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阙母立即起身道:“我去看看。”
门打开,迎面而来就是一束巨大的草莓花束。
花束后则站了个带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年轻人。
“快进来。”阙母让开一步道:“拍戏这么忙的吗?”
阙焱将帽子拿掉, 随手往沙发上一抛道:“是啊, 我这好不容易请假回来的呢,妈你看这花, 我特意买的。既能看又能吃,多实用啊。”
他边走边道:“我哥呢, 他怎么样了。”
“你哥他们吃饭呢 ,他情况还好——”
“我——”草。
阙焱瞪大了眼睛,然后又伸出手揉了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而茶书语亦然, 他张大了嘴巴手一松,连筷子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
阙父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啊,没有。”阙焱打了个哈哈,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话题道:“没有,我只是想说我也饿了。”
“既然饿了那就上桌吃饭。”阙母给阙焱找了副干净的碗筷,然后让他自己找位子坐下。
“哦。”
“这是我二儿子阙焱。”阙母向白和蕴两人解释道。
“这是小白和小语。”
几人互道了句你好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阙焱全程安静如鸡,不敢开口跟茶书语说话,只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结果就是这么一吃,他就吃撑了。
阙焱来之前其实是吃过东西的,只是为了找的那个借口不被戳破,他不得不又拿起碗筷来。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阙父斥责道:“你看看你,一顿饭就吃两口,蚂蚁都吃的比你多。好好的一个男孩子减什么肥!”
阙焱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地又扒了两口饭。
茶书语想笑又不敢笑,偷偷地给了阙焱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
这一餐饭吃的倒是挺久,阙家两兄弟各怀心思,但奈何阙家父母也不说走,他们也就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阙焱倒是凑到了阙母身边去,他有些事情想知道。
“妈,那个小白,是什么人啊?”
阙母缓缓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道:“是你哥的对象。小语是小白的朋友。”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见阙焱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阙母又趁热打铁道:“你看你哥都有对象了,你是不是也得给我抓紧一点了。”
阙焱想说我也有对象,就在这坐着呢,但话到临头他又给咽了回去。
这事吧,还是跟小语商量一下比较好。
所以他“嗯嗯”了两声,权当回应了阙母的话。
不过好在阙母也只是说说,没再揪着这个话题谈论。
坐了一会儿后,茶书语就起身说告辞了。
临走前他隐晦的瞟了一眼阙焱。
阙焱秒懂,在他走后没多久,也借口自己有事先走了。
于是留下来的就剩下阙家父母两个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阙母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拉着阙父走了,把空间留给了阙淼两人。
……
窗外的天空繁星点点,虽然没有月光,但却足够明亮。阙淼甚至能看清远处的花草摇曳。
就剩他们两个之后,房间里反而静默无声了。
阙淼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良久才开口说道:“你觉得……”
“嗯?”
“我父母怎么样?”靠,我要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白和蕴顿了一下,认真道:“叔叔阿姨都很好。”
“那,你是怎么想的?”阙淼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白和蕴。
白和蕴咬着下唇,手指将床单拽成一团。
他问道:“你介意我的身份吗?”
“你是什么身份呢?”
阙淼就是单纯的这么问一句,但谁知道这句话不知道怎么触及到了白和蕴的哪根神经。
他听了之后,眼泪忽地就掉了下来。
他也不作声,就是静静的淌着眼泪。表情平淡,但让人看着更加心疼。
阙淼根本招架不住。他走上前去,用手抚上白和蕴的脸颊,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怎么了?”
白和蕴启唇,哽咽着道:“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泪掉的更多了。
阙淼只能赶紧说道:“不会的,我哪敢不要你啊。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就不好看。呜呜呜……”
眼见白和蕴连他的美貌都不在乎了,阙淼终于知道白和蕴有多难过了。同时,也知道了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好啦,别哭了。”
阙淼在白和蕴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后,说道:“你哭的话,我也会难受的。”
白和蕴继续倔强着不肯说话,阙淼不得不再次说道:“小白,我爱你。”
白和蕴红了耳朵,但眼泪倒是没有再掉了。
阙淼继续说道:“蕴宝?”
白和蕴这下整张脸都红扑扑的。
阙淼轻轻笑了一下:“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
“哼,不许你叫。”
“那我就是要叫怎么办?”
“就是不许。”
“哈哈哈……”阙淼朗声笑起来。
他的小白,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
虽然最初是阙淼在询问白和蕴的身份,中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阙淼哄人,但到底,两人之间的隔阂就这么消失了。
阙淼搬了张凳子坐在白和蕴的床头,听他讲他的故事。
“我是一只妖怪。妖你知道的吧?”
“不太知道。”阙淼诚实的说道。
“唉你这人,怎么不知道给我捧个哏呢。”
阙淼用拳头捂住嘴巴轻咳了一声道:“知道了,你继续说。”
白和蕴慢慢讲起了所有妖族都耳熟能详的故事:“在星历以前。中华大陆人妖两族共立,双方针锋相对,势同水火……”
“后来,在两族祖先的带领下,人妖两族慢慢朝着和谐共处迈进了。原本两族的时间年历都是各算各的,可既然结盟了,那就要抛弃过往。所以双方便约定了以星历为年号,重新开始。这也意味着人妖两族的新生。”
讲完了两族的历史后,白和蕴又说了点题外话。
“说起来星历之后,我们妖族因为能生还活的长,所以上头就发布了优生优育的政策,如果没有指标的话,那就不能生孩子。幸好我生的早,不然这会儿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阙淼接过话头道:“所以说,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白和蕴弯起眼睛笑了一下:“你说的对。”
“所以,你是什么妖呢?”
阙淼有些好奇,他家小白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白和蕴歪着头道:“你猜?”
阙淼回想了一下在水里的所见,不太确定道:“荷花?”
“这么好猜的吗?”白和蕴卸了气。
“所以真是荷花?”
“不是,是莲花。不过差不多吧,都是莲属植物。”
“哦。”阙淼点点头:“所以你是一朵白莲花?”
“嗯。”应完了之后,看着阙淼唇畔的笑意,白和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阙淼继续问道:“那你那位朋友呢,他也是莲花吗?”
“不是,小语是茶树成妖。”想都不想的反驳完了之后,白和蕴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小语是妖的?”
阙淼言笑晏晏:“我猜的。”
白和蕴:“……你可真聪明。”
“那我就当你这句话是夸奖了。”
……
阙焱带过来的草莓花束也不知道洗了没洗,为了让它物尽其用,所以在白和蕴欣赏够了之后,阙淼就将草莓拆了下来,然后放在盘子里打算用水冲一冲。
白和蕴躺在床上,接受着阙淼的爱心投喂,同时回答着他的问题。
“我的父母你见过了,那你的父母我是不是也该见一下啊?”
“嗯……”
他这一声嗯的有点久,阙淼不得不停下动作来,想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白和蕴不顾阙淼的冷脸,笑嘻嘻道:“再来一个,要大的。”
阙淼冷笑一声,挑了颗最大的在白和蕴眼前晃荡一圈,然后又往自己嘴里塞。
然后在白和蕴开口之前,迅速用另一颗草莓堵住了白和蕴的嘴。
白和蕴几下把嘴里的东西吃完小声说了句“小气”,才道:“我也不是不想让你见他们,只是你知道的,我们妖族活的比较长,亲戚又多。你要是跟我回去了,那面对的,可能就不止我爸妈了。”
“什么意思?”阙淼顿感不妙。
白和蕴扬起一抹明快的笑容道:“我在我们族里算是最有出息的一只小妖了,所以那些长辈们都很喜欢我。如果他们知道我找了个人类当对象的话,一定会要求见面的,说不定还会考考你。”
他这么一说,阙淼就想起了动物园的猴子。
他仿佛就是那只猴子,被白和蕴的长辈们围在一起观看,说不定还要表演个节目什么的。
阙淼语气里有着不明显的颤抖:“你有多少长辈?”
白和蕴含蓄的笑了笑:“你说呢?”
阙淼狠狠的闭了一下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人族跟妖族虽然是两个种族,但某一点上,例如带对象回家这种事情上,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若是在人族这边,阙淼觉得自己的条件是真心不错了。
但他们妖族的儿婿标准,阙淼就不清楚了。万一要是比武力值,那他岂不是药丸。
阙淼眉头紧锁,将自己的担忧说给了白和蕴听。
本来他是想要白和蕴寻个方法来着,但谁知道白和蕴只顾着哈哈大笑,一点儿也不给他想办法。
阙淼恼羞成怒的将果盘挪开,不给白和蕴再吃草莓的机会。
“嗝~”白和蕴笑得打了一个嗝道:“别但心,你是我认定的人,长这么大,只要是我想做的事,长辈们最后都会同意的。”
说这话的时候白和蕴笑的张扬,话语之间也十分自信,一看就知道是从小被宠到大的。
阙淼就这么被安抚了下来,这件事就这么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阙淼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已经在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不能在武力值上惊艳小白的长辈,那在别的地方一定要让别人眼前一亮。
至少,他要证明,他是小白的良配。
……
这一晚上到底也没有请护工,原本阙淼还担心白和蕴不好起来,但谁知茶书语带过来的灵药十分好用。虽然背部依旧疼痛,但已经是白和蕴能够忍受的那种痛楚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肖一霖来查房的时候,见到了白和蕴的伤口还有点不可思议呢。
他随口感叹了句:“你这伤口怎么好的这么快,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白和蕴想着后期估计也瞒不过他,说不定还要他帮忙遮掩呢,于是就把一个碧玉小瓶子拿了出来。
“这是我朋友家的祖传秘方,据说对伤口有奇效。”
肖一霖来了兴趣:“真的?”
白和蕴指指阙淼:“你问问阙哥,用完之后是不是觉得舒服了很多。”
阙淼点点头。
肖一霖眼睛一亮,拉着阙淼的手臂就道:“走走走,我们去拍个片子看看。”
阙淼一只手根本抵不过兴奋劲上来的肖一霖,因此只能被他拖着走远。
……
“骨折断端愈合了一些,不拍片子根本看不出来啊。”
肖一霖对比着两张片子,只觉得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天的变化。
阙淼不太高兴的道:“既然拍完了那我就回去了。”
“唉等等,我也一起。”
阙淼眯着眼睛:“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肖一霖搓了搓手道:“我这怎么叫打主意呢,我明明是想邀请小白同志的好朋友跟我一起做一个有趣的实验。”
“呵呵。”
两人走回病房后,肖一霖就以一种极其献媚的姿态凑到了白和蕴身边。
“小白啊,送你药的那位朋友,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
白和蕴一想,就知道肖一霖打了什么主意。
只是,介绍小语给他认识的话,万一暴露了咋办。
“肖医生,这个药的配方是不外传的。”
肖一霖急迫道:“没关系,我只是想跟你那位朋友交流一下制药的心得。”
……这就更不行了。
于是白和蕴没有回答肖一霖这个话,而是说道:“这个药我可以送一些给你,至于你能研究出什么,就是你自己的收获了。”
肖一霖虽然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拿到了药也算不错了。
“好吧,谢谢。”
“不客气。”白和蕴将那瓶用过了一些的药递给肖一霖道:“这个药只能用玉质的容器装,不然会损失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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