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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钩(近代现代)——阿阮有酒

时间:2022-04-08 10:49:30  作者:阿阮有酒
  雨伞重新挪回两人头顶,对方的视线至始至终都不曾落向他,而是越过他的头顶,扫向了他身后的不远处,仿佛真的只是在配合他做戏而已。
  “走了。” 程燎收回视线开口。
  林原野不动声色地平了平心中情绪,脑中思绪迟钝而缓慢地恢复运转,“什么走了?”
  程燎闻言,眸中略有诧异地扫了他一眼,“袁存走了。”
  林原野嗯了一声,再度在心中告诉自己,程燎真的就只是在配合自己做戏。他弯腰捡起丢在脚边的伞,将自己未能说完的话补上:“谢谢。”
  后者没有接话,看他重新撑开自己的伞,才打着伞转身朝里走去。他没有邀请林原野进来,却也没有将院前的铁门关上。
  林原野也就没提回家这件事,撑着伞走入院子里,转身主动替男人将门关上。他稍稍加快了脚下速度,追上程燎的步伐问:“你在睡觉?”
  程燎头也不回地走入屋檐下,收起雨伞放回原地,嗓音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原野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动作放好伞,随后抬脚跨入了屋内。沙发旁的那张床上,的确还留有男人睡过的微乱痕迹。
  昨天进来时并未留意,此时他才看清楚,那是张不怎么宽的单人床。
  程燎背对他站在电视机旁接水喝,中间回过头来问他:“你喝水吗?”
  林原野摇了摇头,轻车熟路地在沙发里坐下来,“衣服洗了没干,我下次带过来还给你。”
  对方看上去似乎不太在意,垂眸瞥见他身上的短袖和长裤,放下手中的水杯问:“热吗?要不要开空调?”
  林原野没有立马回答,余光在屋内环顾了一圈。连着两三天下雨,气温也逐渐变得凉爽起来。房子的门窗皆未紧闭,坐在里面还能感受到屋外吹进来的风。
  开空调的电费也不便宜,接下来的几天里,对方有没有工资拿还难以确定,他最后指向了摆在角落里的电风扇,“我吹风扇就行。”
  程燎顺着他的话朝角落里看,而后神色微顿道:“风扇坏了,修不好。”
  林原野心情略感复杂,将给程燎买风扇的事悄悄记下,随即补救般地朝对方笑了一下,“那扇子呢?扇子有吗?”
  程燎似是有点意外地抬了抬眉毛,“扇子?”
  稍稍在脑中回忆了一下,镇子上的居民们夏天拿在手中的草编扇子,他抬起双手,在空气里轻轻比划,“就是本地人都用的那种蒲扇。”
  男人沉默片刻,回答他道:“没有。”
  林原野开始有点为对方忧心,倘若镇上一直不下雨,程燎要怎么熬过整个炎炎夏季。
  丝毫不知他心中想法,程燎迈开长腿走向他问:“袋子里的花洒喷头是你买的?”
  林原野说:“是。”
  “多少钱?我转给你。” 男人弯腰拿起放在桌边的手机。
  他用的似乎也是便宜的老款手机,手机甚至都不是全屏设计。林原野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神情自若地摆手拒绝:“不用,就当还昨天在你家洗澡的水费。”
  程燎看他的眼神又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就在林原野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时,对方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程燎接起电话,话语简短地同对方聊过几句,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紧接着,他看向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的人问:“今晚去酒吧兑上次中的奖,你去不去?”
  没有再看手机,林原野回答得很快:“我去。”
  近段时间他也鲜少再去酒吧,老板甚至打电话来问候过他几句。既然晚上要去酒吧,林原野自然是要先回家洗澡换衣服。
  和对方约好晚上在酒吧里见,没有再在程燎家中久留,林原野拿上画板和雨伞离开了。
  他按计划回家洗澡,从衣柜里挑了几天未穿的白衬衫换上。换好衣服照镜子时,余光扫到摆在桌上的耳钉盒,这让他堪堪记了起来,自己也是有耳洞的。
  在过去那段放荡不羁的少年时期里,他也曾跟风打过单侧的耳洞。
  林原野顺手打开桌边的耳钉盒,从盒中取出一枚碎钻耳钉,戴在了右侧耳骨上。
  他到得比其他人都要晚,酒吧里的驻唱小歌手已经唱过几轮,他才在姗姗来迟地出现在酒吧里。
  酒水不打折的日子里,酒吧中的客人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起来。因而坐在卡座区的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了从人群中缓缓露面的林原野。
  隔着视野内穿梭的人流,娃娃脸笑容满面地朝他招手。程燎从身旁的动静中抬头,一双黑眸直直掠向林原野所在的位置。
  酒吧里流动变幻的灯光,将他的黑发染成了光滑柔顺的浅棕色泽,林原野那张白日里多次见过的脸,在光暗交织间愈发显得精致与立体起来。
  他穿着干净轻薄的白衬衫,将领口开到了第二粒扣子,忽明忽暗的光线贴着他白皙的脸颊扫过,细致而均匀地铺落在他漂亮分明的锁骨上。
  覆在右侧耳骨上的碎钻耳钉,在众人视线中折射闪耀着细碎的光点。
  程燎轻轻眯起眼眸,看着林原野那张被光影模糊的脸庞,从初时俊秀清瘦的少年模样,逐渐蜕变成了年轻男人的生动面容。
  林原野在程燎身旁的空位上落座时,程燎的视线也滑过他柔软的耳骨,在他那枚小小的
  耳钉上短暂停留了片刻。
  娃娃脸打量的目光更加直白,他盯着林原野的脸看,眼底流露出明晃晃的新鲜与好奇来,“林哥,你是在耳骨上打了耳洞吗?”
  林原野一边低头翻看酒水单,一边回答他道:“是。”
  “我也想打。” 娃娃脸情不自禁地倾身靠近,“林哥,我可以摸摸你的耳钉吗?”
  林原野从酒水单上抬起头来,“可以。”
  带着些许新奇与兴奋的情绪,娃娃脸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
  程燎从始至终都未说话,目光却跟随娃娃脸伸出的那只手,不带任何遮掩地攀爬上林原野的耳骨。
  直到娃娃脸的手指轻轻抚上那枚耳钉,男人一贯掩藏情绪的眸光微顿,喉结极为缓慢地滚了滚,心中忽然涌上难以自持的冲动来。
  他端起放在手边的酒杯,张唇含住冰凉的酒液吞咽,面不改色地压下了心底的那股冲动。
  对此无知无觉的林原野,很快就拿起手边的酒水单,抬手招来了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
  “洋酒你们喝吗?” 他垂眸环顾在座众人,看上去似是心情不错,“既然是酒吧老板请客,不如点几瓶价格贵的洋酒来喝?”
  李哥闻言,如实开口道:“我不懂这些,小林你点吧。”
  其他人紧随其后,纷纷附和与赞同李哥的话。
  娃娃脸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放低了声音接话:“我还没尝过洋酒是什么味道呢。”
  最后唯独剩下程燎未发话,林原野便拿着酒水单转过头去,唇角挂着笑容单独问他:“程哥喝洋酒吗?”
  他故意垂下头来凑得很近,又将嗓音压得很轻。
  而身处酒吧这样的喧闹环境中,没有人怀疑林原野做出这般举动的动机。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对上他近在咫尺的明亮瞳孔,程燎语气平常地开口:“可以。”
  “浓度高的烈酒能喝吗?” 林原野又问。
  程燎没有说话,一双黑眸轻轻抬起,眸光深邃沉敛地锁定在他脸上,“有多烈?”
  “比你烈吗?”
  维持轻描淡写的口吻,男人低声吐出后半句话来。
  林原野神色困惑地抬头,却只来得及在巨大的音乐轰鸣声里,捕捉到话中的第一个音节。
  “比什么?” 他忍不住开口追问。
  “比啤酒烈吗?” 程燎大概是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落在空气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惊讶于对方竟然问出这样的常识问题,林原野望着他缓缓眨眼,“当然。”
  “可以。” 程燎淡淡回答。
  “我喜欢烈一点的酒。” 他对林原野说。
 
 
第14章 喝多
  林原野不负众望地点了一堆洋酒。
  大家暂时忘掉工地停工的烦恼,热热闹闹地喝起酒来。娃娃脸叫上林原野和他们玩划酒拳,发现自己会的那套规则,和他们这边的规则有点出入,林原野又重新学了他们惯用的那套规则。
  他很快就发觉,自己似乎低估了面前这群人的酒量。几个平日里老实本分的工人,喝起酒来却豪爽而又痛快。他们的酒量,似乎并不比常年混迹于酒吧的林原野差。
  玩不习惯这边划酒拳的新规则,林原野很快又输了一局。他自觉举起酒杯来喝,脸颊上已经染上薄薄的绯意。
  肤色白的人似乎很容易显色,察觉到自己的面颊升温,林原野心中仍是很清楚,自己离喝醉还有很远的距离。
  然而当他抬眸环顾其他人时,却见那些人皮肤偏黑的脸上,半点酒意上头的绯红也没有。他又端着喝完的酒杯,扭头去看身旁的男人。
  程燎玩起游戏来似乎游刃有余,输掉的次数屈指可数,面前的酒杯甚至没怎么拿起过。林原野略有不平衡地扬了扬眉,放下手中的空酒杯,转而双手捧住脸颊,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故作语气不满地道:“你们这是欺负外地人。”
  娃娃脸神情微憨地摸了摸脑袋,“洋酒价格这么贵,喝起来还没有白的辣。”
  对于他们的酒量是怎样练出来的,林原野心中终于微微了然。
  小镇酒吧里喝到的酒,自然不能与他从前喝过的那些酒比。只是许久不曾在酒吧里这样喝过酒,林原野还有些不适应,想找点其他的事情,来稍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心中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去做了。
  林原野从座位里站起来,指着中间舞台上表演的小乐队问:“你们想听歌吗?我给你们唱歌。”
  在座众人自然都十分捧场,其中以娃娃脸的表现最为热情。林原野转身离开座位,径直朝舞台的方向走去。娃娃脸将其他人都叫起来,去舞台下时刻准备着为他喝彩。
  恰逢一首歌已经结束,林原野与乐队主场商量两句,便临时取代了对方在话筒前的位置。剩下的两名乐队鼓手与吉他手,配合林原野切换了歌曲风格。
  酒吧里霎时响起一首民谣的前奏,林原野在微醺的酒意里握住话筒,眼眸低垂投向半空里,嗓音不高不低地唱出第一句词来。
  这大概算得上一首经典传唱的歌曲,即便是在这个小小的镇子上,几乎在座的所有人,也曾经听过这首歌。
  他的声线与原唱的声音不太像,然而嗓音与情绪糅杂于其中,当歌声落在其他人耳朵里时,听不上去并不会觉得违和,甚至还隐约唱出了属于他的独特味道来。
  歌词中的主题与爱情毫不相干,林原野一边游刃有余地唱,一边在半空里对上程燎的目光。
  男人身量笔直挺拔地站在台下,神情淡然地看着台上的他。对方眼中虽然不见任何起伏的情绪,目光却也始终不曾从他身上挪开过。
  林原野突然就意识到,他似乎有点喜欢被程燎这样注视着。
  歌曲唱到间奏部分,林原野停了下来,侧耳认真去听身旁鼓点的节奏。鼓手坐在架子鼓后方,手中松松握着两根鼓棒,动作看起来驾轻就熟。
  显然对专业的鼓手来说,这是一段比较简单的演奏。
  余光飞快扫过台下站立的男人,林原野忽然笑了一下,指尖从话筒上松开,转身从鼓手手中拿过鼓棒,凭着脑海中已经不算清晰的记忆,将右手那根鼓棒轻轻抛向空中。
  鼓棒在空中顺利完成头与尾的翻转,林原野伸出右手,稳稳地接住鼓棒的尾部,踩着吉他始终未停的弹奏,在大鼓上落下完美的节奏点。
  林原野操纵着手中的两根鼓棒,在鼓声短暂地出现断层过后,又顺利地合上了吉他声中的节拍。
  台下的娃娃脸忍不住张嘴惊呼了一声,望向林原野的眼睛里缀着憧憬与向往的光芒。
  他的架子鼓其实敲得有些滞涩生疏,但即便是这样,沐浴在明亮灯光里的林原野,也依旧看上去明媚灿烂,而又熠熠生辉。
  程燎就那样站在台下看着他,从头至尾未给出过只言片语的评价,身侧自然垂落的指尖却难以自抑地动了动,望向他的那双黑眸里,似有藏在月光后的潮浪无声缓慢地翻涌而起。
  承载着男人注视的目光,在酒意的教唆之下,林原野大着胆子尝试了一下转鼓棒。
  然而他本身就未系统学过架子鼓,加上多年以前的身体记忆早已消失,林原野的尝试失败得很彻底。鼓棒从他的指尖翻滚而下,朝着前方一路滚了出去。
  林原野嘴唇微微抿起,遥遥朝着站在台下的程燎,露出耍酷失败后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他的笑容砸得程燎心中微微一动,男人眉眼不动地迈出脚步,走到舞台边捡起了那根滚落的鼓棒。
  林原野自觉将剩下那根鼓棒,交还给了架子鼓后的鼓手,老老实实地回到话筒前唱歌。然而余光里却瞥见,从舞台边捡起鼓棒的程燎,并未归还手中的鼓棒,而是大步抬脚跨上舞台,拿走了鼓手的另一根鼓棒。
  他心中微愣,口中唱着倒背如流的歌词,视线却情不自禁地追向了程燎所在的位置。
  后者轻轻活动手腕,似乎是为了快速熟悉手感,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夹住长长的鼓棒,同时张开无名指与小指,将那根鼓棒夹在指间旋转起来。
  林原野眼也不眨地怔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就连歌词也忘了唱。
  下一秒,对方轻松接住逆时针转回的鼓棒,带着少许漫不经心的神色垂眸,手腕位置稍稍施力,严丝合缝地踩着歌曲的节奏,用手中的鼓棒敲出密集而又有力的鼓点来。
  那鼓点不似敲在鼓面与镲片上,倒像是直接敲在了林原野的心上。害他胸腔内那颗本该安分守己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跟着怦怦跳动了起来。
  林原野从未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觉得,喝过酒以后的心脏是如此滚烫与澎湃。
  这大概是他经历过的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演出。歌手竟然因为被鼓手吸走了全部注意力,临时中断歌曲的演唱,最后在吉他手与鼓手的联合后奏中,沉默地终结了这场意外不断的演出。
  从满堂喝彩中走下来时,林原野的心跳频率仍然还没有恢复正常。他站在舞台旁的台阶上等程燎,看对方放下鼓棒起身,缓缓朝自己走来时,忍不住轻声开口问:“你学过架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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