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方初就是个油子,我猜那个女的就是他老板,你以为他想护着你?他只是想赢,”贺驿说完,还不忘嘲讽一句,“别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看你这幅傻里傻气的样子。”
被人亲了不知道反抗,甚至察觉不到别人狎昵的视线,可是在一些细节上却又特别的敏感,贺驿还是头一次碰到他这样的。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了,他顿了顿,特别装地来了句,“不过你可以跟着我,有我在没有人能淘汰你。”
“……”虞兰颂还在消化他刚才说的话,他突然来句这个,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那……那好吧,”他呆呆应了一句。
贺驿挑一下眉毛,明显对他的反应不满意,他正要说什么,突然蹙起眉,“有人过来了。”
“你在这待着。”
贺驿打开门,正巧看到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路过。
他的脸上沾了血,面色冰冷,手上还拖着一个人,他拉着那人的项圈,被他拖行的人已经被勒得面目发灰,脚无力地在地上乱蹬,却无力反抗。
贺驿觉得有点恶心,正不打算管闲事,男人突然朝他看过来,和普通人不一样,男人的瞳孔颜色很浅,近乎是灰色,古井无波。
可能是有点不舒服,他拉了拉脖颈处的项圈,像极了被束缚了之后十分烦躁的野兽,像丢垃圾一样把那人丢在一边。
他的声音又哑又冷,“见过监狱长吗?”
贺驿挑了挑眉,没有说见过,也没有说没见过,“你找他做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男人没有去淘汰别人,被他拖行的男人狼狈地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畏惧地朝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求助地朝贺驿伸出手。
贺驿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了他几秒,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又有人找你呢,小监狱长,”贺驿语气轻浮。
虞兰颂也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了,他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贺驿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阴阳怪气地说些惹虞兰颂不高兴的话,只是提醒了一句,“他看着不像善茬,小心一点。”
贺驿觉得刚才的男人有点眼熟,他皱着眉,半天没有想起来是谁。
这个副本是个新人副本,但是新人副本当中很少有这种五十人的中型副本,所以这个副本很特殊,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老玩家进来。
……
方初找到北极狼之后,两个人联手解决掉了一个想偷袭的玩家,金丝熊女孩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等他解决完,弱弱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你。”
很巧的,雇主和被雇佣的人第一个白天就接上头了,刚开始,有人质疑女孩,方初很负责任,处处都在维护她,没有让她受一点委屈,就差把她是老板写在脸上了。
方初淡淡地摇了摇头,“拿钱办事,我应该做的。”
女孩脸有点红,她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地在论坛上找了个信誉最好的老玩家,没想到是一个又高又帅的帅哥。
回去的时候,她故意装作被吓到,往方初身边靠,柔软的胸贴上男人的后背,想要去拉方初的手,却被方初避开了。
“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了,白天快到了,你先回自己的房间里吧,”他和女孩拉开一点距离,对待女孩的态度也很冷淡。
对他来说,女生只是他的一个雇主,雇主到底是娇弱的女孩子还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女孩子有点委屈,她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赶上,“你走的这么快干什么呀?”
“你要是想通关就别问那么多,老老实实待着,只要不惹事,五天内我们就能离开,”方初对她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牢房走去。
他脑海中莫名出现的是一张姝丽的脸和一个小小的身影,想到那个人还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房间那么黑,他又那么胆小。
一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更快了。
这还是他在副本里第一次在乎其他人,甚至多管闲事地教那个人怎么用枪,他对自己的雇主都没有那么有耐心过。
经历了那么多新人副本,每一个剧情他都烂熟于心,过这种副本对他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这还是头一次出现了紧张这种情绪。
他甚至有点后悔了,不应该把虞兰颂一个人丢下的,在推开门之前,他一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推开铁门,门外的光照进了灰暗的房间里,灰尘在空气当中浮沉,安安静静地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却有残留的香气。
虞兰颂不见了,有人趁他离开的时候,把小监狱长拐走了。
第17章
“黑夜即将结束,请所有的兽进入房间,不得随意外出,黑夜即将结束,请所有的兽进入房间,不得随意外出。”
“系统统计中——系统统计完毕,剩余玩家,四十六名,副本继续。”
“请监狱长抽卡。”
昏暗的牢房里,四十六张卡牌环绕着监狱长,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有三张第一天被他抽中的卡牌正面朝上。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伸出,虞兰颂先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安哥拉兔,在白孔雀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去翻别的卡牌。
小狮子他是不会再选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次副本到结束都不要再碰到他。
这一次虞兰颂翻到的卡是考拉和棕熊。
他先进了考拉所在的房间,结果考拉全程都在睡觉,虞兰颂也不好把它叫醒,一个人在一旁待了半个小时就前往了下一个房间。
熟悉的兔子让虞兰颂感到了一点安慰,他一来就把软乎乎的兔子抱进了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声道,“我又来啦。”
贺驿抖了抖耳朵,心里不屑地想,除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一次他倒没有挣扎了,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懒懒地待在虞兰颂的怀里听他碎碎念。
“小兔子,你白天如果可以出来就来找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害怕,”虞兰颂把脸都要埋进安哥拉兔又长又软的毛里面了。
贺驿抬起眼睛,无语地盯着他。
你害怕什么?是我不能给你安全感了?乖乖待在我旁边不就行了。
虞兰颂和那双红红的兔子眼对视几秒钟之后,又忍不住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头埋在它的毛毛里猛蹭,“呜呜,你真的好可爱。”
“你要是来找我我一定会努力保护你的。”
“如果你同意你就把爪爪放在我的手上。”
贺驿,……
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吧。
细白的手掌摊在它面前,安哥拉兔面无表情地盯了几秒钟之后,认命地把自己白白的前爪搭在了他的手心里。
屈辱地做完这个像狗狗一样的动作,它飞速地抽回了爪子。
得到了回应的虞兰颂开心了,他把小兔子抱了起来转了两圈,转完他就后悔了,兔兔太重了,他得坐在地上缓半天。
长时间没有休息,怀中抱了暖烘烘的小动物,虞兰颂就有点犯困了,他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着架,迷迷糊糊地问,“小兔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冷啊。”
说完,他又把小兔子抱紧了一些,小兔子却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贺驿前爪扒拉在虞兰颂前胸的衣服上,正严肃地看着他。
他刚开始的时候是把自己的前爪放在了虞兰颂的脸上,察觉到他的脸很凉,现在体温很低,才觉得不对劲。
虞兰颂小小的五官都要缩在一起了,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纤长卷翘的睫毛覆在下眼睑,看着很脆弱。
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监狱内的温度从副本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不停地下降,只是降温的速度很缓慢,所以他们一开始都没有察觉到。
贺驿变成兔子之后身上有很厚的毛可以御寒,更加察觉不到温差变化,但是虞兰颂没有,他只能把自己缩在一起,不断地靠近怀里的热源。
虞兰颂是被冻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兔子正在努力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提供热量,还时不时用前爪摸他的脸。
他冷得打了个颤,还安抚地摸了摸兔子的耳朵,朝他勉强挤出个笑,“我没事,别担心我。”
鼻子冻得红红的,看着特别可怜。
“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他把小兔子放在地上,抱着臂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等待系统传送。
人走了之后,安哥拉兔趴在地上,几分钟后,它突然起身,用前爪用力地拍打了几下铁门,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虞兰颂也没想到这么巧,第二天就会抽到棕熊这张卡。
他哆哆嗦嗦地走进房间,刚好和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的方初对上视线,尴尬地超人挥了挥手,“嗨。”
棕熊很大一只,比安哥拉兔体型大的多,站起来比虞兰颂还高,有尖锐的爪牙和厚实的皮肉,但是虞兰颂不是很怕他,棕熊和安哥拉兔一样是长毛动物,面相憨憨的,有点像一只巨大的泰迪熊。
而且他好像还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和方初一模一样的严肃神情。
虞兰颂抱着臂,站在角落里,可怜地征求他的同意,“我可以睡一会吗?我好冷。”
方初点了点头,虞兰颂自觉地走到角落里蹲在地上。
才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小孩不想给他惹麻烦,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模样乖得让人心疼。
方初很想问问他跑到哪里去了,可是他转念一想,去哪里都是他的人身自由,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权利。
见人真的抱着小腿睡着了,他阖上眼睛养神。
半晌之后,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睡在角落里的小孩并不安生,他脸半张埋在臂膀里,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但依旧抵抗不住逐渐袭来的寒冷。
虞兰颂太冷了,他哆哆嗦嗦地睡着,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感觉到了附近的热源,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恨不得自己整个人贴在软软的毛上。
方初起初只是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着缠上来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把人抱进了怀里,让虞兰颂整个人都陷进毛毛里面。
能触到的皮肤都像凉玉一样,这块凉玉在慢慢被他焐热。
一低头,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虞兰颂翘翘的鼻头和垂下的睫毛。
他全身上下只有呼出来的气是热的,扑在方初身上,那一小片都变得潮潮的。
半个小时到了,虞兰颂还睡着没有醒,抱着的从大熊变成了一个强悍的男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小臂搂着人的脖颈从他身上汲取热量。
方初肩膀上鼓起的肌肉紧绷着,一直处于僵硬的状态,这还是他头一次和别人这么亲近,还是个小男孩。
虞兰颂都比他小七八岁了。
他确定不会把人吵醒,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让虞兰颂可以靠在他的肩上。
虞兰颂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小一只了,如果他想,虞兰颂甚至可以坐在他的手臂上,他单臂就能把他举起来。
他的视线落在虞兰颂腰间的枪上。
这是一把利器,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把枪应该可以淘汰别人。
顿了几秒之后,他就把这个想法丢开了,他用自己的手掌丈量了一下虞兰颂的腰,心里默默地报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实在是太瘦了,脸还没有他手掌大,成年了还跟个小崽崽一样,如果是他家里的小孩,他应该会天天督促他多吃一点。
他收回手,把快要醒过来的人摇醒,“你要出去做任务了,他们应该在找你。”
虞兰颂刚睡醒,还有点懵,他眨了眨眼睛,用袖子擦掉快掉下来的口水,刚支棱起来又缩了回去,“好冷。”
方初脱下自己的外套把他裹了起来,低声对他说,“这个给你,今天晚上我会尽可能去淘汰人,只要熬过今晚就好了。”
虞兰颂朝他点了点头,非常不情愿地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另一边,第二个白天出来活动的九个玩家很快就抱团完毕,第一个夜晚让他们意识到了合作的重要性。
他们聚在一起,彼此警惕地互相打量,其中一个人开口,“昨天晚上只淘汰了四个人。”
“很正常,在没有搞清楚别人身份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冒昧地下手,”毕竟没有淘汰掉别人,还因为规则被淘汰就得不偿失了。
“妈的,今晚就动手,难不成要冻死在这鬼副本里吗?”
他们也没有想到监狱的温度会越来越冷。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通过淘汰别人,自己才能存活下去,哪怕避开争斗,也有一部分人会因为无法适应而被淘汰掉。
“你们有人知道规则说的监狱长是什么样的人吗?”其中一个人弱弱地问。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监狱长,只知道他也是玩家,在这个监狱里还有很大的活动权限。
“昨天晚上没有见过他,应该是躲起来了,坐山观虎斗,肯定是个很阴险狡诈的人!”一个男人忿忿不平道。
凭什么一到晚上他们就要面临同伴的追杀,监狱长就可以躲在角落里面。
“监狱长掌握的信息太多了,他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权力,如果他不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只能……”
淘汰他。
这是每一个玩家现在心中正在想的事情。
他们正在这讨论着,一个裹着宽大外套的人匆匆赶到,大帽檐扣在他的头上,“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是监狱长。”
他抬起头,一众人盯着他发呆,半晌都没有反应。
诡异的沉默,尤其是刚才那个说要把监狱长淘汰掉的人,更是一言不吭。
虞兰颂不知道她们刚才在讨论什么,他默默地裹紧了衣服,“你们在讨论什么,可以带我一起吗?”
“你会帮我们吗?”其中一个人问他。
语气都是轻柔的,像是怕吓到他似的。
虞兰颂似乎已经忘记了第一个白天自己是怎么信誓旦旦承诺其他几个人的了,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了。”
“我们可以结盟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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