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那么高做什么……”狼崽子太会讨人心疼了,玳看着心软,想接过来,沈漱流先一步把狼崽子放在自己的怀里,狼崽子不叫了,心满意足地往阿父怀里钻。
“现在不高了。”沈漱流露出一个笑,手上捏了捏狼崽子命运的后脖颈,狼崽子顿时安分了。
“……你别欺负狼崽子。”
“不欺负,熊崽子也放我这里吧。”说着,沈漱流把熊崽崽拎过来,跟狼崽崽放一起,俩崽崽很快拱做一团。
“要不要先见阿哥,还是先去阿齐祭司那里?”沈漱流问。
“先去祭司那里吧,还没给俩只崽子坐祝福呢。”玳道,“就是,不知道黑狼部落和白 熊不落的祝福是不是一样的,要不要准备点东西。”
沈漱流和玳抬脚往部落最里面的祭司家走去,边问:“白 熊部落的祝福是什么样的?”
“要准备一块小的白石,用红色的绳子系在崽崽的脖子上。”玳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挂了小小白石的红色绳子,“就是这个。”
沈漱流把手绳接过来,真就简简单单的白色石子和红色藤线,沈漱流笑了笑,“什么时候做的这个?”
“昨天做的。你在做饭,我睡饱了突然想起来,就做了两个。”玳抿唇笑了笑,有点小得意,“没想到昨天做的今天就用上了。”
“黑狼部落的嘱咐也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要是你没做,还真用上了,我们还得再跑一趟。”沈漱流笑了笑,毫不吝惜地夸赞他,“阿玳真是未卜先知。”
“哪有……”玳有点不好意思,又拿过红绳,“我来给俩家伙们戴上,来,崽崽抬头。”
母父的手靠近,狼崽崽很快就机智地抬起了小脑袋,银色的圆眼睛亮晶晶地朝母父靠近,系着白色小石子的红色绳子圈住崽子细细的小脖子,玳打了个活结,祝福的小绳子就稳稳地躺在了上面。
红色的绳子银色的软狼毛,那颗普普通通的小白石顿时衬得高大上了起来。
玳如法炮制,给熊崽崽温柔地系上另一条红绳子。
“这样就行了。”
–
阿齐祭司正在晾晒药草,还算敏锐的鼻子嗅到其他兽人的气味,抬头就看见沈漱流和玳正走过来,目光触及沈漱流怀里的幼崽,惊喜地做了个祝福的手势:“兽神在上。”
阿齐祭司脸上的褶子都露出了笑意,连忙迎上去:“这是生了两只幼崽?”
“是。”沈漱流道,“来让祭司做幼崽的兽神祝福。”
“兽神在上。这是我身为祭司的职责。”阿齐祭司神色激动,边把人迎进去,边道:“我活了一百七十多年,这才是第二次见到两只幼崽,上一次见到,还是我刚当祭司的时候。”
“兽神在上。”阿齐祭司又做了个礼,“流,你可真是我们部落的福星,说不定,你就是兽神派来我们部落,给予我们更大幸福的使者!”
“您过奖了,我并不是什么使者。”沈漱流把怀里的幼崽放在桌子上,“两只幼崽,阿随,阿和。”
“好好好。”阿齐祭司一连说了三个好边找出祝福用的东西,边让沈漱流和玳坐下,接着笑了笑,“你们上次一起坐在这里,还是结契的时候呢。”
阿齐祭司感慨又欣慰,“没想到两个炎寒季过去,你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幼崽了,真是我见过的,最幸运的伴侣。”
沈漱流露出一点笑,手上握住玳的手捏了捏,“可能再过几个炎寒季,我和阿玳还会再来,到时候要多麻烦祭司了。”
玳一听,脸就红了,余光瞪了沈漱流一眼,手上用力捏着沈漱流的手,是有些痛意的,但沈漱流一点要松手的意思也没有,玳心里哼了一声,慢慢地松了力度。
阿齐祭司把他们的打情骂俏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更深,慈爱道:“那我现在就给崽子们做祝福了。”
“嗯,有劳。”沈漱流道。
“你们还带了祝福石。”阿齐祭司这才注意到小崽子们藏在脖子上的红色绳子,温和慈祥地笑了笑,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
狼崽子对阿齐祭司好奇地很,颤悠悠地抬起小脑袋,嗷嗷叫了两声,目光里露出亲近的神色,熊崽子虽然没有叫唤,还是一样的亲近意味。
沈漱流看在眼里,心里也露出一点笑。
“都是乖崽。”阿齐祭司笑了笑,打开红色祭祀颜料的木盒子,接着就念起了祭司语,阿齐祭司一手拿起权杖做着奇妙又繁复的动作,一手把红色的颜料轻轻点在小崽子的额头上,跟结契的仪式有些相似,却漫长一点。
沈漱流隐隐约约听到一点晦涩的,类似于“随”、“和”的发音,接着好像听到了自己和玳的名字,阿齐祭司念念有词,像是在和兽神上户口一样。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兽神这位神祗呢?
虽然沈漱流是无神论者,但亲眼确定之前,万事万物都不能一概而论。
“……您虔诚的子民,请求您的祝福。”眼见阿齐祭司做完了仪式,熊崽子安心地趴下了小脑袋,狼崽子还叫了一声,蓝色的瞳孔懵懂又明亮。
“小幼崽感官真敏锐。”阿齐祭司温和地笑了笑,又对沈漱流和玳道,“好了,可以把幼崽们抱回去了。”
“辛苦祭司了。”沈漱流点点头,把两只幼崽重新揣在怀里,和玳一起离开了阿齐祭司家。
玳一出祭司家,人就明亮多了,揉揉小幼崽的脑袋,笑道:“好了,现在你们也是被兽神认可的兽人了,要在兽神的祝福下,好好地长大哦。”
“嗷!”狼崽子乐颠颠地叫了一声,小爪子碰碰阿哥,见阿哥没反应,还帮熊崽崽叫了清清脆脆的一声。
“真乖。”
“现在就去琰家吧,让阿随和阿和跟阿满认识一下,以后也好玩在一起。”
“我更觉得,以后会更容易打在一起。”玳想起刚刚凶巴巴的小熊崽子,有点期待,“不知道阿随阿和跟阿满打起来,哪个会赢。”
“肯定是我们的幼崽赢。”沈漱流笃定,玳听了就笑,“你怎么知道就是我们的幼崽在赢?阿满比我们家阿随阿和大了一岁,阿满还凶,崽崽们可打不过他。”
“以后我教他们。”沈漱流道,“谁打输了就跑部落喊一圈我输了,看他们丢不丢人。”
“真损。”玳乐不可支,接着,远远地又看到了那只凶巴巴的小熊崽子,还在恶狠狠地欺负其他小兽人,其中一只狼崽子还被欺负得哇哇大哭。
阿蒙应该是听到声音,走了过去,低着头嘴巴动着,应该是在训小熊崽子。
沈漱流和玳走近了点,才听到阿蒙的轻声训斥:“小阿满,不许抢别人的东西,说了几次了?打人就算了,抢是怎么回事?”
“哼。”小熊崽子不满极了,奶声奶气杠嘴,“谁让他、弱,好玩,我也想要!还他!”
小熊崽子倔得很,把手里抢来的东西给了阿蒙还是一副小恶霸的样子,好像在说:本大爷牛|逼哄哄的,才不和这些哭唧唧的幼崽见识呢!
阿蒙把东西还给了被欺负的小狼崽子,小狼崽子一拿到东西立马就跑开了,小阿满给伸了伸舌头,做了个挑衅的鬼脸。
阿蒙气笑了,点点小阿满的脑袋:“你还挑衅人家,真是,小脾气跟你阿父一模一样。”
“跟阿父像,好!”小阿满重重点头,对自己的发言很是满意。
“小崽子。”阿蒙笑骂一句,抬眼就见沈漱流和玳,正想问他们出来做什么呢,目光就落在了沈漱流怀里懵懵懂懂的幼崽身上,再一联想什么,惊喜道,“呀!幼崽们这是去接受兽神的祝福?”
“嗯,刚刚回来。”玳道,“想着蒙阿哥和阿哥还没有见过幼崽们,就过来看看。”
“幼崽长得很好看。”阿蒙真心实意道,“兽形和眼睛颜色还是正好相反,跟你和流真像。”
“我也觉得。”玳抿唇笑起来,“这样的长相是最好的了。”
阿蒙也笑起来,问他:“幼崽们取名字了么?总不能一直小狼崽子小熊崽子地叫,等会幼崽该误会自己的名字了。”
“跟之前的一个叔父一样,小时候他阿父经常叫他小黑脸,叔父就真以为自己叫小黑脸了。”阿蒙好笑道,“还是后来改了很久,才习惯自己的名字呢。”
“我也知道这位叔父,听说叔父的阿弟还叫过眼睛大。”玳觉得哭笑不得,道,“不过我家幼崽取名字了,狼崽崽叫阿随,熊崽崽叫阿和。”
“阿随,阿和……”阿蒙忽然笑得更厉害,“这连起来,不就是‘随和’?是玳取的名字?”
“不是,是流取的。”玳也忽然意识到这个名字确实有点奇怪,有点好笑,“流说的时候,是取随珠和璧里面的,都是最稀有的珍宝的名字,但是阿珠阿碧像亚兽的名字,就取了阿随和阿和,没想到连起来……怪好玩的。”
“可不是?”阿蒙笑道,“随和……这么温和的名字,真不像流取出来的。不过,随珠和璧……”
阿蒙有些生硬地念出这个词,“虽然有些拗口,但是寓意真好,每个幼崽都是阿父母父的宝贝呢,随珠和璧……流真不愧是我们部落最聪明的兽人,这样的词也能知道。”
“只是喃凮见得多一点。”沈漱流道,“也不算什么。”
“不用谦虚。”阿蒙笑了笑,把躲在自己后面的小阿满揪出来,“阿满,躲什么躲,快出来见见你叔父家的小幼崽。”
“不、不看。”小阿满奶声奶气地拒绝,拽着阿蒙的衣服,不肯出来,又悄悄探头去瞅玳,瞅一眼就害羞地把脑袋埋到阿蒙的小腿上。
“怎么不见呢?是好看叔父家的小幼崽,阿随阿和哦,”阿蒙把小阿满抱起来,让小阿满可以探头去看小幼崽,“别躲了,快见见人。”
“不见。”小阿满又害羞又强硬,两只爪子死死捂住眼睛,羞赧地把头埋进阿蒙的怀里,闷声闷气道,“不见小幼崽。”
“哎哟这孩子……”阿蒙和玳都笑起来,狼崽子听到有人居然不看自己,以为自己被嫌弃了,委委屈屈地叫起来,“嗷……嗷嗷……”叫着,还抬起小脑袋,要跟母父贴贴求安慰。
“阿随还挺聪明,知道找母父撒娇。”阿蒙看着好玩,也顾不上自家败事的崽子了,兴致勃勃道,“快回去给琰看看,他这几天可一直念叨着这两只幼崽呢。”
“你不知道,你阿哥知道你一下生了两只幼崽,都快高兴坏了,见到兽人就说这件事,现在整个部落都知道这件喜事了。”
“阿哥还真是……”玳哭笑不得,阿蒙哼了哼,“不过你阿哥高兴过头了,把他私藏的蜂蜜也暴露了出来,我估摸着他还有一些,待会儿你可要帮我把你阿哥的蜂蜜都诈出来。”
玳点了点头。
–
“哎哟!我的小幼崽啊!”琰还没进门呢,响亮大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可见真是高兴坏了。
小阿满一听到阿父的叫声,还以为是叫自己,乐颠颠地冲过去,奶声奶气地叫他:“阿父!阿满在这!”
琰顺手接过小阿满,把他捧起来,转了个圈圈,小阿满乐呵呵直笑,还想再转一圈呢,就发现自己被放了下来,接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阿父抱了别的幼崽。
“哎哟!我的小幼崽啊!”琰抱起小小软软的熊崽崽就是吧唧一口,觉得熊崽崽真是哪看哪都好,“哎呀,这小耳朵,这小爪子,这小毛毛,跟玳多像啊!”
“眼睛跟流也像。”玳补了一句,琰乐呵呵地接嘴,“像像像!”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清玳的话,把熊崽崽轻轻放下,又捧起狼崽崽转了一个圈圈,接着吧唧一口,心满意足,“哎呀,这小眼睛,这颜色,跟玳多像啊!”
“兽形跟流也像。”玳又补了一句。
“像!都好看都好看!”琰把熊崽崽也捞进怀里,幸福得感觉熊生都圆满了,“嘿,我也是有两只幼崽的叔父了!”
而琰的亲生儿子小阿满看着自家阿父对别的幼崽亲亲抱抱举高高,顿时忍不住了,“啊——”地一声恶熊咆哮,冲过去抱住琰的小腿就是嗷呜一口。
还奶声奶气地骂他:“坏!阿父、坏!蜂蜜没了,该该!”
琰正高兴着呢,已经不计较这些小痒小痛了,闻言还突然想起什么,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没见阿蒙,凑到玳耳边极轻声地说了句:“我还有一点蜂蜜,待会儿你记得拿回去。”
莫了,又嘱咐玳道:“你别让你蒙阿哥知道,啊?”
玳没同意,皱了皱眉,“阿哥你吃了多少蜂蜜了,太甜了,不能吃那么多。”
“没事的。”琰摆了个拿捏的手势,“就一点点。”
一点点。
恐怕是亿点点吧?
玳皱着眉,还要说什么,沈漱流却拦住了他,对琰道,“等会儿阿哥和蒙阿哥都到我们家吃饭吧,正好聚在了一起。”
“好啊!我正想说呢!”琰眼睛蹭的亮了,抱着俩崽崽正美呢,正想找个机会炫耀,这可不是瞌睡就来了枕头?
琰自告奋勇:“那我带着俩崽子跟你们一起去呗?对了,再叫上几个兽人,比如祈、穆,森,阿云他们,好让他们看看我们家阿玳的崽崽!”
“是不是啊?”琰逗弄着怀里的小幼崽,“小阿随和小阿和这么可爱的幼崽,当然得让大家看看喽!崽崽们说,对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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