟上来,叹着气,“你别往心里去,虽然……他们是有时候动手动脚的,但没有真的做到最后,因为他们要求圣女必须是处子之身。”
我没有回答,只是往里走。
我现在脑子里已经只剩一个词“真相”。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我的身体发疯似的想得知真相。
“不许动!”
忽然,我们身后传来了尖锐怪异的叫声。
我回头,发现红衣主教竟然爬了过来。他红着眼嘶吼,“那不是你们的东西!不许再往里走!”
欲盖弥彰。
我冷笑一声,抬脚就要往里走。
“别,林安,他可能是在激将你。”圣女却一把拉住我。“你冷静一点!我不是不让你去,但你试探一下行不行?”
我沉默了一会儿,对着黑暗里的密室更深处画了个圈,顿时一道光被我送进去,照亮了整个室内。
然后我们看见了一扇门。
一扇破旧不堪、但却让我们同时呆住的门。因为那道门是前世才有的款式,绿铁皮,弹簧锁,门上还贴着一个倒过来的“福”字。
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却忽然激动起来。
难道这里就是,他们弄来穿越者的地方?
虽然我很快冷静下来,这不可能。如果是真的,应该有人随时把守才是。
我直接把红衣主教再度拎起来,这一次,我直接用了吐真魔法压制他,“吐真魔法,这道门是做什么的?”
红衣主教口吐白沫。
“……没有人打开过,因为只能开一次,女神说,是连通蓝色水球的地方,只有一个人可以进去……”
女神是指阿尔娜拉吧,至于蓝色水球,那不就是地球吗?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点直接就伸手去开那道门。
能回去?
别说是真的,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想回去。门的那边是姐姐,是我平凡却又幸福的岁月。
但我还是心存疑虑,想要再问,“喂,那你们……”
红衣主教却忽然怪叫一声,忽然在我手里化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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