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见人就说了?”解玉楼很无辜。
池畔梗着脖子:“你刚才就和博士说了!”
“我那是为了公事。”解玉楼故意逗他。
池畔一想也是,但又忍不住道:“那、那你也别说的那么直白呀。”
解玉楼勾唇:“那我该怎么委婉地说呢,小队长?”
池畔抿唇,小声道:“你就说......”
他有限的智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自暴自弃:“算了算了,你随便说吧。”
“随便说?”解玉楼惊讶:“小队长很奔放啊。那我一会儿就和大家都说一下,正好官宣咱俩的关系,趁着民政局还在改天再把婚结了。”
什么?
怎么就说到婚事了?
解玉楼说着,觉得提前领个证很有必要。
他看了下时间,民政局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
“也别改天了,就现在吧。”解玉楼立刻把池畔拽起来,带着他往外走。
出去前,他们路过隔壁实验室,解玉楼就带着池畔进去逛了一圈,顺便和沈斯年请了个假,他要带池畔出去一趟。
池畔人是懵的,但还是顺手把小一治好了。
小一呆呆地看着自己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身体,又看向散发着王的气息的池畔,激动地哇哇哭。
可是池畔都没来得及看他,就被解玉楼牵着手带出去了。
“早去早回!”童和在后面喊:“有什么奇怪的动植物也记得带回来!”
解玉楼头都没回:“知道了。”
池畔傻呵呵的,被解玉楼安顿在了副驾上才惊醒。
“咱们干嘛去呀?”
解玉楼也上了车,凑过来给他系好安全带,道:“坐稳了,男朋友带你飙车去领证。”
“领什么证啊?咱俩都是男的呀!”池畔觉得清剿者肯定是傻掉了!
解玉楼轻笑,踩下油门:“现在都末世了,俩男人结婚领个证怎么了?”
池畔心如擂鼓,他没想到昨天才确定关系的男朋友,今天居然就要领证了!
他也不是不乐意,相反他还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有些紧张,有些手足无措。
池畔看着车子畅通无阻地驶出科学院,顺着大路朝市里开。
他抠了抠手指,小声说:“可是,我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解玉楼:“......”
池畔侧头看他,小心翼翼道:“都末世了,法定年龄也可以不在意的是不是?”
解玉楼看他,轻嗤一声:“是。”
“那、那就好。”池畔抿唇,乖乖坐着了。
解玉楼也是一时兴起,反正他这人爹不疼娘不爱,唯一有关系的老首长也不管他,他的婚事还是能自己做主的。
再说了,他之前是没有喜欢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当然是要把能和池畔更亲密一点的事都做了才行。
只是,解玉楼本来没觉得结婚领证这事有多严肃,但车子越往市里开,他就也开始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出了汗。
甚至,他都开始忐忑起来,毕竟他连像样的求婚都没有,就直接忽悠男朋友领证,似乎有点草率。
不过很快,池畔就把他的注意力抢走了。
池畔趴在车窗上,看着街边那些热闹的店铺,惊讶道:“哇!大家居然都没有歇业!”
不仅是街边的商铺,就连路上都还有很多车,出来囤货的行人也不少,只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轻松。
不过即便如此,单看启阳的生存环境,池畔都觉得费城和雾安那样的地方是他的梦了。
“启阳没怎么受到感染的影响。”解玉楼解释道:“如果博士他们真能从我身体里找出抗体,那也是好事。”
池畔点头,新奇地看着周围的街景。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前世的三年末世让池畔都差点忘了人类的城市该是什么样。
这辈子重生后,他在港城也没心思注意周围的环境,只顾着偷偷忐忑自己和人类的未来。
之后就是不断出任务,他去过的地方也都是感染区,根本看不到多少普通市民。
所以再次见到这样的热闹,他是真的很开心。
心情一好,连带着他对即将成为已婚人士的紧张都消退了不少。
“诶?那是柳树吗?”池畔惊讶地看向前方。
解玉楼也朝前看去,看清前面那东西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只见在道路前方一百米左右,就在街边的商铺前,伫立着一颗巨大的柳树。
那树目测会有六七米高,枝干异常粗壮,一树茂密且细长的柳条蔫蔫地耷拉着,绿莹莹地铺了一地,不少枝条都耷拉在马路上,过往的车辆不小心就会轧过去。
“是柳树。”解玉楼蹙了下眉。
他不住地想起实验室里那支人形玫瑰,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解玉楼加了点油门,加速通过了柳树的辐射范围。
在他们经过之后,那些被车辆轧过的柳条忽然抖了抖,像是有生命一般缩回了马路之内。
池畔他们的车子拐了两个弯,总共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门庭冷落,想来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情结婚、离婚了。
解玉楼牵着池畔的手,两人顺畅无阻地到了民政局的办事窗口。
因为临近下班时间,所以十多个窗口,现在只开了两个,一个办结婚的,一个办离婚的。
看到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池畔顿时怂了。
但解玉楼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牵着他的手去了窗口。
窗口的工作人员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到嘴边的“身份证户口本”变成了:“你俩都是男的吧?”
解玉楼点头,随后把自己特殊部队的身份证明放到了柜台上,然后弯下腰,小声和那个工作人员说了两句话。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之后急忙点头,道:“可以可以,你们在这个表上登记一下就行了。”
解玉楼看向池畔,朝他眨了下眼。
池畔歪头:“?”
这么顺利?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跟着把表填好了。
“池畔、解玉楼,对吧?”工作人员问道。
池畔点头。
确认无误之后,工作人员就带他们俩进去拍照去了。
池畔和解玉楼并肩坐在凳子上,身后是大红的幕布。
池畔忽然发现,他今天好巧不巧地穿了一个白色的衬衣,而解玉楼外套一脱,居然也是白衬衣!
“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他忍不住怀疑。
解玉楼失笑,抬手环住他的腰,和他碰了下头,小声道:“这叫天时地利人和。”
“两位别说小话了,来看镜头。”工作人员笑说。
池畔耳根都红了,抬眼看向镜头。
“咔嚓”一声,一张结婚照就拍好了!
之后,又等了十多分钟,工作人员就拿了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出来了。
池畔站起身,接过那个薄薄的红色小本子。
解玉楼也接过了其中一个,之后他就侧头看着池畔。
池畔人还有点懵,不过工作人员已经回到窗口了,留下两个“新郎”在原地。
“真的结婚了呀?”
池畔有点不真实感,他好奇地摩挲着结婚证的外皮,又慢慢打开,一张红色背景的合照出现在眼前。
照片里的他和解玉楼紧紧靠在一起,肩碰着肩,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幸福。
池畔有点开心,不知不觉间,他笑的眼睛都弯了。
解玉楼没急着看结婚证,而是一直观察着池畔的表情,见他这么开心,解玉楼都有点后悔了。
后悔他没早点认识池畔,那样他就能让上面批准,给他们一个真正的结婚证。
没错,他们的结婚证是假的。
说是假的也不全对,算是半真半假。
这两张薄薄的红本本,确实是民政局特发的结婚证,但这证明上没盖章,所以并没有法律效应。
一方面,是因为领证本来就是解玉楼自己一头热,池畔算是稀里糊涂被他忽悠来的。
而且他也知道,池畔懵懵懂懂,对感情的事完全一窍不通,他之所以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也只是因为那一点微薄的好感。
所以他不敢取一个真的证,然后用这种方式把池畔拴在身边,他希望池畔是完全自愿和他在一起的。
另一方面是,即便是末世,国家也有自己的法度,两个男人确实没办法领证。
“好了,回家。”解玉楼牵起池畔的手。
池畔却没让他如愿,而是伸手把他手里的结婚证也拿了过来,之后跟着自己的一起,妥善地放进了解玉楼外套内侧的口袋里,还拉上了拉链。
解玉楼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鼓捣,自己就无所顾忌地垂眼看他。
他的小队长虽然是个小迷糊,但好像并不是被迫的,他似乎也很珍惜他们的这张结婚证,即便他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池畔把证放好后还用手拍了拍解玉楼的胸口,之后才笑起来,主动牵起解玉楼的手,抬头朝他甜甜地笑:“回家吧队长。”
解玉楼被他萌的不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回家。”
池畔乐颠颠的,把两人相牵着的手甩啊甩,开心得很明显。
“对了。”池畔侧头问解玉楼:“你刚才到底和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呀?”
解玉楼就笑:“猜猜看?”
“我不知道,我太笨了。”池畔很有自知之明。
解玉楼吸气,他真想把人抱着狠狠亲一口,但到底是大庭广众的,还是给小队长留点面子吧。
“你快说呀。”池畔捏捏他的手。
两人走出民政局大楼,慢悠悠走下高高的台阶。
解玉楼也不逗他了,自己交代道:“我说我们有特殊任务,需要开一个结婚证。”
池畔震惊:“这就行了吗?”
“行了啊。”解玉楼点头。
当然没那么简单,工作人员之所以答应那么痛快,是因为他拿出了特殊部队的证明,而且他要办的证是假的,不会对社会有什么危害。
再说了,在启阳,特殊部队的身份,在这些单位还是很好用的。
虽然池畔觉得很离谱,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相信解玉楼啦。
两人走回车边,解玉楼给池畔打开副驾的门。
池畔刚要上车,解玉楼却忽然抱住他,一个转身,两人就出现在了十米外的地方。
“怎么了!”池畔下意识朝他们的车看去。
这一看,他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辆底盘很高的军用车辆下方,正躲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东西足有半个车子那么大,正控制着血红的四肢,蠕动着,慢吞吞从车底爬出来!
第26章 寄生蚯蚓
此时已经近黄昏, 昏黄的夕阳斜斜照在地上,显出一丝不详的暗红色。
池畔惊恐地看着远处那只缓缓爬行的怪物,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形容它。
它像一只巨大的被剥了皮的血色蚯蚓,身形柔软臃肿,却偏偏长了四条狼一样的爪子,指甲尖戾而长,随着它的蠕动在地面上蹭出兵刃相接的声响。
它没有头和眼睛,却有一张长满了诡异且柔软的触须的圆形大嘴, 那些触须不详地晃动着,像是在通过空气中的气息判定行动方向。
与此同时,池畔甚至还闻到了一丝令人作呕血腥味,就是从那只怪物身上传来的。
池畔和解玉楼谁都没说话, 也没动。
那只怪物终于从车底完全爬了出来, 它长满了触须的大嘴正冲着池畔他们两人所在的方向, 显然是能“看”到他们。
或者说, 它的目标,就是他们!
解玉楼捏了捏池畔的手,让池畔安下心来。
池畔也回握住他。
两人一怪隔着十米远的地方对视着, 却谁都没有先动。
忽然, 不远处的民政局楼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两个刚刚下班的工作人员并肩走出来,还在说笑。
“回去!”解玉楼立刻大喊。
可在他出声的同时,那只怪物也倏地把头转向了那两位工作人员,下一刻,它大张着嘴, 无数密密麻麻的触须从它嘴里伸出。
那触须不知道有多长, 总之在眨眼间就已经到达了那两位工作人员面前。
那触须看着柔软, 却在瞬间就穿透了其中一位工作人员的胸膛,有两根触须甚至直接穿过了他的眼眶。
它速度太快,快到解玉楼都没能第一时间阻止。
“啊!!!”旁边的那位工作人员惊恐大叫,跌倒在原地。
那怪物本想利用触须卷着猎物,将猎物带到嘴边慢慢享用。
可是它没想到的是,它的触须刚刚收回来一半,就忽然齐齐断开,像是被锋利的刀具整齐切断了一样。
血淋淋的触须因为疼痛而疯狂蠕动,没有声带的怪物只能用四爪凶狠地刨在地上,刺耳的“吱嘎”声令人后背发凉。
它愤怒地“瞪”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解玉楼。
它挥动着触须,想攻击解玉楼,却忽然发现,它的触须根本碰不到解玉楼。
触须每每伸出去一段长度,就好像有什么透明的屏障在阻碍它一样,让它寸步难行,这令它更加愤怒,疯狂用黏腻的肉身去冲撞困住自己的“牢笼”。
但让它失望的是,这牢笼坚不可摧,它就是把自己撞成了一滩烂泥,也根本出不去。
另一边,池畔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发现刚才那怪物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一地被切断的触须有气无力地蠕动着,苟延残喘。
是谢玉楼使用异能,将怪物困在那片空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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