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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还是只是在钓鱼执法。
“你思想太不纯洁了！”闭落控诉道。
江濯月听到他的话也不恼，挑眉问道：“你说我思想不纯洁，我哪里不纯洁了？”
“那你刚刚往下看什么，嗯？”闭落双手扯住江濯月脸颊两边的肉，左右摇了摇。
“嗯”字的尾音故意拖得老长，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我看你的脚啊。”江濯月轻笑一声，“不，应该是后蹄。”
闭落觉得自己受到了人身攻击，然而他没有证据，因为真算起来，江濯月说的其实也没错。
不过有没有证据都不重要，反正不会影响他找茬，闭落毫不客气地揉搓着江濯月的脸蛋，将对方那张精致的脸挤压得变形。
旁边的人看得倒吸一口气，江少现在脾气都已经这么好了吗？
江濯月双手覆在闭落的手背上，却没有制止他的动作，任由着他胡闹。
闭落见他没有反应，抬起头就对上了对方纵容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很幼稚。
果然恋爱会使人降智……他一边自我吐槽，一边毫不心虚地松开江濯月的脸，还顺带安抚性的摸了摸。
闭落重新看向海面，就他们两打闹的这一会儿，至少错过了三头鲸鱼。
旁边的几个女生指着远处一只安静漂浮着的鲸鱼窃窃私语，闭落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她们在说那只鲸鱼和旁边的鲸鱼不一样，祂似乎驼着一只小鲸鱼。
闭落定睛看去，果然看到这只鲸鱼的背部，有一只体型极小的小鲸鱼，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出发前黎阳的学生们就已经被再三叮嘱过鲸鱼的习性，不能正面对着鲸鱼，并且千万不能追逐小鲸鱼。
此时导游再次强调了一遍潜水的注意事项，这些向导以前都是当地的捕鲸能手，后来鲸鱼成了保护动物，他们就转行当起了观鲸向导。
丰富的捕鲸经验让他们能指导游客正确的潜水方法，同时还能在水下保护好潜水游客的安危。
想要潜水的学生依次套上了装备，他们中的很多人在来此之前就有过潜水经验或者专门去做了培训，闭落也在毕业旅行的前一个月被江濯月带去做了培训。
不过闭落还是有些担心在海底会出现特殊情况，所以下水前让江濯月带了很多符纸，给自己内府里也塞了些。
如今江濯月能够借用闭落的内丹修炼，所以闭落替他开辟了内府，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可以放一些重要的东西，还不担心会掉。
“你要不要把摄影机和手机先放在我这儿？”闭落悄声问着身边的江濯月。
“不要紧，我东西不多。”江濯月摇了摇头，虽然他新开辟的内府面积只有半个立方，但是放这些东西已经够了。
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其他人已经依次踩着游艇的踏板沉入了水中，闭落连忙拉着江濯月跟上大部队。
水下的世界寂静无声，光线随着继续下潜逐渐变得昏暗。耳膜能清晰感受到一点点鼓胀感。身处在这片极度安静的领域里，恍惚间会有一种世界只剩你一个人的错觉。
闭落透过脸上的面罩打量着周围，身边时不时游过的小鱼亲昵的凑过来贴了贴他的脸。
海水因为光线的缘故依次分层，头顶是干净的浅蓝，脚下深不见底的地方由蔚蓝渐渐转换成深蓝直至变成了墨汁一样的浓黑。
肩膀被轻轻拍了拍，江濯月从闭落的身侧绕出，对着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闭落跟他走。
闭落点了点头，嘴里吐出一串泡泡，跟上了江濯月的身影。
二人甩开身边的其他同学，来到了海下的一处暗礁。礁石上种类繁多的珊瑚群，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斓，格外好看。
闭落在珊瑚群里穿梭着，海面上投射下的光斑在珊瑚虫上一闪一闪的，那随波飘舞的触手在海水中肆意伸展，蠕动，时不时调戏一下路过的小鱼。
江濯月一直默默跟在闭落身后，眼神不离他的身影，时时看护着。闭落有些无奈地牵过他的手，指了指身下漂亮的珊瑚丛，示意他多看看风景，不用担心他。
此时，身边原本平静的海水突然泛起了波澜，猝不及防之下闭落差点被卷走，江濯月一把搂住他的腰，稳住了他的身体。
二人顺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原本平静浮潜着的鲸鱼突然沉入了海中，巨大的尾巴在身后一拍，就掀起了一阵巨型波浪。
它的前翅上躺着一只小鲸鱼，因为母鲸的动作身体有些不稳，向下滑了滑，母鲸明显顾忌着孩子，游动的速度并不快。
刚刚在海面上离得远，闭落也没有仔细观察这只母鲸，如今，距离拉进，他觉得这两只鲸鱼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那只小鲸浑身僵直，分明已经死亡多时。
闭落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扯了扯江濯月的手，示意他们去水面上。
江濯月没有多问，跟着闭落的力道往上浮去，闭落感觉到身后海浪波动越发剧烈，皱了皱眉，那只鲸鱼似乎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
二人刚浮出水面，身后鲸鱼的距离也近了，周围的人却并没有发现异样，还拿出手机拍照。
闭落面色沉了下来，没有了海水的阻隔，他终于看清了母鲸那双赤红的眼眸。他推了一把江濯月，让他先走。江濯月摇了摇头，现在闭落体内没有内丹，他不放心离他太远。
母鲸意识到了猎物想跑，猛地将大脑袋冲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吸动海水，海面上顿时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海流，闭落和江濯月被倒灌的海水裹挟着向后带去，转眼间就被鲸鱼吞入了口中。
天旋地转间，闭落近距离看清了鲸鱼嘴边密密麻麻梳齿一般的鲸须，他下意识伸手抓住，回身想抓紧江濯月，然而湿漉漉的掌心太过光滑，江濯月的手从他指尖划过，漏了出去，整个人直直掉入了鲸鱼的食道。
闭落心里一惊，想也不想地松开手，脚尖在鲸鱼厚厚的舌头上一蹬，向着江濯月下落的身影追去。
鲸鱼成功吞到猎物，合上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驮着小鲸鱼缓缓向海底沉去。
游艇上惊魂未定的人全部都惊呆了，他们刚刚看见了什么？
座头鲸吃人了？！
此刻最担心的莫过于带队老师，如果江家继承人在这里出了事，他们这几个老师一个也跑不了。
慌乱的学生和忙着安抚学生的老师乱成一团，急急忙忙打电话给了搜救队。
第一百二十六章 鲸鱼体内
鲸鱼的食道中，闭落险之又险地在滑进胃里前抓住了江濯月。
神器“守心”化成了一柄长枪，深深扎进了鲸鱼的肉壁中，闭落用力抓住枪柄，搂紧了江濯月的腰。
食道中没有水，闭落便示意江濯月帮他把氧气面罩取下来。
江濯月伸出被水泡的有些发白的指尖，取下了闭落的面罩，顺便把自己的也取了下来。
“我们首先要净化鲸鱼的煞气才能从它体内逃出去，但是净化很耗费体力，等会儿我怕自己脱力……到时候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你还记得我之前教过你的咒语吗？”
自从内丹给了江濯月后，闭落也会抽空教他灵力的使用方法，给了他很多咒语让他练习。
江濯月的天赋好学东西很快，没过几天，教给他的所有法术几乎都能信手拈来，让闭落教的很顺心。
江濯月点了点头，闭落说过的东西他都不会忘。
借着“守心”周身散发的微微光亮，江濯月注意到了闭落苍白的脸色，心疼地用手捧过他的脸颊，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度一点灵力？”
闭落弯了弯唇，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这里可不是亲热的好地方。”
江濯月看他还能一脸轻松的开玩笑，心底也稍微松了松，可眼底依旧凝了一团化不开的担忧，他反复叮嘱道：“力量不够了就跟我说。”
闭落看着江濯月眉眼间挥散不去的忧虑，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凑过去在他冰凉的脸颊上轻柔地落下一吻，语气含着笑意：“放心，到时候我肯定立马扑倒你。”
感受到脸上一纵即逝的触感，江濯月依然忍不住心弦震颤，他濡湿的长睫抖了抖，两滴水珠从鸦羽般的睫毛上滑落，仿佛美人垂泪一般，闭落心底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放软语调，哄道：“没事的。”
见江濯月依旧眉头紧锁，闭落换了话题，语气轻松地道：“接下来我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所以，阿月……你要保护好我。”
这一声“阿月”温柔又缱绻，这是闭落第一次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叫他，以前他一直是直呼“江濯月”，即使是最亲密的时候也就偶尔叫一下“濯月”……
亲昵的称呼伴随着少年放软的声音化作一股暖流涌入江濯月心底，抚平了他心底萦绕不去的不安。
闭落将手中的枪柄让给江濯月，腾出一只手按住鲸鱼的腔壁。他放开心神，调动力量进入鲸鱼的体内。
这只母鲸受到煞气影响的时间并不短，可是它之前却没有攻击游客，只是在感受到江濯月的气息后才发动了攻击，说明煞气并没有完全控制它。
闭落之前还不明白原因，等他把力量导入它体内后才反应过来，因为鲸鱼太大了……
尽管这只母鲸体内煞气总量不低，由于它体积过于巨大，煞气分散于体内后便被稀释了，导致最后鲸鱼体内行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也就出现了母鲸之前那副平静无害的模样。
闭落额上渐渐爬上了虚汗，母鲸巨大的体型也同样增加了他的负担。
因为失去内丹后无法再肆意调动自己的本源，所以现在他感到有些吃力。但闭落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增加江濯月的负罪感，于是只能咬紧唇瓣死死忍耐。
江濯月一手用力抓紧枪柄，另一手则扣住闭落的腰支撑他的动作。二人身体贴的很紧，江濯月很轻易就察觉到了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黯然，都是因为自己……
江濯月紧了紧手中的力道，突然凑上去覆住了闭落的唇瓣，用舌尖抵开对方紧锁的牙关，阻止少年咬伤他自己。
闭落无意识间合上了唇齿，江濯月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开。舌尖的血缓缓沁出，顺着闭落喉间滑了下去……
闭落的意识沉入深处，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他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只是突然发现原本疲惫的身体在渐渐恢复力量。
趁此机会，他加快了净化煞气的速度。
远处，一片白光飘来，横在他面前，瞬间将他吞了进去。
等回过神的时候，闭落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昏暗寂静的地方。他动了动手臂，从肌肤的触感和周围晃动的水波判断，似乎他正位于水中，准确来说——是在深海之中。
耳边能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古老苍凉的叫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些是……鲸鱼？
闭落意识到，这里便是这条鲸鱼的记忆深处。
母鲸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族群艰辛地在深海中生活，一年又一年，慢慢地长大。
近年来，由于食物的不断减少，族群捕食困难，大家都过的辛苦。然而祂并不觉得难熬，因为祂腹中即将有新生命诞生，这也是他们族群几年来唯一要降临的新成员。
闭落能清晰的感受到母鲸期待又开心的情绪。
然而几个月后，祂却诞下了一只身体无比虚弱的小鲸。
也许是因为母体长期的营养不良，又或者是因为严重的海水污染，小鲸鱼只存活不到半小时就死去了。
母鲸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祂不断尝试着将死去的幼鲸推出海面，带着孩子一起迁移。
祂驮着死去的小鲸鱼游了17天，横跨了无比漫长的距离。祂几乎没有时间捕食，巨大的痛苦填满了她的身体，体内有什么在膨胀，改变着她的体质，然而这些都不能将她从痛苦中扯回。
母鲸的这次迁移，终结在了威尔岛附近的海域。
族群需要在这里停歇，休养。她带着孩子的尸体沉默地浮潜在海面上，一动不动，仿佛和死去的孩子一起陷入了长眠，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
一股巨大的悲怮和难过从母鲸的情绪深处传来，还夹杂着一种无处宣泄的愤怒。
闭落叹息了一声，望着相偎在一起的鲸鱼母子，神色悲悯。
他来到小鲸鱼的尸体边，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背脊，原来寂静无声的小鲸鱼好似突然从梦中惊醒，抖了抖侧鳍，一个激灵从母鲸背上滚落，围着母鲸欢快地游了一圈。
一动不动宛如死去的母鲸，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慢慢睁开了双眼，那双柔和的黑色眼睛温和而慈爱地看着小鲸鱼。
小鲸鱼用头蹭了蹭母鲸的脸侧宛如撒娇。
母鲸回应着小鲸鱼的温存，小鲸鱼周身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缕微光消失在了海水中。
母鲸闭上双眼，发出一声悲伤的长鸣，随即，巨大的白光袭来，笼罩住了周围的一切……
……
……
闭落猛地睁开了眼。
他刚恢复意识，就感觉到嘴里有股浓郁的血腥味，还带着一丝熟悉的冷香。他抬起头，盯着江濯月红得显眼的唇瓣，皱了皱眉：“我咬你了？”
江濯月摇了摇头。
闭落想伸手检查一下江濯月的唇，然而他现在浑身无力，筋脉内空空如也，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虚脱的倚靠在江濯月的怀里，强撑着力气道：“你别骗我啊？这种谎话我一会儿就能拆穿。”
“不疼。就一个小口子。”江濯月摸了摸闭落的脸，轻描淡写地说道。
闭落皱了皱眉，正欲开口，母鲸的体内却突然发生了剧烈地震荡。
江濯月的右手因为长时间的紧绷，本就有些脱力，此刻震荡传来，枪柄顿时被震得脱手而出。
二人的身形极速下坠，坠落的过程中，闭落被江濯月紧紧揽在怀里，仿佛滑滑梯一样，顺着鲸鱼的食道滑了下去。
即将到达尽头时，闭落哀叹了一声：“我真的不想从另一个洞里出去！”
二人的身体从食道尽头穿出，猛地向着鲸鱼的胃里砸去，眼见着即将滚进胃酸里游泳，闭落提起口气，准备再反抗一下，没想到江濯月突然从手里扔了个东西出去，还没看清，自己就被他揽着稳稳落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闭落低头一看，二人居然躺在一个巨大的花座上，看这花的外形，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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