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一声, 是房门即将开启, 他的厄运终将到来。
与其被这些人渣欺负, 不如同归于尽, 搞死一个算一个!
李明禹的眼睛充血变红, 爬起来, 疯了一般扑上去, 用手肘压在林子青的脖子上, 恶狠狠地想要掐死对方。
此刻,他的大脑里充满了怒气, 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世界对于他而言都是虚幻。
直到身后有人将他拉开,但他不肯认输, 拼命踢打抱住他的人。
“没事了,没事了, 我是宋哲。”宋哲一遍又一遍地安抚李明禹。
此时的李明禹处于极度受惊中,根本听不进去,一心只想逃离桎梏,他一口咬在宋哲的手臂上。
死死地, 绝不松口,直到嘴巴里有一股腥甜散开。
宋哲被咬得疼痛难受,但还是不停安抚李明禹,积极拍着他的背。
“安全了,没事了,我是宋哲。”
同样的话重复了上百遍,直到李明禹把自己折腾累了,才卸了力气,但还是没有松口。
恍惚间,李明禹似乎听见有人告诉自己安全了,他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回归的一点点意识,让李明禹勉强认出眼前的人是宋哲。
紧接着泪水像开闸泄洪般涌了出来。
“哇——”的一声,李明禹哭了出来,这一哭全身放松,宋哲才从李明禹口中救回自己的胳膊。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宋哲看了一眼自己出血的手臂,更加心疼李明禹了。
这个总是带着笑容,像夏天微风的少年,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
宋哲尽量将李明禹全部拥入怀中,想要珍惜和保护这个干净的少年。
酒足饭饱,还特意吃了药片的导演跟制片人,终于姗姗来迟,推开门看见眼前这一幕,呆住了。
被惊扰到的宋哲抬头,冷冷地看了这两人一眼,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眼下怀中的少年比较重要,他没功夫找这些人算账。
“乖,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宋哲抱起李明禹,撞开导演和制片人,走出房间。
导演和制片人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宋哲,他们不敢得罪,只能连忙让开。
要是知道李明禹是宋哲的人,他们也不会去招惹,这下子还得赔罪,真是想想都麻烦。
处于半梦半醒之中的李明禹一刻也离不开宋哲的怀抱,没办法开车,宋哲只能打车,叫来自己的秘书办理住院手续。
看着怀中满脸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明禹,他无法想法今晚若不是招待客人有些疲倦,直接住进了酒店,李明禹在隔壁房间会发生什么。
霎那间他心如刀绞,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躺在医院里,看着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被褥,李明禹终于冷静下来,只不过身体还在轻微颤抖。
活了两辈子,李明禹就没想通,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在想什么?”宋哲轻声安抚。
李明德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抽泣着说:“我咋就这么倒霉。”
“别难过,谁欺负你,我帮你教训回去。”宋哲抬手轻轻剥开李明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闻言,李明禹觉得自己更委屈,忍不住瘪了瘪嘴。
在这个世界他无依无靠,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喝点水吧。”宋哲将李明禹扶起来,好言相劝:“你辞职吧,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又给你创造不了附加价值,唱歌跳舞全不会。”李明禹坐起来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谁要你做这些了。”宋哲皱眉。
“你不是说让我出道给你挣钱吗?”李明禹吸了吸鼻子。
“现在不想了。”宋哲没想到看起来软软的李明禹,其实性格非常刚烈。
“算了吧。”李明禹明确拒绝。
“为什么?”宋哲追问。
“我不喜欢你。”经过刚发生的事,李明禹彻底疲倦了,不想虚以委蛇的对待他人。
“哈哈哈,你真是直率。”宋哲也不生气,反而柔声说:“那你给一个机会喜欢我好不好?”
“不好。”李明禹再度拒绝。
像宋哲他们这种人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而且他为什么要跟男人交往?
鸡皮疙瘩掉满地了。
而且此刻他心里就像是被大石头堵着,难受得紧,急需发泄口,于是拿起手机,编辑了长长的短信。
发送给慎深成功后,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
管他娘的爱信不信,他不想伺候这些人了,大不了就去跳楼。
一头栽到枕头上,将被子拉上来蒙住脑袋,呼呼大睡。
感觉躺下去还没有多久,就在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吵杂的声音。
李明禹没好气地爬起来,大骂:“有没有公德心?这里是医院。”
又躺下去躲进被子里,忽然意识到这是单人间,能进来的应该都是认识自己的。
他又连忙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听到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你要是没办法照顾好人,当初就不要说那种话。”宋哲对着慎深冷嘲热讽。
“这跟你有关系?”慎深皱眉,不肯认输,但他很清楚要是今天没有宋哲,后果绝对不堪想象。
以李明禹的性格肯定跳楼了。
想到这个结果,慎深变得很消沉。
“我觉得现在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段宸冷冷地看着慎深。
昨天见到自己的亲姐姐,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非要拉他回家,为了让家里人认同李明禹,他只能匆匆回去一趟。
没想到他前脚走,慎深后脚就跟着过来,并且威胁自己要好好对待李明禹。
有这个空慎深怎么不去管好林子青,他早就有预感,让李明禹继续跟林子青迟早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又确定自己照顾得好他?”慎深气到。
“那也比你强,至少我不会给他制造危险。”段宸回怼慎深,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睛,谁都不肯先退一步。
这个时候宋哲插了进来,跟着段宸一起对付慎深:“我觉得我没瞎,你的问题最大,先回去处理自己的绿帽子吧。”
三个人都想要,那么就先连合一个干掉一个,人少了才好竞争。
“闭嘴!”慎深勃然大怒,他不愿意相信宋哲的话,所以现在也很想搞清楚整件事。
“恼羞成怒?”宋哲直戳慎深的脊梁骨:“你觉得小禹会说谎?”
“……”慎深陷入了沉默,以他对李明禹的了解,李明禹是不会说谎的。
“你现在特别像只狗,样子真难看,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查查就知道了,真替你臊得慌。”宋哲句句往慎深肺上捅。
偏偏慎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对方出言讽刺。
就在这个时候,李明禹探出头来,犹豫地喊了一声老板。
现在想起来,当时太冲动了,可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可要是让慎深提前带着林子青去死,那么他就罪过大了。
后怕得要死,必须做点什么挽回局面:“那个老板,我们谈谈吧。”
关上门,单人间很安静,李明禹坐在病床上,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就是……我的短信是一时之气,你不要放在心上。”李明禹还是不希望慎深因为自己的话而死。
慎深没有说话,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在灯光下发出淡蓝色的光晕。
“身体还好吗?”慎深开口问。
“嗯,现在没事了。”李明禹回答。
“那你先休息一个月吧,不扣你工资。”慎深勉强笑了笑。
其实他不用去管李明禹跟段宸的事,却还是忍不追着段宸过去。
也许是为了确定两人关系,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又或许是因为不甘心。
到目前为止,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对李明禹有不一样的想法。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挫败,发现得太晚,李明禹已经跟段宸在一起了,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宋哲。
而且李明禹讨厌自己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啊?”李明禹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白拿工钱吧,人要见好就收:“其实我没那么娇气。”
“我知道,你很好。”慎深微微一笑。
从来没有见过慎深露出这种笑容,李明禹愣住了。
诚然慎深的这张脸绝对不输段宸,艳若桃李,笑起来就像是桃花开了。
祸国殃民的妖妃也就这样了。
李明禹捂住自己的眼睛,感到头疼。
“怎么了?”慎深柔声问。
“额……”李明禹为难地说:“我没什么,只不过,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慎深打断,他起身揉了揉李明禹的头发:“好好休息,所有事情都不用你担心。”
头一次被慎深这么温柔对待的李明禹有些不习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虐成瘾了。
虽然很担心慎深的情况,但现在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在家躺了三天就觉得全身难受,李明禹认清了自己就是劳碌命的事实,但慎深死活不让他回公司。
鉴于最近太倒霉,李明禹估摸着去庙里拜拜。
早上九点他准时跟夏安柏在山脚下汇合。
秋风入骨,冻干了路旁的树叶,枯败着发出最后的低吟,随着风落地,再被行人踩踏入泥土。
“等我捡一片树叶回去。”夏安柏带着黑色的口罩,弯腰捡起一片并不好看的残叶。
“残破更应秋景。”夏安柏满意地将树叶放进书本里。
“你只要别是想学黛玉葬花也就可以了。”李明禹想了想,脑子里全是夏安柏葬花的样子,忍不住从夏安柏的包里拿出笔和纸。
当即画了一幅画。
夏安柏凑过来,看见李明禹的画构图十分有特色,一看就是有功底的。
“你不是财经专业吗?”夏安柏好奇地问。
“是……”李明禹悲痛万分,他上辈子是学设计的,老师都说他有天份。
这辈子生活不易,被迫学习财经知识,为了当好这个秘书他付出了太多。
“你应该去学美术啊。”夏安柏同情地拍了拍李明禹的肩膀。
学艺术是需要有家底的,但是李明禹父母双亡。
“有机会吧……”李明禹心中燃起了点点星火,就算是这辈子他也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两人爬了三个小时,才到第一个山峰,捐了一百块的香油钱,就搓着小手等待道馆的素食午餐。
“你还要就在这里吃饭?”夏安柏吃惯了素但是无所谓,但他记得李明禹喜欢吃肉来着。
“我没有特别的喜好,要说喜好就是钱,既然添了香油钱就得吃饭。”李明禹笑嘻嘻地将刚才求的平安符给夏安柏戴上。
“好吧,这的确很像你。”夏安柏掐了一把李明禹的脸:“你长得真可爱,来娱乐圈我罩着你。”
“再说吧,我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李明禹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夏安柏问。
“我每天都在打电话发信息,确定我们老板还活着。”李明禹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
“你们老板?”夏安柏疑惑不解:“他遇到什么事了吗?”
“嗐,无非就是情情爱爱那点事。”李明禹也没有多说。
不过又谁不知道林子青跟慎深的关系呢?
夏安柏不屑地说:“你们老板不会傻叉到为那种人自杀吧?”
“就怕一个脑子不清楚,殉情。”李明禹也是战战兢兢地,今天来这里,也算是给慎深祈福。
可千万别去自杀,不然他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好过!
“不会这么可怕吧?不过我看他们都挺变态的,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夏安柏完全是出于对李明禹人身安全的考虑。
“你别说,我还真就差点死了。”现在李明禹说起那天在酒店的事,就像是一个看客,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但是夏安柏一听就炸了,开始数落李明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我让许修齐去找那两人的麻烦,至于林子青,必须让慎深出来把话说明白!”正在气头上的夏安柏,突然感觉怀中一暖。
低头就看见李明禹可怜兮兮地抹眼泪:“你对我太好了,我现在无依无靠,幸好还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当然啦,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吧。”夏安柏拍了拍李明禹的背,两人手牵手去吃斋饭。
蹲在大石头后面的许修齐握紧拳头,看着两人欢快的背影,嫉妒到双眼发红。
回头就冲躲在另一块大石头后面的慎深吼:“你也是数一数二了,头顶绿帽还没摘,就在这里想戴第二顶。”
这一次慎深无言以对,他连自己为什么出现都一无所知。
他是很喜欢林子青,但也没有到会为了他死的地步,但是晚上的人格总是让他在会所醒来。
满身的酒气恶心死了,今天起来终于没有酒味。
满地的烟头,引来公寓保安的不满,本想走人,又想看看李明禹过得好不好。
这些天一直让李明禹在家待着,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
试着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好好融入工作,正巧看到李明禹出门,就跟了上来。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里遇上许修齐。
“看什么看?那是我老婆,我名正言顺,你呢?”许修齐每一句都仿佛在扎慎深的肺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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