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英才不知道景青夏要做什么,但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也很无奈地从抽屉里把申请表拿出来。
孤孤单单的只有一张。
向嘉佑一愣。
“只有我申请了?”
他马上看向了钟茗雪。
钟茗雪没有抬头,只是在本子上划拉着什么。
她现在已经知道,向嘉佑这是要闹什么笑话了。
“怎么这么可怜只有一张啊。钟茗雪,你是不是也要参加来着?”景青夏还主动问道。
钟茗雪抬头“嗯”了一声,看看景青夏要干什么。
这个幼稚鬼哦。
明明直接说明白就好了,还要在这卖关子。
向嘉佑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
这整个人本身都没有什么好看的!
钟茗雪想着,甚至有点不想让景青夏把视线落在向嘉佑身上,好烦。
她瞪了向嘉佑一眼。
向嘉佑被钟茗雪瞪了一眼,心中一颤,难道自己坏了钟茗雪的事情?
她就是要利用景青夏?
向嘉佑在脑中过分脑补之间。
景青夏已经对莫英才招手:“会长,这样吧,申请表给我,我帮你带回去,然后我会让我爸非常认真地给这张申请表盖一个否决章,再通报拒绝原因。”
说完她又看向钟茗雪:“你说我是判他个心术不正好?还是判个能力不足好?”
钟茗雪看着景青夏白净的脸,真的好想捏她啊!怎么会这么调皮?
但脸上不动神色,感觉这事和她没关系一样:“都行。”
办公室里的学生们憋着笑。
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一直没有曝光的背后金主。
这次寒假实践活动的幕后组织者就是景家。
向嘉佑居然还想来搞事情,不就踢到铁板了吗?
莫英才这才又叹了口气。
这事他上午就知道了。
就在向嘉佑提交申请表之后,她发信息给钟茗雪,问了问这事。
钟茗雪表示,她的那份表格会直接交给负责人那边,如果学生会有其他人要参加也可以交给她,她会代为转交,直接建档。
原因很简单。
这次寒假实践所去的地方,正好是景老太太老家武学苏家隐居的地方之一。
所以这次寒假实践,本质上就是由武学苏家牵线,景家出资的活动,选择权本来就在景家手上。
相当于就是在景青夏手上。
景青夏现在就拿出了仗势欺人的态度,将申请表拿走。
不是说校霸吗?
诶,就是这么嚣张。
拿起一直圆珠笔,在签字面写上了不同意三个字,当场还给了莫英才。
“具体不通过的原因我考虑考虑,再告诉你。”景青夏对莫英才说道。
莫英才有些难办,看了一眼向嘉佑。
向嘉佑的所有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场面实在是太难看了。
可是他拧着眉头,沉默了很久,最后选择无视这一切,忍气吞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侧头看向钟茗雪。
莫英才虽然很疑惑向嘉佑突然识时务的态度,但松了口气。
要是向嘉佑现在出手,景青夏肯定会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才罢休。
幸好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否则自己要不要拉架,实在太考验品质了。
他抬手,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景青夏也坐回位置,直接挡住了向嘉佑看向钟茗雪的视线。
办公室里的学生们如坐针毡。
这修罗场又没修成功的气氛实在是,有些难捱。
你们倒不如直接打起来呢!
景青夏的行为,照理来说会让人讨厌。
可是如果是针对向嘉佑就完全说得通了。
谁能对觊觎自己未婚妻的人好声好气?
这么好脾气的人不是怂蛋,就是绿帽癖。
景青夏显然是个正常人。
而且是个有钱有势的正常人。
所有人带入景青夏的身份,狠狠爽了一把,甚至深看了向嘉佑一眼,只觉得自不量力。
景青夏又趁着大家认真开会的空当,偷偷靠近钟茗雪说悄悄话。
“就是这样看笑话,我会不会有点过分?”
钟茗雪依旧是刚才的态度,对向嘉佑的情况丝毫不感兴趣。景青夏能帮她摆脱他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钟茗雪突然笑了起来:“我比较好奇,你们如果身份对调,你会怎么办?不畏强权,斗争到底吗?”
像是出了一个大难题。
景青夏却抬起眉头,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难的,想当然地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为什么会坐你身边的?”
“?”钟茗雪侧了侧头,显然没有明白景青夏的意思。
景青夏咧嘴一笑:“什么申请啊,流程啊,名额啊,重要吗?我直接跟过去不香吗,干嘛通知别人,跟你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只要你愿意,别人的想法和决定都不重要。
直接跟过去。
钟茗雪跟着微笑起来。
还真是景青夏的风格。
“那竞赛不也是吗?干嘛还要自己考进来,直接跟过来不就好了?”钟茗雪又反问道。
“只是想稍微证明一下自己,也证明钟老师教得好啊!”景青夏笑着。
或者说那时候更是想向世界规则证明自己。
钟茗雪笑着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根本没听进多少会议内容。心里的小心思被景青夏一一解答,心头却好像冒出更多按捺不住的雀跃。
向嘉佑看着景青夏和钟茗雪的方向,两个人有说有笑,小声交谈,脑袋都快贴到一起了。
他捏着拳头咔咔作响。
他咬着牙,摸出了手机。
靠肌肉记忆在手机联络人界面输入了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我可以做你们的棋子,随你们布局!】
对方像是一直在等着这条信息一般,几乎是秒回:【哦?你终于想明白了。不过你之前不是说不愿意做棋子吗,现在又愿意了?】
向嘉佑之前总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达到目的,不想让自己被别人利用。
但他发现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得到钟茗雪。】
对面没有回复,停顿了很久。
久到中午的学生会会议都要结束了。
向嘉佑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仿佛对面正在嘲笑自己天真。
又或者觉得自己痴心妄想,明明都已经决定出卖自尊成为棋子,居然还提出这种条件。
在向嘉佑咬着牙脑补对方的想法。
额头上划过一颗汗珠。
甚至担心对方突然改变主意不跟自己合作。
直到新的信息发进来:【可以。】
向嘉佑再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好像获得了极大的倚仗。
他挺起胸膛,扬起脑袋,看向景青夏和钟茗雪。
然而她们才不理会这家伙又吃错了什么药,见会议结束,直接双双离开,不做逗留。
向嘉佑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手里接着手机,快速写了些内容,像是要邀功一样,发送了过去。
……
晚上景青夏先坐到餐桌前,跟景光耀说了进山考察的事情。
景光耀有点意外:“你愿意陪小雪去山里?条件很艰苦的,不是老宅那种山里,是真的什么条件都没有的地方,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接收不到。你吃得消?没人伺候你,你过去怕是要给小雪拖后腿。”
“……”景青夏还真是忘了,小炮灰给父母留下的纨绔印象实在是太深刻。
自己这段时间也被这种安逸生活所麻痹,高高兴兴领着每个月的零花钱再也没考虑过艰苦生活的状态,很难让景光耀相信。
景青夏也不好解释,只能这么说:“爸,你信我,大不了,我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跑回来嘛,对吧?而且实地考察也就两天时间,我不至于这么不堪吧?反正我要陪着钟茗雪!”
景光耀打量了一番景青夏,心中有些动容。
没想到为了钟茗雪,她真的连去山里吃苦都愿意。
景光耀正巧看到钟茗雪从二楼下来准备吃饭,便也对钟茗雪嘱咐道:“行,到时候,你们去山里那两天,我会安排妥当,尽可能提供条件,其他事情就靠你们自己了。”
林婵娟看了一眼钟茗雪:“到时候你们互相照顾,有什么需要可以给负责人打电话,是老太太本家的小姑娘,叫苏臻仪,和你们差不多大,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比较熟悉那边。”
说着把一个号码发到了二人的手机上。
吃饭的时候还说了很多叮嘱的话。
主要还是麻烦钟茗雪照顾景青夏。
把景青夏说得十分不好意思,还是张姨出来为她说了两句话好话。
钟茗雪也在心中也在思考,或许到时候反而是自己需要受到景青夏许多照顾才是。
吃过晚饭之后,景青夏和钟茗雪上楼。
景青夏小声说道:“我们这几天信息素耐受训练课程就先不要上了吧?”
钟茗雪回头看她:“昨天一天,你就受不了,想翘课?”
还真有点。
但景青夏不会说。
只觉得喉咙痒痒的,清咳了一声。
“不是啦,你今天不是跟张姨要了抑制剂吗?你是不是发热期快来了?”景青夏越问越小声。
她已经不是刚穿书来时的她了。
这个问题的敏感性她已经知晓。
钟茗雪果然被问得脸上一红:“其实也不是,只是之前被影响过一次,诱发发热期,不知道发热期的固定周期会不会被破坏,这才一直带着抑制剂随身备着的。我去南城的时候也带着,你不知道罢了。”
景青夏恍然:“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也得带上alpha抑制剂,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易感期什么时候会来呢。”
“你的腺体还没完全成熟,原则上来说不会出现易感期。但带着有备无患也没错。”钟茗雪点了点头。
景青夏也点了点头,要下楼去找张姨。
就听到身后传来钟茗雪的声音:“拿了抑制剂,回去早点洗澡,我晚点给你补习。”
“好……”
“还有耐受课程。”
“的”还没说出来,就被钟茗雪短平快的发言盖住了。
景青夏很想知道语气平静的钟茗雪此时是什么表情,但是转头时,钟茗雪已经回房间,连门都关上,甚至还听到啪嗒一声上锁了。
景青夏的手指下意识在扶手上抠了抠。
“夏夏,站在楼梯口,望着小雪房间发呆,干什么呢?”林婵娟打断了景青夏的思绪。
景青夏耳根发热。
这位妈妈是故意的吧!
说得这么具体就是想要让人害羞!
果然原作中对于戏份不多的角色,描述得总是过于单薄,什么温柔Omega啊,这位妈妈分明背地里藏着活泼和调皮,最喜欢以戏弄自家女儿为乐。
“我要找张姨说一声,准备一些alpha抑制剂,以防万一。”景青夏不理会妈妈的调戏,只说正事。
林婵娟马上点了点头,回复了单纯的温柔。面带微笑走过来想拍拍景青夏的脑袋。
景青夏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有余。
拍头的姿势多少有些变扭,她又换成了拍肩膀。
“夏夏长大了,也知道考虑这些事情了。不过,我已经跟张姨说啦。会给你们都安排上的。上次去的南城还是大城市,要什么都有所以没给你们准备,这次去山里,什么都得自己带上。”
温柔的妈妈对孩子们的关注一直都在。
景青夏感受到这份温暖,不由的心生暖意:“妈妈,谢谢你。”
被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让林婵娟有些吃惊,好半天才抓着景青夏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她上楼去。
……
景青夏收拾完就坐在房间里写作业。
她都佩服自己,居然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还能写的进去作业。
作业写完才开始不安。
不知道今天钟茗雪又要安排什么“课程”。
上次蒙眼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肌肤上。
景青夏想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笃、笃、笃。
慢悠悠的敲门声,是钟茗雪喜欢的节奏。
景青夏急忙放下手,端坐在椅子上。
“请、进!”
钟茗雪推门进来。
就看到景青夏僵在座位上。
脸上不由得浮现笑容。
景青夏每次紧张的时候都喜欢保持军姿状态。
这也是钟茗雪猜测景青夏的“身份”和那方面有关的原因。
“很紧张吗?”钟茗雪坐在景青夏身边的位置。
“没……有。”
钟茗雪没有追问,到底是没有还是有,只是当着景青夏的面翻开了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的封面完全是官方科普风格,毫无排版美感可言,还带着点土味的画风。
但是封面上的字写的很清楚。
《信息素耐受训练课程科普册》。
钟茗雪郑重其事地说道:“最初阶段可以用‘代餐’来训练,在剥夺视觉,放大嗅觉和味觉的情况下,用嗅觉和味觉模拟腺体的感受。这一课我们算是通过了。”
说完她就翻页了。
态度像极了秉公办事的教务处主任,正要继续往下布置教学任务。
这样的状态让景青夏稍微放松了一些。
反倒没有上次突然被蒙住眼睛这么紧张。
钟茗雪继续作大概说明:“这个阶段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进入下个阶段,用少量的柔和信息素作为训练工具。”
景青夏举手:“钟老师,我有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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