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胆子确实大,关注点永远与众不同,平常人敢跟上来么?会想着找灯开关么?
会敢独自进卫生间检查吗?能在理莱小镇平安生活十二年吗?
他的胆子要是不大,早就被吓死了。
钟慕主动走近他,将人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注视最前方站着看来的宾馆老板,如果老板有任何举动,会遭受到他凶险的攻击。
然而老板没有,它仅是寻常地转头,朝他们警告:“不是你们的房间,不能开。”
说完,它的身形便消失在他们视线内,毫无痕迹。
温寻安脸色骤沉,与钟慕对视。
陆希臣初未明白,慢慢品出味来,难道是?
“你们今天有谁开了别的房间门?”
走出厨房,回到宾馆柜台,老板不在。
温寻安语气算不上好地询问李唯、张平常,两位小年轻在他开口的刹那,脸色一白。
“是谁?”温寻安眉心微跳,严肃道。
“我……”李唯哭丧着脸,“我不是故意的啊,不小心碰到,它就开了。”
温寻安怼道:“你当然不能是故意的。”
李唯:“温哥,是有什么事吗?我立马就把门给关上了!绝对没进去也没偷看。”
温寻安:“不知道。”
不提还好,一提,李唯后怕得很:“温哥你一定要救我。”
“先解决今天的午饭吧,晚上我跟你待一起。”温寻安略显不耐。
李唯既感动又松口气,叠声感谢温寻安的帮助。
“先把东西搬回屋里,等会儿要用的再拿下来。”温寻安。
“好好好。”李唯化身温哥狗腿子。
张平常正在向狗腿子靠拢中。
陆希臣表示我想休息一下,钟慕可能是发现他的疲惫,没让他搬东西,把他的活儿揽到自己手里。
”谢谢。”陆希臣不好意思道,他不是故意矫情,而是真的手臂酸痛,提不起多余的力气,何况是搬运上楼。
钟慕听到他细细弱弱的道谢,薄唇抿成平直的一线。
陆希臣跟着帮他提了油桶的钟慕踩上楼梯,随意打量的目光撞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宾馆老板,老板穿着灰扑扑的旧衣,抬起惨败麻木的脸,静静注视他们,形容像是几十年前送殡的宾客。
送葬的敲钹唢呐声传播得遥远,阴色的天,数人抬棺,纸钱飞舞之处,身着深色旧衣的宾客神情肃穆地目送他们远去。
此刻的宾馆老板,几乎用相同的态度,关注着陆希臣一行人。
陆希臣呼吸乱了的刹那,他身边的人忽地转头靠近他,冰冰凉凉的薄唇似有若无地触过陆希臣的眼角,激起桃花眸里的潋滟光姿。
“别怕。”钟慕声音低沉。
陆希臣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放松,他双手试着去抬对方手里的面粉,希望能减轻下对方的负担:“嗯,阿慕,我不怕。”
搜集到的物资全数搬运到201房间,小小的单间很快就挤满,但放别的房间无法安心,只能先将就着了。
午饭是过期两天的方便面,加根火腿肠,鸡蛋蔬菜是没有的。
虽然条件简陋,但能吃口热汤,胃还是舒服的。
浑身暖洋洋的,陆希臣困意上涌,他昨晚睡得晚起得又早,为处理好购置物资的事,来来回回地跑动,身体不禁疲软,很想好好睡一觉。
可他们还没去老农夫那弄菜……
“钱还够,先采买着。”钟慕抱住要倾倒的陆希臣,轻声哄道,“不用担心。”
陆希臣失去意识前,感觉到自己背部落在柔软的床褥里,清幽的冷香环绕身周,被极温柔地拥有着。
他心头一软,意识模糊中做出了某种举动,便立刻陷入睡梦里。
下午四点二十分。
陆希臣睡了将近三个小时,醒来以后发现房间非常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又只剩他一个人,他掀开被子想下床,却是被无处不在的麻痛袭击,重新倒回去。
不就是搬了点东西,走了点路么?他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陆希臣适应会儿身体的异样,发现大多处于肌肉表面,骨子里的无力仅手臂和大腿,其它还好。
他脸色蔓起丝红晕,胸前的触感好奇怪,有种被长久抓揉舔咬,变得肿胀的刺疼,衣服刮擦就泛痒。
陆希臣忍了忍,低头拉起衣襟,冲击进眼里的场景,让他被雷劈一样傻住。
顾不得别的,他迅速跑进浴室,照着镜子翻看自己的身体。
201的房门在他待浴室的期间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注意到屋里没人时,皱起眉寻找起来,围绕周边的气场飘起冰渣似的冷冽。
这人的脚步极轻,散发的气息对于陆希臣来说熟悉且没有威胁,自然划分到自己的区域,于是正埋头研究自己到底啥情况的陆希臣,没有发现背后多了个人。
陆希臣哀叹口气,他的身体告诉他疑似被吃干抹净,但怎么可能半点痕迹也没有,若不是到现在还挺立硬实的胸,他怕是会彻底无所察觉。
镜子里的他将自己的衣服撩起大半,几乎全部堆积到锁骨,裤子也半搭拉在臀.下没如何收拾。
扇面般的细腰雪白娇腻,瞧着纤软匀称,似乎一折就断,然而转动间露出的腰窝莫名显得坚韧,隐隐突出块块紧实的肌肉曲线,微妙地处于需要保护却又很强大的界限间。
陆希臣的背脊贴上温热的躯体,散发暖意的大手盖住他的腹部,他的表情崩裂了。
第二次、第二次……他怎么又社死现场了!
来者空余的手学着他的手,伸出修长的食指戳向他的胸,好的两边齐活。
陆希臣脸色变来变去,颇有打翻调色盘的五颜六色感,他咬着衣服下摆的嘴失去了力气,倒进后方的人怀里,自己碰和别人碰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清冷的声线染着几分喑哑,随着炽热的呼吸洒到他的耳颈。
“希臣,一点都不软啊。”
“……”
陆希臣扣住对方的手腕,顿时反压回去,脚步交缠移错停滞在退无可退进无可进的时候,墨黑的碎发搭拉到他的眉眼前,白肤乌发,在此时寂静的环境里,有些诡谲冰冷,像是一个人气稀薄的玻璃娃娃。
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聚起深暗的漩涡,把人灵魂吸走般的幽异。
“是你做的?”陆希臣的声音略略失真,四个字眼酝酿出丝缕沙哑,浮动着隐晦的杀意。
被他辖制住的人盯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陆希臣手臂施力:“钟慕。”
钟慕侧仰起脖颈,喉管火辣辣的疼,他依旧没有反抗,倒是对于当前状态的陆希臣,眼神微微变得克制:“你…先吻我。”
陆希臣愣了下。
钟慕趁此机会,解救了自己的脖子,他轻咳两声,淡漠的脸猛地朝陆希臣拉近。
牙齿碰撞到柔嫩的唇瓣,浸出的鲜血撬开了紧闭的口腔。
陆希臣疼得嘶气,令人得逞钻进来扫荡。
短暂的迟疑,两人的位置产生了交换,钟慕握住陆希臣的右手腕压到坚硬的墙面,另一只手缠绵地十指紧扣,束缚在紧挨的身前。
身高的差距,需要陆希臣费力的仰头,勉强接受来自对方的深切掠夺。
老实说,体验算不得好,陆希臣还有空对比前个世界主角攻和现在世界主角攻的技术如何。
他是想试探钟慕对自己的心思,可没料到效果卓绝,再不阻止马上擦.枪走火。
计划的慢慢跟人谈恋爱还能行得通么?
陆希臣咬住对方的唇瓣,喘息着嫌弃道:“你会接吻吗?”
钟慕冲昏头脑的热意稍稍冷却,面上依旧冷静,若不是两人此刻身体相贴,还挺正经的。
陆希臣笑了声,就着十指紧扣的情况下,手指勾住对方的衣领:“我教你。”
表面说得有多厉害,实质是他模仿着前世孟云霄怎么对待自己,就怎么对待钟慕。
很生涩,但勾人。
被这么对待的另一人暂时被他糊弄过去。
至于引起的妒火会酿成何种后果,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就不得而知了。
第37章 复苏中13
两天的时间, 感情能浓厚到何等程度?
仅是氛围到了,令人意乱.情迷吧。
陆希臣的双手总算得到释放,他轻抚着动作有些粗鲁的人头丝, 对方在生气, 这个念头浮于他的脑海中, 让他觉得莫名,怎么就生气了呢?拥抱、接吻、厮磨不舒服吗?
虽然他感到疑惑, 但现在的情形不太合适他去追究。
长隆宾馆的浴室可没有取暖灯,陆希臣的衣服本就好脱,身上的肌肤没有丝毫遮挡地接触到空气里的细小颗粒。
“洗澡吗?”陆希臣桃花眼里雨露未凝, 化出朦胧薄雾, 一点点浸润开,他对钟慕撒起娇,“我想和你一起洗嘛, 好不好呀!”
钟慕默然半响,抬手放在自己衬衫领口,从上至下,不疾不徐地解开。
陆希臣打开花洒, 洗着手,他觉得对方也该洗洗, 竟然直接摸衣服, 湿湿黏黏的多脏啊。
此时此地还不能随便放纵, 估计等会儿温寻安就要来他们房间, 开始准备晚饭。
听说是吃火锅。
火锅的吸引力确实大,勉强在大家到来前收拾整齐。
一堆人围拢在床尾, 每人手上都拎着东西, 浩浩荡荡似要把房间塞满。
提前炒好的火锅底料发出诱人的香味, 也不知从哪儿搞的煤炭炉立在中间,锅放上。
倒水。
整个屋子全是辛辣火锅味。
陆希臣提起衣领想捂住口鼻,却被衣里熟悉的冷香,激得脸颊绯红,瞧不出到底是因为呛的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腰被搂住,带到窗台的位置,大开的窗户拂来新鲜的空气,陆希臣好受了些,可能是发生了前面的事,对方的冷静自持转换成难言的粘人。
腰间的手一直未曾松开,敏感的地方能感觉到对方五指微弱的摩挲,弧度很小,若不是感触深刻,陆希臣也没想到身边的人会是这副面目。
“阿慕……”陆希臣倒是没去动占自己便宜的手,带着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对方,似是乞求又似是无知,纯洁的眼神越使人想要去玷污。
钟慕却是忆起前不久浴室里陆希臣的表现,一切都彰显出对方有着他参与不了的过去,而此刻的表情是否也在另一人面前出现过。
陆希臣稍低了低头,衣领与墨发间泄出小半截后颈,皮肤映在渐暗的日光里白得刺眼。
片刻的恍神,纤细筋骨轻轻一碰就碎了的脆弱。
钟慕还记得人抵住自己咽喉的果决,对方根本不是表面的那么娇弱,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极度荒芜的深渊,他克制着翻涌的野心,不愿暴露出自己最本质的内里。
他当时,好像是,在觉察到这一认知的刹那,我要得到他的想法瞬间根深蒂固,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陆希臣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由于太近的距离,让他可以清晰地辩明对方的心跳,腰侧的手早就滑落,停至令人浮想联翩的位置,他方有挣扎那手便收紧,圈拢住溢出五指间的软肉。
如此,他不敢动了。
“咳咳,你俩不饿?”
所幸,房间里不止他们两个人,不然接下来的发展大概是难堪的。
说话的是温寻安,第一个给陆希臣糖吃的人,对方视线游移,没有停驻在他俩任何一位身上。
陆希臣秉持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主动环住钟慕劲瘦有力的腰:“阿慕,我要吃火锅。”
钟慕撩起眼映入前方朝自己偷瞄的几个人,轻拍了拍蹭着自己掌心的屁股:“好。”
陆希臣的耳垂终究漫上一点红,欺负人嘛。
钟慕依旧面不改色,心情微微变好,至少现在他是我的。
刷火锅的食材是垃圾食品和重新去采买的绿色蔬菜,叶子蔫巴巴的泛黄。
大家吃得也挺香,毕竟指不定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而且菜量有限,煮了锅米饭,也全部消耗干净。
火锅吃完,再次来到黑夜。
两位调查员亲自护送宋烟四位普通人回屋,温寻安留在李唯、张平常的屋里。
钟慕一个人走出202房间,走道里没有灯,随着房门关闭,世界陷入深沉的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
钟慕脚步顿住,浸骨的阴寒顷刻覆来。
无形的气流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幽邃的眼睛淌起丝丝缕缕冰冷的蓝晕,忽然的光打在他身上。
“阿慕,你手机忘带啦。”
钟慕抬眸。
陆希臣本是待在屋里清扫火锅残局,注意到掉落在床角的手机,机型和钟慕的手机相同,他想到人没拿手机,走廊又没灯,虽然居住的房间相差不远,可还是要走几步的,趁时间不很晚,给人照个路。
他听着屋外没啥动静才开的门,手电筒打开就碰到手机主人,话蹦得快,收也收不及。
斧头离钟慕的脖子毫厘之间,光明亮起时便永远不得寸进。
钟慕右手翻转,锋利的手术刀坠着一条白布条。
白布条毒蛇般缠上巨大的斧头,吐着信子攻向持斧的“人”。
钟慕的身形一闪,同时斧头斜斩下来。
手术刀划破长空。
重物砸地,攻击的斧头仍未变,钟慕的位置转变,顶在门边举手机的陆希臣前,他的声音冷淡:“进屋。”
陆希臣:“可是……”
钟慕打断:“我能解决。”再一次复述漠然的字眼,“进屋。”
陆希臣张了张嘴,闷闷不乐道:“你不要受伤啊。”
钟慕勾唇,语调仍是淡淡:“别关门。”
陆希臣失语,早说嘛,我以为你要跟斧头鬼决一死战呢。
他立时退进屋里,与钟慕的距离拉远。
没了手电筒的照明,门外的走廊重新归于黑暗,唯有201门口留着余光。
钟慕手术刀执前,他刚刚听到两道细响,分处于不同的方向,看来除了斧头鬼,又加入了两只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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