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都被诺尔拱起了火,他们只想着不过是个小鸭子,抱着玩玩的心态,说成想让鹰打了眼。
几个人毕竟配合了多年,默契还是有的,对了个眼神后,就分散站开。
两个人绕到了诺尔的身后,像是要趁他不备从身后制住他一样。
诺尔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蓝眼睛眨了眨,没有一点俱意,反而露出抹兴味的光,像是孩子看到有趣的玩具一样。
诺尔活动了下脖颈,一抬眸就看见迎面袭来个裹着劲风的拳头。他勾起唇角,刚要偏头。
蓦地,诺尔不动了。
蓝眼睛内光华流转,又明亮灼人了一分。
诺尔只是侧了下头,任凭拳峰击到自己的脸上。
剧痛从被打的侧脸袭来,诺尔被保镖用尽全力的一拳带地向后退了两步。
下一瞬,站在诺尔身后的保镖一把扭住诺尔的胳膊,将人用力压在地上,膝盖抵在诺尔的背上。
“呵,刚刚不还挺能打的吗?现在还不是乖乖给爷爷们趴着呢嘛。”
“别说,这小子打人还真疼。”
宋三少早就在打起来的时候躲进了卧室里,这会儿见诺尔被制住了,才笑着从卧室里走出来。
他蹲在地上,一把揪起诺尔的头发,将人愣是薅起来了,“真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是匹烈马。”
头皮传来被揪掉一样的疼,让诺尔微微眯起眼睛。他也不去看宋三少,固执地视线下垂,仿佛自己还是个聋子瞎子,听不到也看不到。
宋三少也不气了,松了手,怕自己把这漂亮的金发揪秃了,那这青年可就大打折扣了。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厚底的马丁靴踩在诺尔的肩膀上,腿上用力,把人翻了个身。
保镖配合着宋三少的动作,改为按住诺尔的手脚,让他无法挣动。
此时此刻,就像是在枭的包间里,那张玻璃茶几上。诺尔也是被保镖控制住了手脚,按在玻璃上。
而现在,冰凉的玻璃成了被阳光照的温暖的掉了漆的红地板。不变的是,这个青年依旧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只是,早一些晚一些。宋三少兴奋地呼吸声有些粗,他蹲下身,轻佻地拍着诺尔被打肿的脸颊,故意用惋惜地语气叹。
“哎呦,这脸都被打肿了,小鸭子可卖不上好价钱了。今儿三少心情好,给你出个高价,你看怎么样?”
那放在脸上的手随着声音缓缓向下游走,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上的小纽扣。
一扭,一挑,一个纽扣就开了。那动作熟练的很,像是解过千八百个这样的扣子一样。
“心肝儿,你怎么不回答我呢?是不是嫌我不够温柔啊?可这怪谁呢,谁让你这么不乖。不乖的孩子,只有挨打才会听话。”
“来,心肝儿,说几句好听的给三少听听,三少高兴了多给你点。要是三少不高兴了,呵呵,心肝儿,你猜猜三少会对你如何?”
宋三少手掌压在诺尔的左胸膛上,掌下就是诺尔胸口和脆弱的心脏。
他面上装出来的温柔消失不见,勾着唇笑得肆意妄为,看诺尔的目光是猎人看已经到手的猎物。
揉圆搓扁,还是扒皮吃肉,亦或是油炸炙烤,都是由他这个猎人说得算。
宋三少笑得阴森又恶意,目光是让诺尔作呕的垂涎。
“三少要如何呢?”
一道寡淡的声音蓦地响起,保镖们皆是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而宋三少正沉浸在要如何拔了这个漂亮青年的爪牙,将他关进笼子里做他千依百顺的金丝雀,丝毫没认出来这声音根本就不是他掌下青年发出来的。
“三少可是最会收拾你这种不听话的小鸭子,地下俱乐部走一圈,保准你被调教的乖顺可人,再不敢跟男人说一句重话。”
“心肝儿,我想你不会想去的。”
“看起来,宋三少是常去那种地方了。”寡淡的声音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又似乎是没有。
但在宋三少耳中却像是一滴水滴进了油锅,转眼就炸开了。
宋三少脑子一白,低头看诺尔,“是你在说话?”
诺尔眨巴着眼睛,无辜地摇头。
宋三少瞳眸猛地一紧,他抬头向声源处看去,只见门口的阳光中站了两个人。
前者身材瘦削,温暖的光在他身上渡上了层柔和的金边。但却没有温暖他一身的冷意,反而让他如神祗般的漠然。
而那双让宋三少做了噩梦的浅色眼眸,正淡漠地注视着他。
宋三少看见那人缓缓开口,语调平平地吐出一句话。
“是我在说话。幸会,我是虞慈。”
【作者有话说:诺尔:我演技贼棒,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
第9章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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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人,他简简单单站在你的面前,不用做威胁的动作,甚至不用什么阴鸷的表情,就会让人本能地畏惧。
就比如现在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虞慈。
有一种恐惧,哪怕只是接触一次,但它就刻在了骨子里,如跗骨之疽,会在特定的时间冒出来。
就比如现在看到了虞慈的宋三少,他就觉得寒气从脚底往上冒,好像要把他整个人扔到了冰天雪地里,冻了个通透。
其实不仅是宋三少,那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现在也是这种感受。
虞慈不急不缓地踏入了阳光明媚的屋内,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森森的寒意。
宋三少和保镖都觉得,屋里的温度好像突然就降下来了,像是谁把空调打开了。
可这破屋子里,别说空调了,连个电扇都没有!
宋三少一晃神的功夫,就见虞慈来到了他的身前,垂了一点头,眸光冰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们抓的这个人是我的。现在,可以请你们放手了吗?”
虞慈的话客客气气的,甚至还用了个请字。
但宋三少愣是被那双茶色的眼眸吓得想要打寒颤,没等他发话,按着诺尔手脚的保镖们倒是乖觉地松了手,退到了宋三少的身后。
宋三少回了神,怒瞪了一眼自己的保镖们,他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弱势,拍着手满不在乎地站起了身。
虞慈单膝点地,看着诺尔一侧红肿的脸和破裂的染着血的嘴角,眸光狠狠一沉,心头升起了一撮火。
昨天才在自己这里洗刷干净的抱着睡了一整夜的青年,不过就是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几个小时,就被欺负成了这副模样。
就是泥菩萨也得动怒。
更何况,虞慈从来不是泥菩萨,他的脾气也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
虞慈轻轻将手背贴在青年红肿的侧脸上,“疼吗?”
虞慈体温偏低,这时候正好缓解了脸颊上一涨一涨的痛。诺尔抬手小心翼翼地覆在虞慈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心上。
见虞慈没有抽回手,才露出抹灿烂的笑,蓝色的眼眸内是细碎明亮的光。
哪怕这个笑会带着脸颊和唇角更疼,但诺尔也只是小声抽了口气,却依旧要笑给虞慈看。
“不疼的。虞先生您能来,诺尔就不疼了。”
乖巧又懂事,就像只漂亮温和的金毛猎犬一样。
虞慈心中一软,眸光也温和了些,他另一只手拖着诺尔的背,把躺在地上的青年抱了起来。
“除了脸,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诺尔借着虞慈的力站了起来,然后规矩地离开了虞慈的怀抱。
他垂着头羞涩地站在一旁,听虞慈问话,才敢抬头看虞慈,顺便再送上一个灿烂的笑。
“没,嘶,没有吧。”像是怕被虞慈不喜欢,诺尔赶忙为自己辩白,“我也有回手的,就是他们人太多了,我打不过。”
“???”几乎都在挨打的保镖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诺尔,这小子胡说八道个什么呢?到底是谁倒不过谁啊??
“行,我知道了。”虞慈看着诺尔金色的发顶,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搓,最终还是忍下了想揉一把的冲动。
太亲密了,不合适。
“进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虞慈的尖下巴冲着一边敞开门的小卧室一点,对诺尔说道。
“可是,他们人那么多,我走了,他们欺负虞先生怎么办?”
诺尔抿着唇,这回怎么也不肯听话,固执地站在虞慈的身侧不动。蓝眼睛内一片炙热,像是随时可以为虞慈冲锋陷阵一样。
热血又孩子气,或者可以说是幼稚的维护。但虞慈竟然奇迹的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些熨烫。
他还是没忍住,抬手轻轻拍了下诺尔的头,嘴角上扬起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
“喂!我说你们一个嫖客,一个小鸭子,在这里演什么蓝色生死恋?恶不恶心人。”
宋三少见不得诺尔对虞慈那股崇拜听话的劲儿,当即就炸了。
他比虞慈那老男人年轻的多了,钱给的也多,凭什么在他这里就是贞洁烈夫宁死不从的?!
诺尔闻言脸上一白,惊慌地抬头看虞慈,张了嘴要为自己辩解,可说出口的话却只剩下“虞先生,你信我。我不是,我没有。”
“别急,我知道你没有。”虞慈按着诺尔的肩,让青年坐在沙发上。他的一句相信,让诺尔惨白的脸又恢复了血色。
虞慈难得无凭无据的相信一个人,或者说他私心相信自己的眼力,他相信这个会用炙热的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青年,单纯又干净。
虞慈骨子里是骄傲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自负。
他虽然多疑多虑,但只要自己相信了,就不会轻易去怀疑,哪怕这件事已经漏洞百出。
现在的虞慈还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上面栽多大的跟头。
当下,虞慈安抚好了青年之后,转身眸光淡淡的看宋三少,似在打量评估着这个人价值为几,值当自己用什么手段。
虞慈一向不喜和这样的小辈较真。
真论起来的话,宋三少在虞慈这里矮了整整一辈,见了面,称一声叔叔都不过分。
可这一次,虞慈偏偏就要较这个真了。不为别的,就为诺尔受的侮辱和脸上挨的打。
宋三少被虞慈的目光彻底激怒,他像是个被激怒的鬣狗崽子一样龇牙咧嘴地瞪向虞慈。
“虞慈是吧?”宋三少目光桀骜,但傲的虚又飘,是被宠出来的狂妄,没有实底。
“林莫。”虞慈点了下头,叫了声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林莫。
林莫会意,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个湖蓝色真皮的名片夹,打开后拿出一张递给了宋三少。
卡片巴掌大,全黑,不是纸,说不好什么材质,有些薄,但很柔韧。
烫金的一个虞,外包着一个没有闭合的圈,最下方一行小字是虞慈的名字、职务和联系方式。
宋三少两根手指夹着那薄薄的卡片,动作轻佻又漫不经心,像是对待从宾馆客房门下扔进来的小卡片,手一扬,就弹飞了出去。
“呦,原来是虞氏的执行总裁啊。”宋三少根本不知道自己扔出去的是什么,只以为自己扔名片的举动是对虞慈的侮辱。
虞慈很少给人派名片,黑底金字的名片更是少之又少。一般收到的不是虞慈真正想结交的人,就是真的记了仇,要死咬着不放的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虞慈的黑底金字名片可是让人又爱又恨呢。
虞慈将宋三少小儿科的挑衅看在眼中,不怒也不气,像尊假人一样。
宋三少被虞慈这副不将他放在眼中的态度激地火气更大,忘记王总和他爹连番上阵的警告。
掏了烟,滚轮Zippo一划,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吞云吐雾,“原来还真是总裁啊,我还以为哪里冒出来的老白脸呢,跟小爷我这抢人,原来是有资本啊。”
老白脸三字一出,定力差的保镖差点笑喷了,但一抬眼就见林莫阴寒的目光,又全都吞了回去,憋得脸都红了。
虞慈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如果和你们宋家比的话,我确实很有资本。”
“你!”宋三少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烟,一点猩红指向虞慈,额上青筋都绷起了两条。
宋三少忌讳别人与他谈家世,从小爹妈宠着,仗着家里小有资本送他到最好贵族学校。
可能在那里上得起学的孩子,哪个家境能差得了。
宋三少仗着家里宠,改不掉小霸王的习气,到了学校里也要称霸王,想要当个太阳,所有人都围着他打转。
可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傲气,哪个能忍得了宋三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比来比去,宋三少家境算是最差的了,“他家就是个卖家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开了。
一直跟到宋三少去留了学,才渐渐淡了。其实也是宋三少自己想的多,宋家做高档家具时抢了先机,梅市也就只有几家做这个的。
有钱人家有一件两件宋家出来的家具,太正常不过了。
可宋三少自己不这么想,只当是看不起自己。
现在又被虞慈提起来,无异于又在火上浇了把油。
“虞总这是以财压人喽?”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就是了。”虞慈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白色贝母袖口闪着柔和的白光,衬衫的袖口露出一点腕表的表盘。
宋三少眼红地咬紧后槽牙,他不常穿衬衫,不怎么带袖扣。
唯一在星海商都看入了眼的一对天然贝母袖扣,因为卡被大哥限额了,只能遗憾放弃。
而现在那对袖扣就戴在了面前这个抢了他人的老男人袖子上,让他怎么能不眼红。
还有露出来的一点腕表还是江诗丹顿传承超薄三问的限量铂金珍藏蓝,就这一块表都抵他一台车了。
嫉妒的宋三少牙根直痒痒,横看竖看,怎么看虞慈怎么不顺眼。
“呵呵,堂堂一个大总裁就喜欢抢人家嘴里的食?传出去也不怕掉价吗?怎么,吃别人嘴里的东西就这么香?”
宋三少深深吸了口烟,压了压火,挑着一边嘴角,笑得邪肆,眼中是促狭的晦色,语气阴阳怪气的不遭人听。
“我说,你也尝过那小鸭子的味儿了。虞总岁数大就好好养养肾,把那小鸭子还我呗?你要多钱,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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