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到的事情,不允许我是一个Omega。”胡离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似乎已经看见前方刀山火海,但他的眼神却义无反顾。
“你才二十多吧年轻人。”萧未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享受作为Omega的最后几天吧。”
“十九!”胡离咬牙切齿,“我才十九!!”
“这么年轻???就……就经营起一个酒家?”萧未秋感叹不止。
“书我不想读,钱我倒乐意赚。”胡离有种优越感摆上了脸,“我爸就开个酒家让我试试水,省得我一天到晚在家闲着发霉。”
萧未秋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没忍住笑着损胡离:“以忘三十二,你十九,你们俩看起来像同龄人。”
“滚!”胡离的白眼翻到飞机外去了。
但其实,萧未秋带着胡离去见夏时,另有原因的。
第39章 我们离婚吧
夏时和萧未秋是老同学,家庭原因,夏时移民去了美国,后来读了医,成了一个医学界非常优秀且有名的腺体科医生。
当年,萧未寒遇空难去世之后,何以忘因为发情期却得不到标记他的Alpha的慰藉而十分痛苦,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日常的训练,简直生不如死。
他听闻夏时有名,便托关系找到夏医生进行腺体标记去除手术。
夏时早听闻史上第一位花样滑冰包揽两届Omega冠军的何以忘,处于欣赏以及两性间的吸引,对何以忘展开了追求。
何以忘还在为萧未寒的死讯痛苦不堪,根本不能够接受其他的Alpha的示好,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夏时。
夏时这个人纯情,从此之后没碰过其他的Omega,只希望有一天何以忘会回头。
谁知道,萧未秋有着天生的优势——萧未寒同款外壳,在何以忘最无助的时候一顿cao作直接抱走何以忘,夏时彻彻底底地输了。
出于老同学之间的情谊,萧未秋让老同学心碎,心里有点难为情。
胡离貌美,懂得撩拨Alpha心思,把美人Omega扔上他的手术台,说不定夏时能够与他擦出火花。
不过难搞的是,人家胡离不想做Omega了。
但是夏时会再三在手术前提示病人,性转手术后的后遗症,很多想要性转的病人都在夏时的提示下被劝退。
这样一来,手术场次少了,夏时的失败率也下降了。
下了飞机之后,萧未秋总隐隐约约觉得有人跟在后面。
胡离警惕得很,精准地找到偷拍的摄像头,敏捷地追了上去,伸手出奇的快狠准,把偷拍的人揪了出来,拉进了偏僻的小巷子里。
“手机交出来!”胡离扯着这人的衣领。
萧未秋作为萧风这个大集团的行政负责人,也算是公众人物,在美国也有过合作的集团和子公司,所以有人偷拍也属于正常的现象。
但是跟胡离在一起,就很容易引来是非,尤其是害怕何以忘继续误会。
胡离也不想拉扯不清,粗暴地抢过手机,把照片全部删除,还把手机给砸烂了。
收拾完了这个狗仔,三人匆匆地前往夏时的腺体科诊所。
“少侠好身手啊!”上车后,萧未秋竖起大拇指。
“嘁!”
但是他们似乎忽略了开启手机备份是狗仔们必然的*作。
而何以忘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家百无聊赖。
自从游轮旅行结束之后,何以忘常常翻含#哥#兒#整#理#看起曾经自己比赛和冰演的视频。
网上有人将这些所有的视频都放在一个合集中,从何以忘开始踏入花滑比赛开始。
一个个视频像素从模糊到清晰,一场场表演从不断摔跤到每个旋转跳跃近乎完美。
他还记得阿克塞尔三周跳连后外点冰三周跳平稳落地的刹那,欢呼和掌声形成了一阵最飒爽的风,吹起他飘扬的长发。
记忆中,没有什么更值得他骄傲的瞬间。
而今每天起床,他都不敢看到自己镜子里颓靡的模样。
烟灰缸越来越肮脏,抽烟抽得指尖都慢慢变黄了,脸部越来越棱角分明,眼睛虽大但涣散无神。
越是回味冰场的辉煌,陷入的痛苦便越深,尤其是独自一人的时候。
暮春时节,他看着院子里的茉莉花都长杂草了,静静地吐了口烟,也没有心情去除草施肥。
手机在手中振动了一下,这触感,总是让他觉得不怀好意。
果然,这不是一个友善的消息。
又是那个蓝发的Omega,站在萧未秋身边。
绯闻出现,流言蜚语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何以忘都懒得翻看了。
送他的胸针,别人也有,去旅行,别人也能享受,何以忘没有安全感,占有欲甚至会比Alpha的还要强大,即使是替身,他也不情愿跟别的Omega分享。
总有人把这些谎言故意揭穿给他看,麻木的他没有表情,只是弹了弹烟灰,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捻熄烟头。
面对这样的婚姻,何以忘深深疲倦,就算他长得跟萧未寒一模一样,何以忘也有点撑不下去了。
萧未秋本来就是他欺骗自己的一个工具,现在他意识到,不仅是萧未秋对婚前所说的“不后悔”食言了,他自己也清醒,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萧未寒不可能再回来,萧未秋也不可能代替他继续爱着自己。
过了几天,萧未秋回来了,他身上的气味干净得出奇,何以忘也能感受到他把气味清除的刻意。
“哥哥,我回来了。”萧未秋依旧笑容满面,凑上前去搂住他,在他肩上蹭蹭,“想死哥哥了。”
何以忘没有动,表情麻木地喊出他的名字,“萧未秋。”
第一次被他叫出自己的名字,萧未秋本应该觉得高兴,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却咯噔一跳,怔怔地看着何以忘。
“萧未秋。”何以忘疲惫地抬起通红的双眼,“我已经清醒了,离婚吧。”
第40章 “你是我的”
“哥哥,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萧未秋急了,把所有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只求何以忘相信他。
“狐狸要做性转手术?”何以忘挑起眉,笑了笑,饶有兴趣,“继续编……”
“哥哥,你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萧未秋一着急,就会满脸彤红,眼眶酸涩,跪了下来抱着何以忘的膝盖,“只要我帮胡离达到他的目的,他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们……”
何以忘的五官没有了表情,既不低头看他,也没有说一句话,就像一尊被艺术家精心雕琢过的冰冷的石像,麻木不仁。
萧未秋仰起头扯着他的衣角,已经哽咽,“我求求你,给萧未秋一次机会吧,就一次!”
“萧未寒已经死了,萧未秋再像,也终究不是他。”
“可是我不想离婚!”萧未秋站起来,紧紧地搂着何以忘,“我没有后悔代替他,没有后悔!”
“你不后悔,但我后悔了。”何以忘竟然笑了起来,“萧未寒还是没法让萧未秋来代替,不是吗?”
萧未秋没有松开怀抱,何以忘静静地一动不动,等着他松开手。
僵持了一会儿,何以忘就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动手挣扎,“松手。”
“你真的以为萧未寒是那么纯洁吗?”萧未秋反而搂得更紧,让他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何以忘咬着牙,但却怎么样斗不过他。
萧未秋松开怀抱,抓紧他的双臂,噙着泪水的双眼在微微扭曲的五官中显得有点狰狞,“他恶心得很!”
被这一句话猝不及防地点怒,何以忘甩开他的双手,挣扎间头发散开了,怒目圆睁,双眼似乎要把萧未秋瞪穿。
愤怒至极的情况下,何以忘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披上大衣,拿起手机,夺门而出。
这一次何以忘没有开车出去,而是打了一辆的士,回结婚之前自己一个人住的公寓里。
萧未秋还是站在客厅,仿佛何以忘还站在自己面前。
良久,萧未秋倒在沙发上,还没倒时差的他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与何以忘争执,他已经精疲力尽。
何以忘回到自己凌乱不堪的单人公寓,挽起头发收拾了一会儿。
收拾完,已经天黑了。
镜子前还是立着那张与萧未寒站在埃菲尔铁塔下的照片。
他看着照片里的萧未寒,终究还是没忍住扬起了笑容。
萧未秋不能够代替萧未寒,毕竟十多年前的一个黄昏,就已经注定了。
十多年之前,何以忘还在鹤娘街的冰场训练,每天训练完,何以忘戴上耳机,骑着自行车回家。
冰场旁边是鹤娘中学高中部。
有个男生,总是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从学校门口慢悠悠地绕到冰场。
每一次都可以碰巧遇到刚从冰场出来的何以忘。
就好像故意制造的偶遇。
何以忘不以为意,听着耳机里的音乐,无视这个少年,从他身边骑着车路过。
有一天,在冰场前的男孩追了上来,在他前面横过自行车,拦住了他,把棒球帽摘下来,那双吊梢眉和清秀的眼睛从帽檐的阴影下展示出来,对着他歪起头笑了笑。
何以忘连忙急刹,不爽地问了一句,“干嘛?”
“对不起。”这个男孩下了车,低下头道了个歉。
何以忘不想因为他而摘下耳机,耳机里查特.贝克的《You're mi
e,You》非常应衬黄昏晚霞景色。
如果被打断,就没有这样的兴致从头再听,短暂的夕阳也不会再像这般浪漫了。
“请你让开。”
男孩马上又拦着他。
何以忘才摘下耳机,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净的脸颊因为夕阳而通红,“大哥哥,我觉得……”
何以忘挑起眉毛。
“我、我觉得大哥哥就像开在秋天的茉莉花。”
男孩不敢抬起头,欲言又止,后半句卡在喉咙中,说不出口。
常有人夸长得美,这样的夸奖,何以忘倒是第一次听。
而且男孩羞涩的模样让何以忘忍俊不禁,他饶有兴趣地把手搭在自行车头上看着男孩,一言不发。
大哥哥一句话也不说,好像要逼着少年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一般,都把孩子逼急了,“我、我对大哥哥你的感情就像茉莉花的花语一样……”
何以忘被逗笑,“你是莎士比亚吗?”
男孩鼓起勇气:“我喜欢你。”
沉默无缝连接。
“你知道茉莉花的话语吗?”纠结了一会儿,男孩补充似的,大声念出茉莉花语,“你是我的!!”
说完,他转身跨上车,蹬着自行车逃跑了。
何以忘怔住,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跑了。
刚才两个人的互动就好像是在夕阳下做了一个短梦。
天空轻薄得像一层紫蓝色的宣纸,淡淡的云丝如被斜阳浸染成玫瑰金的棉絮。
这是何以忘最喜欢的天空。
耳机中,查特.贝克深情如水的《You're mi
e,You》还在继续,越近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就更加绚烂。
后来,何以忘没再见到这个男孩,甚至有几次去鹤娘中学门口等也没看见那他。
就连名字都不留下,说了一句喜欢就不见了。
何以忘慢慢地淡忘此事。
一年后,他成为冬奥男单花滑的冠军,一举成名,商演陆续不断。
有一次和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的第五名合作冰演。
遇见那位似曾相识的年轻钢琴家时,才发现这个年轻人,就是说完“你是我的”后落荒而逃的男孩——萧未寒。
第41章 他恶心得很!
何以忘对萧未寒的回忆终止在天黑以后。
坐在床上,他幸福地抱着照片,用手机翻出那年与萧未寒合作冰演的视频。
合作冰演的曲目就是肖邦的《船歌》。
他把自己的身体融进了萧未寒的音乐之中,梦幻缤纷的灯光倾泻在洁白的冰面上,冰刀扬起的冰花散尽星辰的璀璨。
许多人评价何以忘在第二次拿到冬奥会冠军时是他的巅峰。
但是何以忘自己却觉得,就在《船歌》里,下腰鲍步,短短的几秒,他听见他和萧未寒同步的心跳呼吸。
那一瞬间,何以忘就已经拥抱了整个辽阔的天空。
他爱萧未寒的才华,爱他指尖创造的每一个音符,爱他每天练琴练到一两点的韧劲。
何以忘享受帮萧未寒按摩手掌的夜晚,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还在哼着练习曲。
就连萧未寒不喜欢冷爵士,不喜欢查?特贝克,与他的爱好冲突,何以忘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萧未秋显然没有与他拥有过这一段记忆,他根本没有取代萧未寒的资格。
他还骂萧未寒“他恶心得很”!
何以忘现在还在气头上,他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随手一扔。
只听见清脆的响声,他也不想知道那带钻的玩意儿去哪了,反正他就是不想在看见。
一个月过去了,何以忘把离婚协议寄给了萧未秋。
闲着时,何以忘会骑着自行车,在初次遇见萧未寒的那条小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每当夕阳又撒下来的时候,余温总不经意地让他透露笑意。
再过几天又是发情期,何以忘最脆弱的时候。
可是当他从湿哒哒的梦里一觉醒来之后,竟然发现自己的发情期又紊乱了,提前了几天。
而且那该死的乙型抑制剂总会在自己发情期的时候用完。
他对着空荡荡的抽屉骂了一句之后,只好贴上刚刚用过的腺体贴,赶去药店买抑制剂。
又要经过当年想要一跃解千愁的鹤落大桥。
何以忘匆匆穿过大桥,赶去药店。
可是药店的柜台告诉他,乙型抑制剂没有存货了,只能等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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