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压制着心底的憋屈,他是带着陆峰的命令来的,不能半途而废。
“看你这话说的,我们总归都是父亲抚养长大的,父亲出钱出力,我们总不能忘恩负义的把一切都抹杀了吧!”
陆君砚这次没有反驳。
陆方说的对,尽管那个家堪比地狱,但是它也的确在陆君砚最无能为力的年纪,为他遮风挡雨保他衣食无忧。
“父亲只是想让你回去一趟,和陆河柏把问题说清楚,否则误会越来越深,不是有伤家庭和睦么?”
陆方自以为摸顺了陆君砚的逆鳞,开始谆谆善诱的引导。
家庭和睦?
陆君砚嗤笑一声,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麻烦你回去禀报一声,我打陆河柏是他咎由自取。”
“陆君砚!”陆方没想到陆君砚这么不识好歹,“你是不是以为现在有贺少帅傍身就无所畏惧了?”
“……”陆君砚无语的侧了侧眸。
“色衰爱驰的道理不用我多费唇舌你也明白,贺少帅毕竟是个男人,没有陆家的支撑,他早晚会厌弃你这张脸,”
“到时候就算少帅不出去招蜂引蝶,也自然会有大波的狂蜂浪蝶来勾引他,你能保证他坐怀不乱么?”
陆君砚挑了挑眉,有些想象不出贺溪南被人勾引的画面。
以他对贺溪南的了解,估计对方不仅会坐怀不乱,还有可能毫不留情的把对方扔出去,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自己脑海里倒是顿时活灵活现的展现出贺溪南怒火中烧还万分嫌弃的表情。
陆君砚的脸色顿时变的温柔又柔和,下意识的回头望了眼贺溪南卧室的方向。
大概是心有灵犀,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贺溪南身着宽松睡袍,尽管扣子系的严严实实的,但脖子上的草莓印还是无可遮掩的露在外面。
贺溪南看着客厅里的两人明显愣了几秒,似乎是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外人,有些拘谨的想转身回去。
陆君砚大步走过,搂着人大大方方坐到陆方对面:“怎么头发都没擦干就跑出来了?”
陆方脸色扭曲的打了个尴尬的招呼:“少帅……”
心底却把陆河柏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王八蛋信誓旦旦的说贺溪南还在西南边境,短期内不归的,要不然他怎么敢跑到贺溪南家里来给陆君砚传话。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作者有话说:还能甜一章。】
第41章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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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方,你应该认识,温家掌权人温石龙的omega。”
陆君砚随手拿过沙发上的毛毯盖在贺溪南的腿上。
陆方听到陆君砚的介绍脸色一僵,看着模样气质都是人中龙凤的贺溪南更是脸色难看。
不是说贺溪南容貌毁了奇丑无比么?
不是说贺溪南的右腿的伤是不可逆转的损伤么?
说好的贺溪南性格阴鸷喜怒无常呢?
还有……还有这满身的痕迹,身为过来人的陆方瞬间就肯定了他们谁上谁下的身份位置。
贺溪南大概生来就有社交能力缺失的bug,他听着陆君砚介绍完,只是点了点头就没了后文。
这可苦了陆方,坐立难安的坐在沙发上,根本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还有事?”陆君砚突然看向陆方,逐客令下的明明白白。
“没事,那……少帅,我先走了。”陆方朝贺溪南点了点头,缩着脖子就离开了。
贺溪南心底对陆方的印象完全改观,他对陆方是有印象的。
有一次,他私下和L见面,L把地址选在了地十八街的复古歌舞厅,他们到达时就碰到陆方在抓着一个对omega动手脚的alpha一顿胖揍,陆方下手很有分寸又拳拳到肉,打的那个alpha痛哭流涕的求饶。
那时候他对陆方的印象还是挺好的,觉得陆方是个有担当的alpha,若不是当时有给陆君砚谋划进赤水军的想法,说不定他会把陆方安排进去。
但是,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因为赤兔营只招一个名额。
而陆君砚永远是他的最优选项。
离开荆山龙庭的陆方远远的朝着贺溪南家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怒骂道:“废物配狗,天长地久。”
“你在骂谁?”
突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陆方猛的一回头,却看到了贺溪南的脸。
“啊,那个少帅,我……我……”陆方看着对面的人言笑晏晏的模样,突然发现不对劲。
尽管这人长得很像贺溪南,但浑身那种阴柔又妩媚的气质却和贺溪南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大相庭径。
而且这花里胡哨的穿衣风格也明显不是贺少帅的品味。
这张脸他有点印象……是谁来着?
“你认错人了吧。”
对面的年轻人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与模糊记忆中那个从楼梯上款步而来的小王子慢慢重合到一起。
“贺少爷?”陆方惊奇的打量着贺北宸,心里有股怪异的别扭感。
这贺家什么基因,叔伯兄弟怎么长得跟双胞胎似的?
“嗯,是我。”贺北宸眼里没有过分的热情,但嘴角的笑意却从未褪下。
“不好意思,玷污了您的耳朵了,我刚刚……刚是和家里人生气呢。”
陆方扯谎和对方解释。
“哦,”贺北宸也不知道信没信,又问:“那陆公子来这里是?”
陆方被贺北宸的称呼取悦到了,自从嫁给温家那个又老又丑的老不死的,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了。
“我大哥和弟弟闹了矛盾,两个人都不愿意认错,我这不是从中调剂一下。”
“哦?”贺北宸顿时来了兴趣,“陆少尉么?因为什么?”
“说来这是家丑,不可外扬。”陆方一脸为难的样子,眼睛里却满含蠢蠢欲动的期待,像是生怕贺北宸不继续问下去一样。
贺北宸从善如流:“陆公子放心,这话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陆方神秘兮兮的凑近了些,压着声音说:“听说,是因为陆河柏对少帅也有那个意思,我大哥吃醋了。”
陆河柏当然不会傻到跑到陆峰面前说他对贺溪南出言不逊被陆君砚揍了,他声泪俱下的编排了一出自己视贺溪南为榜样,却被陆君砚嫉妒排挤,最后发展成动手的地步。
贺北宸微敛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嘴角的笑意变成嘲讽。
“原来是这样,”在陆方看向他时又飞快转变成笑意融融,“看来陆少尉很把我二哥放在心上呢。”
陆方点头,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贺北宸生日宴上贺溪南和管家那一出他可是全程直观,在他看来,贺家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不比陆家少。
他又不傻,就算再不喜欢陆君砚,他也是陆家人,陆君砚和贺溪南百年好合,他在温家的位置自然也能水涨船高,温家那几个“逆子”想要拿捏他,也得掂量一下。
贺北宸原以为有了自己在边防基地那几天不停的挑拨离间,这两人就算没有一刀两断也应该心生间隙,想不到陆君砚居然还对贺溪南余情未了。
看来得加把劲儿了。
……
贺溪南的身体在陆君砚精心照料下很快恢复如初,除了肺部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之外,贺溪南可以说整个人的身体状况有了质的提升。
吃完早饭,贺溪南就穿好衣服准备带陆君砚一起回贺家。
贺家有新婚前夜全家一起聚会团圆的习俗,陆君砚没有问什么,他感觉的到,贺溪南从一早开始心情就不太好。
这份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要出门时,贺溪南突然拽着他,语气有些不安:“一会儿去了那边,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每年各个团圆的时候都是贺溪南最度日如年的时候,今年因为有了陆君砚,这份煎熬变成了双倍。
贺家的宅子也在荆山龙庭,因为距离太远,所以还是得陆君砚开车过去。
路上,贺溪南看着后座上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
“出去买菜的时候。”陆君砚强迫自己目不斜视,不去关注身边人的紧张。
易感期最后的情潮已经开始退却,理智主宰起一切的心绪和行为,先前鬼迷心窍般的行径被陆君砚自我鄙视了半天。
尤光说过,他的3S精神力可能有能力标记alpha,所以才会在标记初期出现两人互相牵绊又互相占有的行为,等易感期退却后,这种被信息素支配的不理智行为也会停止。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他尽快从这场荒唐的错乱中抽离出来。
两人到达目的地时,贺家的一众仆人已经静候门口,长长罗列两队,清一色的女仆装扮,和后面的中世纪欧式建筑完美融为一体。
贺溪南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大阵势,下车时一脸震惊的样子,拄着全新的黑金拐杖,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这是……
“二少爷过来了,”阿福身材依旧滚圆却异常灵活的颠着迎了过来。
“嗯。”贺溪南又换上了那副惜字如金的面孔,陆君砚站在他身边,余光不由自主的观察着贺溪南。
“家里人都到齐了,老爷子也过来了,就等您了。”阿福倾着滚圆的肚子,眼底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一路弯着腰跟着走进别墅。
贺溪南的脚步不停,甚至隐隐加快,今天是陆君砚第一次“上门”,他不想一来就被别人给他扣顶不尊敬长辈的帽子。
陆君砚身高腿长,别说贺溪南腿脚不便,就是对方健康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比他走的快。
但阿福不一样了,还没走到门口就气喘吁吁的颠着肚子直央求贺溪南慢一点。
“少帅,慢一点……慢一点没关系,哈……老爷子这会儿……回、回屋休息去了。”
贺溪南勾唇一笑,反问道:“不是说就等我们了么?”
阿福被贺溪南这一笑闪了神,他从来没有见过二少爷的笑容,虽然半面面具依旧覆盖着双眼看不清眼里的神色,但是阿福就是觉得贺溪南变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但就觉得贺溪南这次来好像没有那么压抑阴郁了。
贺溪南的眉眼依旧,但骤冷的表情尽数透过那墨黑的毒蝶面具映射刻出来,阿福不由得哆嗦着后退一步。
贺家的别墅可以说是极尽奢华,堪比宫殿。
听说这是首相亲自监造的,说是表彰贺家的功绩。
跃层的挑高空间显得内部宽敞又空旷,哪怕屋子里忙碌的佣人来回穿梭,陆君砚还是觉得整个屋子透着一股冷清感。
贺家一大家子这次似乎都到齐了,正有说有笑的围坐在贺老爷子身边。
阿福跑过去讨巧的说了声什么,贺老爷子的笑容戛然而止,目光幽深的朝着贺溪南投了过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过来了?”贺老爷子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祖父。”贺溪南敛眸,神色看不出什么波动。
陆君砚跟着叫人,“祖父。”
贺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沟壑纵横的脸上堆起一个虚假的笑容。
“这是小陆吧?”
“是!”陆君砚摆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贺老爷子原名贺远山,是陪着上一任首相打下这万里江山的元老级人物,值得他表现的“乖巧”一些。
“听说是你从蛇兽巢穴里救出了小南?”
贺老爷子称呼贺溪南的昵称格外亲昵,可神色里却除了审视没有半点怜惜心疼之意。
“是。”陆君砚觉得诡异。
这都过了多久了,才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关心,不觉得有些马后炮么?
【作者有话说:其实还差点儿,今天太累了明天补齐,再给你们多发点儿别的……】
第42章 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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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爷子又问:“小南那次伤的不轻,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贺溪南闻言,猛的抬头。
他知道祖父问出这句话什么意思意思,无非是怀疑自己身体里那肮脏的血脉觉醒了。
他几乎不假思索的抢答,“军医给我用了些药。”
贺家的其他人一副满腹疑问的样子,贺州年听到这话却直接阴沉着一张脸,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堪的事一般,手里把玩的核桃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徐博嫣的脸色也顿时变了变,随即拍了拍贺北宸的手,指了指厨房离开了。
一头羊毛卷的贺南笙蒲闪着两只大大的黑眼睛,有些胆怯的抿着唇不敢插话。
整个屋子里落针可闻,只有贺北宸嘴角噙着一抹无辜的笑意,幸灾乐祸的晃荡着二郎腿。
贺北宸像是品尝珍馐美味一般,细细打量着贺溪南的表情,一丝一寸都舍不得放过。
他就喜欢看贺溪南这种憋屈加委屈的神色,不过有些遗憾……
如果再能加点痛苦的表情就更好了。
还缺点料。
“爷爷,小叔叔要回来了吧,”贺北宸跑到贺远山身边,乖巧的攀着贺远山的胳膊撒娇,“小叔叔上次说这次回来要给我带礼物,不知道要给我带什么?”
贺远山冷厉的眸子顷刻转换成柔和又慈祥的模样,弯着嘴角揉了揉贺北宸的脑袋。
“你小叔叔最疼你了,给你带的哪次不是好东西。”
大概是为了缓和贺远山针对贺溪南的尴尬,贺南笙也讨巧的凑了过来,笑嘻嘻的也贴在贺远山背上。
“爷爷,快给小叔叔打电话,就说明天我的新婚,礼物一定要最好的,要比三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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