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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不然你的生日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闭落无聊地抓起江濯月的手贴在脸上，触感微凉，仿佛玉石，他忍不住便蹭了蹭。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顿时僵了疆，这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他真的没想占便宜。
尽管闭落心里在疯狂唾弃自己，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他一脸淡定地直起身子，脸颊自然地离开了江濯月的掌心。
闭落自我安慰道，没办法，他把内丹给了江濯月，就仿佛把自己的电池给了他一样，每天不得不与对方肌肤相贴才能恢复一些气力。
他催眠自己，我这不是在占江濯月便宜，我这是在充电，自己只是被逼无奈，绝对不含私心，绝对没有垂涎美色……
多说几遍后，闭落自己都快信了。
*
在距离生日还有两天的时候，江濯月终于出院了。
江濯月的伤势看起来似乎已经痊愈了，实则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颗内丹的基础上。
只要内丹还在，他就不会有事，可是一旦没了内丹，他的生机就会立刻枯竭，这也是江濯月笃定闭落不会离开他的原因。
自从江濯月恢复后，闭落就一直在偷偷布置阵法。
虽然他还差最后一块玉没有找到，但是他想起了自己失忆时曾经送给江濯月一块麒麟玉佩，里面灵气之充足甚至超过了其他六块的总和。
闭落之前其实没想过拿回这块玉，毕竟送出去的东西哪好意思要回来。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需要尽快回到麟澜界解决内丹的问题，否则他就只能时时挨着江濯月给自己“充电”。
他再也受不了自己这种每天像个流氓一样对江濯月动手动脚的日子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成人礼
江濯月的生日在二月，这也意味着这次生日后，他就要成年了。
由于他刚出院，江父江母也不想要太折腾他，所以江濯月的成人礼办的很低调。
然而即使已经够低调了，可还是架不住某些人的热情。很多翘首以盼等着江濯月出院只为能亲眼见他一面的人，早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
各种各样的人纷纷打着庆生的旗号不请自来登门拜访，其中自然包括了那些当初想尽办法也没能进入病房的爱慕者们。
人都已经到门口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自然是被婉拒了，可是那些社交场上有过来往，有几分薄面的人江家还是放他们进来了。
陆琅就是其中之一。
他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登堂入室，光是拎东西的都有好几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提亲的，并且他脸皮还很厚，丝毫不介意江濯月的冷脸。
“恭喜江少成年。”陆琅热情地将礼物递了过来。
江濯月示意身边的管家替他接过礼物，疏离地点了点头：“多谢陆总。”
陆琅完全不介意他的冷脸，自顾自地叹息道：“等了这么多年，江少终于成年了，不知道江少有没有恋爱的打算。”
陆琅一手抵着下颚，俊朗的眉目舒展，望着江濯月的眼神里风流含情，仿佛已对眼前人情根深种，久经情场的他，十分懂得怎么去展现自己的魅力。
江濯月冷着脸，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口，杯中升腾而起的热气掩盖了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耐：“暂时没有。”
“没关系，我可以先排队。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陆琅一副情深不悔的样子，语气还夹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不知道他本性的人恐怕真要以为他为了江濯月守身如玉多年了。
“只盼江少到时能第一个考虑我，怎么样？”陆琅勾起嘴角，自认为风流地抛了个媚眼。
江濯月眉间一抖。
“咔擦”。清脆的碎裂声突兀地在客厅里响起。
江濯月握着满手的碎瓷，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自己的手。
陆琅心里一惊，江濯月居然徒手捏碎了茶杯的杯柄。
然而毕竟是在商场上磨砺过，他面上不显异样，脸上摆出了一副担心的神情，一边站起来去碰江濯月的手，一边嘴里还焦急地说道：“诶，江少，你这大病初愈的，不要激动啊。”
手刚伸到半路，却被一旁斜插进来的一只手抓住了。
从刚刚起一直坐在江濯月身旁却被无视了大半天宛如一个透明人的闭落，微笑着伸出手阻止了陆琅的动作。
“陆总，你是客人，坐着就好。”
陆琅转头看了闭落一眼，挑了挑眉，居然趁势反手摸了一把闭落的手背，吃了口豆腐：“闭落，你的手挺滑的……”话没说完，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狠狠摔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闭落有些惊讶地看着江濯月。
江濯月刚刚震惊于自己居然随随便便就捏碎了杯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正好就看到陆琅调戏闭落的那一幕，顿时心头火起，一把推开了他，没想到还没怎么用力，陆琅就倒飞了出去。
“咳咳，江少，你用的力气未免太大了，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陆琅捂着胸口，不停地干咳着。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江濯月收回手，神色淡淡，“陆总不要拿你在情场上那一套来对待我的朋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陆琅见江濯月真的生气了，也不敢继续撩拨了。
经过这一茬，他也没了继续呆在这儿的兴趣，留下东西就匆匆告辞离开。
管家出去送客了，大厅内又只剩下江濯月和闭落两个人。
江濯月拿过闭落的手，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刚刚被陆琅碰过的地方。
闭落观察着江濯月的神色，见他好似有些不高兴，于是出言宽慰道：“其实没什么的，我都不生气，你也不要生气了。”
其实他能感觉到，陆琅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只是在故意招惹他而已，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被摸一下手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濯月摇了摇头，陈述道：“你的手被弄脏了。”
他执着地捧着闭落的手，擦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满意地停了下来。
手中的帕子被揉成一团，轻飘飘地丢进了垃圾桶，盖在了桶底的碎瓷上。
江濯月望着这堆碎瓷片，又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
他握了握拳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觉得我的力气好像变大了。”
说罢，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实木桌子，试探着握住桌角，轻轻一提，竟然直接举了起来。
江濯月顿时惊疑不定地望向闭落，这个实木桌子可是足足有20斤……
闭落知道这都是因为内丹的缘故，内丹中的力量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江濯月，甚至改造他，他的身体素质今后会越来越强，力气变大还只是第一步。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原因又不能直说，毕竟江濯月应该不知道自己把内丹给了他。
“我怎么了？”江濯月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可能你变异了？”闭落眼神游移，满口胡诌。
江濯月深深看了一眼闭落，居然没有继续追问，让闭落松了口气。
亏得他还在想怎么编个理由忽悠过去……
*
由于后面想来拜访的人实在太多了，让大病初愈的江濯月有些疲于应付。
他刚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江父江母就立马心疼了，直接婉拒了所有的拜访要求，于是，江濯月的成人礼就这么平淡又安静地度过了。
晚上，江濯月突然说想去看‘梵心雀灵’，闭落便悄悄带着他，避开江父江母去了后山。
晴朗的夜空下，花海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和天上星辰交相辉映，美的无比圣洁。
放眼望去，夜色中的银色花海仿佛是头顶星空的倒影，每一朵花都对应着一颗星辰，虚虚实实，宛如置身梦境。
江濯月用素手拨动着花茎，盯着指间妖异的花朵，突然旧事重提，轻轻说道：“你之前说‘梵心雀灵’是雀妖身死所化，那为什么名字里还会有‘梵心’两个字。”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想要，我就给
今晚的闭落莫名有些沉默，听到江濯月的话，他的眸色转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久久没等到回答的江濯月转头疑惑地望着他。
这时，闭落却好似终于想通了什么，心里做出了决定，神色也变得释然。
他开口缓缓说道：“传说佛子在凡间讲经时，一只灵雀偶然降落在附近的枝头，无意间听取了几句佛偈，开了灵智，修炼成了妖。”
“雀妖因此爱上了佛法高深的佛子，从此跟在了他身后，可是佛子一颗佛心不染红尘，雀妖苦苦追寻百年仍求而不得……”
闭落的声音不疾不徐，将故事娓娓道来。
“后来，佛子入凡尘悟道，雀妖追随而去。死皮赖脸地缠着转世的佛子，白天跟着他济世救人，晚上在月下听他讲经。就这么一世又一世的陪着佛子，蹉跎了近千年，依旧没有得到佛子的回应……”
“后来，某些邪修想围杀fo佛子，雀妖为救他而死，死前无怨无憎，只有解脱。雀妖不后悔爱上佛子，更不后悔为救他而死，可是无望的爱情让她觉得绝望……”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重伤的雀妖，念着这句佛偈气绝，而一向看似对雀妖无动于衷的佛子却因雀妖的死，突然大开杀戒，屠-杀了在场所有邪修。之后佛子双手合十，闭眼时眼角流下了一滴血泪，滴在了雀妖破碎的妖丹上。霎那间，方圆百里都开满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花。”
“这种花细看妖艳糜丽，远看却圣洁高雅，同时兼具了妖性和佛性，因为外形奇特美丽，得到了许多人的喜欢。后人也根据这个故事将此花命名为‘梵心雀灵’。”
闭落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出神的江濯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太会讲故事，我是不是讲的太无聊了。”
江濯月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眺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花海，问道：“那佛子最后去哪儿了？”
“不知道，雀妖死后就不知所踪了。”闭落摇了摇头，有些叹息。
“如果是我，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我会想尽办法留下他。”不会像雀妖那样守着转世成为凡人的佛子什么也不做，蹉跎千年，却一无所获。
闭落闻言笑了笑，顺着这个话题说道：“如果是我的话，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我会克制好自己，不去打扰他。只要他过得开心就好。”
江濯月转头看向他，目光含着一些深邃：“即使是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
闭落点了点头：“嗯，不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
江濯月：“你不会伤心吗？”
“刚开始会吧，不过喜欢的人能够幸福更重要。而且我也相信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只要远离那个人，我迟早会放下的，一百年不行，就一千年。”
闭落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语气释然而洒脱，就好像他已经准备好，要去遗忘某个人。
“我不行。”江濯月目光深沉地望着闭落，“可能因为我只是普通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忘记喜欢的人吧……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在彻底忘记他之前，我恐怕已经因为求而不得的痛苦，郁郁而终了。”
闭落轻笑一声：“有这么夸张吗？天下何处无芳草，这根不行咱就换啊。”
他觉得江濯月这思想觉悟很不对，拍了拍他的肩膀，妄图将他的思想导上正轨：“如果别人不喜欢你，你就换一个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又不怕没人喜欢。”
“如果‘喜欢’这种心情，可以自己控制的话，雀妖就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蹉跎千年了。”江濯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闭落话里的漏洞。
闭落顿时哑口无言，他有些发愁地想道，喜欢这种心情，确实很难控制。
二人同时沉默了下来，各自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前行，突然，闭落出声唤道：“江濯月。”
“嗯？”江濯月回过神，疑惑地看向他。
“我要走了。”闭落低声说道，话语在夜风中有些模糊不清。
江濯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问道：“你说什么？”
“我要走了。”这次闭落的声音清晰了起来。
“什么时候？”江濯月有些措手不及，只能下意识追问道。
闭落看了看时间，时钟已经不知不觉指到了0点，江濯月的18岁生日终于过去了。
“现在。”
话落，花海的中心位置突然亮起了一阵白光，巨大的圆形光柱直冲天际，罩住了花海的中心。
江濯月惊疑不定地看着远处的阵法：“那是……”
“传送法阵，它会送我回家。”闭落看着远处，阵法的光亮打在他的侧脸上，为他增加了一丝神性，让此刻的他显得平静又冷漠。
江濯月的声音有些艰涩：“你不是……还差一块玉吗？”
“你还记得我当初送你的麒麟玉佩吗？”闭落笑着说道，“我把它拿走了，你可别怪我小气，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江濯月瞳孔剧烈波动，出声喊道：“你不能走！”
他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一把扯住闭落的手，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哀求：“你不能走，你还没有送我生日礼物。”
闭落神色无奈地看着江濯月，眸光无比温柔：“你不是已经收到了吗？”
他点了点江濯月的胸膛，目光似乎已经看破一切。
江濯月一瞬间理解了闭落说的什么。他紧紧抓住闭落，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闭落点了点头。其实他这些日子心底一直有着疑惑，只是没有细究。
仔细想想，身为气运之子的江濯月为什么会在自己的世界遭遇一场天道预料之外的车祸，天道曾经说过它能观测一切生物的未来，却为什么没能预测到这场车祸并提前加以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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