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他们骗你会触及到你的前途利益吗?”
这和利益有什么关系?谷城觉得元满问的很奇怪,但还是回答了:“不会。”
“那会影响到你在乎的人吗?”
谷城越来越觉得奇怪,但还是耐心的答完了:“不会。”
“那就行了呀。”这次谷小少爷没有走到一半停下来,非要问个究竟让元满很高兴,这样才对嘛,说话归说话,关走路什么事:“小少爷你要知道,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不是什么事都非要问个清楚,也不是什么话,别人都愿意同你说的。”
谷城把元满这句话细细品味了一番:“所以你才问我这三个问题。”这句话看似是跟元满说的,其实是谷小少爷说给自己听的,性命,前途利益,在乎的人,想起来人生在世重要的好像只有这些,又好像不止这些甚至不是这些,但一时要谷小少爷说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重要的,他又一下子说不上来。
“对呀。”元满说:“小少爷,能辨别真话假话固然是好的,可是呀,以后听到人家说了假话,就拿这三个问题问问自己吧,要是都没有,人家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谁还没点小心思,小秘密呢?要是刨根问底的,没来得讨人嫌了。”
元满的话谷城是听着的,还听出了几份情真意切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讨人嫌”三个字,谷小少爷就想起了穆小侯爷,一股子嫌弃从心里直接显到了脸上。
元满看着谷小少爷有些哭笑不得:“我讲的这么差吗?你居然这么嫌弃?”
谷小少爷脸上半分嫌弃未减,只是说了一句:“我绝不像穆凡尘那样。”说完就昂首阔步,大步流星的走了。
“嗯?”怎么会说道小侯爷,只一瞬,元满就反应过来,止不住的笑着追了上去:“是不能像小侯爷一样。”不过要说起来,小侯爷讨人嫌的本事,也不是谁都学得来的。
这边他们刚说完讨人嫌的小侯爷,那边讨人嫌的小侯爷和洛潇潇两人正蹲在路边,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面摊子流口水,穆小侯爷被绑的时候因为太闹腾,何不为和谢梦安为了让他安分些就没给他吃太饱,洛潇潇又因为一直在奔波,也没能好好吃饭,两人现在可谓是饥肠辘辘。
两人都没带钱的习惯,小侯爷因为实在是太闹腾,何不为和谢梦安绑他的时候怕他自己伤了自己,就把他身上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了,穆小侯爷又财大气粗的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就导致现在这两人只能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面摊子流口水。
“唉——”穆小侯爷撑着下巴叹口气:“现在要是能有什么东西能换银子就好了。”
“是呀。”洛潇潇简直不能更同意了,这两饿死鬼现在满心满眼的就只有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完全没想着自己要做的事,这也不怪他们,洛潇潇是和其他人分开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虽然一直知道有回然人,但自己没见过,不认识他们啊。
再说小侯爷,好么,一直被绑着,才被放出来,他哪里认识,两人这算是一身力气没处使,只能肖想一下面条了。
洛潇潇摸摸肚子:“要是有什么能换银子就好了。”她手摸啊摸,往旁边一探就摸到了自己腰侧的小药包,洛潇潇来精神了:“小侯爷,你觉得药材能换钱吗?”
“嗯——”穆小侯爷尾调上扬,双眼发亮的看着她,洛潇潇拍拍自己的小药包,穆小侯爷懂了,两人一拍即合,欢天喜地的去药铺了。
两人进了药铺,看见药铺里抓药的人不少,就四下看看,想找个得闲的伙计,好把药卖出去,穆小侯爷这么一找,就瞧见了个熟人。
嗯?这不是那天在君悦喽,被自己用茶壶砸了,散了一身热水的人吗?嗯?怎么还包着两只胳膊?他记得那天的茶壶里面的茶水是有点烫,可是也没真么夸张吧?茶水能把人烫成这样?穆凡尘戳了戳洛潇潇:“潇潇啊,你看,要是被热水烫到,烫不成那个样子吧?”
洛潇潇闻言随着他的示意看了一眼:“怎么可能?那包法,一看就是骨折了,估计还挺严重的。”
“哦。”穆凡尘放心了,他还想着要是真是自己干的,那他要负起责任去赔偿他,那既然和自己没关系,那就算了吧?不过这人是被人寻仇了吗?被打得这么狠?
这个回然人是被李博衍打伤来抓药的,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心中有些发毛,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杀了两个,不会是那个红衣服的男的,回来寻仇了吧?
这个回然人猛的抬头就隔着两个人看到了穆凡尘,穆凡尘见他看过来,先是一愣,又想着他现在是个病人,自己还不小心伤过他,就对他报以友好的一笑,洛潇潇见穆凡尘在傻笑,就看了眼他在笑什么。
回然人不认识穆凡尘,但是他见过洛潇潇的画像,是谢知义给他们的,他们抓了叶疏林,本来就心里有鬼。
看见穆凡尘对着自己笑,洛潇潇又看着自己,在回然人眼中两人的神情逐渐扭曲起来,他以为自己行踪暴露,穆凡尘和洛潇潇是专门来抓他的,神色一变,药也不要了,着急忙慌的就跑出了门,就连身后药铺伙计的喊声都没听见。
“………”穆凡尘面色严峻的往洛潇潇那边一靠:“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你怎么看?”
“有问题。”
“那我们?”
“追!”
洛潇潇动作比声音更快,音都还没出来人就没影了,两人着急忙慌的追出药铺,老远看到刚才那个人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两人追进去,发现到了巷子尽头有一左一右两条路口。
“我们一人一边!”穆凡尘说完就想跑,却被洛潇潇一把拉住:“等等!”
穆凡尘看着她:“干嘛?再不追人就跑了!”
洛潇潇说:“元满说过,凡事不要轻举妄动,神仙就是因为轻举妄动才被抓的,我们现在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万一跟过去也被抓了怎么办?你不想刚被放出来,又被抓一次吧?”
穆凡尘觉得洛潇潇说的有道理,其他的就算了,要是刚被放出来又被抓了那可太丢脸了:“那你说怎么办?”
洛潇潇想了想,对着穆凡尘招招手:“你跟我来。”
第32章 (27)谢家兄弟
元满和谷城来到了府衙门口,才刚站稳就有人过来问他们说:“二位有什么事情吗?”看衣服不是永州府衙的人,是御影司的人。
谷城没说话,元满见了一个礼,把头发上的牡丹金簪取下,双手呈给这个侍卫说:“官爷见谅,还请官爷行个方便,把这东西给左使大人送去,就说元满有事求见。”
“稍候。”侍卫拿了金簪就进去通报了。
谷城看着元满等侍卫走了,正欲开口说话,元满就先解释说:“那个金簪是我随身的东西,长策认得,御影司在里面守着,想要硬闯不太可能,出示个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会方便些,也快些,御影司名声在外,没人敢乱攀亲戚,敢拿了东西上门求见的,都是有真材实料的,所以不敢怠慢,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悄悄扣下东西,不做通传,只要等着就好了。”
元满前面的话解答了谷城的疑惑,后面的话又让谷城不懂了:“为什么要不做通传?”别人拿名帖上门,就算是主人家不愿意见面,那也是要把人请进去吃盏茶的,下人胆敢不做通报,那可是丢了主人家脸面的大罪,要挨罚的。
元满觉得谷小少爷真的太可爱了,有些世家大族守门的,人人鬼鬼的见的多了,总有一套自己识人的法子,见着什么人都喜欢给人家分个三六九等,虽然怕主人怪罪,明面上不说,给足客人礼数,但是暗戳戳的给人穿小鞋,拿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想来谷小少爷是从未见过这些事了,是好事,没见过是好的,要是可以,谁愿意看见这些腌臢事儿。
“没什么。”元满也没给他解释,觉得他若是能一辈子不知道也是种福气:“我嘴快多说了几句罢了,人出来了,应该是来领我们的。”
谷城抬头就看见方才进去的那个侍卫从里面出来,走到两人面前把金簪还给元满:“这是姑娘的东西还请姑娘收好,我们左使大人有请二位去书房一叙。”
元满和谷城跟着这个侍卫进了府衙,再次来这个地方,谷城突然有了些微妙的情绪,他们上次来是时候还是被人扛进去的囚犯啊。
侍卫把元满和谷城地方之后就退下了,书房的门开着,出于礼貌元满还是先敲了敲门框,等听到了长策叫两人进去,两人才进了门。
他们进去的时候,看见长策站在书架前翻找着什么,见了两人,招呼两人一同坐下,又让人上了茶才开口问:“怎么只有你们两?其他人呢?”
长策这话是看着谷城说的,奈何谷小少爷不会说谎,见长策看着自己眼神往上一飞就落在了元满身上,元满接过话回答说:“穆小侯爷不见了,我们兵分两路,叶疏林和洛潇潇在外面打听他的消息,我和谷城来见您,想着,这样或许能快点找到人。”
长策点点头,安慰他们两:“穆小侯爷的事情我们知道了,你们也别太着急,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你们且放宽心。”
“这事有左使大人费心,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想问左使大人一句,穆小侯爷失踪的事儿,我们还没来得及给御影司递消息,左使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元满问的也是谷城一直好奇的事儿。
“有人给御影司在永州的暗哨递了消息,说是穆小侯爷被绑,你们也有危险,暗哨去查探,发现联系不上你们,又出了君悦楼那档子事儿,就把消息报上来了。”长策他们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才想借着这个由头来永州的:“说到这儿,我免不得得问问你们了,你们在君悦楼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们........”谷城想回答却被元满在桌子底下捏了一把,谷城不动神色的噤了声,元满回答说:“我们也不知道呀,我们被人下了药,醒过来的时候被扔在郊外,发生了什么事是半点也不清楚的。”
“这样啊。”长策意味深长的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愁云惨淡的说:“那可就难办了?”
“怎么了?”元满问。
“唉,丞相的学生顾修谨顾公子和永州知府谢知恩谢大人,两人也不知怎么了,闹了矛盾,都说对方和回然人有牵扯,还说你们是证人,闹了君悦楼那么一出都是为了保护你们,本想着见到你们,也能问清楚,那成想,你们居然也是不知道的。”
他们到底谁和回然人有牵扯这个暂且不好说,就他们说是为了保护他们这绝对是瞎说的,元满心想,他们现在能活着都是福大命大的,还保护?这保护的买卖莫不是跟阎王爷做生意?
“有这种事?”元满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抬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谷小少爷,谷小少爷以为元满让自己帮忙配合,也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谷小少爷想着就这样不说话好像有点假,想了想,语气毫无波澜的说了句:“我们不知道。”
“………”元满这次是真惊讶了,小少爷你干嘛呢?
“………”不,你们肯定知道什么。
长策分外无奈的看着谷城,元满辛辛苦苦掩饰这么久,到你这儿就穿帮了,谷城啊,你这个忙帮的挺好的。
长策也不装傻,只是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隐瞒些什么,只是不愿说就不愿说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长策善解人意,只是觉得早晚会查出来知道,现在明面上御影司还要人家办事,也不必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们藏了心思,估计就算自己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干脆反过来,听听他们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儿,他们有事藏着,这可不像是上门求救的样子,怕是想从自己这儿打听些什么才来的,要是些不重要的,长策也不介意和他们说说。
谷城听成策说了这话,就知道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长策有所察觉了,看他没多说什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问出了心中所想:“谢知恩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答应要救人,总归要知道自己要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谷城的脾气长策知道,听他这么问话,也没生脾气,好好的回答说:“谢大人年少时就极富盛名,是众人口中人人夸赞的君子,才德兼备,文采斐然,年纪轻轻便已高中,后来在京都官拜大理寺丞,因为得罪了权贵被罢了官职下狱,后来得了丞相的赏识,从县丞做起,因为爱民如子,受百姓爱戴,还得过两把万民伞,加上他政绩斐然,才有了如今永州知府的一职,若不是这次出了事,他大概今年之内就能升迁,入京都了吧。”
听了长策的回答,谷城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是个好人,那这个人确实是值得救的,自己的决定果然是没错的。
长策有些好奇,谷小少爷应该和谢知恩是没什么交集的吧?怎么谷小少爷突然问起他来:“谷小少爷认识谢大人?”
“不认识。”
“那为何突然问起他?”
“好奇。”
长策失笑,对谷小少爷突然有了种长辈对小辈的无奈:“那谷小少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谷城确定了自己就的是好人,问心无愧之后,略略想了想,又问:“那谢知义呢?”
“谢知义啊?”御影司查谢知恩的时候,把他的家里人也顺道一同查了,谢知义是谢知恩的弟弟,长策是记得的。
他的记性好,能过目不忘,就是要花些时间整理一下,想想该怎么说:“谢知义虽说是谢知恩的同胞弟弟,但是两人半点都不像,听说谢知义幼时就是个不会念书的,爬树打架倒是一把好手,乡里都说他是个小霸王,一看就没出息,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胸无点墨,又狂妄自大,是个没脑子的小人,后来他哥哥做了官,他就跟着人跑商道去了,据说经常借着自己哥哥的名头为非作歹,还弄起了私盐的买卖,去年在边境犯了事,人被扣下了,他哥哥还特意为此告了假,去边境将人赎回来,可惜死性不改,再回来的路上得罪了当地的马匪,被人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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