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味。”沈放取了毛巾擦脸,说:“确实挺好吃的。”
余覃吹了个口哨,“不错啊这哥们,挺大方,不过他得提前几天预定啊。”余覃问:“我和秦风上次都没预定到。”
沈放冷静地想了几秒,今天偌大的蜀味,好像就只有他们。
沈放:“......”谢惊寒好像包场了。
“他上班了还是在读书。”余覃给他打了杯咖啡,将杯子递给他,说:“你别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在上班。”沈放接过杯子,打开了电脑,继续搞他的数据。
“在哪?”余覃拉了个凳子,反跨坐着和他聊天,说:“干什么的?别又是个忙得脚挨不了地的。”
“在昂风。”
“那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余覃说:“虽然说抑制剂出过事,但现在这条线已经完全分离了出来,更别提他的制药和诊断领域。”
余覃喝了口咖啡,老父亲似地说:“这样看来也不是那么不靠谱嘛。”
沈放也不说话,就笑着点头。
临近圣诞,沈放和谢惊寒各自都忙,一起吃饭更是天方夜谭;沈放科室和实验室照常两地跑,睡眠严重不足,每天比狗都累,但即使这样,沈放的精神状态堪比如沐春风,他科室和实验室的同事笑着调侃他,问他是不是捡到宝了。
周五下午沈放提前从实验室跑了,圣诞的氛围已经染上了校园,咖啡店装饰上了圣诞树,沈放打包了两杯美式,被师妹撒娇耍赖地戴上了红色的圣诞帽,又和师妹拍了照后才被放出来。
华灯初上,小雪落得慢慢悠悠,沈放往北门走去,出于内心无法明说的原因,小红帽他没取。这个造型还是挺吸晴的,路过的人多少都看了几眼。沈放低着头查看手机,想给谢惊寒发个消息。
雪落在沈放脸上,他毫不在意,倒是头上的小红帽有些摇摇欲坠,沈放刚想伸出手将帽子取下,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白朗姆酒味,Alpha从背后将他整个人拥在怀里,帽子被稳稳地戴在头上,谢惊寒侧头亲了下他的脸,语气挺淡的:“谁家的小红帽?”
“你家的。”沈放笑着转身,“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谢惊寒接过他手里的咖啡纸袋,牵着沈放的手,微微笑了下:“走吗小红帽?”
谢惊寒的车停在北门外的停车场,两人牵着手晃悠在落雪的街道上,和周边的情侣别无两样。只是谢惊寒的打扮实在和校园有些格格不入,倒是吸引了不少眼光。
常青的松针树挂上了彩色霓虹灯,北门一条街摆满了小摊,氤氲的热气驱散了寒冷,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的味道散在空气中,夹杂着关东煮霸道的香气,沈放嗅了嗅,谢惊寒停下脚步看他:“想吃吗?”
北门的糖炒栗子是出了名的,这么冷的冬雪夜,摊前始终围满了人,沈放挑了下眉,想为难他:“我想吃糖炒栗子。”沈放一指人最多的摊位,“要那家的。”
谢惊寒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将咖啡放他手里暖手,捏了捏他的脸,说了声等着,转身抬脚就走了去。
雪落得有些大,沈放站在了路灯下等待,手里的咖啡渐渐冷却,周围的人声鼎沸,却被沈放隔绝在外,他只是看着远处的谢惊寒抱着糖炒栗子向他走来,Alpha眼里是他熟悉的情绪,柔软又珍贵,沈放知道,这是给他的。
温暖的纸袋放在了沈放的怀里,清甜的栗子香缓缓溢出,沈放抬头,弯起了眼睛,他踮起脚亲了下谢惊寒的下巴,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谢惊寒揽住他的腰,“不是,是真实的。”谢惊寒很认真地说:“小乖,我就在这里。”
谢惊寒这次来没带任何人,只是换了台车,沈放系安全带时才想起了什么:“......我们要去哪里?”
谢惊寒正在看着后视镜倒车,闻言笑了下:“不知道去哪就这样跟我走吗?”
“你又不会把我卖了。”沈放说:“管你把我卖去哪,反正今晚我是不会回来了。”
谢惊寒的车里一贯是不用什么香薰的,倒是两人的信息素缠缠绵绵,车载音乐是班得瑞的《Sound+of+the+Silence》,沈放听到的第一瞬间就笑了,这些年他的听歌口味,看书品味多少都有谢惊寒的味道,班得瑞几乎是他期末周缓解压力的必备良药。
谢惊寒开车很稳,沈放就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聊着聊着沈放的声音就低了下来,此时刚好红灯,谢惊寒关闭了音乐,俯身过去小心地将沈放的椅背调低,沈放迷糊地看他一眼,谢惊寒手捂住了沈放的眼睛,声音堪称温柔:“睡吧,到了我叫你。”
谢惊寒回的地方是南锦,离医科大和公司都不算远,非常罕见的高品质,低密度,个性化的生态别墅区,是他外公留给他的遗产。
到时沈放还在睡,谢惊寒停了车,解开了安全带,借着月色和雪色凝望他。
沈放变了很多,谢惊寒伸出手,手指隔空地从沈放的眼睛滑到了鼻梁。
五官已经完全张开,年少时那种夺目的昳丽变成了温润如玉的俊秀,谢惊寒的手指停在了沈放的唇上,以前天性中自带的飞扬好像消失,沈放变得沉静,笑着看人时,有种让人沉下来的气质。
睡梦中的沈放皱了皱眉,睡得并不安稳,谢惊寒下车,准备将沈放抱回去。
沈放被他的动作惊醒,但意识还是有些模糊,他自然地揽住谢惊寒的脖颈,说:“到了吗?”
“到了。”谢惊寒没忍住亲他,说:“回去睡。”
沈放闭眼在他肩处蹭了下,缓了几秒,突然抬起头说:“今天平安夜。”
谢惊寒有些疑惑地嗯了声。
沈放手抓住他领带,将谢惊寒拉进,说:“说好平安夜要亲个够的。”
谢惊寒挑了下眉,俯身将座位上的小红帽拿起,戴在了沈放的头上。沈放有些莫名地任他动作,刚想发问,下一秒,谢惊寒的手捂住了他后颈的腺体,男人的拇指微抬沈放的下颚,微凉的红宝石戒指和沈放肌肤相贴,白朗姆酒味入侵他的感官,谢惊寒偏着头去亲吻他。
沈放搂住了谢惊寒的肩,努力而笨拙地迎合,Alpha的手轻轻揉捏他的后颈,呜咽和吞咽声破碎又细小。
谢惊寒仔细打理的发落在了额前,他和沈放额头相抵,呼吸交融,谢惊寒的指腹抹过沈放带着水光的唇,笑说:“没有破皮,看来练习有用。”
沈放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又凑上去搂着谢惊寒的脖颈,说:“还要亲。”
谢惊寒的吻从他细白的脖颈一路向上,细细碎碎,声音一如既往又冰又凉,酒窝却若隐若现:“小红帽很喜欢亲吻吗?”
小红帽亲他的酒窝,声音有些甜:“很喜欢和你亲吻。”
第52章 吃“草莓”。
======================平安夜谢惊寒和小红帽在车里亲了半小时。
谢惊寒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理智才结束了差点就擦枪走火的吻。
沈放还在晕乎着,有些念念不舍,他腿发软,手抓住了谢惊寒的领带,示意让他缓一缓。
而后五感归位,理智占据了大脑,沈放听到了水流声,像是喷泉,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到了谢惊寒的居住地;沈放下车,然后被面前灯火辉煌璀璨的三层欧式独栋别墅愣在了原地。
端庄典雅,高贵华丽,巨大的罗马柱使得整个别墅格外大气宏伟,长矩形的回旋喷泉从大门一直延伸到庭院,门廊处甚至有穿着正装的人在等候。
沈放:“......”他眨了眨眼,将自己歪了的小红帽扶正,说:“寒哥,你确定你没有开错车?”
谢惊寒一时摸不住沈放是什么态度,他揽住沈放的肩,用商量又小心的语气说:“这栋房子一直都有人在打理,入住的话会方便很多,离医科大也不算远,如果你不习惯的话,下次去临江的公寓好吗?”
沈放:“......”意思是临江公寓也有房产。
“我只知道自己傍了个大款,”沈放伸出双手揉了揉脸,说:“但我不知道这个款这么大。”
谢惊寒没忍住笑,伸手去揉他的脸,捏着他脸颊的肉说:“带你逛一逛吗?我特意叫人弄了游泳池。”
沈放还没回答,谢惊寒又很快地否认了:“算了,你太累,明天再看好不好。”
沈放被他捏着脸,被迫嘟着嘴点头。
谢惊寒用人不求多,只求效率和能力,因此别墅里只有必要人员,十分安静。再加上他的生活助理做事一向让人放心,谢惊寒房间的衣帽间已经添置了适合沈放的衣物。
谢惊寒将印着小熊和自己同款的灰色睡衣递给沈放,又亲自去浴室给沈放在巨大的浴缸里放了水;沈放好奇地看玻璃置物架上的各种洗漱用品,从护肤,沐浴洗护到身体护理应有尽有。沈放说:“寒哥,负责添置沐浴用品的人是不是喜欢草莓?”
谢惊寒换下了西服,穿了身宽松柔软的家居服,蹲着时背部肌肉紧绷着,闻言疑惑地嗯了声,说:“我叫杨成负责的,他一个男性Beta,可能不太了解这些。”
谢惊寒放好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不喜欢草莓味吗?”
沈放正拿起一管粉色的包装,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包装上的单词,又瞥了眼最顶层的用品,笑了下,说:“你这助理不太正经。”
谢惊寒顺着沈放的目光看上去,沉默了。
最顶上放着的都是润滑和私处护理,一水的草莓牛奶味,还特意放了好几个品牌,款式应有尽有。
沈放谢惊寒尴尬又耳尖通红的模样弄得有些心痒,他抱住谢惊寒的腰,笑说:“你喜不喜欢草莓牛奶?”
屋里暖气很足,两人都是一件单薄的纯棉睡衣,相贴时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热度,谢惊寒揽住沈放劲瘦的腰,低下头去吻他。
这个吻不太温情,有些狠,也很深,沈放非常喜欢亲吻,但不喜欢累人的亲吻。谢惊寒掐住他的腰,一把将沈放抱在了浴室的大理石洗漱台上,没有了身高差,沈放十分满意,无法着力的双腿勾住了谢惊寒的腰,抱住Alpha的脖颈,食髓知味地吻回去。
洗漱台的镜面纤维毕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大理石洗漱台上微微摇晃的水仙花,Omega无力垂下的腿,还有渐渐泛红的肌肤。
一吻结束,谢惊寒掐着沈放的下巴,高挺鼻梁轻轻蹭着沈放的鼻尖,声音里带着笑:“你现在像个草莓。”
沈放手贴着冰冷的大理石石面,让自己温度降一降,他晃了晃腿,说:“所以你肯定喜欢草莓牛奶味儿。”
谢惊寒打开水,特意将水温调到最低,让自己冷静下来,沈放将手递过去,谢惊寒挤了草莓味的洗手液,细致地帮沈放洗手,而后拿出一旁放着的毛巾,冷静地说:“先洗澡吧。”
他脸上的表情堪称冷淡,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将沈放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说:“把草莓洗干净,等会儿去床上吃。”
一股热气涌上了沈放的脸,他看着谢惊寒那张禁欲冰冷的脸,心想一本正经地耍流氓真的很犯规。
可惜沈放那点旖旎的心思在泡上澡后消得一干二净。
他太累了,温热的水仿佛放松了沈放的每一寸紧绷的肌肉,沈放几乎用了自己最大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睡着。他吹干头发走出浴室,穿过铺满柔软地毯的长廊,就到了谢惊寒的房间。
谢惊寒靠着床头看电脑,头发是湿润的,看得出来刚刚冲了澡,见沈放走过来,关上电脑掀开了被,对沈放张开了手臂。
然后洗干净香甜可口的草莓就投入了他的怀里。
沈放困倦地趴他胸口上,谢惊寒有一下没一下地撸他顺毛,在他后颈腺体处吻了下,说:“小草莓很累吗?”
“要是想吃也可以。”沈放努力直起身来,说:“毕竟洗干净了。”
谢惊寒笑了下,被他撩得有些上头,手托着他下巴细细碎碎地吻他,说:“舍不得。”
沈放的发热期快到了,想做点啥怕提前诱发他发热期,年底又是最忙的时候,这时候不太合适。而且,谢惊寒吻了吻沈放的鼻尖,他等得起。
沈放很累,这几天几乎都在医院加班,昨天因为一台急诊手术在医院待到半夜两点才打车回的学校,这事儿也没给谢惊寒说,现在简直眼皮子打架,但是他又贪心和谢惊寒相处的时间,毕竟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嘛。
谢惊寒将在自己怀里的沈放往上揽了揽,撩拨着他头发,也不催他睡觉,闲聊般地问他:“学医累吗?”
“又累又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沈放声音有些小,听不太清:“......但是我挺喜欢的。”
谢惊寒吻了下他额头,也不说话了,半响沈放朦胧的意识清醒了点,揽住了他脖子,撒娇一样地脸贴脸蹭了蹭,说:“你当时听到我考上医科大时是不是很惊喜。”
谢惊寒小心地将他放下,拉上了被,他注视着睡梦中的沈放,不知多久后,谢惊寒在他唇上落了一吻,声音很低:“对,很惊喜。”
怀里的人肌肤里有着淡淡的草莓牛奶香气,很甜,和他人一样。但谢惊寒反而觉得味道太重掩盖了沈放本身信息素的味道,他抱着侧躺在他怀里的沈放,犬牙在Omega后颈处轻轻咬了下,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或许是睡前沈放的话,谢惊寒梦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夏天。
F国的冬夏分明,六年前的夏天更是热出了新高度。那个时间点他刚刚接管昂风,团队还是谢老爷子的原班底。因为年纪过小,资历尚浅,处处受限;而一个庞大的帝国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交在了谢惊寒的手里,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力不从心的状态。
谢凯山的自杀残忍地在他心里刺了一刀,撒下了一把肮脏的血,这把血连着他母亲和外公的相继离世烧了起来,谢惊寒被无法控制的悲伤和抑郁包围,而就在那个夏天,沈放复读,老爷子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医院连续下发了数道病危通知书。
炎热、蝉鸣、晃荡的红影、沈放的声音,谢惊寒无法分清这一切是现实还是梦境。
沈放:“谢惊寒,我收到了首都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光影闪烁,阳光透过树荫落下了光斑,有那么一些落在了谢惊寒的脸上,很烫。医院的巨大梧桐树群被大风吹起浪涛,树海翻滚。谢惊寒将那段语音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想打一个电话过去,什么都不说也好,他只是很想很想听到沈放的声音,再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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