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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一然：“听到了。”
贺小夜：“！”
贺小夜声音颤抖：“谁……”
洛一然：“画中人。”
贺小夜反应了两秒：“这个画中人能说话？”
洛一然笑起来，他看向贺小夜：“因为这画中人boss伪装的……你那里有找到什么吗？”
贺小夜抹了把脸，因为这个房间被烧过，所以身上很容易蹭上黑灰，他现在浑身都有些狼狈：“没找到，好像都烧差不多了。”
洛一然点头：“那我们离开。”
贺小夜愣了下：“你从boss那里拿到最后一个数字了吗？”
洛一然摇头：“没有，但没必要了。”
贺小夜眨巴眨巴眼，他没多问，反正知道是三楼也差不多了。因为他相信洛一然知道楼层能找到，于是干脆利落的站起来：“好。”
一边听着的白纸：“……”
白纸握团扇的手紧了紧，她几乎想从画里冲出来直接砍了洛一然，但是最后还是平复了下来——后边还有机会。
而且，也砍不了。
戴虎头帽的小女孩浑身杀气腾腾的也不可怕，反而有点可爱。
洛一然知道从女孩声音听来，这位boss应该是个少女，但他还是假惺惺的拿捏着哄小孩的语气：“那小朋友，我们走啦，拜拜哦。”
白纸猛然顿住。
洛一然却不再管她，他怕晕所以慢慢站起来，然后看了看门外：“走吧，楼梯在这个房间隔壁。”
想了下他叮嘱贺小夜：“如果再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也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守卫者会听到。”
贺小夜有点尴尬的点头，然后他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没找到线索。”
他本就没什么用，所以能帮忙翻翻东西就是极限了，结果这个房间他什么都没找到。
洛一然停了下，他回头看了眼这个房间：“烧成这样本就不太可能有线索。”
贺小夜闷闷的嗯了声。
洛一然接着道：“所以，这个房间本就是线索。”
贺小夜：“……？”
洛一然语气平静的阐述：“白家被一场大火烧没了。”
“而且是人为。”
贺小夜茫然的回头看了眼。
门本是由画中人操纵是否打开，但目前画中人不是画中人，所以魔术师很轻易打开了。
三人离开，贺小夜最后一个出来，他下意识礼貌的还把门关上了。
关上的时候贺小夜最后看了眼房间，然后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人为。
这房间被烧毁的地方都太平均了，平均到火像是从每个地方一起燃起来的。
而且刚刚房间里，好像确实有一些液体，他本以为是救火残留的水，现在看来可能是……油之类的易燃物。
贺小夜激灵了下，他合上门飞快跟上洛一然，然后偷偷摸摸在背后给洛一然比了个大拇指——都没去查看就知道，太厉害了。
而且，对上boss都不慌不忙的，还能嘲讽人家是小朋友。
房间内，被嘲讽的白纸沉默了一会，然后她从纸屏风中走出。
出来后，纸屏风上还是有个戴虎头帽的小女孩，不过这个小女孩五官露了出来。
小女孩握着团扇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一身白的白纸。
少女纤细，巨大兜帽遮到了少女鼻尖处，她全身上下也就嘴和下巴露了出来，现在手都缩在了袖中。
整个人空寂又诡异。
白纸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裹严实的身体，然后她向门口走了一步。
白裙下摆染上了黑灰，白纸又停了下来。
刚刚那个玩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她感到了一丝熟悉感。
最绝望、也是重新生出希望的那天，神明摸着她满是泥垢的头发，语气像在哄三四岁的小孩子一样哄着十四岁的她：“小朋友别哭啦，已经不痛了哦。”
就跟洛一然刚刚说话的语气一样，起伏、停顿、尾音都相似。
特别是小朋友三个字，像极了。
“……”
但洛一然不是神明。
他那种语气说话，无非就是在嘲讽她而已。
神明只有一个，白纸很清楚——没有人可以替代他，而这相似的语气只是巧合，有幼崽的人类，都会说出类似的话。
白纸垂眼——但真讨厌啊，这跟神明相似的瞬间让她生出了一种……洛一然生来就该代替神明的感觉。
杀意突然激荡在这屋中，纸屏风上虎头帽小女孩瞬间扁扁嘴，然后委屈巴巴的躲在一角。
*
边躲避着一层的守卫者，三人边小心的往上，九八塔的楼梯不太好，走路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魔术师在最前，他个头最高，但走路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到第二层拐角处时，魔术师停了下来，他低低的道：“等会，三层守卫者走过来了。”
后边两人停下，皆静等守卫者走过。
三层守卫者也慢吞吞的，走过去需要好一会，所以在这寂静中，魔术师不经意的、低低的开口：“刚刚那位boss可不是小朋友。”
突兀的话没让洛一然惊讶，他平静点头。
——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小孩了。
不过他那么说话……是嘲讽和习惯的结合起来了的原因。
最初神明抱回去的孩子是真的孩子，小小的，一点点大。
所以神明就是那样哄着安慰着。
但后来创造出来的他能有的参考只有这个，因此有段时间里，他去带那些人回来，也是用这个语气不断的哄着，直到他们不再流血哭泣为止。
第242章 囍23
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尴尬的, 还好他已经记不清具体……
洛一然思维猛的一停——等等，魔术师会这么说的话……
是他当时哄小孩还哄到魔术师头上了吗？
实在记不清了，但也是有可能的。洛一然微妙的看了眼魔术师——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他了是吗？
安安静静的贺小夜什么都不知道, 他感受不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只乖巧的盯着楼梯想，还要待多久呢？
他好怕他影子鬼靠近他啊。
“比起小朋友不小朋友的。”洛一然声音很低的突然出声，他竖起食指：“我更想知道这个。”
魔术师视而不见的开口：“可以上去了。”
洛一然：“……”
他在心里再次给魔术师减了一分。
但还是没耽误进度，三人立刻小心的动身了。
洛一然边走边低声飞快的对贺小夜道了句：“小心点, 这次没退路。”
贺小夜懂，这次如果被发现了的话，他们是没办法逃到某个线索房, 然后藏身于可以屏蔽气息的纸屏风后。
于是, 他小心警慎的踏入了三层。
结果几乎是瞬间他呼吸就重了。
九八塔的三层走廊上，满是残肢，鲜血满地。
其实贺小夜在楼梯上就闻到了浓重血腥味了，但是他没想到会如此惨烈。
手指微微颤抖，贺小夜压下反胃感跟紧了洛一然，他小心翼翼的回头了下，然后发现身后走廊也是残肢以及npc或者玩家遗落的面具。
还有，站在残肢之中的“自己”。
太诡异了。贺小夜收回目光, 然后他看向前方。
长长的圆形走廊, 从他站在最后的角度来看, 贺小夜只能看到前边守卫者的一个衣角, 好像很矮小，而且拖着一把长长的弯刀。
——这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贺小夜祈祷——守卫者千万不要回头。
他心里刚祈祷完, 前边两人却都停下了。
贺小夜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随后下一刻, 他便看到前边一个戴着跟他同黑色恶鬼面具的少年人从一个房间撞开门飞了出来。
贺小夜呆住了, 他感同身受了一秒——好痛。
少年卸力撞在走廊墙面，然后轻巧的落在地上，他黑灰两色的长发高扎，看起来就不像npc，而他手里还拿两把细刀，其中一把是从中断裂了的。
不过看起来仍旧气势逼人。
但是。
他落的位置很尴尬，位于他们和守卫者中间。就，两边都能看到他，他也都能看到两边人。
气氛一度很尴尬，但是很快，守卫者的杀气也一下涌了过来，先覆盖了前方的黑灰长发少年，然后覆盖了洛一然三人。
贺小夜有点崩溃——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他们本不该被发现的！
洛一然倒是很干脆利落：“现在只能杀了他。”
然后他平静后退几步：“我是小废物，你们去。”
魔术师似乎笑了声，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贺小夜没动，他更崩溃了：“我也是小废物啊！”
洛一然还是非常平静：“那我们一起看着。”
贺小夜：“……”
贺小夜看着前边的刀光剑影，他这次看清了那个守卫者，确实矮小，因为那是一个拿着跟自己身体一样长度弯刀的七八岁小孩子……
等等。贺小夜眨眨眼——好像不是小孩，身躯七八岁，面容却已是中年，脸上还布着细细的皱纹，甚至头围都比正常小孩大。
好分裂。
贺小夜默默低头不愿再看，但没两秒他又想到什么然后有些有气无力的问洛一然：“那最终的房间怎么办……”
都被发现打起来了，还能找吗？
“已经找到了。”洛一然目光微微一动：“不出意外的话是304。”
贺小夜：“……？”
洛一然无意识的轻搓着食指，他道：“就维亚出来的房间隔壁，这个守卫者很在意304。”
身体一直微微朝向那个房间，侧头余光去看的频率也在随着前行不断增多，走过的刹那是最明显的，守卫者脚步比之前要慢0.2秒，侧头的弧度变大，像是要转头又没转。
就算304不是最终房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房间。
洛一然微微皱眉：”但我本来想走完一圈看看到百分百再确认的。”
贺小夜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你现在有多大把握？”
“百分之九十五。”洛一然毫不犹豫的道。
随后他眯起眼睛看着前方自己无法插手的对战有些不爽——突然更讨厌白河了。
九十五已经很高了！贺小夜正想问我们要不要浑水摸鱼过去时突然迟钝无比的反应过来了什么，他震惊：“维亚？！”
洛一然被他突然拔高了一点的声音震到，他摸了下自己脖颈——好像难受加重了，又痒又痛。
于是他皱着眉道：“嗯，那个拿双刀的是维亚。”
头发就不必说了，还是半截奶奶灰和半截新长出来的黑发，只不过因为身体在适应这个副本，所以头发比之前要长很多。
最重要的是，这个身形是维亚没跑了。
洛一然不会认不出来他同伴。
贺小夜还有些惊讶的望过去——他是跟维亚一起进来的，但是他完全没认出这是维亚，虽然很可能是他压根没怎么留意这突然飞出来的少年人外形。
而且，维亚一般还都是用短武器的。
正巧，那头维亚逮住机会在狭窄的走廊中侧身避开了这位灵活的守卫者，他一退后，那位灰发青面的恶鬼就自然而然的以一己之力用三棱刺拦下了矮小的守卫者。
维亚眯起眼睛看了眼那头灰发，然后眼神凌厉的看向洛一然贺小夜的方向。
“……”
对上长角恶鬼面具之下的那双温和笑眼，维亚快步走过去，他声音比贺小夜刚刚的声音还高：“洛一然——”
红面恶鬼面具下那双眼似乎凝滞了下，然后迟疑的点头。
维亚笑了，他黑黢黢的面具十分适配他目前的心情。
走到跟前后，维亚直接伸手抓住洛一然的手腕一拉：“我看你他妈的这次还跑……”
维亚一顿，他低头看着洛一然手腕上自己不小心抓到的银链：“这是什么东西？”
洛一然想回答，但维亚这一抓一拉让他五脏六腑好像都剧烈地震了一回，他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维亚：“……”
维亚慢吞吞的松开手，他有点慌：“你是在碰瓷吗……”
洛一然想否认，但还是不行，因为他开始咳嗽了，背脊弯下，咳嗽不止。
贺小夜慌忙给洛一然顺背，然后将银链的事飞快解释了下。
维亚尴尬无比的看着洛一然慢慢平复，他有点懵，搞不明白自己本来是打算质问洛一然的，为什么现在却反而是他对洛一然生出了愧疚……
但听着贺小夜的解释，维亚皱起眉：“白河是谁？”
洛一然平和了一些，他喉咙刺痛，声音低哑：“张家的大少爷。”
维亚点头：“行，我记住了。”
洛一然一顿：“你记住什么了？”
维亚不太喜欢洛一然说话的语气，就有些像大叔……或者说，像个比他年长的人。
但洛一然不是，洛一然跟他是同龄人，因此这样的语气他听着就不太爽。
所以维亚轻哼一声：“管你什么事。”
洛一然：“……”
还是夏烺听话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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