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惜辞大口喘着粗气,他狠厉的笑着,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冲出来,脑袋嗡嗡的疼着。
“你真以为我会让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之前忍你,叫你一声爸,是看在我妈的份上,是因为我妈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她死后我能认祖归宗。”
他说着吸了下鼻子,“现在,现在我要说,我妈她这辈子就是瞎了眼!爱上了个人面兽心的老混蛋!”
他用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嗓子都破了,血腥味又涌了上来被他咽了下去,吼到缺氧的晃了下。
余威哪被人这么骂过,更别提骂他的人还是他的儿子,额头上青筋绷起。
“老子他妈的弄死你!”
红着眼睛转头在柜子上拿下一个铁质的装饰品,就向余惜辞跑了过去。
余惜辞盯着余威的目光很是渗人,眼底有即将被吞没的犹豫。
咬破了嘴唇,才勉强移开视线,没有和余威动手,而是选择躲开。
他脚还没有好利索,跑起来踮着脚不大快。
但余威好像真的是要弄死他,追不上就直接把手上的东西,甩手朝他扔了过去。
那个装饰品上还有那种锋利的角,看着非常危险。
背着他跑的余惜辞并没想到他会这么狠,眼前黑影一闪,他被撞的站不稳跌倒在地,脚踝又崴了下,疼的他嘶了口气。
有东西在不远处的地上砸出一声闷响,他看着装饰品上面粘着的红色,猛地抬头,翁让站在他身前,额头处血流如注。
他瞳孔止不住的晃动着,看着好像正常了些,“保、保镖大哥……”
“我没事。” 翁让随意的抹了下影响视线的血,向还没解气扑过来的余威走了过去。
“你是谁?滚出我家!你私闯民宅!”
余威大吼着,手脚胡乱的向翁让身上踢打着。
翁让考虑了下自身的任务和余威的身份,只能克制着和他周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余惜辞刚咬牙忍着疼,费劲的从地上站起来。
房门发出震天的响,“爸!余惜辞那个贱人,他居然和温叙言......”
房间内的三人一起转头向门口看去,余威面露疑色,但盛怒之下,理智不存,现在只想把翁让解决,然后教训一下那个逆子!
余梦生飞速的扫了圈地上的狼藉,看了余威那里一眼后和余惜辞对上视线。
火气腾的一下升到了脑袋顶,但不像余威,他还有点理智,如果让爸知道这个消息,真的会站在自己这边吗?
他有了答案,所以还是趁着爸不知道——
“余!惜!辞!”
余惜辞知道来者不善,他也不怵,暗暗做好准备。
“你个贱人!”
余梦生轮着手里的包就向余惜辞砸了过去。
翁让一手钳制着余威,就要过去帮忙。
余惜辞手臂挥舞了圈,夹住余梦生的包,另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余梦生的衣襟,把人拽了过来。
动作干净利落中透露出专业来。
翁让眼色一亮,停下脚步。
两人额头都快要撞上,死死瞪着彼此。
余梦生目眦欲裂,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余惜辞也是毫不退让,“我可没婚内出轨,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余梦生本来就在温叙言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的路上又刷到了他们两人去民政局领证的热搜。
现在居然又被他最看不起的人嘲讽怒骂。
他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你闭嘴!你个贱人!你就和你妈一样就会偷......”
“哐当”一声,余惜辞把余梦生撂倒在地,膝盖死死压着他的后背,压的余梦生嗷嗷喊疼却是挣扎不出来。
余惜辞眼中满是红血丝,好看的五官扭曲着,“我说过不许提我妈,你有种再敢多说我妈一个字,我今天就弄死你。”没有起伏的声线,让人觉得他一定能够说到做到。
余梦生嘴巴嚅动了下,忍气吞声的嘀咕了句,“你个疯子!疯子!”
温叙言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眼前这个稳占上风,完全压制住余梦生的冷脸余惜辞,一时间让他有点恍惚。
事情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不过与其看到一个被逼到角落,浑身是伤,泪眼蒙蒙的余惜辞,还是看到这样凶狠,不任人欺负的余惜辞更好。
因为他没有一出现就大喊一声,所以房子里的几人还没有注意到他。
一次次挣扎一次次被压倒起不来的余梦生,几乎都要被折磨疯了,不敢说他妈就换个人说。
“余惜辞!你他妈捡的就是我不要的!你也就只配被我丢弃的垃圾!”
温叙言眼睫向下压去。
下一秒余惜辞猛的揪着余梦生的头发,把他脑袋拽了起来,然后用力向地上砸去。
“咚”的一声响,温叙言觉得自己的脑袋都疼了下。
余惜辞浑身充满危险气息,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再次把余梦生的脑袋拽了起来,“你再敢说叙言哥一句,我也弄死你。”
血线从余梦生红肿的额头上流下,眼皮不住向下耷去,瞳孔涣散,一副要不行了的样子。
“惜辞。”
和这个疯狂的场面,完全不相符的温润声音突然响起。
余惜辞茫然的抬起头,看到温叙言的那刻怔了下,紧接着咧开嘴角但又突然僵住。
惶恐的看向被自己抓住的余梦生,突然被吓到般惊慌失措的松开手。
又怯生生的看了温叙言一眼,连滚带爬的从余梦生身上离开,但却不敢再看温叙言。
脚蹬着地一直向后退,退到无路可退的墙边停下,把自己往一起缩去。
温叙言被他这一连串动作,搞的心里难受至极。
瑟缩着缩在那里的人,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不敢被人发现,哪怕他遍体鳞伤。
温叙言脚步沉沉的走了过去,经过余梦生身边,没有一秒停留。
感觉到他的到来,余惜辞又把自己缩紧了些。
沉稳如温叙言伸过去的手都是抖的,轻轻落到他的脑袋上,对方像是受惊的没人要的小狗般跟着抖了下。
“惜辞,叙言哥来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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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支持正版晋江文学
宽大的手掌在余惜辞炸毛的脑袋上搓了下,带着悄无声息的怜惜。
余惜辞把脑袋从腿上抬了起来,那双红红的眼睛里,承装着满满的恐惧和深深的自责。
“对不起。”语气中尽是不安。
温叙言温柔的又搓了下他的头发,“笨蛋。”
把手从他脑袋上移开,抓住手臂,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余惜辞崴着的那只脚不敢着地也不敢喊疼,但呼吸声还是不受控的重了些。
温叙言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看了眼他的脚后,手臂从他腋下穿过,让他把手架在自己肩膀上。
“谢谢叙言哥。”
余惜辞之前疯狂的气势一秒没,现在乖巧的像是只小鹌鹑,低着脑袋。
余威在看到温叙言后也冷静了下来,而温叙言对余惜辞的态度让他很惊讶,以前他那么在意梦生的时候,虽然体贴但却并不温柔。
难道是失忆造成的性格改变?
想起余梦生,这才向地上看了眼,快步跑了过去,把趴地的余梦生翻了过来。
看到那一脑袋血的时候,心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向罪魁祸首看过,却被挡在罪魁祸首前面的巍峨高山镇住。
他勉强扯动了下嘴角,“叙言,你突然来是有什么事吗?”
余梦生勉强睁开眼睛,半死不活的看着搂搂抱抱的人,指了过去,“你们......”
手指晃了下后定在了温叙言身上。
“你就算为了报复我,也不用自甘下贱和这个贱种在一起吧。”
他有气无力的说着,虽然整个余家对待余惜辞都是这种态度,但还是第一次把这么难听的话说出来。
如果是之前,余威多半会因为在意自己的脸面,训斥他。
但刚被余惜辞气个半死的余威,只觉得余梦生说的对,只是在一起是指?
温叙言面对他们,脸上就没有半点温柔了,线条冷硬的五官无比冷漠,微垂的眸子把所有的寒气都压到深邃的瞳孔上,凝结成两道寒光,幽幽瞧着地上的父子俩。
和余惜辞刚才的疯狂不同,他没动,没说话,但却让人觉得更加危险。
沉重的压迫感在他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层层叠加,让余家父子俩几乎要喘不上气。
“报复你,你也配。”
温叙言好听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响起,像是一记沉重的耳光,把几欲昏死过去的余梦生震的放大了瞳孔,连脑袋都不晕了。
指人的手狂抖了两下后,掉了下去。
余威偷瞄了余惜辞一眼,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温叙言又和他这个儿子搞到了一起。
心思开始盘算起来。
温叙言只觉得多看他们父子二人一眼都反胃,向一直在他怀里发抖的余惜辞问道:“你回来是要做什么?”
余惜辞不敢看他,他知道自己又给他麻烦了,声若蚊蝇,“我来取妈妈的照片和遗物。”
“你的房间在哪里?”
余惜辞向一个拐角处的房间指去,这是一栋豪华的别墅,很明显一定还会有更好位置的房间,但他的房间位置很明显是间杂物间。
温叙言考虑到余惜辞现在行动不便,“让翁让去帮你把东西拿出来,好不好?”
余惜辞被他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搞的十分羞臊,尤其是他对别人又冷又凶,这么一对比,他甚至有一种自己在被叙言哥宠爱的想法。
这让他更害羞了,“好,就在桌子的抽屉里。”
翁让在温叙言的示意下,向房间走去。
余威也盘算完了,放下余梦生又端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叙言啊,你想和惜辞好,我这个当爸的一点意见都没有,我还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但是王董啊看上我家惜辞了,我这也答应了,你这横刀夺爱,得给个说法是不?”
他一脸为难。
如果说之前温叙言没来时,余惜辞只感觉到愤怒,现在就是愤怒又无地自容!这样的父亲只让他觉得耻辱!
尤其是在叙言哥面前。
指尖抠进掌心,耳鸣声让他和这个世界开始变得遥远。
温叙言倒是平静,淡漠的问道:“哪个王董?”
“当然是佳居地产的王董,王开泰了。”
替余惜辞拿完东西回来的翁让听到这个名字后,震惊的眨了下眼睛,然后看向自己失忆的老板。
走过去提醒道:“老板,这位王开泰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
余威心虚的笑了下,“年纪大好啊,年纪大知道疼人。”
温叙言的拇指在食指上搓了下,“好,我给你个说法。”
“叙言哥你不用理他,我......”
余惜辞着急的想拦住温叙言,对方搂在他腰间的手轻拍了下,只那么一下,明明很轻却让他提起的心又稳稳的放了回去。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他太久、太久没有感觉到了。
温叙言面对着一脸得意的余威,“婚姻恋爱自由,买卖人口犯法,我不介意报警来处理这件事情,”
余威的得意刹那间崩盘。
温叙言也不打算继续和他们在这里耗下去,浪费时间的嘴仗毫无意义,弯腰轻轻松松的把余惜辞抱了起来。
余惜辞惊呼一声,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叙言哥居然抱他,还是公主抱!
惊讶过后就是绵密的羞涩蔓延全身,“叙言哥,我自己走就行。”
“你不行。”
对方霸道的回答,余惜辞接不住。
叙言哥的怀抱温暖,结实,抱着他稳稳当当,让他觉得踏实,好像只要在他怀里,就不会再有任何不好的事情。
虽然依靠别人的想法不好,但是这一刻,他纵容了自己。
温叙言感觉怀里的人猫咪似的,把脑袋在他胸口上蹭了几下,低眼就看到他闭着眼,嘴角微翘的贴着自己,这种信赖自己的模样,让他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在这样一个吃人的家庭里,他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温叙言甚至不忍心去想。
但他可以把他从这里带走,离开余家后,小心的避着受伤的那只脚把人放到了座椅上,看了眼翁让脸上的血迹,“去医院吧。”
车子启动,余惜辞从短暂的放纵中回到现实,愁眉不展的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太了解这一家人了。
他们一定会以自己为名义,去找叙言哥麻烦的。
无意识的指甲又剋破了皮肉,心里难过的要死,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和叙言哥一起,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
飞速的眨了两下眼睛,忍住要决堤的眼泪。
不敢看叙言哥,怕看到他,自己就说不出口了,“叙言哥......”
他哽咽的声音引起了温叙言的注意。
“嗯,我在。”
应了声向余惜辞看过,就见他深吸了口气,吐出去的时候脸颊都跟着鼓了起来。
让人想要捏一下。
“叙言哥我们还是离婚吧,和我在一起,你会被余家的人吸血的,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余惜辞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低着头,腰背紧绷,双手握拳用力抵在腿上。
开车的翁让眼珠嗖一下转到后视镜上,又默默转了回来,本来超出椅背很高的脑袋,悄悄缩了下去。
温叙言深邃的眸子在余惜辞身上停留了半天,手指缓缓搓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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